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蕭府的四公子,最近時間經常來這“萬花樓”,每日,都只找那叫媚兒的原“萬花樓”頭牌,今日不知爲何,鴇媽卻是宣那媚兒不知是被什麼大人物給贖身贖了出去,享榮華富貴去了,衆人驚奇於這突來的消息時,還是爲着這位姑娘的好去處給感到祝福,雖說還是有些遺憾。
卻是隻有蕭四公子,咬着這件事情不放,硬是要樓裡的人將那媚兒交出來,說是要用雙倍的銀子將人給贖回來,傳聞這蕭四公子身有瘋症,真怕什麼時候就惹得他生了氣一樓的人都倒黴了,鴇媽也是應付得小心翼翼的,就怕這座大神發飆。
“哎,四公子啊,奴家知道你是對我家的媚兒情有獨鍾,但是,媚兒今日一大早就跟着那位官人走了,都這麼久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往着何處去了啊,這要怎麼幫你將人給找回來啊?”
當着衆人的面,鴇媽看着面前一臉怒氣的四公子,面上滿是難色。
“本公子相信你們說的這些鬼話纔怪!媚兒昨日纔跟我說了願意跟着本公子回去,怎麼今日這人就沒見了?你給本公子說個清楚!本公子怎麼沒聽說過誰要幫媚兒贖身的事情啊?”蕭四公子滿是得理不饒人地看着鴇媽,轉身指着大堂裡的一衆嫖客道,“你們,你們,誰聽說了有人要贖媚兒的事情?”
經他這一提醒,不少的人也發現了其中的蹊蹺,感覺出了不對的地方,這媚兒本來就是樓裡的紅牌,雖是妖精似的人物,卻是高傲得很,曾當着衆人說只跟着她真正愛的人走,因此,不少的大財主花大價錢想將她贖出來,她都沒有同意,今日怎麼什麼音信都沒有這人就不見了?
“對啊,這媚兒怎麼什麼招呼都沒打一個人就走的這樣倉促?先前也沒有聽說哪位大貴人要將她贖回去的啊?”
“是啊,杜媽媽,這個你得跟大夥的說清楚了,這媚兒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被你們瞞着了?我們大夥兒可都是很喜歡媚兒的,你要給我們個交代。”
“對啊,對啊。”
一衆的人都將矛頭指向了鴇媽,鴇媽更是爲難了起來,一臉歉意地看着大家道:“奴家怎麼敢騙各位爺呢?這媚兒可是我們樓裡的牌子呢,這些年來爲我們樓裡做了不少的貢獻,我這個媽媽心疼都來不及怎麼捨得她離開?可是她今日真的就執意要跟着以前她仰慕的一位大官人走了,我也沒法啊,那位大官人本是經商的,今日也走的急,媚兒她就沒時間和大家打聲招呼,還望各位見諒啊。”
“哦哦,原來如此,想不到這媚兒姑娘倒是一個真情女子,以前倒是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離開,現在聽着她離開了,心中還是萬分不捨的。”
城東的大商股之子王敬才搖搖頭,滿是嘆息。
“是啊,王公子說的對,其實,這媚兒姑娘也算是一位奇女子了,我等當真是捨不得。”
“嘩啦”一聲,伴隨着茶碗破碎在地上的聲音,衆人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我不管!”蕭釋指着鴇媽,滿臉的狠色,“你們今日若是不將媚兒給本公子交出來本公子跟你們沒完!”
看着這仗勢,莫不是這蕭四公子要發狂了?衆人均是向着後面退去,生怕被殃及了,連鴇媽都被嚇了一跳,急忙躲到樓梯邊去,有些懼色地看着那人。
“沒聽到我家公子說的話?要你去將人找回來就找回來!”一旁的青衣侍女急忙擔憂地上去幫着他順着氣,滿是不耐煩地向着鴇媽吩咐道,“我們公子要的人,就是飛到天上去了你也得給我們找回來!”
“可,可是……這,這這……”現在哪裡敢將那媚兒拉出來,被後院的那些護衛玩兒了一下午估計早就斷氣了,要她去拉屍體不成?
要將媚兒交出來,這是萬萬不能的,也交不出來。
“好啊,要是你們不將媚兒交出來那今晚讓你們的頭牌來陪我!要不是因爲那賢王多事她早就該是我的了!不然的話,本公子一把火將你們這‘萬花樓’燒成灰!我看你們還怎麼藏人!”
那蕭四公子一腳就將旁邊的桌子踢翻,瞬時上面的酒菜杯碟落了一地,嚇得鴇媽跟一衆看熱鬧的人站得遠遠的。
“這……”鴇媽聽着這要求更是一臉的爲難,這樓主臨走之時吩咐了的,不得將“好多花”的牌子掛出去,有樓主的命令在那裡,她是吃了一千個豹子膽也不敢抗命啊。
“你們這地方不就是圖個錢嗎?怎麼?害怕本公子給不起銀子?我家是什麼地方,蕭府哎,蕭府有缺過錢?那賢王給一萬兩的銀子,我蕭釋就出兩萬!兩萬,拿去滾!”
