夏以寧只當是晏辰有什麼話要交代,或者是還有什麼檢查需要做,便柔聲叮囑果果,“果果要聽太外公,太爺爺的話,不能調皮,知道嗎?”
“嗯!果果很乖的。”果果大聲回答。
大概是隻在她面前乖吧?
夏以寧笑了笑,和冷斯喬一塊轉身離開。
……
兩人跟着那小護士腳步匆匆地來到急診室,小護士讓他們在外面等,然後快步進去稟報了。
很快,晏辰從裡面出來,身上的白大褂已經染了不少血,臉色凝重。
他帶他們走到一邊,認真且快速地道,“剛送來一個出車禍的孕婦,有八個月的妊娠了,剖腹取出的話應該能活,只大人是保不住了。一般出車禍知道打我醫院電話急救的都不是普通人,而且根據患者身上的穿着和佩戴物也不簡單,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還有槍傷。她撐着一口氣死活不肯動手術,抓着我的衣袍硬要我保住孩子,又不能讓人知道孩子還活着,所以我就想到你們了。”
冷斯喬和夏以寧的腦子不是笨的,很快就消化了晏辰所表達的意思,就是要夏以寧接受這個女人的眼角膜,條件是不能讓人知道她生下了孩子。
“我們得見過那個女人再說。”冷斯喬冷靜地道。
他不缺眼角膜的資源,只是缺合適的。
夏以寧也是這個意思,但不是挑剔人家獻出的眼角膜,而是要確定不會惹上麻煩。
她未來是要過安穩平淡的日子的,過去的那些年已經驚心動魄夠了,往後的追求只有安逸。
晏辰也理解,點頭,“你們跟我進來。”
冷斯喬先拿出手機通知小杰帶律師過來,這才摟着夏以寧跟上。
不管成不成,這種情況律師提前備着,用到的話也能及時用上。
剛進去,夏以寧就聞到濃濃的血腥味,也許是離血腥味的日子太久遠了,她有些不舒服地皺眉。
冷斯喬看着臺上滿身血跡的女人,一羣人圍着她正在忙着對她施救,腹部高高地鼓着,已經氣若游絲,一雙眼睛還堅毅不屈地強睜着。
女人看到他,眼前一亮,彷彿爲肚子裡的孩子等到了希望。也許是因爲他這四年來尋妻的動作實在太大,要知道他是誰實在容易得很。
但冷斯喬不可否認,他一眼就看中了這雙眼,因爲她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堅強地撐着,這讓他想到夏以寧當年也是帶着那未知的可能勇敢堅強地生下他們的孩子。要真的生下一個畸形,他都不知道她會不會瘋掉,幸好不是。
“你肚子裡的孩子,背景是否涉政涉黑?”夏以寧淡淡地問,清柔的嗓音在這充滿血腥味的房間裡顯得有些詭異。
太淡了,彷彿別人的生死與她無關。
女人知道最大的希望就在夏以寧身上,只要她願意,就算她身邊的男人不樂意也會同意的,於是吃力地回答,“都不。”
“我相信你不會騙我們。”也不敢騙,因爲這女人也知道她的孩子還得靠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