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教中人

作爲一個領導者,卜哥絕對是失敗的。

自由領是他的。但是他在這裡逗留的時間卻極短,甚至沒有正式處理過一件公務。正因爲如此,原本計劃之中的短暫逗留,變成了遙遙無期的忙碌工作日。

領地之中需要處理的事務實在太多了,雖然有戈斯維恩代爲管理,不過有些事情,仍舊必須由他定奪。

說實話,卜哥很不喜歡辦公,他情願將大部分時間,泡在船塢之中。

他曾經嘗試教會他的那些造船師,如何建造新船。但是這些造船師根本不能夠和北方羣島裡的同行比,甚至連北方羣島的技師都比他們強。

用了很長時間,卜哥才讓他們明白,北方羣島的那些船隻設計上的奧妙之處,讓他們能夠照着圖紙將船建造出來,不過要指望他們能夠設計出類似的船,幾乎是不可能的。

萬般無奈之下,卜哥只得自己動手。

第一批艦船已經在建造之中,卜哥不打算建造太小的船,最小的船是十噸,比當初他在北方羣島建造的小船要大得多,可以裝下一具重型弩炮,最大的船是一百噸,這將會成爲走私販子們的標準艦。

這是走私販子的經驗,走私販子最賺錢的就是奢侈品。這類貨物稅最重,走私的話利潤也就最爲豐厚。

那些稅不震的貨物,完全可以用正當商行的名義,進行貿易。

卜哥手底下的走私販子全都有雙重身份,一個身份是正行商人,主要是從各國購買木材和糧食賣給拉波爾人。以換取香料、瓷器和絲綢,手底下有得是大型貨船,五六百噸甚至上千噸的都有。另外一個身份纔是走私販子,走私的全都是奢侈品,所以量一般不會太大,而一百噸的船,不管是靈活性,速度,還是可操縱性,全都能夠達到最佳的程度。

自由領現在是蒸蒸日上,這讓卜哥感到非常高興。不過也有不少令他煩惱的事。

從造船師的嘴裡,他剛剛得知,最近木材不太夠用,特別用來造船的橡木越來越少,價錢也越來越高。

自由領全靠貿易,而貿易全靠船隻,對於這件事,卜哥不得不親自過問。他讓人找來走私販子的頭領蒙迪特問了一下。

聽到卜哥提起這件事,蒙迪特連忙解釋道:“好像有人在搞鬼,像木最多的就是希比亞和法克,教廷也有一部分,最近希比亞和法克同時禁止橡木出口。”

卜哥不敢肯定這件事的背後是不是芭瓦德維伯爵在搞鬼,也有可能是其它人看到了機會。因爲海外領地很快就要開發,未來橡木肯定看漲,囤積在所難免。

兩種猜測都很有可能,芭瓦德維伯爵是一個非常擅長利用別人的人。他肯定能夠看出橡木的垂要性,暗中煽動豪門堆積橡木,一舉數得。

卜哥甚至能夠猜想到伯爵所採用的手段。

伯爵只要在某個沙龍上,有意無意說幾句海外領地和橡木之間的關係,再加上一些暗示的手法,就足以讓一大羣豪門世家爭先恐後地搶購橡木林,囤積橡木。

對於這招,根本沒有辦法破解的辦法,就算請來國王和教皇一起出面,也沒有用處。

看了一眼蒙迪特,卜哥很清楚,在這件事情上走私販子們也幫不上什麼大忙,於是轉頭對那幾個造船師說道:“暫時用松木吧,松木比橡木要輕,切割起來也容易,而且便宜。”

蒙迪特連忙插嘴道:“松木現在也缺貨,還有亞麻,事實上只要是我們需要的原料,現在要嘛異常難弄,要麼就是價格高昂。”

卜哥沉默了許久,他知道自由領和海外領地已經被人盯上了。

“你說缺貨,也就是說,還能夠弄到?”卜哥試探着問了一句。

“是。”在卜哥面前,蒙迪特絕對不敢誇大其詞:“畢竟松林的數量遠遠多過橡木林,在大部分的地方,松木是當作柴禾來用,很多小農場主的手裡都有一塊產松木的林場。所以再神通廣大的人,也沒有辦法把持松木的買賣。只是價格比以前高了許多。”

卜哥的腦子飛快地運轉着,他在思索對策,不過他要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那時還是用松木建造船隻。”卜哥說道。

“用松木建造船隻,恐怕用不了五年。”造船師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一艘船建造完成大致需要半年到一年,一般來說,至少應該要能夠用七八年左右,五年的時間實在太短了。

可是卜哥並不在意:“北方羣島就是這樣做的,你知道他們爲什麼那麼做嗎?因爲在北方羣島,一艘船用不上十年就落伍了。到時候肯定有更新的船型出現,所以船要造得廉價,造船的時間要儘可能短。”

當然,他沒有說,北方羣島之所以用松木建造船隻,同樣是因爲缺乏橡木。

扔下造船師,卜哥將走私販子首領拉到一邊細細詢問。

很快,他就感到頭痛起來。

暗中窺視自由領的傢伙,所有的手段都直指那些工廠。

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些工廠對自由領來說,有多麼重要。這些工廠養活着一大批人,正是這些人衷心擁護卜哥,擁護自由領。他們是自由領的基礎。同樣也正是這些工廠的產品。緊緊地抓住了拉波爾人的心。