衆人就看着這蕭釋真的從懷裡拿了一大疊的銀票往着那鴇媽砸去,頓時銀票在空中亂飛。
“四公子啊,這,不可啊,不可……”
“杜媽媽,有什麼不可的?人家蕭四公子都出了雙倍的價錢來翻我的牌子,我們有什麼理由拒絕人家?何況今日王爺並沒有來我這裡,我有的是空閒,何不讓我與四公子聊一聊?”
不知何時,那二樓樓口之處,身穿一襲白衣的花朵,已是靜悄悄地站在了那裡,將剛纔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此時,正倚着朱欄滿眼含笑地看着衆人,那一笑,傾國傾城,尤其那一雙美目,眼波流轉,甚是動人心魄。
這京城第一女子,果然名不虛傳,不似媚兒那種常年受青樓之地浸染的人的豔俗,看久了總會膩味,這女子卻是濯清漣而不妖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渾身透着清爽,如九天下凡的仙子,久看不膩,讓人爲之茶不思飯不想。
“可是……”
鴇媽還是有些爲難,這不就是相當於違背了樓主的命令,倒是偶樓主追究起來她該怎麼交代?
“媽媽放心,他那裡我會去說的,不會怪罪於你的。”
花朵話中的“他”衆人皆以爲是那權高位重的賢王,卻是不知是另有其人,恐怕在座之中,只有她和鴇媽明白。
“那奴家就在屋子裡等候四公子了。”花朵意味深長地看了一下樓下的人,轉身便是進來屋子裡去。
“人家都說了沒事兒,杜媽媽還在這裡猶豫什麼?害怕小爺將她‘花兒’姑娘吃了不成?”
“沒,奴家怎麼會這樣想公子呢,四公子莫要誤會了,既然你們兩個都願意了,那媽媽就沒話可說了,只望四公子好生對我家‘花兒’,她身子嬌弱,可經不起公子責罵,若是有什麼惹的公子不高興,還請四公子多多擔待些。”
鴇媽扯出一抹有些牽強的笑意,擔憂地看着樓上的人一眼,就退了下去,吩咐人去收拾大堂裡的爛攤子去了。
蕭釋只是冷冷一笑,不再多說什麼,一把推開擋在前面不遠處圍觀的人,便是上了樓去,嘭的一聲將那扇精緻的雕花木門踢開,吩咐了隨從在門外守着,便又“嘭”的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快七月份了,天氣已是熱到了極致,房間裡雖是燃了沉水香,能緩和人的心氣,卻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心靜自然涼?扯淡!
已是備好了茶水的花朵,端着手中的溫茶,看着一臉陰騭的人,暗暗搖了搖頭,這天熱,人家火氣也上來了。
“公子請坐。”
屋子裡有專門的茶室,早已規規矩矩地跪坐在茶几旁的花朵,示意那人上榻來。
“不知四公子今日來找奴家,所爲何事啊?”花朵只是拿起一旁她早上和秧雞沒喝完的冷掉的菊花茶給對面的公子倒了一杯,降降火。
蕭釋連桌上的茶水看都不看,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道:“你有什麼目的?”
正將茶壺往回放的人一愣,擡頭不解地看着他道:“我聽不懂四公子的意思。”
“今日只有我們在這裡,我們各自便將話說開了,我只要你滾出這京城,就放你一馬!”
“四公子憑什麼要奴家滾出京城?憑着你是相爺的四公子就有隨便趕人出京城的權力?”花朵眉頭都不挑一下,滿是諷刺地看着對面一身都是刺的人,“若是我不走,四公子又打算怎麼不放過我一馬?”
“你要多少錢?我給你,保你下半輩子榮華富貴,衣食無憂,只要……”
“只要什麼?”
花朵倒是有些期待他接下來說的話了。
“只要你離開雲天夜。”
聽着她期待的話,他以爲她是被他開出的優渥條件吸引住了,瞬時心中便是慢慢的鄙夷,這樣的女子,再是美麗也是俗氣得可以,還不就是爲了一個錢,只要有錢,叫她們做什麼都可以,他真是搞不懂這雲天夜怎麼會喜歡上這麼俗氣的女人!
花朵只是笑笑,低頭,又爲自己沏了一杯綠茶,哎,這個天氣啊,容易上火,要心平氣靜,心平氣靜。
“若是不滿意,你可以再提條件,若是本公子能做到的必然幫你辦到,絕不食言!”
對面的人一直沉默不語,他以爲她是在猶豫,考慮他的條件。
待一說完,對面的人終於擡起頭,傾城的眼眸裡全然是掩不住的笑意,似是有些嘲諷,似又是有一些憐憫,“你這麼關心王爺的事情,是因爲喜歡他到了如何的程度?”
