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的田地裡,可食性的花吃掉大半,剩下的多是些藥草。高粱粟米早就吃完,終日裡吃肉是個人都受不了。
蘭若嬨摸索着在四處找尋着可以吃的東西,一天兩天吃肉還可以,時間長了就會得維生素缺乏症,渾身浮腫,不得病纔怪。
在田間地頭找了許久,勉強找到兩顆味道不算太難下嚥的藥草。走得太累,索性一屁股坐在田地裡面,將頭窩在花叢之中,鼻尖撩撥過陣陣幽香。
前身那個她,是不是也經常來這裡,也會像自己一樣沉浸在花園中,嗅着花草芬芳,看着花團錦簇花紅柳綠。也許會吧!蘭若嬨翻了個身,腿向上微微揚起,剛要放下腳踝就磕在上面硬東西上,生硬卻是活動的。
蘭若嬨連忙起身,看地上有塊石頭,上面蓋着土面子,伸手一劃拉,竟然露出半個地瓜,這回有救了,怎麼光看着上面的花,忘記地下的根莖了呢!這些都是可以當糧食吃的東西。
這裡沒有工具,蘭若嬨連忙出去取來一個鋤頭,用鋤頭將地瓜附近的土都翻/弄一遍,原本是小心翼翼地,卻還是鉤壞了幾個大地瓜,心疼的若嬨跟什麼似得,只有跪在地上,用小手一點點翻騰着土面子。
還好土質手軟,翻土沒有那麼費勁,沒一會就翻出來大半筐地瓜,還有幾個山雞豆子(類似於土豆的根莖)順藤摸瓜還挖出來一大截的山藥,那山藥有她的胳膊粗,碰破了皮的地方白白嫩嫩的,回去與醃製的兔肉一起烹炒一定非常好吃。
想都拿出去,又怕良沐見了生疑,所以就拿了兩個地瓜和大半截山藥出去,剩下的都放在井口附近,再來取也方便。
若嬨將剩下的白米與地瓜一起熬了粥,將山藥和兔肉小炒了一盤,味道香的很,害得若嬨偷吃了好幾口。
天擦黑的時候良沐方歸,身後拽着段樹藤,樹藤上綁着好些木塊,顯然是已經在外面處理好的,這傢伙也不怕冷,這麼大的風雪天,怎麼就在外面弄?
良沐進屋,若嬨將飯菜取出送到炕桌上,又爲他倒了洗手泡腳的熱水。良沐卻不顧着這些,先忙着自己的事情,將那些木板放到竈口邊上烤。
看着就來氣,若嬨罵道:“讓你烤,等你不在家,我就把那些木頭塊子,都給你送進去竈口裡,烤熟它。”
“別,別,在弄好這些就夠做個浴桶的,你可別亂來。”良沐忙不迭的說,忽然想起來自己是要保密的,想給她個驚喜,連忙住了口,卻已然晚了,羞澀的不敢擡頭。
若嬨這才知道他要做什麼,心中泛着暖意,看着他凍得紅紅的鼻子,被風吹裂的手掌,越發的心疼,“別忙了,吃飯吧!等會涼了。”
“哎!”良沐答應一聲,仰着頭笑看着她,那雙霧濛濛的眼清透明亮,絲毫無雜念就如同他這個人,純真的可愛。也許是在山中呆的太久的緣故吧!
不過他的眼真好看,雖然照自己遜色了些。嘿嘿……
吃着若嬨用地瓜熬得粥,和山藥炒兔肉,良沐美的連連點頭,大黃更是連擡頭的機會都沒有,生怕被人搶了去。他卻還是不問這東西是那裡來的,就跟理所應當的一樣,讓若嬨都感覺心裡發毛,還不如問出來痛快。
“你不想知道這東西是那裡來的?”若嬨忍不住問道。
良沐手上的筷子頓住了,笑得有些勉強,“我知道你是好人,不然大黃也不會救你。”
自己是不是好人,跟這些飯菜有關係嗎?蘭若嬨無解,皺着眉看他,“我說這些菜,你不懷疑?”
良沐放下手中的碗,徹底坐直了,怔怔看着她,“那我問,你會說嗎?”
“說不定會。”
“那也許是不會,所以我不問,就怕你爲難。”
若嬨知道他這是關心自己,可是這種放任自流的想法,她可不贊同,不行要改造改造他,伸手擋住他開動的筷子,“你不問問,怎麼知道我回答,還是不回答。若是你問了,我不回答,是我的錯,但是你沒有問,又讓我怎麼去回答,你說是你的錯,還是我的錯,是該回答,還是不該回答。”
幾句話登時把良沐繞糊塗了,雙手合十拜道:“這位仙姑是那個洞府的,爲何來我家這小地方?”
“放屁。”若嬨都要被問糊塗,他竟然懷疑自己是狐狸精,自己這眼睛可是水靈靈的,那裡有妖媚子的氣,還不如他的丹鳳眼勾人呢!
良沐還是頭一次聽她罵人,有些蒙了,嫵媚纖長的眼微微眯起,極其認真地審視着她,看得人心裡慌慌的,若嬨忙不迭轉了身,“看我做甚?”
“沒,不敢。”良沐連忙低頭,做乖順狀。
見他那模樣,若嬨玩心頓起,腳丫子往下一放,“姑奶奶我是東山頭上的,想在貴寶地過過冬,你若是伺候的好,明年賞你個媳婦,若是不好,我就一輩子纏着你。”若嬨伸出纖細的手指頭戳着他的腦袋。
“嗯,明白。”良沐嘆了一口氣,心裡卻是舒坦無比,還東山頭,東面是回村的道,那裡有什麼山頭,裝妖怪都不像,不過若是能一輩子纏着自己,那倒是真求之不得。
良沐這麼想着,乖順的問:“不知您要小的怎麼服侍您?”
若嬨手指指向自己腳丫,“給我洗腳,我忙了一天,腳也累了,腿也乏了。”
“胡鬧。”良沐一甩袖子,“挺大個姑娘家,腳丫能讓人看見。”
若嬨被損的莫名其妙,“我……我怎麼了?我們還睡一鋪炕呢,讓你給我揉揉腳怎麼了?”
良沐不語,低着頭往外撿碗,其實他心裡求之不得,但是他不能,因爲他認爲他不配。
見他是真的不懷疑自己,若嬨的膽子也放大了,知道良沐這裡有野山芹的和小白菜的種子,便要了來送到空間裡面種,日日去空間裡面澆水照顧着,小苗苗們茁壯成長着,沒幾日光景就夠下湯的了。
良沐也習慣了若嬨沒事就玩幾刻鐘的消失,前提是隻要不太久,跟自己打過招呼便好。每次若嬨都是紅撲撲着小臉回來,淨白的小手上滿是泥污,
其實他想問,更想幫助她。但是真的問不出口,畢竟那是她的隱私,也是爲了自己和大黃吃上飽飯,往年沒有她幫襯着,自己這個小破茅草房,連點熱乎氣都沒有,如今這般溫暖,還有菜吃,他又能奢求什麼呢!
真是神仙般的日子,給個皇帝都不換,只求這冬日在長些,久些,她能在走的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