從蒙迪特的手裡要來了一份清單,卜哥仔細研究了起來。

很顯然,清單上所羅列的,全都是那些工廠所需要的原料,而且是從拉波爾人手裡買不到的那種。最主要的就是各種木料、麻和糧食。

這些東西都不值錢,利潤低,卻很佔地方,走私販子原本就提不起勁,要不是有專門的優惠補償,根本沒有人會願意!現在被這樣一弄,走私販子們更是幹得興趣缺缺。要不是看在卜哥的面子下,和有蒙迪特壓制着,恐怕半年前,工廠就已經停工了。

看着清單,卜哥皺起了眉頭。

他隱約感覺到,這是他曾經的上司和老師芭瓦德維伯爵,給他設置的一道難題。在這道難題面前。他所擁有的地位和實力全都沒有任何用處,想要破解,只有依靠智慧和閱歷。

“辦法很簡單,你可以直接買下大片的農田和林地,然後和周圍的農田和林地的擁有者簽訂協議。花比平常高一些的價錢。購買他們的出產,這不算是商業貿易,芭瓦德維伯爵雖然神通廣大,不過他能夠控制的是貿易,他從來沒有插手過農田土地,在這方面他沒有根基。”

說這個話的是克里斯廷,說這話的時候,這個美豔的女人正騎在卜哥身上,和卜哥共享男女間的歡愉。

卜哥悠然地躺在牀上,任憑克里斯廷主動,認真想了想剛纔的建議。

“伯爵看到我這樣做之後,會不會也插手進來?他如果要買農田和林地,肯定比我容易。”

克里斯廷換了個姿勢,從蹲着變成了跪着,那誘人的屁股輕輕扭轉着,讓卜哥越深地進入她的體內,這才說道:“不太可能,農田土地是地方貴族的根本,他如果插手的話,很容易引起那些地方貴族猜疑。”

“伯爵自己不出手,卻也可以說服地方貴族出手啊?”

克里斯廷搖了搖頭:“地方貴族一般都比較保守,也比較注重原則,不像魯普奈爾的豪門世家那樣貪婪,只要有利益,什麼事情都敢做。”

對於這一點,卜哥倒是很相信,地方豪門的穩固需要領地民衆的忠誠,所以就算是格桑伯爵那樣的傢伙,對領民也是非常客氣和藹的,只有克里斯廷那個表兄,纔會對領地的居民刻薄寡恩。

而首都的豪門就不同了,他們沒有那樣的顧慮。好一些的還知道收買管家和傭人,差一些的連身邊的這些人也不在意,反正有錢總是能夠招到願意服侍他們的人。

看到卜哥若有所思,克里斯廷越發賣力起來,讓她感到有些失望的是,雖然她自己已經很滿足了,卜哥卻仍舊是無動於衷。

以前可不是這樣,她至少能夠讓卜哥和她“同歸於盡”。

男人這方面的能力變強,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外面有了技巧更高明的女人,甚至不止一個。

對於這種事,沒有哪個妻子會顯得心胸寬廣,吃醋是在所難免的。

“拉托維建設得差不多了,我打算和你在一起,不想再離開你那麼長的時間。”克里斯廷試探着問道,她儘可能讓自己不顯露出醋味。

卜哥並沒有意識到這些,他有些爲難地說道:“我還有很多事要做,還會進一次北方羣島,那裡非常危險,我很難照顧到你。”

這樣的說辭越發令克里斯廷感到警惕。每個偷情的男人都說自己很忙。

“這段時間我發現,離開你,我非常寂寞。”克里斯廷撒嬌着說道。

卜哥看了美豔的妻子一眼,以克里斯廷以前的經歷,他並不認爲這個女人會守身如玉,或許那位獨眼騎士之所以忠心耿耿,就是因爲以前和克里斯廷有一腿。

或許是劇團的經歷,讓他對這種事看得很淡,事實上和他纏綿過的女人,似乎沒有一個是處女。

看着卜哥的眼神,克里斯廷異常惱怒,恨不得一口在卜哥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克里斯廷用充滿哀傷的語調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塔奇男人絕對不會允許女人對他們不忠誠嗎?更何況,買下我原本是爲了獻給皇帝陛下。那些奴隸商人手裡有一種秘藥,用過之後,一個女人就只能跟着一個男人,要不然結果會異常悽慘,我親眼看到過他們用這種辦法來懲罰不聽話的女奴,他們在那個女奴的身上塗抹了一些……男人的那種東西,那個女奴就奇癢難忍,滿地亂滾,用指甲把自己抓得鮮血淋漓。”

卜哥打了個寒戰,雖然沒聽說過,不過他可以肯定這是真話,以塔奇人的性格,確實會那麼做。

“你以前好像說過要把拉托維交給我管理,你自己四處旅行?”卜哥萬分疑惑地問道。

“那個時候,我根本不知道這種秘藥還有另外的作用,你想象不出,離開你的幾個月,我有多麼難熬。”

克里斯廷的聲音越來越低,這種羞怯的模樣,讓卜哥興奮的將克里斯廷一下子撲倒在牀上。

一邊用力“鞭撻”着妻子,卜哥一邊在想,有機會見到那位皇帝陛下的時候,是否該向他討要配方,這絕對是一個男人夢寐以求的神藥。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卜哥終於在一聲怒吼聲中,宣泄出了所有的激情。被壓在下面的克里斯廷,臉都白了,渾身上下的每一根骨頭都痠痛得要命。

“大概還有兩三年的時間,我恐怕會比較忙,不過我可以帶着你到那些比較安全的地方,等到我忙完這裡的事,和你一起去魯普奈爾,怎麼樣?”卜哥趴在克里斯廷的身上低聲問道。

“我不希望你離開我太久。”克里斯廷有氣無力地說道,此刻她能夠說話,證明她的體力確實夠強,如果是其它女人,早已經軟癱如泥了。

“最多一兩個星期,那應該不會有事吧?”卜哥突然想起一件事,隨口問道:“這種藥隔多久會讓你感到難受?”

