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軟禁在清幽宮中,我卻是沒有半點可以擺脫的辦法,邢浩看來是已決定不再對我抱有任何希望。自昨天回宮之後便不再來清幽宮看我,只是看守我的人卻更加緊密了,他很明白我想逃的心更大。
坐於清幽宮內,我睜眼看着偌大的寢室,心情漸變漸糟。
快一個月了,被帶進宮的這麼多天裡,我真的很想知道羽兒帶着樂樂過得如何。
若不是相信羽兒,及她這幾個月來的忠心表現,我還真的不知自己是如何勸服自己撐下去的。
門忽然的打開,吱的一聲在這沉寂中特別的刺耳。
回頭一看,我以爲進來的人會是邢浩,卻想不到竟是博洛。
他的表情有點怪,緊緊的盯着我想要將我看透一般。
對他,我始終是看不透,我才發現自己看人的本領太少了,還是他們隱藏的本領太高?
他吩咐他的人卡守門口後,門便關上了。
“民間裡很多人在流傳,說皇上有一個妃子跟死去的景王妃長得一模一樣,很多人都說當日景王妃並沒有死,而現在她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他走進我,平靜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意思。
眯眼看他,我裝天真的眨眼:“是啊!難道我跟那個什麼公主真的這麼相似?”
“皇上爲什麼要將你禁足?”他又問,不講我的問話當一回事。
看着他,我只好乖乖的作答,努力地當那個清兒:“清兒也不知道,皇上突然生氣,還要帶清兒到宮外去,然後回來又發脾氣不管清兒,而且還要名人看守着清兒,不準清兒離開清幽宮一步。”
“皇上的用意你還不明白嗎?”他問話中帶着不耐。
“當然不明白,博先生明白就請明示清兒吧!免得皇上真的冷落了清兒。”我希盼的看向他,一副我真的不知道而且很想知道的白癡模樣。
“皇上帶你出宮去,目的就是要告訴天下的人你跟景王妃是長得一模一樣。宮外的百姓根本沒多殺人知道你的模樣,而會有這麼的流傳當然是皇上做的手腳。”他說的我都懂得啊!我只是不懂他的用意在哪裡。
“皇上爲什麼要這麼做?”我瞪着清澈的雙眸,一副完全不知道的表情。
“皇上這麼做,就是要迫邢睿進京城來。他算過了,這些留言傳到南北然後等邢睿激動及起兵的日子,到他帶兵馬來到京城的按天會是那一天,他都算得清清楚楚,他已經決定在那兩天埋下陷阱,等着景王自己陷進去。”博洛說,說話時很小聲,他還是有所顧忌的,怕有人會聽到。
在聽他的話時,我天真的瞪大雙眼,心底卻是有個譜了。
博洛這明顯是在試探我,他希望我就是晴樂,希望證明我就是晴樂。
只是現在我還是不敢肯定這博洛到底是邢睿還是邢浩的人,我根本不能與他坦言相待。
“這麼說,皇上是在利用清兒來扮演晴樂公主了?”我驚訝了一會又意會的點頭。
他翻了一下不耐的眼,忍不住聲調微高:“你到底是不是晴樂?”
“爲什麼要這樣問呢?難道我跟那個晴樂公主真的這麼像?只是你看來跟她是相識的,我是不是晴樂你該很清楚啊!”我皺着眉,裝着對於他們的一再誤解而不快。
“我不清楚,我希望你就是晴樂。”他搖頭,有點氣急敗壞。
“不是說你們希望我是,我就是的。我知道皇上喜歡我也是因爲這張臉,現在他利用我也是因爲這張臉,我開始討厭這世上有那晴樂這人,爲什麼我一定要當她的影子?”我有點激動的問,表情可是半點不敢馬虎。
在沒有打算清楚之前,我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承認我就是晴樂。
我知道邢浩也並沒有向任何人明確的說明我就是晴樂,我想他心理還是有點算計的。
“也許你不是她吧!你們長得很像,可是你有很多動作及眼神都不像她。”博洛有點負氣的說。
“這麼說,當日晴樂公主有沒有死,你們並不知道了?所以大家都說她死了,可是你卻還懷疑我,而景王也會相信皇上的話而被設計?”我問,帶着好奇。
而我這好奇果然讓博洛相信我並不是晴樂,他的眼中閃過失望。
“當日景王說過他親眼看着晴樂在他的眼前掉下山崖的,他說過晴樂公主掉下以後他立即就命人守住一點一點的查找,那些散肢該是晴樂公主的沒錯,也許她真的是死去了。只是你們長得太像了,你除了神情、氣質與她不太一樣之外,你們幾乎真的長的一模一樣。”博洛說這些的時候,倒有點像跟我傾心事。
