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熱不過悶雨天,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下了沒完沒了,似乎連空氣都隔絕了,風鈴懶懶的動都不動一下,唯有那桃樹頂尖的小嫩葉隨着弱風輕輕擺動兩下,熱,實在是熱啊……
“夫人快放下窗子,小心受了涼氣。”冬兒這丫頭沒心沒肺的話,讓若嬨聽了忍不住想笑,這天若是能受涼,她還用光着腳丫在地上蹦蹦噠噠?
冬兒見她沒有反映,忍不住過去拉衣角:“夫人你心情不好?要不我們出去走走?”若嬨懶得轉頭,“怎的?出去淋雨不怕受涼?”冬兒嘻嘻的笑,“夫人我去取雨傘。”
古時的雨傘性能比較差,多是油脂紙做成,且不能自動伸縮,模樣更是難看的沒話說,灰突突就跟頭頂個磚頭似得。高檔些的便是綢緞料子,浸了些油脂而成的,模樣好看,但是面積小,且持久擋雨性能不好。
終上所述,蘭若嬨這個現代人動用自己的靈活多變的頭腦,自我研發了一款可摺疊雨傘,便是現在冬兒手上拿着的這枚,現在已然流行與滄州城,出門旅行居家必備只絕上佳品。
也爲廉家的產業加片磚瓦,良沐卻說這主意是娘子想得,掙的錢便要歸在若嬨的私房錢裡面,反正是兩口子,若嬨也無所謂,再說廉家大家大業的,怎麼會稀罕這點小家產。
提及家資廉家在滄州自認第二,竟無人敢掙當第一,不管是海上的生意還是鋪上的買賣,大莊園的農務具是最好的,就連那些管事的月錢都是筆大開銷。
若嬨來到此休息幾日,便收了杜氏送來的賬目,金額實在龐大讓若嬨沒一會就頭疼的要命,良沐看着心疼具是他接手過去,自此她變成了清清閒閒的大府夫人,日日裡出除了吃喝玩樂,竟一無是處,確實悠哉的很。
夏兒倒是忙的,日日裡管理後院的開銷用度,成了親之後又要幫襯着王氏伺候半癱的老太太,幾日不見竟輕減了不少。心疼的若嬨送她兩個丫頭幫襯着。炕頭與夏兒對此很是感激,幫着良沐更加賣力且仔細。
臨縣的家資運作都很平穩,良鳳擔心臨縣沒人照應,便與邱志成商議了,將家挪到了臨縣,邱志成還在臨縣興建了一處書院,也算是志在一方,很受縣太爺的青睞。
因那頭有了良鳳照應着,若嬨便將彩雲與任桐,二狗子,潘娘子等人都調入滄州,問了下良沐,自家的店鋪也有幾個閒置外租的,具是收了回來,打算在滄州開個蛋糕鋪子與女子會館,而二狗子一家人則送入城邊上的大莊上,打理農務。
廉家經過這次大洗牌,府內,府外的管事皆是蘭若嬨的親信,江山也算是坐定。只是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是非,這幾日大房奶奶殷殷切切獻了幾次好,良沐這個朽木絲毫沒有動心的意思,又加之夏兒與冬兒冷嘲熱諷數次,那氣焰也算是消停了。
杜氏一如初見且越發靜逸,最近幾日請了法尼供了菩薩,米勒等諸佛,日日裡誠心叩拜,只爲求個廉慕身體康健,(良沐認祖歸宗之後便改了姓氏,按照族譜,擇了慕字。)廉家順風順水平平安安,大概人上了年紀便無慾無求了吧!希望日子以後便能這般順風順水的流過。
“夫人,大房的夫人說二房府上缺人,便叫了人牙子來,請夫人過去瞧瞧,挑兩個可心的留下。”來人報信的是大夫人府上的妮子,小小的蘋果臉上,紅撲撲的看着是個憨厚老實的。
冬兒望了望若嬨,“夫人,我們這裡缺人嗎?”若嬨回道:“怎麼不缺,冬兒都累瘦了呢!”說着望向肥嘟嘟的冬兒,咯咯的笑,羞得冬兒捂着臉蛋紅了臉。
還別說冬兒這丫頭適應能力超強,所有來的人多少都輕減了些,唯有她還胖了些。