問這話,一方面是因爲關心,另外一方面,卜哥也確實對這種藥的藥效感到好奇。

克里斯廷異常羞澀的回答:“你能不能在一個星期之內趕回來?”

卜哥一愣,立刻感覺到這種藥對男人來說實在太危險了。如果是一個上了年紀,身體較弱的男人,一個星期一次,偶爾爲之還可以,成年累月這樣乾的話,恐怕很快就會被榨乾了。

“如果我把你餵飽的話,可以支撐多久?”卜哥有些惡作劇地問道。

克里斯廷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不過她的內心之中,卻有着一絲期待。

拉托維無疑是一個異常美妙的溫柔鄉,不過卜哥並不打算多做停留,這裡並不是屬於他的地盤,所以第二天一早,卜哥就出發了。

在出發之前,他簽署了一大堆文件,這些全都和購買土地有關,這件事既然是克里斯廷出的主意,當然就由克里斯廷全權負責。

這一次回自由領,和戈斯維恩會而、處理公務其實是順帶的事,卜哥真正要做的是爲再一次進入北方羣島進行準備。

這一次,他打算走頂級高手組合的路,而不是像上一次一樣,弄一大堆二流的高手。

在自由領,能夠稱得上頂級的高手,除了他本人,就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馬羅尼克,平時的他,只能夠算得上是一個二流的高手,但是他一旦運用起那六支神箭,絕對稱得上頂級的高手。

另外一個就是老毛拉哈塔卜,巨靈的實力太強悍了,單打獨鬥的話,一個並通的巨靈就可以抗衡教廷的聖徒。

正因爲巨靈如此強大,所以卜哥將主意打到了那個毛拉學徒的頭上。

那個毛拉學徒就是當初他偷襲登石城時殺死的毛拉的徒弟,當時只是順手牽羊抓一個俘虜回來,爲的是弄明白毛拉們的虛實,看看巨靈魔法和他所學的魔法有什麼不同。

詢問完口供之後,這個學徒其實已經沒有用處了。

後來遇到了老毛拉哈塔卜,卜哥這纔想起,物盡其用。

不管怎麼說,那個小學徒畢竟有成爲毛拉的資質,以後會成爲一個非常強有力的臂助,所以在強迫小學徒簽訂了忠誠契約之後,卜哥將這個小學徒交給了哈塔卜。

當初確定的是四年之後,讓小學徒試着籤一個巨靈。如果成功的話,卜哥的手裡就擁有了兩個毛拉。

這些小學徒的運氣不錯,隨着卜哥的身家看漲,他也得了不少好處。

當初將他俘虜來的時候,他只有十二歲,正是身體成長最快的時候,什麼東西都容易吸收,被卜哥各式各樣的丹藥一喂,原本只是平常資質。一下子變成了百裡挑一的體質。哈塔卜和那個小學徒早已經準條好了,兩個人坐在飛毯上。而卜哥自然是駕他的馬車,這輛馬車並不比哈塔卜的飛毯慢。沙漠是最適合縱馬狂奔的地方,大多數地方都很平坦,就算是沙丘,坡度也不大,所以三個人趕起路來,速度很快。不過他們要前往的地方,實在太遠了。想要召喚巨靈,就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聖城,一個是聖林。兩個地方離自由領全都有數千公里。

哈塔卜是拉波爾人,作爲他的徒弟,舉行召喚巨靈的儀式原本應該前往聖林,不過卜哥和守護聖林的那些拉波爾人可沒有什麼交情,能不能進入聖林非常難說,反倒是聖城沒有這樣的麻煩。

而且塔奇帝國比拉波爾強得多,又有米拉巴日這個絕世強者在,多年來,召喚巨靈的元素之門增添了許多東西,對召喚巨靈很有幫助。

沙漠之中那灼熱的空氣,突然間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普通人絕對不可能感知到這種震動的存在,但是正在趕路的卜哥和哈塔卜,卻捕捉到了這一教變化。

用不着卜哥吩咐,老毛拉哈塔卜拉起飛毯。朝着高空之中飛去,當他升到三千多米的高空,就看到遠處地平在線隱約有煙塵彌散開來。

在這片沙漠之上,能夠弄出這樣聲勢的,似乎只有巨靈。

值得巨靈出手的,絕對不會是小事,哈塔卜駕起飛毯徑直朝那方向而去。

在地面之上,卜哥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不想多事,但是現在由不得他做出選擇。哈塔卜雖然是他的手下,卻並不對他言聽計從。

有心不管,卻又做不到,老毛拉對他、對自由領都有着不可替代的價值,更何況那個小學徒和老毛拉在一起,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這樣的代價,他絕對付不起。

一甩繮繩,卜哥催動馬匹,朝着老毛拉飛的方向跟了過去。

三個人只用了一刻多鐘,就到了那片煙塵瀰漫的地方。這裡非常凌亂四周的沙丘明顯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推平了。

“剛纔是巨靈互相打鬥嗎?”卜哥問道。

“不是,絕對不是,這裡根本沒有大量元素聚集的情況。”老毛拉連連搖頭,神情顯得異常嚴肅,如果是巨靈之間的戰鬥,他反倒用不着緊張,除了巨靈之外。能夠弄出這樣聲勢的,全都是一些非常可怕的東西。

