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羅恩邇走到了跟前,打量了一下古拉德,面色微冷的說道:“你這點小聰明,哄哄我女兒還差不多,要是你不知道車內是惹不起的人物,剛纔火球就不會只往騎士身射了。”
“這……這羅恩邇大人,我……”古拉德面色訕然的呆站在黛西的身旁。
“殿下既然說了不再追究,今天的事就到此爲止,再說你們是黛西的同學,我不會故意爲難你們。爲了一根生鏽的鐵棍,和殿下起衝突,顯然不明智。”羅恩邇看了格雷齊手中暗月一眼,然後轉身衝黛西道,“殿下從國都布薩而來,你知道她是爲什麼事情,這段期間少和你朋來往,免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反而害了他們。”
黛西聞言淡聲道:“我今天只是以死去媽媽的名義,去求你幫忙。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不就是兩年後嫁過去嗎,我不會讓你難堪,我記在心裡就是。”
“坐這個位子不容易,坐穩這個位子更不容易。有時候爲了大事,犧牲是在所難免的,雖然不希望你恨我,但我也從沒祈求能得到你的原諒。”羅恩邇揮揮手示意士兵撤走,他轉身把話說完後,腳步頓了一頓,隨後大踏步遠去。
回到學院,維漢特竟出奇的沒有找古拉德他們,有學生說整整一午,維漢特都沒有在學院裡出現過,艾琳和黛西也想看看古拉德的新家,便一起到了格雷齊的小閣樓
還是黛西比較直爽,踏進閣樓裡就問了起來:“格雷齊,我一直都恨奇怪,你怎麼會在學院裡有這樣的閣樓?”
“買的,用了許多錢和維漢特導師買的。”格雷齊聳聳肩膀,一臉無奈的說道,“你們知道的,我經常被別人誤會性別,所以一個住好些,而且我也喜歡清靜。”
“古拉德,你的這把劍有東西哩,好像是個凹槽。”艾琳無趣的擺弄着暗月,忽然眼睛一亮的叫道。
“凹槽有個亡靈用。是劍身被腐蝕的也不一定,你看這劍鏽的程度就知道了。這種劍頂多當根棍子用,不過掄起來蠻順手的。”聽到這話,古拉德坐在一旁叫道,他已經對暗月失望透了,要不是看格雷齊花了點金幣,剛纔在路,把它丟的心都有了。
另外幾個紛紛圍了去,看到靠近劍柄護手的地方,有道深深的印痕,希拉爾接過暗月,他從懷中掏出把匕首出來,在有印痕的地方使勁的颳着,不多時,面的鐵鏽全被颳了下來,剩下一個印記較深的圖案。
“這劍真是古怪,不會這就是格雷齊說的什麼藏寶圖。”艾琳在旁打趣的問道。
黛西盯着圖案想,口中低聲唸叨着:“這個圖案就這麼一點大小,能畫出什麼藏寶圖,你看看這個圖,好像是一條蛇纏在什麼一樣,這是不是半月……”
“蛇、半月,不會那麼巧。”古拉德心裡咯噔一跳,急忙跑樓去,找到了艾蓓莉給他的徽章,再在衆人訝然的目光下,把暗月一把奪在了手,徽章對着印痕輕輕按下,竟然一絲不差的完全鑲在了裡面。
“搞什麼,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黛西好奇的問道。
古拉德臉色難得紅了紅,吞吞吐吐的回道:“我昨晚在路揀到的,見這徽章比較精美,就留了下來,沒想到真的能放進去,你們看,這徽章好像本來就是劍身的一部分。”
突然,劍身傳來巨震,沒等古拉德嚇的把暗月扔掉,厚重的劍身就斷成一截截,落在地散堆在一起,裡面有張巴掌大小的羊皮卷,顯得特別刺眼。
“真的這麼幸運?難道真的是藏寶圖……”古拉德口水都快搭拉下來,他哆哆嗦嗦的撿起羊皮卷並展開,只見面畫着衆多線條,勾勒出複雜的地圖,一個着重的紅色三角標誌,就在地圖的偏右角。
“真……真的是藏寶圖。”格雷齊湊到跟前來,看着羊皮卷,結結巴巴的說道,“你看這張地圖,好像就是我們德林魔法學院的。”
“真的,真的是我們德林魔法學院的。”希拉爾指着地圖,突然手停在了紅三角標誌,臉色非常的怪異。
艾琳和黛西見了,不禁問道:“你怎麼了,幹嗎表情那麼奇怪,有什麼問題?”
