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繼承人

天空中時不時傳來“啪”的一聲爆響,那是禮花炸裂時的聲音。

今天是節日,慶祝領地繼承人誕生的節日。

早在幾個月之前,拉托維的人就在爲今天着手準備了。

單單這些禮花,來得就不容易。這些禮花是向拉波爾商人預訂的,拉波爾人從東方國度購買而來。

禮花是很難運輸的東西,又從萬里之遙的東方運來,價格自然驚人。

不過和其它的準備工作比起來,這些禮花又不算什麼了。

那位老管家是按照狂歡節的標準來準備這場慶典,爲了慶典,領地事先囤積了大量的食材和飲料。

此刻,整個拉托維全都陷入了癱瘓,馬車在大街上根本別想通行,街上全都是人,人們將地毯直接鋪在馬路中間。剛坐在上面,吃着東西,聊着天,興致上來,還會跳上一段舞,或者唱上一首歌。

整座城都這樣熱鬧,克里斯廷的莊園裡面當然更不得了。

此刻,波賽米亞南部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都到了,莊園裝不下這麼多人,所以只能把客人請到花園裡面,但即便這樣也仍舊感覺到非常擁擠。

女人們當然是絡繹不絕進入克里斯廷的房間,表示祝賀的同時,順便看看那個小繼承人。

男士們則向卜哥表示祝賀,這裡面地位最高的就是教廷的人,有六位主教專門留守在拉托維,本來安蒂諾紅衣主教也應該在這裡,但是因爲獸變的事。他被緊急召了回去。

除了教廷的人,在場所有前來慶祝的賓客裡面,地位最高的就是美諾尼大公的兒子和媳婦。

當初,卜哥和克里斯廷借用了這對夫妻的婚禮儀式,因爲這個原因,兩邊一直走得很近。一開始卜哥和克里斯廷可以說有點高攀的味道,但是現在,關係完全反過來了。

卜哥對這位未來的大公絕對有好感,當初芭瓦德維伯爵受到維郝雷登侯爵指使,對自由領進行打壓的時候,美諾尼公國幫了不少忙。

當然,美諾尼公國也沒有吃虧,這樣一個小小的公國,和自由領的貿易量卻僅次於法克和教廷,幾年來,美諾尼大公一家賺得盆滿鉢滿。

“每一次到你這裡來,都會感覺到變化極大。”美諾尼未來的大公輕聲嘆息道。

“你那裡不是也一樣?”卜哥笑了笑。

錢可以改變一切,再窮的地方,只要肯用錢砸,也能夠變成天堂。

這對大公父子都是勇於決斷的人,當初和卜哥合作的時候,一下子把家族四分之三的財產押了下去,偏偏那個時候恰好是生意最好做,利潤最豐厚的時期,這對大公父子只用了半年就收回了本錢,接下來就是坐吃利潤了。

這對父子又不嗜奢華,賺來的錢,全都被他們用來建設領地,建造船隊,增設商行,生意做得越來越大。

“我這一次有事來求你幫忙。”大公儲趁着卜哥高興,把來意說了出來:“我聽說你正幫着教廷和法克組建艦隊,能不能幫我也訓練一支艦隊?”

對卜哥,大公儲絲毫不敢隱瞞,他知道卜哥這樣的人,只要有心想要知道某件事,就肯定可以弄清楚。

“以前沒有人看上我的公國,是因爲美諾尼人固執而且彪悍,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的公國不太有錢,佔領美諾尼需要付出的代價遠超過可能獲得的利益,但是現在情況就不同了,現在有不少人看上了我的公國。”

卜哥當然明白這位大公儲的意思,美諾尼公國人口少、土地少、軍隊也少,所以只能走精兵的路線,歷代大公都拼命發展騎士兵團,又因爲這個國家多山,所以只能發展輕騎士。

美諾尼騎士在各國都很有名,他們是最強的輕騎士。

輕騎士在戰場上並不見得很厲害,可一旦讓他們有迴旋的餘地,能夠遷回包抄、偷襲劫掠,再厲害的強兵都會被他們拖垮。

這位未來的大公想要建立艦隊,顯然是打算局勢危急的時候,讓艦隊帶上輕騎兵團繞到敵國的後方,在敵人最虛弱的部位猛擊一下。

“艦隊可是很費錢的東西。”卜哥嘆道:“而且還要配套的港口和船塢。拉托維不管怎麼說還算靠海,我硬是搞了個港口出來,你那裡唯一的港口在邊境上,用來貿易確實不錯,當作軍港的話,等於給別人建造的。”

這位未來的大公毫不放棄:“這不要緊,我有好幾座島,比你的自由領至少要大多了。”

“可是,那都是些沒有淡水的島嶼,我的自由領雖然也沒有淡水,但是它十二海里之外的地方就有一條河,我弄了四條船專門用來運水。你那幾座島有這樣的條件嗎?”