卜哥稍微一想,就相信了老毛拉的話。當初在特魯貝爾城外,十幾個巨靈輪流進攻了幾個月,讓特魯貝爾城外沾染了濃重的魔法元素,這幾年出生的嬰兒,也都具有元素體質。

這也是卜哥從神秘谷弄回那麼多人充當老師的原因。這些元素體質的嬰兒,全都可能成爲魔法師。

當然,有得必有失,也是因爲沾染子魔法元素的緣故,特魯貝爾的孕婦流產的比例很大,新生嬰兒也容易碎死,這彷彿是一種考驗,能夠承受的嬰兒,前景一片光明,不能夠承受的嬰兒,根本活不下來。

在沙地上轉了一圈,卜哥立刻發現了很多激戰的痕跡。

沙地裡而有很多窟窿,這似乎是一種類似流星火雨的魔法,但是這些洞實在太小了,按照洞的大小,這種魔法的威力想必小得可憐。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到頭頂上。老毛拉大聲叫了起來:“快,到上面來看。”

卜哥連忙飛身竄到半空之中,等到他看清腳下,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從高處看,地上還有很多劃痕,這些劃痕就像是用爪子抓出來的一樣。

能夠弄出這些痕跡的,那絕對是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怪物。

卜哥立刻四處搜尋腳印,可惜什麼都沒有找到。

這個怪物或許是一隻巨型飛鳥?

“我對這裡不熟悉,你是否見過這樣的爪痕?”卜哥轉頭問道。

老毛拉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朝着爪痕降落了下去,卜哥只好跟着一起下去,剛剛落到爪痕旁邊,卜哥立刻感覺到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陰冷氣息。

這些殘留的氣息,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老毛拉打了個寒戰,臉色微變說道:“好像是魔界生物。”

被這樣一提醒,卜哥頓時想了起來。

當初在羅基島,他曾經和一頭惡魔差一點撞在一起,在那頭惡魔身上,確實感覺到過類似的氣息,不過那頭惡魔比眼前這個差多了,單單這些爪痕上殘留的氣息,都比當初面對而時的感覺更加強烈。

能夠擁有這樣邪惡而且強大氣息的惡魔,恐怕和教廷降臨的天使差不多了吧?

卜哥的臉頓時有些發白,與此同時,他又想起另外一個問題。

剛纔又是誰,在和這樣一頭強大的惡魔作戰?

卜哥謹慎的抽出了一根投槍,源源不斷的神力迅速注入其中。

老毛拉看到卜哥的樣子,也連忙呼喚出了自己的巨靈,沙漠之中立刻多出來一張巨大的嘴巴,這張巨大而且怪異的嘴巴不停地開闔着。

突然,空氣又是一陣震動,這一次震動要明顯得多,震動傳來的方向是東偏南。

卜哥連忙抽出了幾張隱身卷軸。隨手撕開。連飄飛在數十米高的那張飛毯也一起隱去後,三個人朝着震動傳來的方向而去。

茫茫無際的沙漠之中,一個和惡魔很像的巨大怪物,正張牙舞爪,伸着一雙數十米長的手臂。四處亂撓着。

這個怪物,頭如骷髏,枯瘦的身軀冒出一根根駭人的骨刺,整個下半身都籠罩在濃密的黑雲之中,還時不時還竄出碧綠的火焰。

令人感到驚詫的是,和這個怪物激烈交戰的,居然是一個人,此人顯得異常狼狽,不停地閃避着,他的閃避之法異常精奇奧妙,用不着作勢,眨眼間就娜移到了數百米之外的地方。

這看上去很像是挪移法陣的作用,不過卜哥無論如何都看不出,陣旗佈設在什麼地方。

在稍遠一些的地方,還有另外一個人,此人同樣包裹在一團黑色的煙霧之中,身影若隱若現,他的手中拎着一根旗幅,這根旗蟠有數米長,楊布之上畫滿了稀奇古怪的符咒,這些符咒全都用血所畫,色澤暗紅,舞動之間不時放射出百丈血光。

“要動手嗎?那個人似乎支撐不了多久。”老毛拉在一旁低聲問道,此刻的他,爲了不引起注意,把飛毯降到了和卜哥平齊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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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哥想了想,同樣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急,我總覺得,那個不停閃避的人,並沒有出全力。”

卜哥這樣說,多少有些私心,他早已看出來,這兩個人是東方的修道者,一直以來,他都對這些修道者的手段,非常感興趣。

果然,他很快就看出了一些奧妙。

那個不停閃避的人,用來對敵的是飛劍,此人的飛劍數量極多,至少有數十把,而他的身體周圍總是圍攏着十六把飛劍,這些飛劍明顯組成了一個法陣,他的腳自始至終都踩在其中一把飛劍上面。

卜哥試着推算了一下此人的破綻,令他感到愕然的是,他居然什麼都推算不出,似乎那個法陣根本就沒有破綻似的。

不過卜哥很快發現,那個法陣並非沒有破綻,最大的破綻就是,這個法陣不夠大。

此人幾次想要逃走,都被那個巨大的怪物攔截了下來,每一次他腳下的那十幾把飛劍想要飛遠,那個怪物就會搶逼上去,陣法立刻就會被打亂。而每一次陣法被打亂,這個人就會特別狼狽,好幾次都差一點喪命在怪物的爪下。

逃不開,走不脫,沒有比這更難受的事了,那個不停閃避的人,漸漸地焦慮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立在煙霧之中的人,發出了尖利而且怪異的狂笑聲。

