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香怡樓

接下來日子,古拉德過的十分愜意,每天陪着黛西和艾蓓莉在內斯堡中玩樂,沙克尼推薦他入府,本意就是當恩人供奉着,只隔三差五的召他去比爾伯爵露個面,在得知他買柄短劍把錢花的見底時,沙克尼又撥了一百個金幣出來,最後落進艾蓓莉的手中,儼然做起了他家中的老闆娘。

如果硬要讓古拉德說,這十多天中有什麼不滿意的,就是該數莉亞妮了,自從他那晚送了髮卡後,莉亞妮總是有意無意的躲着他,彷彿他就是洪水猛獸,有時莉亞妮明明和黛西、艾蓓莉聊的正歡,見他過來,莉亞妮就會匆匆離開。

這樣悠閒的生活,伴着一羣不明之客闖入林府,終於宣告結束。

天剛近黃昏,卡莉就被嚇的臉色微白,匆匆跑進了紫竹院,她扯着古拉德後,說是有一大羣人闖院來,怕是龍亭幫的人。

古拉德得了青炎,在艾蓓莉這個大劍士面前拿出炫耀,可惜艾蓓莉總是對他一副含在嘴裡怕化、捧在手裡怕摔的表情,讓他沒的一點成就感,他聽到龍汀會有人來,忙帶着黛西和艾蓓莉就往前廳。

前廳裡黑壓壓堆滿了人,馬丁克和希拉爾就站在卡莉的身前,讓古拉德奇怪的是,這裡沒有一點緊張的氣氛。

前廳這時沉寂下來,只見人羣中一個胖子走前來,他有寬度的臉堆積滿了笑容,雙目略露狡黠的眼色,他到了古拉德身前笑道:“大哥,多謝你那天出手相助,這次我讓人擡了些東西來答謝你。”

“你是?”古拉德看到卡莉的身前,果然堆了許多東西。

“呵呵,埃勞德大哥真是貴人事忙啊。”那胖子把臉湊近了些,努力的皺在一起道,“你在想想,我就是溫米勒伯爵,就是在巷子裡被人那個的……”

“哦,你就是那個人啊,呵呵,你的臉好了,我反而認不出了。”古拉德笑道。

“大哥真是愛開玩笑。這兩位是嫂子……”溫米勒看到古拉德身後的黛西和艾蓓莉,眼中盡露羨慕之情。

“老大,你來了之後,真是熱鬧,照這樣下去,小姐都不用回孃家討用度了。”馬丁克湊到古拉德耳邊說道。

“埃勞德大哥,我在外面擺好了一桌豐盛宴席,就等你過去。”溫米勒露出笑容,然後衝着黛西和艾蓓莉道,“兩位嫂子,我借用大哥一會,吃完飯就回來。”

被溫米勒拿“嫂子”一喊,黛西和艾蓓莉都露出羞色,還沒反應過來,古拉德就被溫米勒笑哈哈的拉了出去。

香怡樓是內斯堡最有名的青樓,四面環水,立於城北一塊空地,想要到達其地,要麼從它東面的長拱石橋而過,要麼搭乘設在其它三方的多拉艇,無人得知它的幕後莊家是何人,只知就算王子侯爵來了,都要賣一份顏面。

香怡樓分西、南、北三樓,每棟樓有各有三層,樓間隔有嶙峋假山,山下有噴水池,池邊翠竹輕拽,三個樓的裝飾擺設,和各樓中所有的姑娘般,略有相應區別,北樓招待一般的來客,南樓是富豪們的玩樂場所,西樓又爲貴賓樓,只招待貴族王孫,各樓的客人越爲大方尊貴,所能踏及的樓層就越高。

溫米勒大概是這裡老主顧,剛踏香怡樓,就迎來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她笑容滿面的領着一行人,徑直到了西樓的三層,推開一間房門,只見裡面擺設頗爲雅緻,若不是牆壁刻着多幅春宮圖,真是讓人聯想不到,這裡是煙花之地。

溫米勒留下幾人守門,只帶了三兩名心腹和古拉德一同入內,片刻間,香怡樓下人就把酒菜傳了來,不愧是內斯堡最有名的青樓,只見珍饈美味滿桌,其中衆多都是古拉德不曾吃過的東西。

把盞觥籌,幾杯熱酒才下肚,一羣俊俏女子漫步走了進來,席間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這幾個女人,姿色應該是香怡樓絕佳的,特別是溫米勒身邊的那個,竟然是個精靈俏人兒,美豔之中帶着清純,衣着性感下,自有一番韻味。

“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古拉德兀自望着那精靈女子,耳聽一聲叫喚,他轉身望去,見一個少女挨在了身邊,清秀的臉龐,雖然綴襯了幾點雀斑,反倒讓人見了倍覺心怡。

