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菲說完,腦海裡頓時閃現一件事。
“對了,今天是二十八,那明天就是二十九了,距離兇手上次作案的時間剛好是五天,那明天你們都佈置好了嗎?”
喬任宵臉一垮,壓低着眼睛不滿地瞪着她:“菲兒,我能把你這句話理解成是因爲不想回答我那些問題,而故意在轉移視線嗎?”
蘇季菲耳根子一熱,嚴肅否認:“當然不是!我只是剛剛想到就順口問了一句,你敏感了。”
“真的嗎?”喬任宵挑眉,半信半疑。
“當然了,就你那些無聊的問題,我有什麼好不敢回答的。你別幼稚了。”
蘇季菲被他看得有點心虛,故意拿起筷子戳了一下碗裡他剝好的蝦肉,抿了下脣,用力夾起一隻塞進嘴裡,報復地嚼了好幾下。
喬任宵垂眸,掃了碗裡的東西一眼,眸裡露出淺淺而幸福的笑靨。
“我就是想告訴你,不要因爲我對你好而感到負擔,因爲這些都是我願意做的。”他表面特嚴肅。
蘇季菲佯裝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這話你昨天不是才說過了嗎?我都記着呢,不要老提醒我。”
“記住了嗎?我看你壓根就沒壓住。”
喬任宵略生氣地彈了她額頭一下,聲音難掩寵溺。
“我啊,就是想讓你知道,我想對你好,因爲這樣做我開心。但是你不許躲我,不許不見我,除了我以外,也不許讓別人對你好,你也不準隨便跟別的男子勾肩搭背,不然我就啥也不幹天天賴到你家去。”
聽完他的話後,蘇季菲“啪”的一聲把筷子按到桌上去,赫然瞪大了眼睛。
“喬任宵,你這是有病啊!哪來這麼多‘不許’,闕修堯都沒敢這麼要求過我!”
“你不要拿我跟闕修堯相提並論。”
一提到闕修堯,喬任宵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反正啊,你喜歡闕修堯,你要跟他在一起,我沒辦法。所以我只能忍了,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多看你幾眼,多陪陪你,照顧你,這樣我就很高興了。”
蘇季菲錯愕地看着他,沒想到這個流裡流氣的喬任宵,有朝一日也會對自己說這些感性的話,看來自己真是把他逼急了。
喬任宵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眉毛收緊,抿了下嘴脣,嘴角垂下,下巴向上擡了一下。
這是一個非常典型的悲傷表情,喬任宵的心裡一定很難受。
雖然這表情……一閃而逝。
蘇季菲的心微微刺痛了下,她不敢看喬任宵的眼睛,因爲每看一眼,她心裡就會多一分愧疚。這一點都不好。
“我又不能把你綁起來,讓你一輩子都不見他。因爲我知道,如果我真這麼做,你一輩子都不會再打正眼看我了。所以,闕修堯,我認了!但是其他人——休想!”
喬任宵說着說着,怒火開始在心裡頭翻滾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也不差,人長得帥,既是個將軍又是個土匪頭子,身份多變,黑白道吃香,前途無可限量。
除了缺個王爺頭銜,他覺得自己的自身條件樣樣比闕修堯好,這蘇季菲到底是心被蒙了豬油,還是眼睛瞎了,居然不喜歡這麼英俊的自己,而喜歡一個醜男?
難道是圖他的面具夠冰夠冷闕修堯長得夠醜,半夜醒來可以把自己嚇一跳?
“蘇季菲,你聽着,我再說一遍,不要躲我,不要拒絕我對你好,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傷害到你。”
喬任宵聲音強硬,他看了她一眼後,隨即將視線移到桌子中間的某一點,眼神半隱藏在眼睫毛內。
“就像現在,看到你想躲着我,我就很想把你藏起來!說所有人都找不到你,以後你就只能跟我一個人說話,我看到時候你還敢不敢再不理我?……所以,不要給我這個機會。”
最後這句話,喬任宵說得很慢很慢,但是果斷,只是那雙眼睛裡卻透着難掩的痛苦和哀傷。
蘇季菲感到屏息,明明覺得自己纔是那個佔理的人,結果聽完他這一席話,她瞬間就泄氣,莫名覺得自己很可惡,非常想和喬任宵同仇敵愾。
“我……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蘇季菲低聲說着,因爲愧疚而心虛,因爲心虛而縱容他這樣的行爲。……雖然明知道這是不對的。
喬任宵情緒激動,還沒有反應過來:“不會什麼?”
蘇季菲咬了咬牙,不滿地瞪他:“任宵,你不要逼我,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難道還非得把話說得那麼白嗎?”
喬任宵很不高興,火氣差點壓不住得衝她吼:“我哪兒又逼你了,我這不是怕你又不肯理我,就索性一次把我心裡想要說的話,全部說出來嗎?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就愛我的,你也不要管;我對你好,你享受就行了;我也不會要求你一定要給我回應。
闕修堯那兒,你想跟他成親,可以。
你要是不高興甩了他,我的大門隨時爲你敞開。
但是你敢躲着我,我就會讓你一輩子後悔。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所以怎麼選擇你最好想清楚了。”
蘇季菲越聽越囧,這開始聽着滿感動的,爲什麼突然就變了調呢?感覺好想揍人。
“喬任宵,你這個笨蛋!我說我不會再躲着你了,你愛幹嘛就幹嘛去,你扯這些有的沒有的幹嘛。”她哭笑不得道。
……等等,她說她不會再躲了?還讓自己愛幹嘛就幹嘛去?
喬任宵一怔,這次倒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好看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行,這話是你說的,你要記住了。”
喬任宵看着她的目光,像火一般的炙熱,態度認真而莊重。
“知道啦,囉嗦!”蘇季菲勾脣一笑。“不過,必須只有我們兩個人在的時候,人言可畏,我不能讓王爺因爲我而被人指指點點的。”
“又是闕修堯,你還真是時時刻刻心都向着他啊,哪怕他現在都不在你身邊。”喬任宵撇撇嘴,非常的不滿,說話酸溜溜的,都能酸死一缸子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