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聖幻境

深夜,內斯堡王宮的高高石牆外,一個人正貼着牆壁,往身外套黑色緊身衣,藉着微弱的月光,看得出這人就是古拉德,他又在臉掛起貼面黑巾,向身旁不遠處小聲叫道:“好了沒有。”

“好了,馬就好了。”安德魯的衣服和麪巾明顯大了好多,他便用斧頭把多處的部分劃開,便嚷嚷道,“酋長,小馬哥這身衣服我穿的剛好合身,我就說,是大神的旨意讓我和你一起進皇宮……”

古拉德望着安德魯把黑衣割下三分之二,才勉強穿,整個造型跟個黑蝙蝠一樣,他不由苦笑,聽牆巡邏宮衛走開,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鉤繩甩,三兩下就爬了去,幸好安德魯雖然體型不足,但手腳還算靈敏,沒耽誤多久也爬了去。

新月滑出烏雲,站在高高的石牆,只見巨大的王宮中,雄偉的建築陳列處處,全一色的瓷磚屋脊、紫紅色琉璃瓦屋頂、鳳頭飛檐。

宮內四處化分了多個小宮院,被藍色琉璃瓦矮牆隔開,宮中央是個巨大主殿,建在泱泱湖水之,殿身全部採用白石砌成,其雕刻精細,宛如玲瓏剔透的雕冰美玉,橫臥於碧波之。殿頂又把四道垂脊聚攢在一起,正中安放個大圓鎏金寶頂,更顯得雄偉素美。

可惜遠處又有宮衛巡邏過來,古拉德這纔不舍的跳下石牆,跟着安德魯在王宮中轉悠起來。個把小時過去,安德魯終於第三次走到主殿大後方的一處湖水之扁。

可能這裡是宮內比較偏僻的地方,連站嫂的宮衛都沒有一個,古拉德大大咧咧的站在旁邊,指着湖水詫異說道:“呃,大鬍子,你不會說這裡就是藏聖珠的地方?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放到這裡。”

“我也有點不相信,還特意多走了幾遍,看看有沒有走錯,我確定就是這個位置。那個盜賊說,唯一一個不能闖進去的地方,就是這裡,而且非常的古怪。”安德魯那鐵斧去碰湖水,他突然興奮的回身叫道,“酋長,你沒有聽說,教廷高階技能之一的神聖幻境,看你不吭聲,就知道你沒聽過啦,這個技能就是能在一定範圍內,製造出幻境來,真實程度可讓人信以爲真,你看,這個湖泊是假的。”

竟然有這樣的技能。古拉德見安德魯跳湖泊,身影驟然消失,他也半信半疑的踏進去,只覺身旁白光濂然,他腳已踩在陸地,原本的湖泊陡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聳立在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石殿,石殿全部用灰黑巨石建成,宮殿和王宮內的其他雄偉建築風格相比,顯得格格不入,更談不一點美感。

就在這一愣神的時間,古拉德看到安德魯已跑進了殿內,他心中大驚,這樣大的宮殿內怎會沒有宮衛,這樣大明大亮的進去,豈不是找死,他忙疾步跟了進去。

殿內空間十分巨大,只有十幾個堆玉粉金的圓柱矗立,除此外,就空蕩蕩再無他物了,更別說什麼宮衛了,聽到安德魯的腳步在前方響起,他繼續跟着穿過幾道石門,一個金光織成的巨大絲網籠罩在前方,安德魯就在金光絲網前呆望。

“這次又送什麼東西過來?”古拉德還沒走到跟前,一個冷漠的聲音從光網中傳出,就見個女子的纖曼身影映現在網內,她隨後略顯驚訝的叫道,“王宮內不會有矮人,你是什麼人。”

“無所不能的梵拉大神,讚美你,感謝你。尊貴的夏爾娜公主,我是深淵矮人一支,挐彝部落的勇士安德魯。”安德魯見了那女子,激動的全身顫抖雙目流着淚水,他攤跪在地,失聲痛哭起來。

古拉德被安德魯失心瘋的表現嚇了一跳,他緊接撲到跟前,順着光網的漏洞向裡看去,看見個雍榮華貴、有着一頭金髮、並擁有超越衆生美貌的精靈女子,這女子身後,是廳中的豪華擺設,另外還有幾個小門開在最後,他暗討這聖珠很可能藏在這些門裡啊。

“深淵矮人?嗯,我在以前聽父王提過,說你們一直都想加入西爾凡精靈族……”那叫夏爾娜的女子,皺眉沉思下道,“我父王還好,是他派你來救我的。”

“包爾騰王還好,只是記掛你蒼老的許多。”安德魯擦乾眼淚,站起身恭敬的回答道,“遵從王旨意,公主殿下,你快點跟我出去。”

“大鬍子,聖珠不在這裡?你是騙我帶你過來?”古拉德見這種場面,心中涌起被算計的感覺,拉下黑巾,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夏爾娜聞言,她秀眉輕蹙說道:“聖珠?這裡是關押我的地方,怎麼會有聖珠存在?”

