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夕陽漸漸落下,在考特尼的追逐下,古拉德和碧昂絲不斷往內斯堡方向逃去,不料在翻過幾個丘陵,就見眼前一片開闊,莫說想利用高丘、樹林來掩行,就跟高點的雜草叢都甚是少見。
腹中一陣翻滾,古拉德感到剛纔被擊中的胸前,火辣的疼痛,腳下也慢了下來,他向後望去,見遠處的竹林聳動,考特尼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來了,他心中更加急躁起來。
“快躲進去。”碧昂絲竟然一個矮草叢中,眼尖的找到個丘洞來。
走近看去,見這丘洞十分狹小,容下一個人有餘,兩人而不足,但急匆之下,四周再也看不到第二個丘洞。
古拉德先鑽了進去,儘量把坐起把腿腳舒展開,碧昂絲隨之蜷坐在他懷中,把頭頂雜草撥弄下來,剛好勉強掩蓋住洞口。
碧昂絲本就穿着緊身皮革衣服,火辣豐滿的嬌軀被緊勒浮現出,古拉德抱着她這樣一團火不由色愉神授,連洞外考特尼的威脅都淡忘了去,
碧昂絲覺察到古拉德身體的反應來,但洞內十分狹小,兩人窩進後想動彈一下都不能,何況還有一個恐怖的強敵即將經過,更不敢有大動作,她只得玉頰霞燒,暫時強忍着這種情況。
聽着輕微的衣袂響聲傳來,碧昂絲和古拉德同時屏住呼吸,恨不得連心跳都壓住。
“咦,這兩個小子,跑的倒是挺快。”考特尼自言自語的喝聲,聲音像是在兩人頭頂炸響一般,幸好他們又聽到有腳步聲遠去。
碧昂絲懸起的一顆心這才放下,剛要起身,卻見古拉德還緊緊抱着自己不放,她不由蹙眉低喝道:“埃勞德,人都走了,你還抱着我……”
“噓……”古拉德忙擡手捂住碧昂絲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大聲說話。
不久,就聽考特尼驚訝的叫聲陡然在近處響起,又一陣衣袂響聲漸漸遠去。
“沒想到考特尼這麼陰險。”碧昂絲扯下古拉德的手,不解的問道,“你,你怎麼知道考特尼沒有追去。”
古拉德把嘴巴湊到她耳邊道:“我的小姐,我被他打的這麼重,前方的視野又極爲開闊,你要是考特尼,會不會相信我們能跑的那麼快。”
“可是也不代表不能啊。”碧昂絲見古拉德一副神氣的口氣,不禁反駁道,“還有,你說話的時候,不要吹我的耳朵。”
“嗯,不好意思。”古拉德把頭往後仰了下繼續道,“考特尼的速度比我們快,自是不擔心我們向前跑,反而會怕我們中途藏起來,你沒聽剛纔考特尼的說話聲音這麼大,腳步這麼重,然後去而復反,就是想試試我們在不在這附近藏着。”
碧昂絲的擔憂的通過洞口望向天空道:“那現在怎麼辦,考特尼是不是還在附近,我們怎麼離開?”
“等,只有等下去,等到我們都不能忍耐下去的時候,才離開是最安全的。”古拉德輕聲回道,沒想自己即便擊敗了波吉,還和考特尼相差這麼多,而且對方還不斷以變態的速度增強着,以後自己遇是不是隻有逃命的份……
碧昂絲這時哼了聲:“你身體不要動。”
“我沒動,是你在動,你穿成這樣坐在我腿,這是自然反應……呃,快點想別的事,這就不會覺察到了,忍耐一下,就會能出去了……”古拉德臉燒紅,心慶碧昂絲幸好是背對他坐下,否則真會很尷尬。
一陣沉默,好久碧昂絲才喏喏開聲問:“埃勞德,你是不是……在海霄閣,看過我……我洗澡,就是你那天和姐姐坐同一輛來的那天。”
“啊!”古拉德叫的時候差點把自己舌頭都給咬了,他打着哈哈的回答,“小姐怎麼這麼問,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是在你和波吉對決的那天,姐姐親口告訴我的。”碧昂絲仰天長舒一口氣,幽然的說,“姐姐那一晚都在擔心着你的安危,謝謝你爲姐姐這麼賣力的追查兇手?”