“博先生爲什麼要跟清兒說這些話?博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希望皇上這樣設計景王?”我無知的問,像後知後覺的,此時才懷疑博洛的舉動。
“沒有,皇上在跟大臣們商議政事。我不是朝中的官,所以只好在後宮中等一等了。聽說娘娘被困,便來看一看。”他立即的搖頭,也不管他說的話有多假。
不過我想他是不在意的,他像有點有恃無恐。
“哦!聽博先生的話,還以爲博先生很想保護景王。”我用力的點頭,這樣子單純極了。
“沒有,若娘娘不是當日的景王妃就算了,在下先離去,免得惹後宮中的人誤會。”博洛輕淡的笑,轉身要走。
“好,博先生慢走。”看着博洛的背,我依舊是笑得那麼的香甜。
我想,若這樣笑着對邢浩,也許他就不會此時這麼對我,更不會想要利用我。
門再度關上,我又一次陷進獨處的環境中。
裝了這麼久的笑容在此時是凝住了,失神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心隱隱的煩躁。
原來,邢浩已對我死心了,是想要以我來引邢睿進入他的陷阱的。
邢睿遠在南北,他永遠不知邢睿是那一天進攻京城,他總不能一致的防備着。所以他決定利用我,想以我來引導邢睿在他預想的日子中進京城來,那麼他就有足夠的預備來攻打邢睿一個措手不及。
想不到,那一晚邢浩裝酒醉來強佔我,爲的只是想做最後的打算。
若我肯與他和好,他將一直收藏着我,不讓邢睿或任何人知道我曾是別人妻子的事。
而我不肯委身於他,於是他決心放棄我,便想要好好的利用我來設計邢睿。
原來,他的設計我一直都不知道,還相信他會是個君子。
在權力與成就的利誘下,沒多少個男人還能君子起來吧!
轉輾反側,這一夜我始終無法入睡,心裡總是爲了博洛的話而擔心。
我越想越覺得博洛就是邢睿的人,而他所說的那一番話就是想我明白邢浩的用心。
只是現在我明白了,可是我能做什麼呢?
我被軟禁在此,而邢睿卻遠在南北,相較來說,博洛更方便勸服邢睿纔對。
又轉了一圈,我的雙眼始終無法閉上,心神在此時特別的不能安寧。
看情況,邢浩有一個跟景王妃一模一樣的消息該是今天變傳到邢睿的耳中了,她真的會在幾天後進攻京城嗎?若真是如此,是不是就順了邢浩的意?
看了看窗邊的夜色,我知道此事肯定已過了四更天,只是睡意依舊是沒有半點。
那擔憂纏住了我整個人及整個心。
不得不承認,分隔這麼久,我還是淡不下對邢睿的愛,不論恨不恨他,我都不希望他會出事。
從牀上坐直身子,我越想越不安,心跳在此時急劇的加速,一切都像陷在黑暗之中,找不到方向及安全感,如在黑夜的海上浮沉。
從牀上走下,我帶着劇烈的不安走到窗前,透過同樣的月色,思念着那兩個最重要的人。
樂樂此時不知如何,邢睿此時也不知如何。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在這樣的夜裡更給我崩潰的難受,好像將我整個都壓得實實的,根本無法透氣。
失神的看着天邊,西南邊突然亮起了半邊天,那裡的光亮不知是什麼,好像是燭火,但爲何能這麼亮呢?這皇宮的半邊都像被照亮了。
隨之,我聽到了很大的吵雜聲,卻始終聽不清楚是在說什麼。
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尖叫,叫進我的心田,讓我的心跳得如雷一般,不安與猜測在心底凝聚,我卻不知自己該作何感想。
雙手緊緊的握成拳,我卻是猜測不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是邢睿的大軍進攻來了嗎?邢浩設計的陷進真的算中了?只是按他算的日子,邢睿不該是至少五天後才能到達京城嗎?
還是我多想了,那邊只是單純的失火了?
用力地看向那光亮的天,那半邊天裡卻看不到濃煙升起,還真不像是是火。
我更貼緊窗前,用心的聽着,只是聲音依舊是雜亂,根本聽不出任何人說的任何話,只知那邊情況一定很亂,聲音越來越大。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呢?在這樣的夜裡,宮中會是發生什麼事纔會有燭光亮起了半邊天,而且這麼吵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