被卜哥這樣一說,這位未來的大公沉默了,他其實也知道這件事非常困難,他原本想的是,卜哥能夠親自出手,就像在拉托維做的那樣,強行開闢出一片港口來。

“實在不行的話,我就把艦隊寄在商隊的名下,借用你的港口。你可以隨便使用這支艦隊,不過你必須給我的人發薪水。”

這位未來的大公其實早就有了對策,只是這個對策有些無奈。

“我不想佔你便宜。”卜哥擺了擺手:“我給你一個建議,美諾尼人彪悍,是最好的兵員,我想在你的公國招募士兵。”

卜哥早就想這麼幹了,拉托維和自由領加在一起,人口也才十萬左右,實在太少了,偏偏肯當兵的人更少。

想要引進人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是饑荒或者戰爭,一般來說,很少有人會遠走他鄉。

對於這種兩全其美的辦法,未來的美諾尼大公當然不會反對。

兩個人剛剛談妥事情,遠處一個矮小的身影跑了過來,是侏儒鎖眼。

因爲卜哥的緣故,這個侏孺也高升了,現在他負責整個南部的市場。

“祝賀你有小孩子。”這個侏儒從身後拿出一個盒子,盒子不大,和克里斯廷的首飾盒差不多:“給你的禮物。”

“那可得謝謝你了。”卜哥笑着隨手打開了盒子,看了一眼,立刻有些驚訝起來。

盒子裡面放着的是一套陣旗,總共有六杆旗幟,每一杆都只有巴掌大小,旗面上繡着衆多符紋。“魯普奈爾的那個集市,還有酒館裡面的秘密酒館,全都是用它製造出來的,我知道你對這類東西感興趣。”侏儒滿臉得意。

卜哥有些哭笑不得,當年的他確實感覺非常神奇,甚至還苦思冥想,試圖找出集市的具體位置,但是現在,這玩意兒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有星妮幫忙,他都已經把天罡星斗陣的奧妙給挖掘出來了,只是還不明白旗體應該怎麼煉製。不過最多用五年,星妮肯定能夠找出答案。到那個時候,他想要佈設幾座天罡星斗陣都可以,哪裡還需要這種東西?

雞肋,這件禮物絕對是塊雞肋。

這種陣旗是東方的修道士用來佈置洞府的,有了此物,只要找一個地方一插,立刻就有了一個地方頗廣的住處,平時也夠隱秘,不想讓人知道的時候,只需把陣旗隱去,別人看到的就只會是一片山崖或者樹林。

