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向南僞裝強的心硬被貝貝這麼一抱瞬間崩盤,他在轉身蹲下緊緊的抱着不放,眼淚開始決堤。貝貝飛奔而來的小身影,那聲不捨的爸爸就是個威力十足的催淚彈,讓人鼻酸。貝貝很少大聲喊爸爸,更不會將依賴表現的那麼明顯,因此才更令他難受。
“這個九連環我已經解開了,給你,想我就玩玩九連環。”她掏出自己口袋中唯一從家裡帶出來的玩具塞到他手中,摟着他的脖子小聲說着:“爸爸就是爸爸,一輩子都不會變。我在給你的小包隔層裡......”
“那些,是給你……”顧向南震驚的看着貝貝,小聲的問着:“誰帶你去的?”
“我是和師傅一起去拿出來的,以備不時之需。我不需要那麼多,夠用就好。”貝貝安撫的拍着他的肩膀,標明自己的態度。
顧向南見她眼神中透露着堅持,紅着眼眶的拼命點頭。那些錢是徐明留下的,他一分沒動,自己留下路費其餘全部交代給寧孔建,以備不時之需。誰能想到貝貝居然偷偷取出那麼多,而且還在最後一刻才說。
是啊,面子最不值錢,他如何能再因爲那可悲的自尊心辜負自己女兒的心思。他親親貝貝的額頭,暗暗下決定他要出頭,一定要成功。
這一次他將顧貝貝的手交到寧孔建手中,真的要告別了,但心情卻不再沉重。因爲他知道這只是短暫的離別,他一定會將貝貝接回自己身邊的。
小小的車站承載歡聚的喜悅,也承受着離別的悲傷。
熟悉的人影已經消失,在迎來另一趟客車之前,顯得有些寂寥。長長的站臺,遠去的人,瀰漫着離愁,浸潤着心碎。遠去的列車,帶着萬般的不捨留念,堅持履行着自己的生命軌跡。
有人說,分開其實是爲了重聚時的喜悅。可她不這麼認爲,這只是自我安慰的說辭。任何形式的分別都是無可奈何,沒有人願意主動去感受;但若是爲了今後更好的發展,那麼短暫的分別是可以接受的。
送走顧向南,楊宏彥簡單交代幾句就匆匆離開。
這是寧孔建第一次見貝貝流眼淚,安慰道:“傻丫頭,你爸爸只是出門賺錢,看你哭的像小花貓一樣。相信伯伯,你們一定很快就會再見面的。走吧,我們回家。”
“嗯,我們會在見面的。”她抹抹眼淚,心裡酸酸的。
他是她絕望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而且是全身心對她好的人。不僅彌補了她感情的缺失,也修復了她內心的空洞,是她這輩子重要的人。現在就這樣分開,心裡難免有點難受。
可不捨難受又能如何,人生就是如此,分別只是早晚的事情。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跟着寧孔建離開。
但願,離別是悲傷的起點,但願也是新的開始。
這邊的離別傷感情緒好像也影響到了周靜的心情,她在指導老師宣佈休息之後就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發呆。
許潔拍拍她的肩膀:“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排練的時候就有些不專心,現在又悶悶不樂的樣子。嘖嘖,這小嘴抿着,可愛死了。”
周靜一練習完就坐在地上發呆,輕輕嘆氣:“顧大哥今早的火車南下了,貝貝肯定要傷心了,也不知道楊大哥有沒有追上他們。
“對了,剛剛楊大哥那麼着急跑來找你是爲了什麼?”許潔不經意的問着。
“那事......不說也罷,反正不是什麼好事。唉,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周靜想着這畢竟對貝貝以後來團裡不好,因此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許潔愣住了,她沒想到周靜和她說話居然留了一半,心裡有些不舒服。“哦,這樣啊。不過說真的,這顧向南還是挺有魄力的嗎。以前以爲就是個軟的,對慧文姐的事也不鬧就這麼放她走。本以爲來首都兩人會碰上,沒想到說南下就南下了,怎麼留都留不住,希望能有個好前途。”
周靜轉頭看了一眼周邊:“噓,你小聲一點,慧文姐今天也來這邊了。”
許潔表情不以爲然,看看四周繼續說着:“怕什麼,她敢做還怕人說嗎?再說,我都問過了,我們這邊全是年輕演員,說是重點培養其實是隔離開了,重要的事情我們總是最後知道。”
旁邊的人搭話道:“誰說不是呢。要我說這跳芭蕾最重要的是柔軟,年紀大筋僵硬不說體力也跟不上,跳起來有什麼美的。可人不服老,咱們也只能熬着咯。”
周靜靜默不語,她知道劉慧文的到來引起了許多非議,可她的實力擺在哪兒不容忽視,說酸話的肯定不少,只是沒想到許潔居然帶頭,真是令她驚訝。
她想起顧向南萬事留心的話,想起這段時間好友的變化,咬咬脣站了起來:“你們聊,我出去一下。”
許潔一直注意着她,忙問:“小靜一會又要排練了,你去哪?“
周靜敷衍着:“走走透透氣。”
許潔垂下眸,笑着說:“我出去一下,小靜最近心情不好,老哭。”
沒等她出教室的門,後頭就傳來了議論聲,許潔嘴角微微揚起。年輕女孩老哭能爲了什麼,無非就是談朋友那點事兒,可團裡有規定不到歲數是不能戀愛的。許潔知道自己背後這麼很卑鄙,可有些東西是不能讓的,只要能達到目的手段不重要。
沒等她找到周靜卻在花壇邊遇上了劉慧文,她高興的衝她揮手:“慧文姐,這邊。”
劉慧文一直避免和以前認識的人遇見,有些尷尬的說着:“啊,原來是小許啊。最近怎麼樣,還適應嗎?”
許潔笑笑:“羣舞在哪兒不是跳,哪有什麼適用不適用的。倒是慧文姐厲害,換了團依舊跳領舞。”
這段時間打交道的人多了,她也圓滑許多,怎麼會聽不出她話中的挖苦,淡淡的說着:“就像你說的,跳舞哪裡不是跳,只是我運氣好一些罷了。”她左右看看,疑惑的問着:“怎麼沒見到周靜?你們不是一直形影不離的嗎?”
許潔也不惱:“她啊,正傷心着呢,真想不通她爲了什麼。顧大哥帶着貝貝前段時間經常來團裡看她了,還高興的很。我今天見她不開心一問才知道,原來顧大哥乘火車南下。”
劉慧文大驚失色:“什麼,顧向南和貝貝來首都了?”
“怎麼,劉姐不知道嗎?”彷彿突然想起什麼,她誠懇的說着:“慧文姐,很抱歉,我忘記你們離婚了。”
她笑容很誠懇,但卻耐人尋味。
ps:年底各種忙,家裡工作,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