“這次殺不了華佰尼,真是愧對莉亞妮夫人。”聽到提起莉亞妮,古拉德語氣冷漠下來。
“我說了,爲了姐姐,我會和你站在一起,所以你沒有必要防着我。”碧昂絲動了起來,在古拉德酥骨間,正面對着他坐下,瞪清澈的眼睛說道,“埃勞德,我們是不是該回去,追查真正的兇手了。”
“你什麼意思?”古拉德感到自己額頭已經滴汗下來。
“姐姐在途中身體不適,華佰尼現身給雷諾茲看到,這麼巧巡衛及時趕到,這一切本無可疑,但細想下,姐姐這件事未免太巧合了,直到塞凡也出來指證,我就懷疑華佰尼是被冤枉的。”
見古拉德盯着自己,碧昂絲繼續說道:“你之所以追殺華佰尼,無非是讓真兇對你疏於防範,加之這兩天你攻擊的目標,反而和考特尼打的起興,更讓我確定你的想法。我說的對於不對,埃勞德先生。”
古拉德背早已冷汗淋淋,沒想自己的心思具一全被碧昂絲說中,他正色回道:“碧昂絲小姐,事關能不能找到加害夫人的真正凶手,這件事請你務必要代爲保密。”
“我說了,對於姐姐的事,我和你是站在一起的。”碧昂絲轉而掃去臉陰褵,盯緊古拉德的眼睛問,“埃勞德,不提香怡樓之事,單單說你偷看了我洗澡,怎麼還能這樣無愧的看着我,這件事可大可小,你總要給我個交待。”
摸也摸了,看也看了,現在還這樣抱着,古拉德感覺這小小丘洞裡的氣氛頓時曖昧起來,他高聲說道:“呃,碧昂絲小姐,考特尼應該走了,我們還是快點出去。”
回城旅途比較順利,古拉德一直不敢再看碧昂絲一眼,而碧昂絲也不再問關於偷看洗澡的事。
在兩人急匆趕路之下,午夜剛過,他們踏入了內斯堡。
分離在即,碧昂絲支吾了好一會才說道:“夫人半路身體突然不適,埃勞德,你不覺得事有蹊蹺嗎,會不會你府裡什麼人有問題……”
“謝謝你提醒,就此拜別。”古拉德心中顫了下,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老大,你回來了。”看到古拉德踏進府中,希拉爾迎了來,正聲說道,“莉亞妮夫人後事,這兩天都是大老闆娘艾蓓莉夫人一人在操辦,其餘都是哭哭啼啼的,連馬丁克都整天紅着眼睛,你快去看看大老闆娘,她已經兩天沒閤眼。”
聽到聲音,馬丁克從院裡撲了過來,像希拉爾所說,他眼睛溼紅着,握着鐵棍緊張的問道:“老大,華佰尼殺了沒有,華佰尼殺了沒有,他殺了小姐啊……”
叫着叫着,馬丁克竟失聲哭了起來,這是古拉德第一次見他流淚,伸手拍着他的肩膀道:“小馬哥,華佰尼只是個幌子,真正的幕後兇手應該還在城內,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手刃這個仇人。”
安慰完衆人,古拉德回到了紫竹院,見房內還燈火通明,他推門進去,看到艾蓓莉正拍着戴西入睡,而戴西的臉還掛着淚水。
“主子……”艾蓓莉叫了聲,見古拉德指指戴西,她才停住聲音,起身撲到了古拉德懷裡,她淚入雨紛而落。
“我不在這兩天幸虧你了,多虧你打點一切……”古拉德憐惜的拍着她的香肩,知道在府裡,她和莉亞妮走的比較近些。
“主子,亞妮姐姐死了,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艾蓓莉在古拉德懷中,着實的哭了好一陣,這兩天她一直撐着,直到見了古拉德,她才找到依靠,盡情宣泄心中的情緒。
良久,艾蓓莉擡頭哽咽道,“主子,卡姍、卡莉兩人一直在哭,被我安排在這院裡住下了,奇格薇還好,戴西記掛亞妮姐姐,也哭暈了幾回……”
“夫人出事那天,有沒有外人去見她?”想到碧昂絲分別前說的話,古拉德低聲問道。
“肯定沒有外人,那天是有很多人來慶賀你,但沒有一個進入內院的,後來我和戴西妹妹、奇格薇妹妹在亞妮姐姐那裡坐了會,後來雷諾茲來接亞妮亞妮姐姐,我們就回來,怎麼了?”