“太好了,我很喜歡。”卜哥說着違心的話。

侏孺顯得非常高興,雖然在人類世界裡面已經待了很久,不過他仍舊沒有學會察言觀色的本領。

卜哥正琢磨着應該怎麼處理這件禮物,一點金光朝着他徑自飛來,剛一到他的面前,金光就立刻展布開來,變成了一幅圖像。

那是一幅地圖,雖然並不詳細,不過海洋和陸地的分界還是被清晰地勾勒了出來,就看到有一條線段從北方羣島一直延伸出來,臨近教廷國的時候,往南邊繞了一個圈。

卜哥一下子就明白了,肯定又是那些阿蒙的祭司來找他的麻煩。

以這條線段延伸的速度,不是幽冥戰車就是那個墮天使。

“抱歉,我有點事。”卜哥一邊說着,一邊開始脫衣服,他的身體漸漸變成了阿修羅神魔的樣子。

侏儒鎖眼嚇了一跳,不過他立刻明白,肯定出大事了。“幫我保密,我不想讓克里斯廷擔心,如果有人問起我,就告訴他,我去準備禮物了。”卜哥說道。

侏孺鎖眼默然地點了點頭。

一道亮麗的金光從拉托維飛起,筆直朝着西南方向飛去。

爲了把偷襲的敵人儘可能擋在遠方,卜哥不惜動用了一張金光遁符。

和暗影飛遁比起來,金光遁法確實快得多,只是片刻工夫,他已經飛行了五百多公里。

隨手展布開光圖,就看到那條線段已經穿過了教廷國的最南端,正折轉方向朝着這邊而來。

用最快的速度計算了一下方向和距離,卜哥化作一連串的殘影,朝着計算好的位置而去,才飛到一半,他的身形已經徹底隱沒。

卜哥這邊剛到,就看到遠處一道白光飛射而來,眨眼間就到了近前,從白光之中顯露出老聖騎士巴德的身影。

對巴德老頭會來,卜哥一點都不驚訝。

教廷既然能夠告訴他,有人要襲擊拉托維,甚至連對方的飛行路徑都標記得一清二楚。當然也能找到他的位置。

知道教廷有這樣的能力,卜哥第一個感覺就是憤怒,幾天前他從法克回來,半路上也遇到了襲擊,教廷事先肯定也看到了,卻不通知他。

對於這樣的盟友,卜哥一點好感都沒有,所以他乾脆不搭理巴德老頭。

這下子弄得巴德老頭挺鬱悶,他的涵養再好,熱面孔貼上冷屁股,心裡總是會感覺不舒服。他也知道卜哥爲什麼板着臉,可這種事不由他做主。

說實話,他對於教廷上層做出決定的那些人也有些怨言。那些人好像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合作,總是找機會算計一下同盟者,好像不那麼做就顯示不出他們的高超手段。

黑漆漆的夜空之中,兩個人默不作聲地各自準備着。

卜哥和上一次一樣,先將大衍劍陣佈設好,這招用來混淆視聽絕對一流,再配合他無影無形的攻擊……

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卜哥就已經佈置好了一切,就連應該怎麼打都已經推演得清清楚楚。

上一次他只能看着幽冥戰車全身而去,那是因爲他缺乏攻堅的能力,一回到拉托維,他就讓星妮幫他做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足以彌補他的缺陷。

完成所有的佈置,卜哥隱去身影,就等着敵人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遠處傳來了極其低沉的啡啡聲,就像是一支箭由遠而近射了過來,那聲音是箭尖破開空氣發出的聲響。

聲音很低,混雜在呼嘯的海風中很難察覺,要不是卜哥和巴德早已經知道有人來襲。一直全神貫注,說不定就漏過了。

雖然聽得到聲音,卻看不見人影,對方居然也隱形了。

卜哥和老聖騎士巴德幾乎同時做出反應。

卜哥隨手一連串加持神術發了出去,用的全都是對兵團有效的大面積加持神術。

巴德老頭則放出一顆拳頭大小的綠色光球,光球射出的光芒雖然黯淡,卻具有很強的穿透性。

兩種方法同時起到作用,就看到天空中突然間顯露出一團綠影,這團綠影的身上還籠罩着一層淡淡的光芒。

這些光芒是神術加持的結果,綠影則是巴德老頭施展的那個神術的效果。

這邊一出手,那邊立刻就知道偷襲失敗,那團綠影一下子散了開來,數十隻長着翅膀的人形生物朝着四面八方亂竄。

出發之前,卜哥就已經猜到被派來偷襲的十有八九是這些鳥頭人,所以他早已經想到了應對之策。

魅影無量魔還沒有煉成,他先煉了一件小玩意兒,那東西叫千影化血神芒,是用秘銀煉製而成的一套針,總共有三百六十五根,一旦出手每一根針都會化作一千根針。

在碑林的秘典之中,千影化血神芒比修羅金刀差了好幾等,不過用來對付這些東西,它反倒比修羅金刀更合適。

萬千纖細的赤紅色光絲飛了出去,飛出不遠就四散開來,那昏暗的赤紅光芒,在陰沉的夜幕之下很難看清楚。

雖然聲勢和威力遠不如修羅金刀,不過千影化血神芒也有它的好處,這東西散開之後,籠罩的範圍極大。

只見四散飛逃的那些鳥頭人,紛紛從空中掉落下來,它們飛行的速度只能夠算得上中等,當然逃不過千影化血神芒的攢射。

千影化血神芒的威力確實差勁,掉落到水裡的鳥頭人,大部分都被扎得如同刺蝟一般,卻還沒死,不停地在海面上撲騰着,掙扎着。一直掙扎了半個多小時,這些怪物才漸漸不動了。

天際盡頭白光一閃,轉眼間巴德老頭就飛了過來,他一臉無奈,明顯是什麼收穫都沒有得到。

“是那個墮天使,它吃過一次虧,變得謹慎了許多,一看情況不妙,轉身就逃,我的速度雖然比它快一點,可是起步晚了,怎麼也追不上。”

卜哥沒有搭理老頭,他現在是越想越怒,這一次他準備得非常充分,卻還是讓敵人給跑了。

“我還沒有恭喜你呢,聽說孩子挺可愛的。”巴德老頭沒話找話,看到卜哥仍舊不搭理他,老頭只得訕訕地說道:“別忘了八天之後的洗禮,到時候,所有的紅衣主教都會聚集在教皇官,各國使節也會前來觀禮……”

