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六盤山，夜敘軍機
四月廿七日，蕭靖川所部趕至牛崗。
廿八日，急行軍通達狼牙山。
到得四月廿九日傍晚，酉時四刻（晚18點整），全軍抵近預定集結點，六盤山！
幾天下來，全軍強行軍趕路，兵疲將乏！
遂在大部隊全然抵達六盤山後，簫郎就勢下令，全軍半山上安營紮寨，準備於此地好生休整一晚！
可，當夜亥時初刻（晚21點15分）。
邱致中於營中忽接保定府樁子來報緊急軍情，遂其自帳中匆又爬起。
心念情報時效緊要，便合衣後，再抵蕭靖川帳來。
“老蕭？”
“老蕭，起，起來！”
“保定府又來消息了？！”致中夜間探身入簫郎帳，將起搖醒。
“恩”
“恩？飛宇（邱致中）呀，什麼急報啊？！”
“還叫不叫得人睡個囫圇覺了？！”蕭靖川睡眼惺忪，擾了清夢，正沒得好氣。
“哎呀，保定府剛遞送來的消息。”
“說是自今晚暮鼓閉城門開始，保定府要開始嚴細盤查進城人員引路牌啦！”
“無引者，不得歸城！”
“老蕭啊，你此前算計之喬裝進城的法子，恐行不通啦！”致中匆言。
聽得此話，蕭靖川猛然圓瞪起雙眼，騰得挺坐起身。
思忖，簫郎兀自心下思忖片刻。
“飛宇（邱致中），去，去把諸將都叫起來吧！”
“這便開會重新商討。”
“恩！”接令，致中便欲反身出帳。
可不待其動作，簫郎卻再得言出。
“啊，還有！”
“太子爺，去，把太子爺也請來我帳前，一同議事吧！”
“免得其挑理！”
蕭靖川揉着臉，言辭頗感無奈。
“行，知道了！”
“我去挨個把他們叫來，你也快些起來吧，往帳前火堆裡再添些柴。”
“夜間山裡風涼，別叫大家夥兒閃了病出來！”致中亦作吩咐。
語畢，簫郎點頭應允。
致中各處奔走而去。
待得邱致中走後，蕭靖川緊着亦自睡帳中步出來。
按致中所言，其踱到帳前火堆旁，往裡一根根添着木柴。
原本一個時辰未動的燃堆，已剩不下多少燒頭兒，而此刻經得簫郎新下添柴，火勢漸次又旺了！
不消多時，火心處，噼啪重又燒出響動。
各部衆將官，亦悉數聚攏到了跟前。
“哎呀”
“將軍吶，到底因個啥事兒嘛，咱好不容易想睡個整覺，這怎得又叫起來啦？！”
李虎臣眯着眼，嘟囔嘴，有些撒氣。
“嗨，這不情況有變嘛！”
“你他娘以爲我願意大半夜的不睡覺，專門把你們這幫糙老爺們兒攏過來閒嘮啊？！”
簫郎回懟，罷言後，諸將臉上亦皆掛出笑模樣。
“將軍，剛我看邱公子去到太子帳中了，咋的，太子也要跟咱過來一同議事啊？！”
培忠心細，見眼下劉文炳、鞏永固二將亦未趕至火堆旁，遂插言作此問。
聞之，蕭靖川略頓口。
“這個.，太子殿下呢，說是有意想體驗體驗軍中生活。”
“這趁着太子沒到，我呢也簡單囑咐你們幾句！”
“太子殿下身份貴重，以後啊，但凡殿下在場，你們幾個說話都給老子注意着點，別衝誰都沒大沒小的！”
“咱私底下怎麼着都行，人前呢，就算裝，也給老子裝出個人樣兒來！”
“聽到沒？！”
言畢，虎臣、培忠、傳武、繼祖幾個自顧咧嘴嘿嘿地傻笑。
片刻後，劉文炳、鞏永固二將擠身到得火堆旁。
不遠處，致中攜太子亦姍姍遲至。
見得太子尊架，蕭靖川顧及禮數，忙起身，同時擺手叫得諸將皆站起參拜。
“末將蕭靖川，參見太子殿下！”
“參見太子殿下.”隨簫郎領，衆將趨同見禮。
“呵呵，蕭將軍起來吧！”
“諸位將才，都起來吧！”
“蕭靖川，往後軍中議事，不必再領着將官們這麼客套了！”
“此般虛禮，實無甚必要。”
“大家都坐，坐吧！”
“你們議你們的，論起軍中事，你們是行家，我嘛，與會，也左不過旁聽了解了解情況而已！”
“大家亦不必太過拘束，如那般，反倒不美！”
三言兩語間，朱慈烺已然驅步混入諸位將官中。
“蕭靖川，你也坐！”
“此前你們議事怎麼來，現在還怎麼來，不要因爲我改換什麼章程。”
“來吧，一切仍皆由你來主持！”
朱慈烺語畢，蕭靖川長出口氣。
心想，好一個反客爲主，沒幾句話的功夫，反倒自身受其所制了。
這太子爺別看身子骨弱，心機城府卻委實不得小覷。
“恩，是殿下！”
“這麼晚，將大家夥兒都從被窩扽出來，實是飛宇（邱致中）那邊，有了保定府的新情報送遞過來，情況或是有變！”
“此前我之計劃恐會因此受阻，遂招諸將，及太子殿下連夜聚到一塊，就是想說羣策羣力，一同議上一議！”
言語間，簫郎堪堪坐下，火堆上插刀子烤着兩塊幹餅子，見一面焦黃烤好，簫郎伸手撥弄翻了個面兒。
“今兒個，太子爺首次與會，此前的情報，殿下可能還不是太清楚。”
“那我就簡斷截說，先從大處聊兩句！”
言至此，簫郎望向朱慈烺，太子正色點頭。
“這幾日前吶，飛宇情報遞迴，說易縣、淶水縣，乃至房山方向等地，城中的大批大順敵寇，就已然是開始分批次往京師運動了！”
“咱此一路過來，途徑的那個紫荊關，劉芳亮部，亦自關隘原守軍中抽調了多撥兵馬北上。”
“上次易縣之行，一直追在咱屁股後面咬的騎兵軍馬，後得消息才知，也就正是要派去京師附近的！”
“那你們想，整個北直隸西南地區，如此大規模向京師抽調遞送兵力，意味着什麼？”
“呵呵，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北京城眼下，定然出了大事情！”
講到此處，簫郎頓口。
諸將細聽，個個面有踟重，遂便暫無人接言。
瞧情勢，蕭靖川續說。
“呵呵，不過呀，話又說回來，京城出事，於咱們眼下，卻也不失爲一種利好！”
“原本封鎖堵截各州府的敵軍，現在都抽調走了，那咱們的可操作空間便就也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