後花園豔紅色的大芍藥正是盛放之時,深紅淺紅接連成片似火一般,映着陽光感覺越發火熱,遠遠處姍姍而來幾人,爲首的女子由着身邊個粉嫩嫩的胖丫頭,打着時下里最流行的遮陽傘,她身穿淡藍長裙,透肉色薄紗在清風中輕輕飄搖,盡顯身材婀娜,雪脯在外開的衣領間若隱若現,臉上因爲熱度,而泛着粉紅,看着越發美豔動人。
這便是娟兒對二夫人的第一印象,好美,真的好美。
“這位便是二少奶奶吧!呦!生的就如那仙人一般,美啊!真美死個人了。”人牙子見正主前來,滿臉堆笑挺着肥碩的胸脯,迎了過去,拜了又拜,便對着身後的幾個丫頭開始指指點點。
人牙子身後只領着十來個丫頭,五官端正面容具是較好的,雖穿的簡樸,卻難掩那眉宇間的春色。
“這是給夫人選丫頭,還是給老爺選通房啊?”冬兒嘀嘀咕咕,若嬨遮掩在身後的手捏了捏她的小蠻腰,現在她們身在廉家,身份自是不同的,像是廉夫人和大房奶奶那頭,丫頭都是美豔且衣着不凡,像若嬨這裡反倒顯得寒酸了,這點面子問題若嬨懂得。
“這個叫春桃,身子壯實,生的也算是清秀,夫人你看行不行?”人牙子見她只看着,卻不說話,開始指明瞭介紹。冬兒忽的擋住那人,“這個不行,太……太肥了。”那裡有她肥啊!冬兒明顯是嫌那人是鳳眼含春,怕太騷包了。
而且若嬨也不喜歡,誰讓她名字中有春字呢!春兒便是她的忌諱,若嬨已經知道春兒的事情,那日離開臨縣所有人都來送行,春兒卻沒有來,若嬨望着人羣之中不由得感嘆,“我昨個夜裡還夢見春兒來送我呢!想着今日裡她能來,卻……看來這些年真是白疼她了。”
夏兒忍不住紅了眼眶,忙錯開了眼,冬兒卻是驚出一頭冷汗,“夫人,你昨個夜裡真的夢到她啦?”若嬨不明所以的點頭,“真的啊!我還能騙你不成。”
冬兒嚇得瞬間青白了臉色,跪在狹小的車廂裡連連磕頭,“春兒姐姐,你可莫要見夫人啊!她身子單薄可經不得你探望啊!春兒姐姐你快些走吧,走吧……”
縱使若嬨在遲鈍,也聽明白了,一把拉過夏兒:“夏兒你說,春兒是不是沒了?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夏兒哭的直打嗝,抹着眼淚與她說起,冬兒見若嬨慘白的面色,更是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個勁說着林白爲春兒報了仇,春兒也能死而瞑目。
自此若嬨便不能人提起春兒,哪怕帶個春字的聽了,心裡都說不出的難受。那人牙子見春桃不得眼,便又撿了一個丫頭,拉到她身邊,“這個叫月牙,夫人你看人如其名,這面色白淨的,好不好?”
倒是個嬌嬌柔柔的,不愛吱聲的模樣,若嬨點了點頭,月牙興奮地作揖:“謝夫人。”她忙站到若嬨身後去了,冬兒上上下下打量着叫月牙那個小丫頭,嚇得女兒家悶着頭都不敢擡眼,她纔算罷了,點了點頭,讚道:“還是夫人好眼色。”
人牙子見做成了一個生意,忙着介紹:“這個叫小蘭,人可精靈的,這丫頭老孃身子不好,打小便會伺候人。”這些丫頭中,小蘭的模樣算是最一般的,雙眼卻十分有神,“這個也不錯,就她吧!”
小蘭福了福身子,“謝夫人。”與月牙站到邊上去了,冬兒又將眼神轉移到她那裡,然這個小蘭可不是個怯懦的,不僅與冬兒對視,且絲毫無懼色,冬兒手指頭點着下巴,兩人的眼神就這般槓上了。
若嬨在幾個丫頭期間走了一遭,見最後頭有個面相溫順的,那模樣就如秋兒一般,忽然好想那個丫頭,指點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丫頭愣了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夫人……我……”人牙子照着她的屁股踹了一腳,低碼:“沒出息的囊貨。”轉身笑盈盈面向若嬨介紹:“她再家排行老三,也沒個名字,夫人若是看上啦,就給賞個名字吧?”