還沒有等老聖騎士說完,卜哥打斷道:“洗禮會在拉托維的小教堂裡面舉行,孩子太小,克里斯廷產後身體虛弱,實在不適合遠行。”

“你不能這樣……”老聖騎士急了,他們已經把消息傳出去了,到時候各國使節全部到場,洗禮的主角卻根本沒來,教廷的臉就丟到家了。

卜哥一開始只是說氣話,不過看到巴德老頭髮急。他的心頭反倒一動。

他突然想起紫衣美女曾經說起過,洗禮其實是教廷的一種惡毒的手段,爲的是讓神裔忘記本源,以後爲教廷服務。

誰能肯定,教廷的人替他的兒子舉行洗禮的時候,不會動其它手腳?

卜哥可不認爲自己是萬能的,在教皇宮這樣的地方,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兒子的洗禮絕對不能夠在那種危險的地方進行。

“請轉告教皇陛下,就不勞他專門跑一趟了,我會拜託英勃瑞修女主持洗禮儀式,我的洗禮就是修女英勃瑞主持的……”卜哥輕笑了起來,一想起過去,他的心情愉快了許多。

也不等老聖騎士回答,卜哥化作一連串殘影,眨眼間就飛到了地平線附近,緊接着展動化影飛遁符,化作一溜暗影朝着拉托維而去。

老聖騎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仔細一想,他覺得這件事還是得由教皇陛下來定奪。

飛回拉托維,卜哥並沒有降落在城裡,他停在了當初克里斯廷的表兄建造城堡的那座小山上。城堡早已經被推平,連磚石瓦礫都已經運走了,在城堡的原址,聳立着一座教堂。這座教堂其實不小,大禮堂能夠容納上千人,作爲私家教堂,它已經挺氣派了。

當初他和克里斯廷就提議過,孩子的洗禮可以在這裡舉行,卻被那位埃莫森紅衣主教拒絕了。地方太小,洗禮那天前來觀禮的貴賓全都身份高貴,這樣的地方和他們的身份不相符合。

圍着教堂轉了一圈,說實話,卜哥確實感覺到這個地方有點簡陋,也確實小了一些。

突然,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想起了侏孺剛纔給他的那套陣旗。

這套陣旗的功用不就是憑空製造出一片空間來嗎?有這玩意兒,什麼都解決了。

想到就做,卜哥從臂上的金箍裡面取出了那個盒子,拿出裡面的旗幟。

這套陣旗叫“六合奇門陣”,佈置起來非常容易,只要找一塊地方,按照前、後、左、右、上、下之後立刻就會出現一塊空間……理由是這座教堂太簡陋,地下的順序,打下陣旗,而此刻城裡的慶典仍舊在繼續。

拉托維的上空瀰漫着一股濃郁的香氣,就看到大街上擺開了一排排烤架,波賽米亞和三角地非常近,多少也沾染了一些沙民的習俗,其中就有對燒烤的喜愛。

偏偏這一次領主府事先囤積的食材裡面,牛羊肉的比例很大。

這些全都是通過自由領向拉波爾人的部落購買的,拉波爾人手裡的牛羊,實在是便宜到了極點。

這樣一來,燒烤就成了慶典的主角。

烤架的熱力,似乎讓慶典的氣氛變得更加熱切了,吃着烤肉,當然要喝一點灑,酒喝下去,激情就上來了。

城裡到處都是喧鬧的人羣。

卜哥漫步在人羣之中,感覺到自己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

和在莊園中面對那些衣冠楚楚的賓客相比,他更喜歡這裡的無拘無束。

拉托維的城區並不大,但是卜哥整整走了半個小時纔回到莊園。

回來是因爲有事,卜哥可不想讓那些貴賓纏住,所以他乾脆化虛潛形,直接穿牆而入。

他要找的是老毛拉哈塔卜。

哈塔卜原本負責坐鎮自由領,是得到了克里斯廷分娩的消息,才匆匆趕來。

來的並不只是他一個人,老毛拉躲在二樓的一間房間裡面,和他在一起的,是七八個毛拉。

自從哈塔卜成了紫袍毛拉,自由領一下子變成了各個拉波爾部族的毛拉們最喜歡去的地方。

聽到卜哥的兒子生下來了,哈塔卜稍微一邀清,毛拉們就全都接受邀請跑來了。

直接穿牆而入之後,卜哥恢復原狀,拍了拍哈塔卜的肩膀:“我想請各位幫個忙,事情完結之後,必有重謝。”