“洛北川,你以爲還能夠逃得了嗎?剛纔給你逃了一次,是你的運氣。不過現在我已經小心多了。”

被追殺的這個叫洛北川的人,早已一肚子怒氣,雖然明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夠分心,仍舊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得意什麼?不就仗着你師父給你的一頭元辰神魔嗎?沒這東西,你早已被我碎屍萬段了。”

狂笑聲再一次響起:“你還是省一點力氣吧,那樣的話,你還能拖得久一些,也能讓我玩得高興一些。”

這絕對是羞辱,卻也是事實,被追殺的人也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一狠心,他從腰際的皮囊之中,拿出一件東西。

這絕對是愚蠢的舉動,憤怒讓他不計後果,也讓他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片刻的分心,讓腳下的劍陣有了一瞬間的停頓,偏偏那個巨大的怪物逼得極緊,一爪子抓了上來。

血花飛濺,被追殺的人強行挪了一下,不過只有半個身體,另外半個身體仍舊被巨爪擦了一下,那被擦中的地方頓時就像是磨盤碾過一樣,變成了漫天飛散的血肉。

捱了這樣一爪了,此人臨死之前,反手一拋,他剛剛從皮囊之中取出的東西化作一道紅光,打進子怪物的額頭。

巨大的怪物愣愣地停了下來,茫然地看着四周。

這意外的變故,讓躲在煙霧之中的人驚惶不已,他連連搖動手裡的旗幅,嘴裡更是發出古怪的呼嘯聲,那聲音像是在念咒,又像是在呵斥些什麼。

巨大的怪物動了,搖動旗格的人剛剛鬆了口氣,馬上臉色變得煞白。只見怪物猛地一個轉身,眨眼間來到了他的面前,那對巨爪呼嘯着抓了過來。

這一切,都快得令人來不及反應,從那道紅光射入怪物的額頭,到致命的巨爪撕開厚密的煙霧,全都是在彈指間完成。

那煙霧無疑也是一件寶貝,剛剛被巨爪抓上,就如同無數煙花同時爆開一般,濃煙夾若火星四處亂竄。那無堅不摧的巨爪居然被擋了下來,不過裡面的人卻被抽飛了出去,在半空之中接連翻了十幾個跟頭。

一擊不中,那個怪物傲嗽大叫起來,只見她身形一晃,繞開阻擋在面前的這片煙霧,又朝着原來的主人追殺了過去。

那人死裡逃生,驚惶之下,迅速拔出一把銀刀,將左手尾指和無名指剁了下來。半空之中頓時傳來兩聲巨響,那兩根手指同時炸裂開來。爆炸的威力幾乎和碎山雷差不了多少。

這種用自身血肉催發的秘魔神雷威力極大,就連這樣的神魔也受不了。

不過秘魔神雷真正的作用只是阻擋,只聽到半空中又是一連串爆響,一溜黑煙沖天而起,轉眼間消失在天際盡頭。

這種高明的遁法,看得底下的卜哥目瞪口呆,他早就聽說東方的修道士擅長逃跑。現在總算是領教了。這絕對是他看到過的最快的飛行速度。和這比起來,毛拉的飛毯就簡直慢得像蝸牛。

卜哥終於忍不住出手了,雖然剛纔的激戰確實令他大開眼界,不過他對於神聖裁決多少有點信心。

那個所謂的元辰神魔最多也就具備三種屬性巨靈的實力,比起米拉巴日的元素帝王還差得遠。

神聖裁決卻是連元素帝王都能夠消滅的教廷終極武力。

隨手一揮,早已經蓄了半天神力的神聖裁決脫手飛了出去。這東西用不着控制,絕對不會射偏,一旦被神聖裁決鎖定住,除非躲進其它空間,要不然肯定會被命中。

沒有絲毫意外,光芒一閃,神聖裁決已經穿透了那個怪物的胸口。

但是接下來景象讓卜哥異常震驚,神聖裁決爆射出的刺眼光芒,眨眼間將怪物那龐大的身軀炸裂成了無數碎塊,這些碎塊眨眼間化成數畝方圓的煙霧,行上去好像是被打得徹底消散了。

但是煙霧的正中央卻有着一個詭異的漩渦,四周的煙霧都迅速聚攏成一團,很快一張猙獰醜陋的臉,重新凝結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卜哥聽到身邊的老毛拉大聲喊道:“快,毀掉那根旗幅!”

這是給他的吞噬之王的命令。

卜哥轉頭看去,沙地上確實橫臥着一根旗橋。這根旗幅原本是那個躲藏在煙霧之中的傢伙,拿在手裡不停搖動着,用來控制眼前這頭神魔的。

隨着老頭那聲令下,沙地之中憑空冒出一張巨大的嘴巴,這張巨嘴一口將旗楊吞了下去。

突然,大地一陣劇烈的震動,沉悶的轟鳴聲從腳底下滾滾而來,那張大嘴就像是燙到了一般,猛然間張開,無數濃煙從嘴裡噴射而出。

就在這個時候,半空中那個怪物已經凝聚出半個頭顱和兩隻爪子。看到吞噬之主突然間冒出來。不但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一爪抓了過去。

