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靜笑着說:“沒共同話題也沒關係,我陪着你坐坐也是好的。男人們去談事情了,女人們應該自己找樂子。一個人挺無聊的,我就在這坐着,你當我不存在好了。”
貝貝看着自顧自坐下,並且開始自說自話女人,本就不好的口氣更加不好了。
“我們從來就不是同一類人,而且我並不需要陪伴。反而,我比較希望能有自己獨處的時間。”她直接了當的說道:“聰明人面前從來不需要說太多,如果你有問題要問,那麼請直接闡述你的問題,不然請離開。”
黎靜看着貝貝認真的臉,知道她不是在說笑,輕聲咳嗽一聲,看看衛生間方向,然後問道:“你認識新加坡的黃薇拉女士嗎?”
貝貝戳蔬菜的動作停頓了片刻,擡頭微眯氣眼睛問道:“我認不認識這個人和你有關係嗎?沒有人會蠢的將自己人際關係畫成圖貼出來招搖,我不是那麼無聊的人,不喜歡幹蠢事。”
黎靜精神開始振奮,小心謹慎的說着:“如果是認識,那麼是有關係的。我想知道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爲人處世原則,還有氣勢形態。麻煩你告訴我吧,這對我很重要。”
貝貝放下手中的叉子,徹底沒了好心情,諷刺的笑着:“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告訴你?我有義務告訴你這些嗎?”
黎靜執着的看着她:“因爲我認識的人中,除了你再沒有人認識這個已經去世的女人,更不會有人可以和我談起這人。但她對我今後的生活真的很重要,我想了解她所有的一切。”
“然後模仿她嗎?”貝貝冷冷的說着:“抑或取悅他人?”
“是的,模仿她。直到迷失自己。這就是我的生存模式。”她笑容有着微微的苦澀,令人爲之動容。
如果是個心軟的人,那麼或許會爲她的執着可憐打動,可貝貝太熟悉這樣的作態了,這讓她對這個爲生存不計一切女子僅有的一分憐惜也消磨殆盡。
她拿起放在腿上的餐巾,扔在桌子上,直言道:“我很欣賞你的直言不諱和冒險精神。可是......”
黎靜焦急的問道:“可是什麼?”
“可是。我更討厭有人在我面前耍花招。”她眼神銳利的看着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是的,我認識vera。而且很熟,但你覺得我會允許一個贗品在自己眼前晃盪嗎?抱歉,你問錯人了,我是半句不會說的。”
她瀟灑的起身。不準備等那些消失無蹤的男人,因爲心情不好。
黎靜急着起身。重重的椅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她也不去理會,尖銳的問道:“你不同我說起她。是不是因爲實際上你也在模仿她?你的神態和動作就是來源於那個死去的女人?你的目的是什麼?”
一次次被人強調自己已亡故,這樣的感受是什麼,貝貝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微笑的從旁邊一臉好奇盯着兩人打量的一對情侶桌上拿走一杯紅酒。禮貌的問道:“我能借走它是嗎,謝謝。”
沒等幾人反應過來。那杯酒已經全部潑到黎靜的臉上,順着地心引力滑落毀了她精心的妝容和潔白的紗裙。
貝貝一擡下巴:“給你一句忠告,以後在不熟悉底細人面前,千萬不要自作聰明,因爲你不知道下一秒等着你的是紅酒還是硫酸。還有,vera從來不穿白色,外表可以通過n種方法達到相似,可人格魅力不行。”
她見對方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認真聽着,勾勾嘴角,做下結論:“黃薇拉是一個你不應該去了解的女人,即使她死了也沒有人能模仿取代。而我就是我,vera.lina.paolo。不久的將來,你會知道我是誰,但一定不是你惹得起的。”
黎靜張着大大的嘴巴,無措的看着四周人偷來的異樣眼光。
餐廳經理接到通知,知道外部有情況,第一時間衝到貝貝身邊問道:“paolo女士,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他這句幫忙當然是指將黎靜驅逐或者實行其他舉措,還貝貝清淨。在半島她也算是一個特殊的客人,所有人都不敢因爲其年紀小,忽視她;而且她每次提出的建議都非常的合情合理,適合酒店長期發展;閒碎事不多,最重要的是出手闊綽,因此關注她的人很多。
貝貝禮貌的點點頭:“不需要,我的心眼不小。不過我想給你們餐廳提個建議,以後入座就餐時不單單需要評價男士的身份,最好也確認一下同行女士的身份來歷。一家高級的餐廳之所以不怕沒客人,是因爲能進來的人少,身份使然,外人趨之若鶩。”
她這話無疑將黎靜放在火上烤,所有人就餐的女士盯着她的目光都不那麼友善了,尤其是那一身半透不透的服裝,更是爲她的不明來歷添加佐證。
經理是認識向樺的,對於他帶來的女伴多少有些瞭解,笑着說:“感謝您的建議,我們會考慮實施的,同時我僅代表酒店對您的晚餐所遇到的不愉快情況道歉。”
黎靜放在兩旁的手緊緊的握着,第一次覺得屈辱,開始認清自己的身份位置。
貝貝笑着點點頭,連眼神都不再奢侈給予,她舉舉自己手中的空高腳杯,輕輕的放回原位,絲毫不見尷尬優雅的說着:“這位男士挑酒的品味很好,可惜我浪費了您的好酒。”
年輕男子納納的說着:“它能讓您開心算是物盡其用了。”話雖這麼說,可心裡卻有些小鬱悶,看來要再挑時間了。
貝貝剛剛聽到這名男子和經理小聲嘀咕,決定幫他一把笑笑說道:“不介意吧。”依舊是沒等兩人回答,她直接拿走他們桌子上那瓶酒,然後對着一旁的餐廳經理說道:“將這桌今晚的消費記在我賬上。”
“好的,我們會處理的。”他看了看貝貝手裡的酒瓶,想着該怎麼拿回來。
貝貝敲敲有些呆愣的同桌女伴前方的桌子,一臉笑意:“女士,我要給您一個建議,這位年輕的小夥子爲了今晚的求婚準備了許久,您要慎重考慮。”
說完貝貝從蛋糕中掏出一枚戒子放在桌子上,笑着轉身離開,不久後面響起了喜悅的歡笑和掌聲,將剛剛貝貝製造的尷尬稍稍化解幾分。
至於黎靜只能安靜站着,因爲她沒有說走就走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