房間裡面突然間多了一個人,確實把毛拉們嚇了一跳,幸好他們很快就認出了卜哥。

一聽說卜哥有事需要請他們幫忙,再聽說事成之後會有好處,他們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這羣人從莊園裡面潛了出來,到了小教堂前。

聽到卜哥要他們做的事,居然是佈置一座教堂,毛拉們一個勁地搖頭。

“這絕對是不允許的,我們是真神的信徒,怎麼可以幫忙建造異教之神的廟堂?”哈塔卜也無法接受。

卜哥並不在乎,他猛地朝門上一拍,就看到門一下子開了,露出裡面空空蕩蕩的空間。

“你進過我的高塔,應該知道那個空間的秘密吧。”卜哥知道首先必須勸服哈塔卜。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東方修道者所精通的空間秘法。”

毛拉們各個貫通東西,論見識絕對比東方和西方的同行要高明許多。當初老聖騎士巴德和教皇保羅三世都沒有看清天罡星斗陣的底細,哈塔卜卻能夠看破,可見兩者間的差距。

“我用東方的空間秘法制造這個空間,請你們這些真神的信徒佈置教堂,教廷的那些人知道這些的話,你猜猜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卜哥問道。

老毛拉稍微一想,不禁莞爾。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褻瀆,但是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教廷裡面最頑固的那些傢伙,肯定會氣得跳腳。

老毛拉原本就有些擔心卜哥的兒子接受了教廷的洗禮之後,自由領和拉托維會更傾向於教廷,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給教廷添堵,老毛拉有些心動了。

他把其它幾個毛拉叫到一旁,一羣人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

商量完畢,老毛拉轉過身來說道:“好吧,我們答應,不過有一個條件,這座教堂裡面絕對不能立異教之神的塑像。”

卜哥並不在乎,很多教堂都不立塑像,而且光明教會成立之初,大部分的教派都是不立塑像的。

他原本就打算,創立的新教派就用“還歸本源”作爲口號。

雖然人們對現在的教會充滿了失望,但是對早期的教會還是挺有好感的。教會收養孤兒,免費治療,這些都是其它宗教沒有的好處,他本人就是受益者。

兩枚金幣在手掌心間緩慢軟化,卜哥閉着眼睛都能夠幹這活。

在他的另外一隻手上,託着星妮的影之分身,星妮對藝術、美學沒有任何感覺。但是她對於結構、對於力學的掌握,卻沒有任何人能夠比擬。

軟化的黃金,在強大的意念的牽引之下,迅速伸展開來,其中的一部分變成了薄如蟬翼的黃金片,另外一部分變成了粗細不一的金絲,那些粗一些的金絲構成了骨架,細一些的金絲,則勾勒出線條和輪廓。

因爲用不着考慮構造,怎麼佈置這座教堂完全憑藉想象,再離奇古怪的設計都能夠實現,所以卜哥乾脆把現有的一切建築學理論全都棄之不用。

他把教堂完全當作是一件首飾來設計。

手掌心裡面的教堂漸漸成型,就看到六條弧形的支柱,支撐起一個竅頂,四周是一圈渦型迴廊,迴廊有兩層,上面一層有一些房間。

整個構造沒有一根柱子,也沒有太多的隔斷,看上去幹乾淨淨,不過真的造起來的話,光衝着那巨大的穹頂,就會給人以巨大的震撼。

他這邊剛剛乾完,星妮的影之分身閃動了兩下,就看到模型的周邊生長出無數“枝條”和“蔓藤”。

這些“枝條”和“蔓藤”全都是光影幻象,卜哥連忙掏出幾枚銀幣,把銀幣迅速軟化,用軟化之後的白銀,重新構成了這些“枝條”和“蔓藤”。

這些全都是結構支架,別人的支架全都在房子的裡面,這座大教堂的支架反倒是在外面,這絕對是前所未有的怪事。

等到星妮把所有的框架全都標記出來,整個教堂從外面看,就像是一個亂七八糟的籠子,但是從裡面看,卻是金碧輝煌,美不勝收。

卜哥不由着一陣苦笑,別人是虛有其表,這座教堂卻是虛有其裡。

但是這也沒有辦法,誰讓他只有六天的時間可用呢?當人們正在爲領地的繼承人出世而慶祝的時候,旁邊山上的那座小教堂,已經變成了一片熱鬧的工地。

在外面,兩個巨靈來來回回地搬運着材料,巨大的數噸重的石料,被它們輕輕地託在手裡。

不過更熱鬧的場面在小教堂裡面的空間之中,這裡到處可以看到竹節蟲一樣的東西在緩慢地爬行着,頭頂上還有兩個很大的圓盤飄浮着。

這些全都是星妮的分身,星妮總共有兩萬五千多個分身,爲了建造這座大教堂,她把四分之三的分身都搬了過來,這樣做的代價是,今後的六天裡面,自由領和拉托維只能夠維持勉強的運轉。