“這塊地方是學院的禁地,也是昨天院長查爾良,他說的那個地下研究室的地方。難道民間的傳說是真的……”希拉爾神情愈加古怪起來,見衆人不明就裡的望向自己,忙解釋道,“民間小道傳聞,十多年前的德林魔法學院變故,是因被外人發現學院內有寶藏所引起的,據說這寶藏,可以抵威坭這樣的國家半年收入,還有,學院也是在出了那次變故後,才把這個地方列爲禁地的。”
“啊,啊!”幾聲驚呼,黛西和艾琳都張大了嘴巴,而格雷齊和古拉德則各懷鬼胎的互望了一眼。
圖爾斯城驛站位於城南,屬於比較高級的地方,能住到裡面去的,都是些來往經過的王公貴族,今天驛站特別的繁忙,因爲來了個不好服侍的主兒。
“看看你們,啊,都跟個死人一樣,洗澡的水不是涼、就是熱,還有這房間,桌子低下竟然還有灰塵……”塔席塔穿着低胸緊衣裙,嫩白的兩臂**在外,前凸後翹的火辣身材,本應該是收割男人目光的工具,可是在她橫眉怒罵下,站滿大半房間的人,竟沒的一個敢擡頭冒犯。
塔席塔走到一個戚鵝族的獸人面前,指着他的額尖罵道:“再看看你,走路左搖右擺,驛站怎麼會請你這樣粗魯的獸人。”
“殿下,我們戚鵝族是獸族中,最有禮貌、最優雅的一族……”那個戚鵝族的獸人極爲委屈的回了一句,看到身邊驛站督管大人瞪眼,忙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塔席塔火冒三丈起來,平時在國都布薩城,她說一就是一,哪有一個敢和她頂嘴的,沒想到了圖爾斯城後,一下就來了兩個,而且眼前這個還是戚鵝族。
在西大陸人類的眼中,人類是最高貴的,其後是精靈族,再其後纔是獸族,如今這個低等的獸人竟然敢頂撞自己,怎能不讓塔席塔發怒,就在這時,庫爾曼推門進來,大家見他示意,一個比一個溜的快,馬屋子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庫爾曼臉掛着微笑的說道:“殿下,還在爲午的事情生氣呢?”
“哼,我生不生氣管你什麼事,你只是我的近身侍衛。”塔席塔臉色陰沉下來,冷聲道,“那個惹人討厭的男人名字,還有他住在哪裡,這些都打聽清楚了沒有。”
“那個人叫古拉德,來歷和家庭背景查不出來,他就住在德林魔法學院裡,是那裡一年級的學生。”
塔席塔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裡惡狠狠的道:“原來不過是個小法師,哼。我管他有什麼背景,落在我手裡,哼,哼……”
“殿下,我還得到一個意外的消息。”庫爾曼繼續說道,“原來那柄寶……生鏽的劍裡真藏有張寶圖,寶藏的地點就在德林學院的地下研究室,據說是學院的禁地,他們好像明晚就會去。”
“寶藏,哼,如果真的有寶藏,那個查爾良老頭敢不向父王報?”塔席塔眉開眼笑的說道,“也好,明晚你就陪我去一趟,看看寶藏的真假,同時,嘿嘿,該讓他……叫什麼來着,古拉德是,該讓他一生記住我的名字了。”
庫爾曼急回道:“殿下,萬萬不可,既然是學院禁地,怕惹怒了查爾良,不好收場,真要去禁地的話,等三殿下來了也不晚。”
“你怕了嗎,枉我平時爲你搜羅寶劍。”塔席塔斜眼看向庫爾曼道,“別忘了,我也是個師。等三哥辛格瓦來?哼,遊手好閒、荒淫無度。我這次之所以來圖爾斯,就是他央求我陪同,一起去見他未來的妻子。他比我們都早出布薩,可現在還沒到,還不知道他在路哪個女人懷裡……他哪裡比的大哥,他在與在還不都一樣……”
德林魔法學院偏後,有個方圓二十里的矮山,山稀稀拉拉種了些小樹,這就是被學院列爲禁地的地方,只有得到院長的首肯,才能進入,否則輕者被驅逐出校,重者就沒人知道是什麼後果了,反正沒人聽過最後一種處罰的。
古拉德幾人都換了夜行衣,悄悄潛行到了矮山附近,勘查完四周,覺得沒異樣後,正要再前走,卻看到一個身影從遠處匆匆而來,他行至一處草藤糾纏的岩石邊,瞬間失去了蹤影。