大地又是一陣翻滾,那張巨嘴立刻被撕扯成了兩半。

這並不能夠給予吞噬之王任何傷害。但是這對於吞噬之王來說,仍舊是一種侮辱,甚至連卜哥都能夠感覺到,吞噬之王變得異常惱怒。

隨着一陣隆隆巨響,大地猛地隆起,那張巨嘴竄起數十米高,一口將怪物剛剛凝結起來的右爪吞了下去。

頓時激戰又起,這一次和剛纔的戰況完全不同。就看到怪物的爪子雖然離體,卻不甘屈服,一把抓透了吞噬之王那沙質的嘴巴。吞噬之王則不停地吞嚥着,試圖將那隻巨爪徹底吞沒。

看到這副景象,卜哥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他飛速地打了一個繁複的手印,這個手印是一組六個變化,突然間煙雲之中,憑空升起了一片金色蓮花,蓮花下方漣漪盪漾,簡直稱得上連綿不絕。

半空中那個巨大的怪物對這些金色的蓮花似乎特別畏懼,嗽嗽慘叫了幾聲,猛地一掙,只恢復了一小部分的殘破身軀頓時從蓮池之中掙脫了開來,帶着滾滾濃煙朝着天空中飛去。

這東西雖然沒有剛纔那個人飛遁迅速,比起飛毯來還是要勝過幾籌,只看到一根巨大而且詭異的煙柱,呼嘯着朝着東方翻滾而去,片刻之後也消失在了天際盡頭。

土體逃遁,那剩下的爪子自然沒有了剛纔的威勢,只聽到“呼”的一聲輕響,一股碧綠色的火焰,從爪子裡冒了出來,眨眼間將巨大的爪子化爲了灰燼。

燒着的並不只是那個巨大的爪子。四周的大片沙漠同樣也被燒着了,還劈里啪啦爆個不停,被綠火掃過的地方,頓時變得烏黑一片。

就在綠色的火焰竄起的那一瞬間,老毛拉臉色大變,過了片刻。他張開嘴猛地吐了口血,吐完這口血,他的神色立刻萎頓異常。

那碧綠的火焰燒了有一刻鐘才熄火。等到火熄滅之後,就看到沙地上顯春出一張很淡的嘴巴痕跡,嘴巴的正中央有一粒發光的小點。

老頭完全不顧自己的虛弱,掙扎着從飛毯上下來,搶上前去,將那個小光點撿拾起來。

卜哥這纔看清,那正是當初他扣住過,用來威脅老毛拉的巨靈核晶。

這一次核晶傷得比上一次更重,上一次至少還能夠發出七彩光華,這一次核晶光芒黯淡,不仔細看還以爲是一塊白石頭呢。

老頭慌不迭地將這粒東西放進燈裡。心疼不已地摸着燈盞。

“沒什麼事吧?”卜哥走上前去問道。

“怎麼可能沒什麼事?”老頭說話的時候帶着哭腔:“這種綠火實在太詭異了,似乎有灼燒靈魂的能力,我的巨靈差一點被燒成本源元素。”

“還能恢復過來嗎?”這纔是卜哥最關心的事。如果巨靈就這樣毀滅了的話,哈塔卜也等於廢了。

還好,老頭的回答是肯定的,這讓卜哥鬆了一口氣。

“大概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夠恢復?”卜哥問道。

老頭知道卜哥爲什麼這樣問,沒好氣地說道:“恐怕我這一年半載是幫不了你什麼忙了。”

“沒關係,沒關係。”卜哥沒有其它話好說,此刻他也只得儘可能安慰老頭,這個時候刺激老頭,老頭很可能會拼命的。

“或許米拉巴日會有點辦法,反正我們要去聖城,肯定要去拜訪他一下。”卜哥現在是沒話找話,不過這也確實是唯一的希望。

老毛拉的臉色,終於變得稍微好看一些。

卜哥走到黑色的沙地旁邊,立刻一股陰寒的感覺迎面而來,剛剛燒灼過的大地居然一點沒有灼熱的感覺,反倒冰寒刺骨,那些漆黑的沙礫之上,更是附着濃烈的邪惡氣息。

這一次他終於感覺到了,這股氣息並不完全像惡魔。有七分像是魔界生物,另外三分給他的感覺更像是死靈。

不管是惡魔法師還是死靈法師,全都是黑魔法師。

東方的修道士里居然也有類似黑魔法師的存在,不知是巧合還是本就如此,他記得姓張的道士和兔子都曾經說過,不管是哪種修煉方式,最後都殊途同歸。

卜哥隨手釋放了一個光明淨化咒,沙礫上沾染的黑色痕跡在光明淨化咒的作用之下漸漸消融開來,不過速度很慢,想要把所有的地方全都淨化,恐怕需要耗盡聖權戒指裡面儲存的所有神力。

這還只是一隻爪子。

現在想起來,卜哥頓時感到一絲害怕。

那個怪物的實力未必強過高等級的惡魔,不過她能夠在實體和煙霧狀態間轉化,連神聖裁決也無法將她徹底殺死。

這絕對不是惡魔所擁有的能力。

有所長必然有所短,好在那個怪物不會魔法,更缺乏遠程攻擊的手段,更接近於靠本能作戰。要是那傢伙還能夠像元素帝王那樣,隨手施展出鋪天蓋地的魔法攻擊,可就沒有辦法對付了。

突然卜哥想起一件事來,對於這類東西,最有發言權的應該是那隻兔子,他居然沒有把兔子召喚過來。

現在雖然已經有些晚了,不過讓兔子過來看看。或許會有些收穫。

這樣一想,卜哥立刻掏出子魔珠。

一道火光憑空竄起,火光之中顯露出兔子的身影。

“又有什麼事要麻煩我?”兔子抱怨道,不過她的神情立刻變得凝重,因爲他已經看到了那片燒黑的沙地:“怎麼回事?你們遇上子魔教中人了?這麼重的邪氣,難道是鬼王?”