這些分身做的全都是精細活。苦力是那四個巨靈,搭建框架之類的重活,全都歸它們幹。這裡面最辛苦的就是哈塔卜的毀滅暴君。它此刻的職責是粉碎石料,把石料變成小塊的岩石和石粉,然後把石粉配合石灰、石膏、火山灰和褐土攪拌成砂漿。

這些對於巨靈們來說,全都是作慣了的事。

這幾年來,自由領、拉托維和海外領地不停地在造房子,一開始造房子非常困難,只能用木頭搭建,後來弄來了砂漿巖的製法,效率一下子提高許多,再後來有星妮改進了砂漿巖的製法,弄出了人造石,現在新造的建築物幾乎全都是用人造石來建造。

卜哥本人也沒閒着,他在製造雕塑。

因爲沒時間進行壁畫和天頂畫之類的裝飾,所以他打算清一色用金箔來裝點這座教堂,這樣做雖然金碧輝煌,卻也難免給人以俗氣的感覺,所以就要用大量的雕塑來沖淡這種俗氣的感覺。

拉托維附近的海域裡有不少礁石,這些石頭常年被海水沖刷侵蝕,鬆散的部分全都被沖刷乾淨了,留下的全都緻密而且細膩的岩石。

這些礁岩全都是最適合用來雕塑的石料。

雕塑可以看作是藝術,也可以看作是工藝,前者需要融入靈魂,賦予岩石以生命,後者卻只是純粹的技巧。

卜哥兩者都擅長,他對藝術和美學的理解啓蒙自智慧之星,起點就比常人高,身爲魔法師的他,又比普通人擁有更多的手段,再加上他擁有過和藝術有關的元核,雖然最終他拋棄了這枚元核,影響卻仍舊在,他對於藝術的理解,遠遠超過普通人。

不過此刻,他需要展現的並不是藝術,而是純熟的技巧。

他不需要製作懾人心魂的藝術品,只要足夠數量的“粗製濫造”的裝飾品。

他的指尖凝聚着銳利的劍氣,手指劃過之處石屑紛飛,十幾噸重,五六米高的岩礁,被迅速割裂成大大小小的石塊。

被肢解開的這些石塊,侮一塊都是順着紋理切下。

隨着他的手指輕輕抖動,越來越多的石屑四散飛去。

小一些的石塊,變成了一顆顆頭顱,雖然面孔並不是很清晰,不過這些人臉或鑲或笑,或喜或憂,全都依稀可見,眉眼之間的神態也顯露無餘。

長的石塊雕成四肢,或直或曲,姿態各異。大的石塊雕成身軀,這部分比較麻煩,必須配得上頭顱和四肢,所有的雕塑全都是裸體形態,因爲現在流行復古主義風潮。

至於教廷的人會怎麼看待,他就不管了,反正教廷不會因爲這種小事和他翻臉。

卜哥並不多做修飾,精細的雕琢完全可以交給星妮去做,那麼多的分身,每一個負責一兩件,很快就可以搞完。

卜哥一刻不停地雕刻着,雕完的東西直接扔進海里,這些石頭會沉到水底,等到全部雕刻完之後,他會一起帶走。

此刻的教皇宮裡面,老聖騎士巴德正等待着教皇保羅三世的接見。

整整等了一個多小時,他終於看到教皇從書房裡面出來,在教皇的身邊,站着一個陰沉的老者。

巴德當然認得老者,這位曾經的教皇,在教廷漫長的歷史上也算是比較有名的。

教皇將查理七世送出門去之後,這才轉身朝着老聖騎士走來,這位陛下的臉色不太好看:“你要告訴我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上面已經有了定奪。”教皇指了指頭頂上方。

整個教廷以他爲尊,他的上面當然只有光明諸神了。

這位現任的教皇真的很無奈,同樣是教皇,剛纔出去的那位,活着的時候要風得風,要雨有雨,沒有一個人敢於違背其意願,可他這個教皇卻必須委曲求全。

“今天下午傳來了一些糟糕的消息。”保羅三世原本不想透露這些,但是現在不得不說了:“北邊已經打起來了。塔奇人的六支軍團,將近十二萬人衝入了柏麗蘭,北方諸國事先佈設的防線輕易地被撕破,在七十二小時之內,塔奇人就可以佔領柏麗蘭的大部分地區。”

