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賜婚好排場,簫郎喜色疲相應。
初一傍晚,折騰一溜遭,可待回府,這熱茶都喝不幾口,趕來赴婚宴的外客就熙攘登門。
無法,疲於應對錦簫郎,忙又門前迎客。
等小半個時辰過去,可算見着歇閒的空子,蕭、顧兩廂鬥嘴來。
言及北地培忠他們相送賀禮事,蕭懷憂思。
“唉,這禮我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培忠他們北地山東外任領兵的,一年到頭兒,俸祿銀子才幾個子兒?”
“朝廷裡這一月,又未曾多補軍餉過去。”
“兩大車的東西,恐值不少錢吧?”
“這不縱容他們貪嘛,唉.”蕭有憋悶。
聞之,長庭亦忙寬言慰語的,替弟兄們找補。
“呃,將,將軍吶。”
“您這遭是聖上賜婚,這種大喜事兒,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回。”
“你就甭想那麼多啦。”
“收也就收了,都是下面弟兄的一片心意,旦要駁回去,多不合適呀!”
聽及,長庭所言倒也甚合情理。
遂蕭再不甘願,亦只得苦笑點首,不多計較了。
“唉,倒也是這個理。”
“好吧,沒走賬房這事兒,你辦的也對。”
“培忠他們自家弟兄來賀不假,可畢竟眼下領兵在外,好說不好聽的,小心些總是沒錯。”
“南京,天子腳下,魚龍混雜,你我越是這般時候,越要謹小慎微呀!”蕭再慨嘆。
“恩”
“是,呃,將,將軍。”
“還有,兗州那邊兒,虎臣大哥跟.,跟袁大哥,也都送了禮來。”
“虎臣相送的,乃金絲楠木的龍鳳呈祥大屏風,看去就值個不少錢吶。”
見是將軍感慨,長庭處,另懷着隱情,面色就更較踟躕,可又不好不提。
聞來,簫郎眉梢立有微蹙,表得急索。
“恩?這個李虎臣吶,哪兒淘換的這樣東西?”
“這不給老子上眼藥嘛!”
“別是誰個大戶家裡生奪的物件吧?”
“眼下兵荒馬亂的,要說新來打就一個這樣傢俱,恐山東是難辦的。”
“我這婚期,就算提前消息捅了出去,他也沒那功夫時間。”
“這事兒,你呀,留個心,待禮畢,我可得去信一封,你替我專遞去兗州,好好詳問一二!”
簫郎相說,瞧是甚有掛慮,唯恐他李虎臣給自己在兗州再捅什麼婁子。
畢竟,多日前自爲將令頒出,已命隊伍開拔了。
倘是臨走,再弄這些閒白,遭人妒恨,反倒不得叫人安生。
“哦,是,好。”
“不過.”
不想一事未平,眼瞅着,似是長庭仍有後話。
對此,蕭更有來警覺。
“咋了,還有個什麼?”
“這應不會跟袁大哥也有關係吧?”
“依他性子,恐是對我婚事,該有一肚子嘮叨纔對!”
“叫他變着花樣送賀禮,他幹不出這套活計來!”蕭言分析,後說相詢。
“呃,沒,這,這”
“唉,將軍吶,北地上大家夥兒苦等咱早些回營。”
“這份兒期盼,他熬人吶。”
“更兼是近期皇上又把山東總軍務交了旁人,所以這隊伍裡有些埋怨,也.,也是常理,對,對吧?!”長庭蹩腳辭令。
聽去,反是更較簫郎緊張,急口忙追問。
“得得得” “你小子再賣關子,小心我抽你!”
“憑白墨跡個啥呢?”
“快說,這裡邊兒指定還有事兒,緊着說來!”
“沒大功夫跟你這兒耗!”蕭愈發燥急,唯恐真就生了什麼禍。
“嗨,沒,也沒什麼。”
“就是袁平大哥,着,着人只送了根兒馬鞭子過來。”長庭實告。
“啊?沒啦?”蕭愕然。
“沒了!”長庭憨回。
話畢,蕭靖川白去一眼,長舒一口氣,鬆了幾分心神。
“我說你小子,以後能不能別說話老這麼大喘氣的。”
“不就一根馬鞭子嘛,至於你這麼小心着嘛。”蕭訓。
瞧是蕭有鬆氣,長庭挑眉。
“哦,將軍,我.,我是怕你因得這個,大喜日子再心裡彆扭。”
聽及,簫郎卻是好番苦笑。
“呵!”
“你將軍我有那麼小心眼兒嘛!”
“唉,再者說啦,要是旁個別人有意拿賀禮來點我,我還多少要計較尋思尋思,會否另有關隘。”
“袁大哥嘛,一根兒馬鞭子,哈哈哈,這就是純粹的看不慣罷啦!”
“我明白,北地上,大家夥兒都在卯着勁,等仗打!”
“我這次南來述職返京,離開了隊伍,別說咱啦,實際留守山東的這幫弟兄,心裡也是都沒個底呀!”
“一來,怕我只身回朝,有個危險。”
“二嘛,也是怕咱高官厚祿,眼下,又娶妻賜婚噠,心氣兒也就跟着沒啦。”
“醉生夢死溫柔鄉嘛。”
“怕我忘了他們這一干弟兄。”
“共舉勢,圖大業,這話說着輕巧容易。”
“可現如今,我一人登高厚爵掛身,他們又豈會不眼熱嘴饞呢?”
“說到底,既是恐我跌落險境,亦恐榮華忘本,也就是啦!”
“我明白,我也能體諒。”
“馬鞭子,呵呵,這是提醒我,別紙醉金迷的,連上馬都踩不着蹬兒吧?!啊?哈哈哈”
簫郎不念袁平脾氣,反是體恤有得笑口。
可這般刻上,再不待長庭回言多較補語。
忽來!
巷口再是有得一隊人來,打頭一個,傍晚瞧不真切,等是再抵近些,才相瞅清,正就是那朝中倪元璐倪次輔府上管家。
見勢,蕭於原地,亦急忙使動眼色,暫罷同長庭閒敘,提步前踱。
“哈哈哈哈!”
“靖國公大喜,靖國公大喜呀!”
“鄙人受老爺倪閣老所命,特來府上一賀!”
“一世良緣同地久,百年佳偶共天長啊!”
“給國公爺道喜啦,道喜!”
與此同時,前來管家察言世故,見是簫郎前踱腳步,其亦忙碎布緊捯,逢來近下,躬身矮頭的,滿盈喜色,就說去吉祥話出。
聞較,蕭更不好怠慢。
“呵呵呵,劉大管家,多謝,多謝啦!”
“您說,您老竟還親自跑這一趟,待會兒進去,可要多喝兩杯,啊,多喝兩杯纔是!”蕭自寒暄。
“吼吼吼”
“是也,是也。”
“這喜酒哇,我自當多飲,全賴國公爺,老頭子我,才堪沾得上這份兒喜氣兒,福分,啊?!吼吼.”
客套間,劉管家扭身一個擺手,身後擔禮的小廝們,把那槓擡的禮品,就往前送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