“好像是一種叫元辰神魔的東西。”卜哥說道。

兔子的反應頗爲激烈,她猛地跳了起來:“這不可能,如果是那東西,你早完了。你知道元辰神魔是什麼嗎?那是魔教之中六種項級神魔之一,就算是姓張的道士看到元辰神魔,也只有逃命的分。”

卜哥微微一愣,在他的感覺中,那個怪物似乎沒有兔子所說的可怕。

“操縱神魔的傢伙,似乎是一個菜鳥。”卜哥只有這樣解釋:“他對付的是另外一個人,那人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神魔失去了控制,然後我就趁機給了神魔一下神聖裁決,不過沒有把她給幹掉。那個神魔變成了一團煙霧。然後重新聚攏起來,我趁她沒有完全恢復,用寂滅蓮池給了她一下,不知道爲什麼,她就逃了。”

兔子一邊聽着,一邊想象着當時的情景,好半天才說道,“你的運氣不錯。不過還愣着幹什麼,趕快逃啊,寂滅蓮池和你的劍全都是佛門秘法,佛門的力量對神魔有着先天的剋制,不過你根本沒有傷到那個傢伙,她是被你嚇走的。”

對於兔子,卜哥一向言聽計從。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小學徒用稚嫩的聲音說道:“那個半邊身體被打碎了的人,好像還沒有死。”

卜哥和哈塔卜同時一愣,他們兩個人親眼看到,那個人受的傷有多麼嚴重,這樣居然還死不了,實在沒有道理。

只有兔子沒有看到過當時的情況,她身形一晃,一個瞬移就到了小學徒所指的地方。

卜哥和哈塔卜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還是跟了過去。

遠處的沙地上躺着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半邊身體完全稀爛,可以看到什頭,從那半張還算完好的臉,可以看得出,這個人非常年輕,也就十七八歲左右。

“你說得沒錯,這個人的實力並不怎麼樣,只是兩個菜鳥互相對打,也只有這樣的菜鳥,敢隨意亂闖,以爲天地任由他們闖蕩。”兔子看着地上那個奄奄一息的人冷冷說道。

“如果是以前的我,可以用復活術救他。”兔子說道,她嘆息了一聲,右臂化爲一把彎刀,“現在我只能給他一個痛快。”

卜哥也沒有辦法,看了一眼毛拉,毛拉搖了搖頭。

一道金光閃亮,這並不是復活術,而是靈魂凝結術,能夠讓一個瀕死的人立時清醒,至少可以留下遺言之類的東西。出手的是卜哥,這是他唯一能夠做的事。

果然那個人睜開眼,不過他馬上知道了自己的情況:“是你救了我?”

老毛拉聽得懂東方的語言,卜哥得到過老毛拉的智慧傳承,所以同樣也能夠聽懂這種深奧的語言。兔子更是在東方待過,語言方面也沒有問題。

“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打架?這裡不是屬於你們的國度。”說這話的是老毛拉,卜哥和兔子都不可能這樣理直氣壯。

“我是走投無路,我原本以爲自己走運,得到了好東西,從此前途光明,沒有想到那並不是好運,而是災星,看來你們的運氣不錯,現在東西是你們的了,不過我事先警告你們,是福是禍誰都不知道,或許你也會和我一樣。我的右側領口裡縫着一張圖,現在它是你們的了。”

說完話,那個人的頭一歪,眼睛閉了起來,甚至連靈魂也漸漸消散。

“東方人的靈魂有些不同。他們受到一種輪迴的規則所控制。不過被魔神殺死的人,不能夠進入輪迴,這確實有點殘酷。”兔子嘆了口氣。

卜哥沒有那麼多的感慨,此刻他最感興趣的是這個人臨死時提到的圖。

右側領口全部被打碎了,不過確實看到了一張圖。不知道這是用什麼材料做的,居然沒有絲毫損壞。

抖開圖看了一眼,果然是一張地圖,但是看不出是什麼地方。

卜哥很清楚,這裡可不是適合研究的地方,他連忙將圖塞進了衣服內側的口袋裡面。

扒死人的衣服,這種事情卜哥絕對做不出,不過這個人的腰際掛着一個皮囊,卜哥隨手摘了下來。

皮囊中有一本書,一面鏡子,一個狹長的盒子,和一些不知道有什麼用處的符。

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卜哥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找的東西,此人能夠在神魔的追殺之下支撐到現在,靠的是那一大堆飛劍。

這些飛劍全都插在沙土之中。

稍微花費了一些時間,把所有的飛劍都找了回來,總共是四十九把。

能夠有這樣的收穫,卜哥已經心滿意足了。拿起東西飛快地登上了馬車,老毛拉也和徒弟一起上了飛毯,三個人一隻兔子揚長而去。

爲了避免惹來麻煩,也爲了擺脫可能的追蹤。卜哥讓馬用最快的速度狂奔,他甚至還給那匹馬加持了一大串增益神術,速度之快,甚至把老毛拉都甩在了後面。

不過這樣的狂奔畢竟不可能持久,兩個多小時之後,卜哥不得不停了下來,好在這裡已經夠遠,也夠安全了。

等了片刻,老毛拉的飛毯也追了上來。

“現在應該沒事了吧。”卜哥嘆息了一聲,看到了剛纔的戰鬥,他再也不敢自命不凡,認爲自己是絕頂高手。

他的實力比菜鳥強,不過強得有限。

“用不着在意。”兔子可不想卜哥從一個極端,轉換到另外一個極端,連忙安慰道:“東方的修道士有些與衆不同,他們的厲害並不完全看修爲,更重要的是法寶,擁有一件強力的法寶,菜鳥也可以打得修爲精深的人四處逃簾。據說遠古時代,有兩個凡人修士靠兩件異常強大的法寶,打得諸神雞飛狗跳。後來還是靠借來更強大的法寶,才把那兩個凡人修士收拾掉。”