“酋長,原諒我的謊言,輕你聽我把事情說完,如果你還要責怪我,就讓梵拉大神降罪在我身。”安德魯震聲回道,把事情原委全說了出來。

西爾凡精靈,有被大陸稱之爲光精靈,明顯區別於別的精靈種族的是,他們都有着一頭引以爲豪的金髮。這些年來,迦謁教之所以能和天神教抗衡,除了倫薩等三個國家的全力支持外,還有它這樣一個重要的盟。

一直以來,教廷都利用人類國家的先進武器,來換取西爾凡精靈族的支持。但是四年前,他們竟然在本土,無意發掘出了一個巨大的玄鐵礦,打造出來的武器,甚至比人類的還要好,爲此,他們漸漸疏遠迦謁教來。

但迦謁教怎肯放過這樣一個支柱,三年前,趁西爾凡精靈王包爾騰過壽之時,掠走了他疼愛的獨生女夏爾娜公主,並以此要脅他遵守以前的盟約。他得知後表面答應教廷要求,暗地氣憤之餘,派人到內斯堡搭救公主,但個個是有去無回。

安德魯雖然不是挐彝部落的酋長,但在人口日況減少的部落,說話還是有一點份量的,到了他這一代,已經不再相信祖輩傳下來的傳說了,試問一柄短劍怎能變成大刀。他聽到西爾凡精靈被劫的事情後,和包爾騰定下約定,只要救回公主,西爾凡就要承認深淵矮人是其族內一支。

安德魯便盡帶部落精英來內斯堡,兩年多的時間,他們在教廷、皇宮、貴族府院等刺探公主下落,因爲他們體型限制,往往還沒潛到目的地,就被人發現捕殺,因此,至今只剩下了他一個還活着,而且在內斯堡的生活也日漸成了問題,纔會因賣青炎和古拉德相遇。

那日安德魯見城內風林苑神神密密的,便斗膽闖了進入,隨之剛落在院裡,就被人打昏,扔進了地道內,兩天後才被古拉德所救。確認古拉德神使身份,讓他確實興奮一段時間,但能融入進西爾凡一族,可是全深淵矮人歷來的夢想,他見古拉德拎着進入過王宮的盜賊回來,知是機會,他所逼問的不是聖珠下落,而是關押公主的地方,湊巧那盜賊也全不知道,只看出王宮內有一處地方不妥,他最後耍計謀,纏着古拉德一起進王宮。

剛纔見那精靈女子走到光網前,安德魯記起包爾騰給看過的煒基晶石中影像,認出是夏爾娜公主,他想想這兩年在內斯堡的所遇,和衆多死去的部落精英,又想到深淵矮人多年來的夢想就要實現,一時悲喜交加纔會失控哭起來。

夏爾娜望着怔怔聽完安德魯說完一切的古拉德,客氣的問道:“這位先生是?怎麼看也不像是深淵矮人?”

“公主殿下,現在他是外籍深淵矮人,這是梵拉大神派給我們深淵矮人的神使,也是現任挐彝部落的酋長——埃勞德。”安德魯在旁細着嗓門忙的躬身回答,見古拉德臉色轉好,他心知酋長不是小度量之人,便退開幾步叫道,“酋長讓開點。”

安德魯吆喝一聲,示意夏爾娜也閃開些,他藉着幾步助跑,掄起鐵斧猛力的砸到了光網,見光網沒有一點動靜,但他整個卻被迸飛出去,跌撞向身後,硬生在石壁撞出個矮人形的大坑來。

“不要枉費力氣了。”夏爾娜搖搖頭,指着地被光網包裹的幾顆白色晶石,灰心的嘆氣說道,“這是教皇親自施加的神之枷鎖,並有這些晶石維繫他傳輸能量,除非是他自己,否則沒人能穿過,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就連有時送日常用品,都要他首肯後,才能遞進來。”

“神之枷鎖,就這麼厲害。”古拉德才不相信一個光網能有多堅韌,心討這應該和神聖鬥氣一個屬性的,既然神聖鬥氣能破掉,這個也應該差不多……

想到此,古拉德抽出青炎讓夏爾娜站開,刀身被火焰緊裹,驀地火焰暴漲,青炎攜起獵獵風聲呼嘯着向光網劈去,原本金光閃閃的光網暗淡下來,他頓覺手下一鬆青炎切入網內,還沒待心喜,光網的光芒猛地又大盛起,他如遭雷擊抓着向後跌退,喉嚨處腥甜一口鮮血隨之噴出。

