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
一大清早的,李朵朵還在睡夢中就被身旁的一陣軟軟蠕蠕的童音給吵醒了,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袋,眼神迷濛地睜開眼睛,就看着面前已水靈靈的男娃娃睜着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一邊用着一雙小小的胖手手滿是歡喜地在自己的身上推一推的。
“小主子,我們還是先出去玩玩兒吧,讓白虎陪你玩兒好嗎?媽媽她身子有些累,就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吧?”
娃娃的旁邊,一身穿淡粉色羅衣的美麗女子,很是溫柔地勸着他。
“不嘛不嘛,寶寶想媽媽了,寶寶想和媽媽睡……”
娃娃轉頭,很是不容拒絕地看着那個女子說到,小小的胖手手抓着牀上的被子不放手。
“媽媽?娃娃你是在叫我嗎?”
已經醒的差不多了的人,伸手開始不斷地捏着娃娃手感很是不錯的肉嘟嘟的小臉蛋,看着娃娃的小臉蛋被自己揉成各種形狀,狹長的鳳眸彎成了月牙。
“嚒……嚒……”
娃娃的臉被女人各種揉扁搓圓,他幾次想擡手製止自己的媽媽的這種“惡行”,卻是小手手上面點點的力氣根本就不敵,很是困難地喊着面前似乎是有些變了的媽媽,大大的黑葡萄死的眼睛裡滿是欲哭不哭的樣子,本來還想好好地在媽媽的懷裡一訴自己的“思念之情”的,怎麼媽媽現在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奇怪?
小心臟,好受不鳥。
銀家都想了媽媽好久了,媽媽居然不來安慰寶寶,委屈……
一旁的花柔看着滿是陌生地眼神看着小主子的李朵朵,眸色裡劃過一抹驚訝,果真是失憶了嗎?連小主子都不認識了,好不容易將“媽媽”盼回來了的小主子是不是也太可憐了些?看着小臉蛋都被揉紅了的小主子,眼裡終是劃過一抹不忍,這夫人不是在赤裸裸地摧殘孩子麼?
“夫人……”
“他怎麼把我喊媽媽?你確定他是我的孩子?”
失了記憶的人,現在根本就是個無情無心地大混蛋,在自己的兒子面前居然問這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還是那種滿眼的無辜那種。
“小主子當然是夫人的孩子了。”
理解理解,夫人只是因爲失憶了,花柔不斷地用着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哦,這樣啊”,終於放開了蹂躪娃娃的肉嘟嘟的小臉的惡魔爪爪,李朵朵擡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處的鋪着羊絨地毯,裝飾十分精緻的帳篷,明白自己此時可能是在軍營裡,轉頭問道面前這陌生的女子道,“那個鳳王呢?”
難道他們真的是夫妻關係?連孩子都有了?那傳說中的那個天下的第一美女呢?在娃娃都有了的情況下這破王爺還去找小三?
現在,失了記憶的李朵朵,完全就是現代的一夫一妻的思維,很是不明白,自己以前怎麼就受得了這樣的事情發生,怎麼想,怎麼火大!
火着火着,就忘了身邊還巴巴地想在自己這裡找到一份來自媽媽的安慰和愛的孩子。
徹底被忽略了的可憐娃子,看着面前的媽媽根本就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小心臟,終於還是覺得抽疼得厲害,聳了聳鼻子,小嘴巴一撇,“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這一“哇”聲,來的太突然,硬是將帳篷裡的兩人嚇了一跳。
“嗚哇……”
娃娃哭得聲嘶力竭,長大着小嘴巴,坐在牀上的李朵朵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小嘴裡才長出不久的稀稀落落的小牙齒,透亮的口水,順着嘴角滑下,滴滴答答地落在上好的綢棉衣物上。小娃娃的臉上,此時也是陷入了洪災,嘩啦啦鼻涕眼淚一大串。
“寶寶不哭哦,媽媽抱抱,媽媽這就抱抱。”
如此可愛的娃娃,看着他哭得這般地傷心,當然是不忍心了,何況,據說還是自己生出來的孩子。
看着娃娃哭,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疼抽疼的,李朵朵想也沒多想什麼便是將娃娃抱在撒懷中,柔聲地哄了起來。
有孃的孩子是個寶,沒孃的孩子是根草。這個寶寶這幾天來是深切地體會到了,沒有媽媽的日子,吃不好,睡不香,總感覺孤孤單單的,即使有時候又“大哥哥”在陪,還是覺得不夠,就想着媽媽那溫柔的聲音,就想着媽媽的懷抱。
現在想來,以前的日子,真的不是寶寶該過的,多麼“黑暗”呀。
想起心酸往事,娃娃就又是哭得厲害,抱着李朵朵的脖子,哭得鼻涕掉了三尺長,“啪嗒”一聲落在了牀上……
“嗚哇……媽媽壞壞……媽媽不要寶寶了……寶寶沒有媽媽了……打媽媽,打媽媽嘛~……嗚嗚……”
小手手,使了很大的力氣,在李朵朵的肩上拍着,卻是對她來說跟拍灰塵似的。
“好好好,媽媽壞壞,媽媽壞壞,打媽媽,打媽媽,媽媽要寶寶的,媽媽怎麼會不要寶寶呢?”