卜哥的心頓時舒服了許多,同時他對於法寶的興趣一下子升了起來。

卜哥原本就是一個喜歡藉助外物的人,不過他看到過的寶物。從聖權戒指到馬羅尼克的那六支箭矢,都需要相當的實力刁能夠運用,越好的寶物,運用的條件越高,連他手裡的那把金色飛劍也是如此。

但是這一次他卻開了眼界,兩個菜鳥擁有強力的寶物,居然還能運用自如,特別是元辰神魔,很顯然只要有那根旗幅就可以操縱。

這種不需要境界,不需要實力就可以操縱的寶物,纔是真正令人羨慕的東西。

一想到這些,卜哥忍不住翻看起剛剛到手的東西來。

首先是那本書,翻開一看,卜哥頓時頭痛起來,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字。

卜哥看得懂漢字,但是這些字全都是連在一起的,根本沒有標點符號。

兔子知道卜哥在幹什麼,她對於那些東西也有些好奇,看到卜哥滿臉悽苦的表情,他一把搶過書說道:“還是我幫你看吧,你這個不識字的傢伙。”

“我識字!”卜哥爭辯道。

“識字也沒用,東方人需要多年的練習,才能夠閱讀他們自己的秘籍,在那裡,閱讀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兔子說道,當初她剛剛到達東方的時候,也是什麼都不明白,半年之後才能夠閱讀簡單的書籍。

翻看了一會兒,兔子皺起眉頭:“那個傢伙出身於旁門,這本書記錄的全都是旁門之中的一些秘法。”

一聽到旁門,卜哥頓時有些泄氣,不過轉念間,卜哥又對兔子以前的說法有些懷疑。

兔子很看不起旁門的東西,一直都認爲旁門之中,除了一部分最終仍舊會走回正道的秘法,其它東西都沒有什麼好處。

但是這一次他至少看到,那個人能夠和元辰神魔對戰如此之久。

旁門中的東西,威力還是不錯的。

“難道又沒什麼用?”卜哥故意問道。

“那倒不是,這個門派雖然沒有什麼高深的修煉心法,不過對陣法的研究倒是很透徹,這類精通陣法的門派,肯定也精通煉器。你說說看,鍊金術算不算得上有用的東西?”

這個問題把卜哥問住了,研究鍊金術,並不能夠提升修爲和境界,不過其它的好處卻是一大堆。可以說,沒有不研究鍊金術的魔法師。

飛快地在書上圈圈點點了一陣,兔子隨手把書扔給了卜哥:“你可以研究一下,我記得你對東方的陣法挺感興趣的。”

卜哥接過書,之間書上多了很多痕跡,也不知道兔子是怎麼幹的,既沒有看到它拿筆,也沒有墨水一類的東西。讓卜哥高興的是,這下子他總算能夠看懂了。

書的前三分之一寫的是修煉心法,看了幾頁,卜哥就沒有興趣了,旁門的心法確實不怎麼樣,比兔子教他的“心眼觀法”遜色不止一籌。

書的後三分之二就有意思多了。先是記錄了二十幾種陣法的排布和陣旗的煉製方法,這正是卜哥最希望得到的東西。

可惜這裡面沒有天裡星斗陣的記錄。不過最後記錄的一種“巽震風雷乾坤網”卻是一種不遜於天裡星斗陣的絕陣。

卜哥越看越興奮,天是星斗陣妙在可以隨意移動,借取天地星辰的力量佈陣,只要在星辰之下,就能夠佈設。

而這個巽震風雷乾坤網卻是一種固定之後不能夠再娜動的陣法,不過它勝在範圍極廣,可以當作護山大陣來使用。而且此陣既是迷陣又是陷陣,還是一座絕殺之陣。

書的最後幾篇。寫的是一種劍陣,名字叫“大衍劍訣”。

對於“大衍”,卜哥並不陌生,姓張的道士好幾次提到過“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這句古話,具體的內容,他雖然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東方所有的推演秘法,都是圍繞着這句話,大衍術數是所有推演秘法的根本。

一看到劍陣居然敢用這樣的名字,卜哥頓時留心了,他看得比前面都要仔細,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甚至打算運用上推演的能力,細細地推演上幾遍。

這種劍陣果然和推演秘法有關,對敵之時,這種劍陣會自己反應,一旦有威脅,就會把人傳到最安全的位置。

卜哥這才明白,爲什麼那個菜鳥能夠在元辰神魔的瘋狂攻擊下,支撐那麼久,那絕對不像是菜鳥應該有的水平,原來靠的是劍陣本身的奧妙。

這種劍陣確實奧妙,不過缺點也非常明顯,那個人的斃命就證明了這一點。

這種劍陣只能夠在很小的範圍之內挪移,很容易被困住。

不過轉念一想,卜哥又感覺到,這應該不是劍陣本身的維漏,那個人只能夠運用十六把飛劍,而飛劍總數是四十九把。

卜哥剛纔還在爲發現了一條輕鬆提升實力的快捷方式,而感到高興,轉眼間,就像是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跟一般。

很顯然,完全藉助外力是不可能的,本身的實力不夠,就算有外力也借用不到。

怎麼才能夠在本身實力和外力之間,取得一個平衡,這絕對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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