“呵呵,我們見過嗎?”古拉德唐多不讓的攬住這少女纖纖細腰,見她臉竟泛起一朵紅暈,不由心下暗覺奇怪。

那少女撲閃着眼睛道:“前些日,我曾在路與先生相遇,未想還能再得見先生一面,只不過當時匆忙,先生不記得屬應當。”

“怪不得。”此時,坐在溫米勒懷中的那個精靈女子嬌笑起來,她壓着溫米勒大肆亂模的雙手,瞟了古拉德一眼後說道,“先生有所不知,奇格薇是西樓有名樂師,從未出陪過客人,今日她纏着紅姨要來,我就奇怪了,原來是爲先生。”

待在香怡樓這麼久,奇格薇雖不至於像外面女子臉薄,但也把婉轉流波的媚眼從古拉德臉移開,衝對面的精靈女子笑罵,“謝莉丹,就你多嘴,我就是喜歡先生了怎樣。是不是見溫米勒伯爵給你撐腰,你就天不怕,地不怕,待會回了房間,看我怎麼招呼你。”

聽到這樣直接的話,古拉德反而有些臉紅來,他這時想起,買青炎當日,曾有個女子在街撞到懷中,那女子就是懷中的奇格薇了。

“埃勞德大哥,你的豔福,簡直羨煞死小弟我了。內斯堡美名遠揚的莉亞妮夫人,可是常人見一面都難的,你卻堂而皇之的住在林府中。再說眼前整個奇格薇,她可是這有名的辣妹,從來沒人敢招惹她,我來這裡兩、三年,從沒見過她像今天這樣。”溫米勒邊揉捏着謝莉丹,邊大聲笑道,他坐在附近的幾個心腹,都忙舉杯應聲附和。

“丹姐姐,你不快堵住他嘴……”奇格薇瞪了一眼,才又湊向古拉德耳邊,羞紅着臉道,“先生,今晚不知能否留下,薇兒,薇兒願意陪先生……”

“啊!”旁邊幾個女子連同溫米勒,聞言都驚叫起來,謝莉丹使着眼色道,“奇格薇,你可要想清楚,這可是大事……”

“姐姐,你不也知道嗎,遇到喜歡的男人,如果不能抓緊,等錯過後,可能會後悔一生的。”奇格薇說完,兩手抓緊了古拉德衣襟,仰面期待着他的回話。

古拉德感覺到,他搭在奇格薇腰間的手都僵直了,對這樣飛來的豔福,他竟然破天荒的手足無措起來,迎着奇格薇清澈的眼神,期期艾艾吐不出話來。

門外突然傳來幾聲巨響,只見原本溫米勒留在外守門的幾個下人,全都鼻青臉腫的跌了進來,房中桌的酒菜被推的四濺。

“金大爺,金大爺,莉丹真的是身體不舒服。金大爺,不如改天再來,我一定安排她來陪你。”剛纔領溫米勒等人進來的中年婦人站在門前,轉身向外不住的說着。

“閃開。”只見一柄劍鞘伸來,微微一撥,那婦人整個人就退進房來,坐在門前的謝莉丹忙扶住了她,纔不至於摔倒在地。

“什麼人,竟然敢在我面前鬧事……”溫米勒臉色鐵青的拍着下桌子,肥碩身子騰的站起來。

“不是說謝莉丹不舒服嗎,原來在這裡。”一個臉色蠟黃的劍士踏了進來,他長劍拄地,不屑的衝溫米勒叫道,“溫胖子,原來你還敢來找謝莉丹,呵呵,聽說你前些日子被人打了一頓,這麼快就好了。”

“金坭爾,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溫米勒怒目而視,縱身攔到了謝莉丹身前道,“所有人都知道,謝莉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再來糾纏……”

“再來糾纏就怎樣,就憑這堆草包。”金坭爾目光在房中衆人臉掃過,見溫米勒的幾個心腹全都嚇的低下頭來,他才慢騰騰的向謝莉丹走去道,“溫胖子,既然你這麼喜歡謝莉丹,爲什麼不娶她回去,哈哈,沒的能力就不要充大爺,我還就看謝莉丹了,你要怎樣?”

謝莉丹站在一旁,臉色變的煞白,從進入香怡樓後,就知道這樣的場面是不容她插嘴的,只有等待最後結果。

溫米勒見了謝莉丹表情,更加憤怒起來,他的幾個心腹雖然嚇的手腳都發麻了,但既然是靠他養活一家老小,當下抄凳子拔劍,全都硬着頭皮衝了過去。

房間雖然寬大,也不能和外面相比,幾人掄起來,所剩空間就沒多少了,金坭爾冷笑看着衆人衝來,長劍在他手中陡然轉了圈,瞬間就見他左衝右撞,不知何時出鞘的長劍,已經在溫米勒幾個心腹的手臂,各留下兩道傷口,凳子長劍掉了一地,溫米勒臉色慘白起來,但依然挺着胸口站在謝莉丹身前。