李朵朵柔着聲音,一邊順着娃娃的小背,用着自己都不明白的嫺熟的方法哄着懷裡的孩子,這個孩子,她好喜歡,好喜歡,看着,就有一種讓人捨不得離開他的感覺。
“嗚嗚……媽媽不要不要寶寶嘛~……媽媽要寶寶嘛~……寶寶要媽媽,寶寶不要離開媽媽……”
被自己的口水嗆了好大一口的娃娃,又邊哭邊抱着自家的媽咪不放,似乎生怕她不要自己了一般。
“好好,媽媽要寶寶,寶寶這麼乖乖,媽媽怎麼會不要寶寶呢?”
李朵朵很是親暱地用臉蹭了蹭寶寶毛茸茸的小腦袋,聽着寶寶的話,心裡也覺得有些酸酸的,以後莫要給娃娃造成什麼心裡陰影了,哎,失憶什麼的,真的是一件坑爹的事情,都怪自己,腦子被門夾的厲害,在寶寶面前胡說一通,完全沒有考慮到寶寶的感受,小娃娃的心思,其實,最是敏感地,小娃娃,最需要愛護。
“寶寶不哭了哦,你看都快成小花貓了,就醜醜的,不好看了。”
將懷裡的寶貝拉開,看着哭成了一個小花貓的娃娃,李朵朵從一旁的花柔手中接過錦帕,輕輕地將娃娃臉上的淚水啊,口水和清鼻涕通通擦乾淨,然後,重重地在寶寶的臉上“啵”了一口。
“媽媽愛死寶寶了,來,寶寶先下來,媽媽穿好衣服就跟着寶寶一起出去玩兒好嗎?”
看着娃娃不再哭了,李朵朵便是將他交到花柔的手裡,很是利落地將早已準備在一旁的衣衫穿好,抱起孩子便是往着外面走去。
管她是不是他的媽媽,反正,這孩子她是要定了,若是將來自己和那鳳王關係搞僵了,哼哼,直接帶着娃娃逃跑。
兩個大人和一個小人才剛剛走出帳篷,卻是意外地看到了站在帳篷門口五步之外,手中端着一盛滿清水的銅盆的絕色女子。
看着三人從帳篷裡走了出來,女子便是和一旁的侍女,端着洗漱的東西,恭恭敬敬地走到李朵朵的面前來,對着她福了個身。
“姐姐,這是妹妹從河邊給你打來的用於洗漱的清水,你睡了一宿,讓妹妹來伺候你洗漱一番吧,這樣精神也會好些。”
端着銅盆的絕色女子,柳眉細細,杏眼含情,嘴角帶魅,國色天成,身段婀娜,體態輕盈,纖腰更是盈盈一握,狀似明月泛雲河,體如輕風動流波,叫人心生憐惜。
女子的聲音,更是柔柔細細,溫溫婉婉,一聽便是大家閨秀,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得體,沒半分的失儀。
“你是……”
看着眼前的絕色女子,李朵朵愣了一瞬的功夫,眸色裡劃過淡淡的不解之色,這個人,怎麼叫她姐姐?
“夫人,她是王爺的侍妾,劉詩雁姑娘。”
一旁的花燕端着手中白白淨淨的毛巾,斜眼給了身旁的人一個白眼,這才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對面容色絲毫不差於劉詩雁的人。
劉詩雁?難道就是這尼瑪死鳳王找的小三?
居然有臉跑到她面前來,她就不怕她一來火氣,幾腳將她踢死?不過,她李朵朵也是有修養的人物,不與這些人一般見識,看了一眼那銅盆裡很是清澈的河水,抱着娃娃的李朵朵搖搖頭拒絕道:“不用你多費心了,我自己有手”。
說完,便是抱着懷裡的娃娃,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就離開了。
“看吧,你還不聽我勸,居然有臉跑來夫人這裡。”
本來就看劉詩雁不順眼的花燕,有些幸災樂禍地看着旁邊臉色極是尷尬的人說道,端着手中的毛巾就要離開。
“姐姐!”
“哐啷”一聲,女子丟下手中盛滿清水的銅盆,不顧那濺出來的水將自己的衣衫弄溼,幾個步子上去,便是一把抱住了前面欲要離去的人的大腿。
“姐姐,對不起。”
榮色傾城的女子,就那樣抱着李朵朵的大腿,淚眼漣漣地哭了起來。
“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
李朵朵輕輕拍了拍似乎是有點被嚇着了的寶寶,低頭有些不豫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大腿不放,哭得很是傷心的人。
“對不起,姐姐,你別生我的氣,也別生孃的氣了,好嗎?我知道娘她對你有點過分了,我代她跟你說聲對不起”,女子就抱着她的腿,哭着說着對李朵朵來說很是驚訝的話語,“請你一定要原諒她,她至少也是我們的娘啊。是我從小到大就一直喜歡着王爺喜歡得發瘋,是我求爹爹和娘將我送到鳳王府去的,求你看在我們是親姐妹的份上,讓王爺接受我,接受我就好,我不要名分,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求能待在他的身邊,不會和姐姐搶任何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