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割肉療傷

劉立心想,楚將馬忠可是斬殺虎將的神秘高手。按照洪安的說法,他和洪平在夾石附近傷了周瑜。依照實力對等原則推算,馬忠想要殺麒麟軍的人。上至劉立,下到普通兵卒,都逃不過命喪黃泉的命運。

好在現在有了洪安,倒也可以讓他來牽制馬忠,至少不能讓馬忠有殺將的機會。當劉立提出讓洪平配合洪安的時候,洪安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馬忠是高手中的高手,洪平差之毫釐,就會謬以千里。一旦對兩人對上,那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洪平可沒有能力在馬忠的箭下保全性命。這就決定了洪平不能參與高手之間的對決。

劉立問:“洪安,像你們這種直覺,應該會有一定的限制吧?”

洪安回答說:“像我這樣的人出手,遠程打擊敵方的目標大將,通常都只有一次機會。只不過一個優秀的獵人,一擊即走,肯定會輕而易舉的脫身。畢竟百米的距離,獵人就有足夠多的時間離開現場了。即便是身陷重圍,也有突圍而走的能力。”

劉立終於聽明白了,像馬忠那樣的高手,作爲刺客是如魚得水,要是貪戀榮華富貴做了將軍,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獨來獨往纔有優勢,一旦養尊處優,就會成爲別人的獵物了。

難怪洪安一直堅讓洪平到麒麟軍中發展,而他本人只願意做劉立的貼身護衛。就是爲了有一定的自由,還有就是保留一顆警惕的心。

見識了洪家兄弟的本事之後,劉立讓洪平到黃悅的手下做了一名伍長,日後的升遷以軍功覈算。至於洪安,就成了劉立的護衛。打算作爲秘密武器使用。

麒麟軍主爲繼續朝着夾石方向前進,打算替金寨周邊的百姓討一個公道。這是王者的義務,也是收攏人心的手段。

……

夾石關,楚軍大營,孫策急急忙忙的衝進了臨時的帥帳之中,着急的問:“公瑾,你感覺怎麼樣?”

周瑜此刻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負責清洗傷口的隨軍醫生忙站了起來,簡明扼要的介紹病情——箭傷不深,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只不過箭頭上有一種奇怪的毒素,毒液已經在傷口附近蔓延。要是沒有辦法排毒,即便是治好了傷,也會留下病根。

跟在孫策身旁的馬忠,突然愣住了。周瑜身上的那支竹箭,讓馬忠覺得眼前一亮。這是洪安的秘製毒箭,難道射傷周瑜的人,就是洪家兄弟,這下可麻煩了?洪家兄弟的毒,可是無藥可解。

馬忠有些難以理解——洪家兄弟與世無爭,怎麼會冒着生命危險偷襲楚軍大都督周瑜?民不與官鬥,這是普通百姓的生存之道。如今洪家兄弟一改常態對付周瑜,肯定是洪家灣有了什麼變故。

夾石關的楚軍之中有傳言——大都督周瑜放火燒山,觸怒了山上的神靈,才被降下天罰,一支竹箭就傷了根本。要不然的話,身穿精甲的周瑜,怎麼會被竹箭射傷?

馬忠倒是沒有在意這樣的傳言,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這樣的射擊技術真實存在。至少洪家灣的洪安就可以做到。楚軍放火燒山,惹上了這樣的高手,接下來的麻煩就大了。

特別是夾石這個地方,是洪安最理想的戰場。一旦他鐵了心要對付楚軍大將,誰也沒有把握全身而退。周瑜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鑑,要是洪安入了麒麟軍,那威懾力就更大了。

周瑜聽到孫策的聲音之後,忙掙扎着回答說:“主公放心,暫時死不了。只是這毒無人能解,倒是一個大麻煩。馬屯長,你好像認得我身上中的這支竹箭,可以把情況說一說嗎?”

馬忠沒有辦法,只得把與洪家兄弟結識的前因後果都講了出來。至於孫策最關心的解藥,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洪安的秘製毒藥,不會要人性命,只會傷人根本。

周瑜想要解毒,其實很簡單——要麼用身體硬扛,只要扛過一百天,就可以自行好轉。不過這樣賭命的辦法,一旦扛不住就會死人。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把沾染了毒素的位置割掉,然後再敷藥包紮。由於割肉刮骨的辦法,會讓人元氣大傷。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做錯了事情就得付出代價。

孫策強令隨軍醫生配製解藥,可是卻沒有人可以完成這個任務,即便是馬忠,也沒有辦法幫忙。

周瑜當機立斷,讓軍醫進行手術,用割肉療傷的辦法治療毒傷。至於損失的那部分元氣,可以另外找機會補全。

孫策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周瑜在隨軍醫生的手術刀下瑟瑟發抖。爲了避免意外發生,馬忠被留在了帳中。

整個手術持續了一個時辰,周瑜昏了三次,又醒了三次。負責主力的隨軍醫生暈倒了兩個。這樣的治傷壓力可想而知。好在都扛住了最關鍵的治傷程序,倒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要是醫生扛不住,周瑜也就沒有救了。

馬忠就站在孫策的身後,額頭上的冷汗一顆接着一顆的往地上掉。這樣的治傷辦法由他提供,出了事情也有連帶責任。更何況孫策久居高位,找個殺人的理由肯定是手到擒來。

好在割肉的環節已經接近了尾聲,周瑜已經扛過了最危險的階段。就只剩下敷藥的環節了,只要他頂住不昏迷,剩下的日子就是靜養恢復元氣了。

其實爲什麼要強調人不暈就有救,割肉療傷的辦法,並不能保證所有染上毒素的部位都割乾淨了。人在清醒的時候,身上的血液循環就會在藥物的刺激下加速,這樣有利於排解毒素。

人昏迷的時候,心跳會減緩,血液流動的速度也會處於最低的水平,很有可能讓殘留的毒素在血液中沉澱。形成新的隱患之後,一旦被誘發,後果就會很嚴重。舊傷復發很致命,這就強調在治傷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處於昏迷的狀態。

很多武將都習慣用意志力對抗痛楚,前有夏侯元讓,今有周公瑾。他們都是一代人傑。麻沸散問世十年了,是傷者的福音。可是麻沸散治傷的後遺症,就是容易造成二次傷害。接受麻沸散治療的武將再也沒有辦法恢復元氣,甚至有可能舊傷復發而喪失戰鬥力。

血液流速降低,可以讓傷者活命的機會增加,也會剝奪傷者徹底康復的機會。麻沸散是一把雙刃劍,特別是中毒的周瑜,想要治毒就不能使用麻沸散。

就在這個時候,周胤闖了進來,神情凝重的說:“大王,城牆上的守軍來報——天將禍事,竹箭殺人了。”

孫策說:“周胤,照顧好公瑾。馬忠,你跟我出去看一下。”

馬忠點了點頭,從背上取下箭簡,輕輕的拍了拍,又放回了後背。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叫做鬆箭,避免在對戰的時候出現取箭不暢的事情發生。

孫策趕到城門處的時候,見城牆上的將士正在慌慌張張的往城內跑。

見到孫策和馬忠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既不敢繼續逃跑,又不敢轉身上城。

孫策本來打算殺雞儆猴,想了想還是算了。只是撥開混亂的人羣,一步一步的上了城,站在了城門樓的正中間,望着夾石關北面的麒麟軍大陣。

馬忠全神貫注的戒備着,準備隨時替孫策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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