古拉德站起身來,奇格薇忙在身後扯住了他,示意不要過去送死,他笑着掐了奇格薇的臉蛋,轉身走向溫米勒。

“呦,還請了幫手啊。”金坭爾停下身,笑意漸濃的提了提長劍。

溫米勒忙按手阻止古拉德過來,急切的勸道:“埃勞德大哥,你……你還是不要插手此事了,否則很容易惹禍身……”

“呵呵,我這個人就喜歡惹火身。”古拉德淡笑了聲。

金坭爾這才把目光停在古拉德的身,收斂了笑容說道:“我說誰那麼猖狂,噢,原來你就是住林府內的埃勞德,聽說你一進內斯堡,就打斷了龍汀會幾十個人的雙腿,手段夠毒的嗎。不過別以爲這樣,你就有資格在這裡叫囂,識像的,給我滾遠點。”

看樣子,次整治龍汀會一幫子人,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了,否則眼前這個金坭爾也不會這樣表情,古拉德依然笑着道:“呵呵,我一直都不曉得滾該是什麼樣子,金兄弟能不能麻煩一下,你給我示範怎麼才叫滾?”

屋內其他人聞言都露出笑意,金坭爾冷哼一聲,提劍就衝古拉德刺來,長勢如虹一瞬即至。

古拉德踢起地長桌,把跟到身後來的奇格薇拉到牆角,見金坭爾不避不閃,長劍刺長桌後,木桌盡裂成屑飛揚開,他才知這金坭爾真不是好惹的,忙掏出短劍青炎,往長劍削去。

金坭爾劍鋒卻錯過青炎,竟然改向奇格薇掠去,奇格薇樂師,對魔法武技缺一竅不通,見長劍刺來,嚇的整個人僵在原地,連動下都不會了。

古拉德震怒不已,金坭爾分明是看到他,剛纔細心的把奇格薇拉開,現在利用奇格薇安全,來引誘他撲去趕救。

雖然古拉德心知肚明,但人還是不能不救,他點足改向跟着撲去,金坭爾果然棄奇格薇,長劍回挑,古拉德握着青炎硬拼,希望可以削斷長劍。

不料青炎只在長劍留下個崩口,古拉德還待抽劍繼續砍去,此時,金坭爾握在另一隻中的劍鞘戳來,他向後退暗討劍鞘也能刺傷人嗎,未免太看低他……

不料劍鞘頂端寒光一閃,一個藍色的狹長尖刀跟着刺出,插在了古拉德的胸前,鮮血隨着待凹槽的刀刃噴出,金坭爾得勢不饒人,長劍滑過青炎後,向他雙腿橫掠。

尖刀明顯帶有毒藥,古拉德感到一陣眩暈,幸好後面的奇格薇尖叫驚醒了他,他心升怒火,左手火焰冒出,重重拍在了金坭爾的長劍之。

古拉德見眼前的金坭爾,被他砸的背撞碎木門,震到了房間之外,從三樓摔了下去,他曉得這點高度還難不到金坭爾,不過他剛纔砸出的一掌用盡了全力,估計一時半會金坭爾還是爬不來,他才鬆了口氣,整個人軟攤下來。

一個溫米勒的心腹撿起地的劍鞘,看着劍鞘尖刀的藍色塗液,擡頭面色猶豫了下才說道:“大人,這面抹的是鴕頂紅,怕他……”

“埃勞德先生,這怎麼辦,怎麼辦?”古拉德剛倒下,奇格薇就撲了過來,她把昏迷了的古拉德抱在懷中,雙手撕下裙襬包紮住他胸前傷口,眼淚撲撲的掉落着。鴕頂紅是世絕頂劇毒之一,中毒者兩刻時不服解藥,就會七竅流血而亡。奇格薇深知剛纔要不是古拉德攔住金坭爾,現在躺在地就是她。

“啊,竟然是鴕頂紅,這金坭爾竟然這麼歹毒。”溫米勒臉色更加慘白來,他拉住古拉德的手痛心的叫道,“埃勞德大哥,是我不好,我害了你啊……快點來人,快擡大哥去內斯堡最好的醫館。”

“大人,這鴕頂紅劇毒無比,只怕我們剛擡他出香怡樓地界,他就……”那個還拿着劍鞘的人忙的回道。

“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厲害……”古拉德在奇格薇懷中呻吟一聲,悠悠轉醒來,腦中的眩暈漸漸變輕來,他感到臉冰涼一片,擡眼看去,見奇格薇正破涕爲笑抹去掉落在他臉淚水。

“這麼會?中了鴕頂紅劇毒,除了服解藥,否則昏迷後決不能再醒來……”那拿着劍鞘的溫米勒心腹,他難以置信的看着古拉德醒來,結結巴巴的道,“難道……難道這個毒藥放的太久失效了……可毒藥怎麼會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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