教皇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真正的麻煩是米拉巴日沒有失去力量,不僅如此,他還突破了原來的境界,達到了讓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這怎麼可能?”老聖騎士巴德同樣臉色大變,不過他更多的是想不通。他對毛拉的修煉之路瞭如指掌,毛拉修煉到終極境界,就是融合本命巨靈,捨棄原來的肉體直接成爲不死不滅的存在。但是米拉巴日早已經將本命巨靈轉化成了守護靈,自己也變成了一個廢人……

突然,老頭靈光一閃,他想起了剛纔那位曾經的教皇。

“米拉巴日和查理七世一樣,走的是其它的路?”

保羅三世點了點頭:“早在二十年之前,米拉巴日就已經開始兼修一種叫‘破滅訣’的功法了,這種來自東方的功法,講究的是‘破而後立’,他放棄本命巨靈是早已經計劃好了的。”

這位教皇說到這裡,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失落。

一直以來,他都把米拉巴日看作是平等的對手,自認爲米拉巴日並不比他高明多少,但是現在他卻感覺到米拉巴日確實要超過他一籌。

米拉巴日放棄了和本命巨靈融合的機會,選擇了“破滅訣”,兩者的成就差不多,但是在“破而後立”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而融合本命巨靈卻已經是最高成就了。

同樣是獲得永恆,修煉“破滅訣”,理論上可以一直修煉到至高神的境界。但是融合本命巨靈,最多也就成爲半神。

“要不要準備降臨儀式?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爲教廷犧牲一切。”巴德老頭的神情異常凝重,不過他的語氣卻很堅決。

讓天使降臨在他的身上,是最後的選擇。

雖然他們已經研究出了讓天使降臨在聖靈戰兵身上的辦法。但是那些聖靈戰兵畢竟沒有智慧,強雖然很強,但是要用來對付米拉巴日這樣的敵人,十有八九不行。

老聖騎士的決心讓教皇頗爲欣慰,不過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用。除非我們捨棄所有的聖靈戰兵,把它們全都用做天使降臨的載體,組成一支天使兵團,或許能夠用來對付米拉巴日。”知道巴德肯定難以相信,這位畔下不得不提醒道:“你難道忘了那朵伊利爾玫瑰?”

巴德老頭頓時恍然大悟。

米拉巴日成功地“破而後立”,實力相當於融合了本命巨靈。如果再用伊利爾玫瑰提升一級,那就直接達到了半神之境。

老聖騎士也終於明白,爲什麼阿蒙的祭司已經有能力製造大規模的獸變,卻始終非常剋制,沒敢把獸變散播到陸地上來,原來他們真的非常忌憚米拉巴日。

老頭打了個寒戰,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古往今來和米拉巴日同等級的毛拉,至少有五六個,卻只有米拉巴日想到了這樣一條詭異的道路。

這實在太巧合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這是真神的意志。既然太陽神阿蒙能夠在幾萬年之前,就佈設下一枚棋子,那位真神爲什麼就不能同樣也布一枚棋子?老頭再一次想起了剛纔出去的查理七世,那會不會也是一枚決定性的棋子暱?老頭有些明白教皇的無奈了,這是一場諸神博弈的遊戲,他們這些凡人只有當棋子的分,根本沒有資格接受或者拒絕。

拉托維的慶典持續了三天,這三天裡面卜哥一直都沒有空閒,不過他根本不在乎,和迎來送往比起來,他更喜歡找其它的事做。

更何況,這三天不停地雕刻塑像,居然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一直以來,他都對怎麼戰鬥沒有什麼感覺,雖然實力越來越強了,可他能夠欺負的仍舊是那些弱者,對付強一些的對手,就感覺到力不從心。

原本他以爲自己沒有戰鬥的天賦,沒有想到,這三天的雕刻讓他找到了一絲感覺。

一開始的時候,他每一次下手,都是去掉石塊的一部分,讓石塊漸漸逼近了他需要的形狀,但是在不知不覺之中,他的下手變得連貫起來,岩石自然而然在他的手裡崩解。就彷彿手裡的石頭原本就是一個雕好的石像,只是外面沾了一些泥巴,他現在做的,只是將泥巴抹掉。