“那就叫小秋吧!”若嬨隨口而來,小秋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喜笑的見齒不見眼,跑過去與小蘭月牙回合。接下來又選了幾個粗使丫頭,也算是差不多了,若嬨剛剛轉身要走,一雙白淨淨的小手忽地攥緊了她的衣角,“夫人,求您……求您收下我吧!”
寧做大戶奴僕,不做窮戶嬌女。在這物質生活大過天的時代,想入大戶人家做事的丫頭很多,但似這般膽大的卻是少之又少。若嬨好奇地轉身,上下打量她幾眼,很普通的青灰色長衫,黝黑的長髮捲成丫頭髻,卻襯得她清秀水靈,特別是那雙纖長的鳳眼,還真是……炯炯有神,久違的感覺。
“你叫什麼名字?”若嬨忍不住問,“我叫林娟兒。”那林字咬的有些重,似乎一直沉到若嬨心底,想拉都拉不上來。“這丫頭竟還有姓氏,還姓林?”冬兒也是吃驚不小,也顧不得與人鬥雞眼,細細的打量這個林娟兒。
“夫人,夫人你看她的眼睛……”還沒等冬兒說出口,已然被她給捏了回去,冬兒委屈地看着若嬨沒敢在說話,人牙子見夫人面色不好,必是生這不知輕重的丫頭氣了,忙過來,拉開林娟兒的手,“夫人見諒,也不知道那裡來的混丫頭,老身見她可憐便收留下來,想着給她尋個好人家,想來她是真的想在夫人這裡的。”
“既然這般有緣,那便留下吧!”若嬨說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樂得那人牙子直拍巴掌,真是狠賺了一筆呢!
回去的路上正遇見賀氏,她還似往常那般熱絡,拉着若嬨的手說個沒完,早已習慣她那虛僞的模樣,整個人麻木的跟她寒暄沒營養的話題。待她閒坐的入了夜,依舊不見良沐歸家,忍不住打了二十幾個哈氣之後,終於放棄回屋洗洗睡了。
良沐剛接管廉家生意沒多久,雖然政績上平平穩穩,但族裡人沒有佔到便宜的人頗爲惱恨,便將餘下的氣均是用在使壞拆臺上面了,正所謂明搶易擋暗箭難防,良沐對生意頗爲上心,基本上不過半夜都不會回家。
還好身邊有炕頭與吳管事照應着,讓若嬨也放心許多,這日又是夜深濃才聽見門頭有聲音響起,“老爺你回來啦?”冬兒打了個哈氣,爲其開了門,披着外衫回房睡了。
冬兒這丫頭雖懶但心眼可不少,她日日夜裡守着,即使若嬨想着有了新丫頭,便讓她回屋裡睡覺,這小妮子說啥不肯,非得親自給老爺開門,待那幾個丫頭出去了,她才竊竊道:“這幾個丫頭,都生的讓人不放心。”樂的若嬨直敲她腦瓜蹦。
若嬨聽見悉悉索索的脫衣聲,便起了身點上燈,屋中驟然亮起嚇得良沐手中衣服脫了手,一拍腦袋,“娘子你可嚇死我了。”若嬨挑眉走到他身側,在脖子附近嗅了嗅,“又喝酒了?”良沐點了點頭,攔過她薄衣素體的綿軟身子,貼敷過去:“這次沒辦法,都是些必須要應酬的。”
“我懂得,就是心疼你喝垮了身子。”將頭埋在他胸口裡,嗅着那股子酒香帶着絲需胭脂味,讓人心頭堵得慌想吐。她卻是埋得更深些,想讓自己身上的味道取代。
每日裡回來,若嬨都是這般與自己親近,較比以前白日裡忙的要死要活的,入了夜便早早睡下的小人兒不知道要溫存多少倍,這讓良沐越發堅信,自己出來算是無上之選。
忍不住誘惑將她橫抱起疾步走到牀邊,悶頭便要親上她柔軟的脣,“哎!先去洗洗,你身上又味道。”聽她這麼說,良沐坐直身子,低頭在胸前衣袖上聞了又聞,“是有點怪怪的味道,必是那女子身上的。”
他如是說着,轉身下去洗漱收拾,與若嬨說起今個的見聞,原來他今日請的同是跑海的商戶,最好的吃花酒這口,礙於面子又想他高興,良沐便隨着他去了花樓,進去之後便迎頭衝過來個女子,將良沐撞個滿懷,嚇得良沐失手將人家推出去好遠,頭都磕了個大包。
當時可把自是美豔的行首們嚇壞了,到了吃酒的時候,那些行首們具是離他遠遠的,沒一個人敢過來招惹,那商戶酒後免不得嘲笑,說他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藉着幾分的酒力,良沐則誇口道:“我這點溫存,具是給我家娘子用還不夠呢!”