“沒,沒什麼。”古拉德心疼替艾蓓莉擦乾臉淚痕,坐在牀沿,讓她躺在自己的腿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到一陣嗦嗦之聲隱隱傳來,古拉德從昏睡中驚醒過來,他拉起被子替艾蓓莉和戴西蓋好,悄悄從窗戶跳出掩到小院外,見一個身影剛好從大院翻牆閃過,他忙跟了去,由於天色昏暗,四周又沒的什麼光源,一時無法辨清這人的身份。
“難道真像先前猜測的一般,林府內有人和夫人的死有關……”古拉德一直不希望發生的事,現在擺在了面前,他心直往下沉,冷着臉悄悄跟了去。
那個人影一路閃閃躲躲,繞過多條巷道後,才走到一處僻靜的院外,那人左右環顧了下,見四下無人,急匆閃進了後門裡。
古拉德從附近的院牆翻過,見那人隱入院角一間燈光明亮的廂房,他見這進庭院雖然寂靜,但仔細觀察下,這裡的暗哨竟布了五、六處之多。
繞過暗哨,古拉德攀到了那廂房頂,小心的揭開幾片石瓦,下面的房裡空無一人,根本沒有一個人影,他正待要起身離開,屋內牆角的一個櫃被推開,見兩個人前後走了出來,竟是二殿下卡維澤和修立特。
修立特見卡維澤坐下後,他纔在下首隨便找個椅子坐下正聲道:“殿下,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比爾侯爵已經佈置妥當,再加有我們接應,只要到狩獵時,殿下振臂一喝,定能成事。”
“我擔心的是我大哥,不知他還會玩什麼花樣。”卡維澤一臉擔憂的道,“此變數,雖然是對我有利,但卻讓我估摸不透大哥的底牌來,決戰當日,埃勞德被賜封爲侯爵,父王這步棋真讓人猜不透啊,都說父王老糊塗了,我卻不認爲會那麼簡單?”
“呵呵,殿下,內斯堡的這些事,我已用飛鷲傳達於王知。”修立特淡笑了聲道,“王的回信也在今晚傳來。”
卡維澤猛地拍桌,激動的驚呼道:“這麼快?莫非辛格瓦在來內斯堡的途中。”
修立特點頭回答:“殿下英明。”
“好,好。海霄閣裡華佰尼說辛格瓦身染微恙,我還信以爲真。他什麼時候能到,回信怎說?”卡維澤難掩面的激動,急促的問道。
“不這樣說,怎麼來掩飾王來內斯堡,王說快則一日半日,最遲也不過錯過慶典。”修立特接着說道,“王說,殿下是因爲當局者迷,而他則旁觀者清,埃勞德和波吉對戰之前,教廷傾向布蘭切特一方,形勢對殿下極爲不利,你們都知你父王的病根本拖不過狩獵大會。”
“這和埃勞德被封爲侯爵,有什麼關係?”卡維澤心急的問道。
“現今大陸暗流涌動,弱肉強食的時代就快來臨,要不殿下你也不會和王暗中結盟,攜手共赴大陸的統一大業。”修立特看了卡維澤一眼,繼續說道,“英明的塞繆爾陛下,他怎會不知這些,內斯堡都知埃勞德和你關係密切,之所以賜封埃勞德爲侯爵,不發兵權,不給政權,除了平衡你們兩人勢力外,更是想催促你們儘快爭奪王位。”
卡維澤驚然喝道:“什麼?難道父王不怕內斯堡出現四分五裂的局面嗎。”
“如料不錯的話,陛下定是早就安排好了,讓人統領城內的數千守衛和宮衛,萬一你們出現膠着,他們會幫助優勢一方,務必令這次爭奪王位不會影響倫薩根基。”修立特這番話說的平淡,但對於遠離王權之爭的古拉德來說,還是十分震撼的。
卡維澤拍掌叫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辛格瓦這句話說的好啊。”
“可惜的是,莉亞妮夫人被人劫殺,所有矛頭都指向華佰尼,碧昂絲的近身隨從雷諾茲還親眼看到了他在場,勢必影響埃勞德和你的關係,可惜啊。華佰尼這廝真是壞事,殿下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布蘭切特嫁禍所爲?。”修立特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