“埃勞德先生,你沒事。”夏爾娜緊張的撲到光網邊,見古拉德擺手示意無恙,臉冷漠才又重新掛起,她望神的說道,“沒用的,我試過無數次了,越是用力,反噬就會越厲害。”

“這光網,相信公主這幾年一直研究,難道沒有一點辦法破解。”古拉德擦乾血跡,見安德魯從石壁摔下,這時才甦醒過來,他站到光網向,目光不由遊離到了夏爾娜的臉龐和金髮。

夏爾娜責怪似的瞟了古拉德一眼,示意他這樣看着作爲公主的自己,是大大的冒犯,但半響也不見古拉德有所覺悟,她索然向後退了兩步避開來,沉默了一會,她才說道:“每年在內斯堡舉行慶典祭祀之類的,神之枷鎖的金光就會非常暗淡,我後來打聽出,每當有這樣情況時,就是教皇在大範圍的給城中百姓施展聖光禮讚,這種情況極不容易遇到,而且這種時刻來臨前,據說這殿外還會增加許多宮衛,看來是沒什麼希望……不管怎樣,還是要感謝你們過來救我。”

這種機會,再過二十多天不就有了。一般慶典教皇都會出來施展聖光禮讚,那麼內斯堡三千年慶典當日,更會去施展這種技能。古拉德看到安德魯在旁幾近哀求的眼神,在看看夏爾娜露出心灰意冷的落寞表情,她俏目碰自己目光時,他不由脫口而出道:“美麗的公主殿下,用不了一個月,我就會救你出來。”

安德魯聽了這話,差點開心的蹦了起來,但夏爾娜卻不置可否的退隱回光網深處。古拉德直到出了的一道石門,才暗罵自己亂應承事起來,沒了線索,在巨大王宮裡找聖珠,不抵於大海撈針,更何況王宮內還強者如雲,用不了多久就是和波吉一戰,不知生死如何,就是僥倖保住性命,那麼在慶典當日怎麼在打聖珠主意時,又來這裡拯救夏爾娜呢……

空中光芒一閃,兩人出了大殿,身後又變成了湖泊。

“酋長,謝謝你。”安德魯這時倒不知說什麼好來。

“謝什麼,你不是叫我酋長嘛,還說是你們神使,反正我都是你們的外籍深淵矮人了,爲深淵矮人做點事情也應該啊。”古拉德苦笑着說道,暗討要是這一切事情能像說話般容易就好了,不過剛纔那夏爾娜真是漂亮,和黛西和艾蓓莉有的比,哼,比那招惹人討厭的碧昂絲要好看,身材兩人好像差不多……

“酋長,我剛纔在裡面沙子進了眼睛裡,纔會……你到了外面可不能亂說……”安德魯拉麪巾,推了推古拉德道:“酋長,愣什麼?想偷聖珠是不可能了,我們快離開,萬一被宮衛發現,就甭想見到日升了。”

“唉,既然答應了,就要想辦法做到啊。”古拉德嘆了口氣,說完這話,他眼中射出無限的自信來,領頭向對面一座高高宮殿頂掠去。

古拉德蹲在宮殿最高處,輕輕砸下四角雕刻的神獸,然後全都用力砸到了對面湖泊裡,由於這湖泊只是神聖幻境製造出的假象,所以傳出砸中石壁的巨大響聲,附近宮衛聽了,紛紛吆喝着衝過來。

“老大,你這是幹什麼?”安德魯差點從殿頂失足滾了下來,他吃驚的壓低嗓子叫道,“就算找死,也不用用這種方式,豈不是故意讓宮衛發現我們……”

“日後我們來破了神之枷鎖,救出公主後,教皇定會有所察覺,這時我們想在王宮硬拼的衝出去,簡直是異想天開。王宮這麼大,宮衛定有固定的崗哨和休息場所,所以現在就要看清楚,一旦這裡出事,四周宮衛的詳細情況。”古拉德藉着月光衝安德魯甩個白眼,專注的向下看去,見不多時,南、北、西的宮衛都相續密密麻麻的擁來,他指着東面興奮的叫道,“快看,這裡就是宮衛的死角,要是我猜的不錯,那邊的宮衛都要繞道走才行,否則這麼長時間不會還趕不來。”

“酋長,我想你應該對深淵矮人多瞭解一下,我們太緊張的話,也是能被活活嚇死的,現在再不走,就永遠走不了。”安德魯見腳下的殿前,已經快站滿了手持刀槍的宮衛,還有行動比較遲緩的法師和騎士也在陸續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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