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保姆虐待北北,她才幡然醒悟地衝上去將北北抱過來緊緊護着,看到北北渾身都是淤青,還有針孔,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後悔。
那個保姆虐待北北的理由是,北北不會說話,不會哭鬧,不像個正常小孩。即便這樣,她還是果斷拿起電話報警了。
她帶了北北去醫院,醫院診斷結果是自閉症……
白若渠回想在美國那時候的自己,自責地緊緊咬着脣,用力抱住自己。
她已經很努力保護好北北了,爲什麼北北還是出了意外!
是她做得還不夠好,北北纔會出事。知道北北是這個樣子,她應該形影不離地跟在他身邊的。
白若渠完全陷入自責裡,就連手術的門打開了都不知道。
晏辰出來,看到的就是蹲在牆邊陷入自責中的女人,她穿着白色的羽絨服,此時這麼蹲着,低着頭,整個人看起來像個球。
“北北沒事了。”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道。
白若渠以爲自己幻聽了,緩緩擡頭,空茫的眼睛對上他的臉,那雙漂亮的眼睛此時給她一股堅定的力量。
“真的……沒事了嗎?”她的聲音很乾,起身太猛,因爲蹲得太久雙腿發麻了,整個人又栽回去。
晏辰伸手扶住她,看到她咬脣,小巧紅嫩嫩的脣瓣已經被她咬出深深的牙印,他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咬在脣瓣上的貝齒就被迫分開了。
白若渠睫毛顫顫地看着他,清澈的眼裡求一個肯定。
“北北沒事了,住院觀察就行。”晏辰鬆開手,轉身去換下手術服。
“謝謝。”白若渠在他身後,失神地喃喃。
*
北北可以從手術室轉移到病房時,晏辰也已經弄清楚了這出意外是怎麼發生的。
據說是康復中心的一個小孩拿彈弓射玻璃,然後整片玻璃就倒了,一塊三角柱形玻璃不知道怎麼就反彈直插入呆呆站在那裡的北北。
這是康復中心的說法,一切說給意外,但是晏辰卻讓人以電腦技術來模擬還原現場,責問康復中心。
第一,這是自閉症兒童康復中心,小孩爲什麼能帶彈弓這樣的危險物品進康復中心。
第二,既然是康復中心,一對一寸步不離的看護,治療,事發的時候,爲什麼沒人陪在北北身邊。
第三,玻璃不是易碎的,僅憑一個九歲小孩的力氣拿彈弓打還造成不了大面積破碎,事實是那面玻璃早就有裂痕,一碰就碎。
於是,本來還想着能推卸責任的康復中心承擔全部責任,付出鉅額賠償後,康復中心也被勒令停止,因爲疏忽導致這一切意外發生的相關人員更是被拘留思過。
白若渠一直守着北北醒來,緊緊握着他的手,看到這麼小的人兒就遭受這麼大的罪,她心疼得無以復加。
晏辰給她帶了飯,沒有敲門就進來了,對守在牀邊的女人道,“去洗手吃飯。”
他的到來讓白若渠嚇了一跳,不知道是他走路無聲,還是自己本就沒聽到,完全沒察覺到有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