不知道爲什麼,他有一種感覺,如果戰鬥的時候,他同樣也能夠這樣,任何對手都會在瞬息間被他殺掉,他倒是很希望能夠一直這麼下去,可惜時間不等人。

時間總共就只有六天,而他的工作,卻有一大堆。

此刻,那不深的海底已經躺着許多雕塑的部件,這些東西必須組合起來,還要做一些精細的處理。

不過他還不打算把雕塑從海里撈上來,這是最後一天的工作。

今天是第四天,要開始佈置牆壁了。

一進入小教堂裡面,就看到一幅忙亂的景象,四周是巨大而且醜陋的框架,許多竹節蟲一樣的東西在上而爬來爬去,地面上堆着一塊塊的大理石板,這些大理石都是從兩百公里外的莫斯特納運過來的。

地板已經鋪得差不多了,只是還沒有經過打磨,所以看上去並不起眼。

突然間,一陣又酸又臭的氣味迎面撲來,卜哥不得不屏住呼吸。

這股難聞的氣味來自西側的一角,那裡有一個池子,裡面注滿了粘糊糊的灰漿,一卷卷的麻布正被浸入灰漿裡面,這些麻布每一卷都是五六米寬,十幾米長。

許多竹節蟲把浸漬了好久的麻布從池子裡面撈出來,緊貼在已經完工的框架的內側。

這就是牆壁,等到灰漿乾透之後,浸透了灰漿的麻布就會變得很硬。

以前在特魯貝爾的時候,他曾經用蘆葦編成席子抹上河裡的淤泥,用來建造屋頂,那些屋項至今都完好無損。

現在的工藝已經經過好幾次改良,那些灰漿比淤泥強多了,乾透之後比同樣厚度的木片還硬。

灰漿乾得很快,因爲有一個火巨靈專門負責烤乾,就看到一片淡淡的暗紅色的火焰,緊貼着牆壁燃燒着,在牆壁的背面,白色的蒸汽不停地蒸騰着。

在這片火焰的後面,有十幾只竹節蟲在已經千透了的牆壁上爬來爬去,它們全都擁有上百隻手,每一隻手上都握着一把刻刀。

就看到這些竹節蟲爬過的地方,全都佈滿了繁複和細密的花紋,這些花紋裡面有很多是迭層鏤空雕刻的。

卜哥知道,現在該他幹活了。

靠門邊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木桶,盛滿了亮閃閃的金色粉末,這些粉末是百分之十黃金,百分之十五白銀,百分之六十五黃銅和其它一些東西的合金。

把木捅拉過來,卜哥抓起一把金粉灑了出去。

金粉鑽在牆壁上,立刻朝着四面八方展布開來,所過之處頓時變得金光燦燦。

並不只是漂亮,這層極薄的金膜異常堅固,和牆壁牢牢地咬合在一起之後,讓整個牆壁的堅固程度又提升了一個層次,不過更關鍵的是,這裡面摻雜了以前積攢下來的龍血粉,最後還用光明鍊金術重新煉過一次,所以塗抹上了這些金膜的地方,全都散發着濃郁的神聖氣息。

這項工作非常耗費神力,除了他,沒有人能夠勝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卜哥不停地工作着,神力耗盡的話,他就從聖權戒指裡面吸取一些信仰之力轉換成神力。

就這樣一刻不停,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所有的牆壁總算是貼完了。

原本那醜陋的框架,現在一點都看不見了,能夠看見的就只有金碧輝煌的內壁。

雖然教堂的佈置還沒有徹底完工。卻已經展露出了非凡的氣派。看着完工了百分之八十的教堂,卜哥一開始很興奮,但是慢慢的,他感覺到似乎少了些什麼。琢磨了半天,他恍然大悟。這座教堂,氣派已經有了,但是缺少莊嚴肅穆的氣息。這裡更像是宮殿,而不是教堂。想了半天,卜哥想出了一個辦法。他把聖權戒指拿在手裡,在心底默默禱告着。

“至高無上的光明之神,請展現您的力量,讓這座爲您建造的殿堂充滿了您的意志和威嚴。”一道光芒從他手臂上的金箍之中射了出來。發光的是那件聖騎士鎧,這東西現在的用處已經不大,所以他很少穿在身上,而是放進金箍之中。還沒有等卜哥取出來,那件聖騎士鎧就自己飛了出來。這東西越飛越高,飛到穹頂正中的時候,啪的一聲爆裂開來,化作無數金色的風塵四處飛散。幾乎同時,一股令人震懾的威壓從天而降,四周的牆壁像是受到感應一般,放射出刺眼的光芒。整個教堂,都籠罩在了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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