古拉德湊到跟前問道:“爲什麼今晚就要來。”
“我預感今晚會進入禁地,嘿嘿。這個人可能也是進禁地的,你們跟着我。”格雷齊神秘的低聲說着,領先到了岩石旁邊,拔開草藤後,一個深幽幽的洞口出現在了面前,他接着一扭頭就鑽了進去,古拉德等人見了,也是學樣跟了進去。
洞內光線灰暗,但走了沒多遠後,洞頂每隔十幾米就吊着一顆大燭晶石,維漢他走到一個亂石堆前,探手在旁邊按了下,亂石堆後的石壁閃出一道半開的門來,古拉德他們跟到石堆後,向石室裡面看去。
與其說是石室,還不如還是地窖,方六、七米處是個出口。裡面擺着一個大鐵籠,鐵籠由粗大精鐵條製成,方罩着道微紅色光波的結界,籠子裡面的地擺滿了森森白骨,骨頭堆躺着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人,那人衣衫襤褸,臉色蠟黃,他原本呆滯着神色,但見到維漢特進來後,立刻變的狂熱起來,他咆哮的衝到鐵籠前,用手中鐐銬不斷的拍打着鐵條。
“老朋,沒必要每次來都這樣歡迎,呵呵。”維漢特站在近處,看着結界光波不斷振盪,大笑道,“在這個禁魔武的結界下,你就別費力氣了,知不知道,爲了維持這個結界,那老頭每月都要花費幾百金幣,去購買那些昂貴的帝凌晶石,爲了你,我每月花的也不止這個數……”
臉只剩皮包骨頭的中年人急促的說道:“求求你把我女兒放了,隨便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維漢特像聽慣了這話,毫不在意的說:“放了你女兒,你怎麼不讓那老頭子放了你,呵呵,你知不知道你腦子裡裝了些什麼,呵呵,可以窺見神力的秘密啊,呵呵……”
“你這個惡魔,把我放了,把我女兒交給我……”那中年人歇斯底里的吼叫着,鐵鏈砸的牢籠更加兇猛,“把我放了,你這個惡魔,讓我出去,我要宰了你們……”
“不要枉費力氣了,在禁魔武的結界裡是無法施展魔法、武技,嘿,這籠子可是老頭子找的玄鐵做成的,很昂貴哦。當然,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我偷來的鑰匙。”維漢特遙遙腰間的鑰匙冷笑一聲,法杖中放出熊熊火焰,把牢籠燒的紅彤彤,考特尼被迫躲到了中間,他撤去火焰繼續道,“就不能換個稱呼,惡魔,嘖嘖……我是惡魔,你是什麼?考特尼,雙手沾滿鮮血的邪惡魔法師,我的噬靈法師,你能算的清你殺了多少人嘛,算的清我就放了你,呵呵。”
躲在暗處亂石堆下的古拉德和黛西等,他們聽到這都迷惑的向牢籠中望去。
“噬靈法師?”希拉爾渾身哆嗦了一下,低聲道,“十年前,西大陸出現了一個叫考特尼的邪惡法師,他不但濫殺無辜,而且所殺之人,還都是那些名動大陸的高階法師和劍士,各工會曾經全大陸通緝他,可是後來他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爲什麼叫他噬靈法師,我就不知道……”
考特尼站在籠子中間,吼的嗓子都嘶啞了,他才停下來,怨毒的看向維漢特。
“這就對了。想想這七年來是誰陪你解悶,誰照顧你的女兒?難道讓我去和她父母說,說他們的女兒早就死了,膝下的那個女兒是噬靈法師的……嘿,要不是我告訴你方法,你早就被那老頭子,割成一塊塊的研究了……”維漢特邊向石室拐角的小洞走去,邊說教似得道,“知恩莫忘報,你說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是不是該要求你回報一下呢?”
考特尼雙手重重的擂在骨堆,拳頭濺出血來,狠狠的叫道:“你要敢說出去,我就馬死在這裡,死了變成亡靈都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