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秀才遇兵
蕭、馬二廝一唱一和，你言我語幾句話功夫，已是要替馬爲民平罪，可堪帶離是矣！
可看似順風順水，卻亦就最後節骨眼兒上！
忽地，廖庚身犟種脾氣，硬插一槓子進來，拿話止行。
所言，不畏國公之意，強勢相駁。
瞧此，蕭雖愕然，倒是也不多懼他，憑講辨詞，分寸不讓。
“靖國公！”
“北御山東，伐討韃虜！”
“下官敬你是國之英雄！”
“不過，馬爲民之事，不論怎講，其都先由我們巡察組抵捕擒拿。”
“其身牽扯案情複雜，按理講，先到先得，後續怎都應是該我們巡察組來辦才叫合規！”
“國公爺如此堂審途間，強硬插手此事，好說不好聽的。”
“靖國公，本官勸您三思爲尚啊！”
廖庚身見是蕭郎有辨，竟倒也話不相饒，死命糾纏。
聞是，蕭生氣來，漸眯雙眸，厲色盯去。
“誒？老馬”
“這個督，督察院，什麼監察御史，到底是個幾品官兒來着？！”蕭郎有意旁敲噎語。
聽及，馬爲民緊湊遞話回。
“啊！嗨！”
“七品！”
“監察御史僅算七品，芝麻綠豆的官兒罷了！”馬亦故爲演作嫌隙姿態。
“嘶——”蕭又假意提氣，忙續上。
“原來不過七品吶！”
“這給你得瑟的！”
“瞧你這口風，你不說，我還以爲是哪個位列三公之大人物跟我這兒叫板吶！”
“你呀，就甭替我操心了！”
“廖庚身，以你這等身份，好像，也還不太夠格，跟老子身前撂狠話！”
“我是不是剛纔太給你臉了！”
蕭靖川嗆口，突轉話鋒，換了臉色，囂張蠻瞪去左列廖御史面上。
他這一前後轉變，甚較突兀，這般渾語，堂中旁在諸君聽去，亦一時倒吸涼氣，瞬表譁然。
對此，正接承受極限施壓廖庚身，實來也着實嚇了一跳，面有驚懼之色。
只剩嘴硬尤顯逞強，牙縫間擠得一個你自出口。
“你”
“你什麼你？！”蕭耍性進步急追猛打。
“老子這趟出來，不在軍伍，而你小子又僅算個芝麻文官，不曾入伍！”
“這你就他媽偷着樂去吧！”
“旦是平素擱在我軍帳下，就憑你剛纔頂那幾句，現在也早已經是身首異處啦！”
“還會留你囫圇個，跟我犟嘴？！”
“哼！”
“拿我磨牙，跟老子甩這套！”
“你算個什麼物件兒！”
蕭郎這話罵得狠毒，惡行虎威，有時對得此般酸儒，自較比空談什麼大道理，還要管用好使的多！
且爲見效更快！
這不，大駭結舌廖庚身，這會子憋漲一副紅臉，已是寸言難續矣！
他縱再有不甘，可眼對蕭郎如此行徑氣勢，其亦屬算遭扛不住，徹底潰敗。 要知，這些江南文儒，自幼登科舉仕設就畢生之所願，寒窗苦讀，伏案深作。
這些個人吶，旦能官場混個名堂出來，哪個不是經史子集，飽讀詩書，又哪個不深諳詭辯論議之法？
你跟他們講道理，那個個都能坐而論道，同你紛爭十天半月，不死不休！
可文弱，畢竟是文弱！
都言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文的說不完，那便直接擼胳膊，亮膀子！
以武服人！
耍渾硬罵，往往便可收事半功倍之效是也！
又片刻.
就在蕭郎虎眸威懾過後，那廖庚身果是不敢再言，蔫了秧子。
見是那廝頹勢，蕭郎也才堪堪罷手，挪了精力，自廖前案頭移走了腳步。
廖庚身以爲得脫，也終是嚥下一口氣，懈了繃緊精神。
“喂！”
“老馬，怎麼說？”
“身子骨兒還撐得住否？！”
蕭靖川壓場畢，復回馬爲民前。
“呵！沒事兒！”
“一時半刻還死不了！”馬爲民慘顏以應。
得話這般，蕭靖川索性亦再不願多作耽擱。
其尋目瞥向門邊此前押送馬爲民進堂那名典史。
“那行！”
“去了鐐銬，這便動身跟我走吧！”
詞言間，剛那典史也甚有眼色，憑就剛下蕭之授意，提步小跑就忙過來給老馬去鐐。
不消什麼功夫，只聽堂中“咔啦啦”，一串鎖銬落地之聲！
馬爲民短息復獲自由。
“呵呵.”
“媽的，這玩意兒死老沉，害得老子拉屎擦屁股都費勁！”
“今兒總算是除了！”
馬爲民苦笑自嘲，兀自嘀咕。
瞧他馱背跛腳那副慘樣兒，不禁多少令人有些唏噓
“行！”
“跟我走！”
面瞧老馬，觀有微頓，蕭靖川急是收斂心神，風風火火，幾個字蹦出口，便也就再不堂中多停，頭前領路，身後越、馬二將相隨跟出！
三人大步流星，自堂前颯然離走
身後呢，徒留三堂中一干各部諸員，則見事俱表大眼瞪小眼之態度，短時紛爲緘默，無人敢言後續如何行動。
直待蕭郎一票人，衙前接隊，匯同長庭及衆跟來兵士齊齊上馬飛馳遠遁，衙門裡，三堂裡頭的那些官，也仍在面面相覷，無人主動主持，僵持原處。
後來，亦要算是那堂外有得小廝趟入，進稟衙口馬隊遠走。
這些各部的大員吶，才堪大喘出一口氣，悻悻罷堂，草草散場是矣。
晌午，午時末（下午一點左右）。
江寧縣衙外這會兒，豔陽高懸，刺眼白光兼燥熱無風之天氣，使得曬在府門外的一干各部隨行小廝轎伕，都懨懨的。
蕭行馬隊離開後，這些個人，見與己無干，亦紛紛再就放鬆下來，貓得貓，躲得躲，藏得藏，尋着些難得蔭涼空子，四處癱委去身形眯盹兒打發時間
可亦不等多候！
忽地！
咯吱吱.
衙口府門大開。
巡察組一衆各部朝員，前後自裡間終有行出。
只是各個面上憋氣，耷拉着臉子，甚有喪氣.
而這其間，尤是待那林之萬大步邁檻之一瞬，強光映面，其身不備，正心下計較旁事，突被豔陽曬中面門，渾身一個激靈，甚感不適，緊忙擡手做擋。
“誒呦.”
“鬼天氣！”
“這麼毒的日頭，乾脆把人都曬死得了！”
“也省得再費糧食！”
“真是晦氣，這叫個什麼天時呀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