炕頭也是稍吃了幾杯酒,更是誇口,“陳爺怕是不知,我家的夫人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呢!那等胭脂俗粉豈能入了我家少爺的眼?”
良沐聽得更是笑不攏嘴,洋洋自得,那成想陳四爺竟好奇心大起,非要擇日過來廉家吃酒,親自登門面見尊家夫人,良沐一時間也是得色,醉酒下竟答應了下來,想起回家要與娘子說,卻是犯了難。
“娘子你說我該不該請他來家裡吃頓便飯啊?”此時的良沐少了那份意氣風發,水打溼的頭髮黏在鬢角兩側,就如同個不懂事的孩子,等待着若嬨的懲罰,“生意場上的朋友,若是要好的請來家中倒是無妨,但若是酒肉朋友,那還是算了吧!”
良沐見她語氣淡淡的,也不似生氣這才放了心思,挽着若嬨的胳膊,親親這裡摸摸那裡,若嬨卻是心不在焉的模樣,看得他心有餘悸,“娘子那裡可是不舒服?”
她搖了搖頭,“說不上那裡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心裡不踏實。”良沐被慾望染紅了眼色,聽見不踏實就熄滅了大半,擡着她尖尖的下巴扭過頭來,“也就是後日,臨縣上的彩雲她們便都來,店鋪上的事情,吳管事也具是安排妥當了,到時不怕你心裡不踏實,就怕你在似以前那般累了。”
想起這事,若嬨倒是帶上笑意,“累有什麼,那叫充實。”良沐不由得捏緊了她的手腕,“可是我們有錢了,而且很多,不需要你太累,我只希望你能陪着我,爲我生一堆孩子,相夫教子好好調養身子。”
“我……”若嬨想着爭辯,但未定她開口,已被良沐將口封住,舌頭探入口中揪着她柔軟的舌頭,帶入口中慢條斯理的一吞一吐,鼻尖嗅着那股子淡淡酒香,鬧的人頭腦眩暈。雙手用力箍緊她腰身,便坐在他身上,雙手隔着輕薄如紗的衣料,肆無忌憚撫摸着她光滑的後背,直到氣喘吁吁方罷休。
良沐長舒了一口氣,仰頭倒在牀上,若嬨便順勢倒在他胸前,由着他緊握着手掌,十指緊扣。“娘子你說好不好?”他始終不願意讓自己拋頭露面的,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將自己困在屋子裡,這是他說過的,每次動情之時,便是這般說。到恢復正常,便說那是自己一時瞎想的。
如今看來,他真的想這麼做,說來也正常,夫家的女子不都是這般過日子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一意圍着老公孩子轉,自己又有何不知足呢!若嬨微微點頭,算是允兒。良沐喜得眉眼上翹,俯身將她壓在身下,急不可耐的褪去衣衫,見內裡是粉嫩嫩的抹胸與短而貼身的短褲,整顆心都被她傲人的身姿給迷住了。
在她胸前吻了又吻,“娘子你真美。”若嬨溫紅着臉,用手推開他弄得癢癢的面頰,“我那裡美了?”良沐鬆開髮絲,任由着傾瀉而下,將小小的人兒圍繞其中,戲虐地咬了她耳垂一口:“你那裡都美,就是能幫我生個大胖兒子就更美了。”
“呵呵……你想得美。”若嬨笑出聲音,他低頭在她軟軟的脣瓣上輕嘬幾口,手指靈巧的褪去她身上薄衣,露出月牙白的肌體,映在月光下揮散着誘人的光暈,“娘子……”輕喚聲帶着磨人的顫音,“我今日便想呆在裡面不出來,今年與我生個孩子可好?”
若嬨猛地一驚,然他已進入,沒有絲毫的愛/撫溫柔,就這麼直接挺入,讓人感覺身下是絲絲的疼,但她無比清楚,良沐是說真的他想要個孩子,而且不想將他寶貴的兒子射在外面了。
“我……啊!……”
“你我成親三年有餘,我真的想要個孩子。”他求饒的聲音很是誘人,更不忍心傷他,“好,我答應你。”若嬨笑了,眼中淚花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