蕭釋一愣,瞬時黑了一張臉,端起一旁的茶水就要往花朵身上潑去,卻是又忍住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花朵,隨即就將手裡的茶水喝了個乾淨,然後,“啪”的一聲放在桌上,“你少在這裡給本公子胡說八道!”
“哦?若是不喜歡,你又爲何這般緊張王爺來這青樓?奴家是怎麼想都是好奇得很呢。”
“哼,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我管你怎麼說,這世上要是誰威脅到了我二姐,我便是拼死也要將那人除去,這個答案你可滿意?”蕭釋看着花朵冷冷一笑。
“哦,原來如此,四公子和王妃果然是姐妹情深,奴家佩服,佩服。”
“所以,識相的就給我滾遠點,不然休怪我無情!”
“我不能走。”
“爲何?”
“這是我和王爺之間的秘密,沒有必要告訴四公子吧?”你有什麼資格來問?
蕭釋卻是靜靜地看了花朵良久,冷哼一聲,起身,隔着半張桌子,伸手擡起花朵的下巴冷冷道:“莫不是你以爲你這張臉,有用?還是你肚中的孩兒是個砝碼,以後好去噹噹王妃?”
卻是聽到“孩子”兩字,花朵一驚,滿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蕭釋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孩子的事情,自從她來了這裡以後,都是小心翼翼的,屋子裡不會讓下人來伺候,晚上見客的時候也是用腹帶小心地綁着的,一般人很難看出來,這蕭釋又是怎樣看出來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還要我來給你講?姐夫他倒是聰明得很吶,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騙了我們這麼久,是不是打算等孩子出生以後纔來告訴我們,那時候就好光明正大地將你迎娶回去,正好以着正妃幾年來無所出的理由將她的位置讓給你?你們這打的真是好算盤呢!”
蕭釋完全誤會了花朵那句話和她臉上的震驚,臉上越是陰騭了起來,花朵被這人的手指捏的下巴有些疼,擡手狠狠地拍開,退後了好大一步,揉着下巴揉了好一會兒,看着對面的人罵道:“瘋子!精神病院跑出來的麼?”
“瘋子?那也是被你們給逼出來的!”
歇斯底里的話,滿是痛苦、憤怒和絕望,蕭釋指着花朵,眼睛已經發紅了起來,一步一步向着對面的人走去。
看着對面神經質的人,花朵也是皺起了眉頭,“你別什麼都不清楚就在這裡亂說!”
“我亂說?我亂說了什麼?你們這樣難道還不是掩人耳目?青樓?這倒是個好地方,至少比那裡強多了。”
“我肚子裡的不是他的孩子,你少在那裡給我亂扣帽子!”
“不是他的那是誰的?”
“是他的又怎樣?”
這尼瑪死男人有精神病?硬是要在這件事情上亂扯?花朵也被問得煩了,她倒是想看看這人到底是要幹什麼。
“給他留下子嗣的,只能是我姐姐。”
“哦,明白了,那你可以放心了,我孩子他爹不是他,你問完了就快滾,我累了想休息。”
花朵現在終於發現,自己是非常不喜歡這蕭家的精神病四公子,做什麼事情都是奇奇怪怪的,像她這種人是難以理解的,不,是不能理解,他實在是搞不懂,就算他與他姐姐關係再是好,也沒必要關心到這種程度吧?都到了偏執的地步,偏執到就如他的瘋狂,讓人覺得可怕。
“你以爲你這麼說本公子就會信你?”
他臉上的表情告訴花朵,他全然不信。
“那大哥你怎樣才相信?”花朵滿臉不耐地看着這人,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人特別扯皮呢?
站在了他面前的人,只是靜靜地看了她良久,才緩緩道:“除非你死。”
“我憑什麼死啊?!”花朵終是來氣了,一把將面前的人狠狠推開,“你以爲你是丞相的公子就了不起了?你是丞相公子就能決定別人生死?你以爲你是死神?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
“憑什麼?憑你們都不要我活!”
那人突然仰頭,笑得瘋狂,那笑聲之大,連着門外的門童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卻是笑着笑着,聲音戛然而止,“噗”的一聲,吐了花朵滿身的血,然後,重重地倒了下去。
“你……”沒反應過來的花朵,愣愣地看着倒在面前的人,“喂喂,你怎麼了?”
不知道什麼情況的花朵,急忙上去查探地上的人的情況,卻是看着那人呼吸微弱,口脣發紫,就那樣暈過去了,中毒了?
怎麼會中毒了?
等在門外的侍者,似乎也是感覺到了裡面情況的不對,“嘭”的一聲撞開門,一進來便是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瞬時衝上來,將花朵推開,一臉焦急地搖着地上的人,“公子,你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他,他中毒了……”
花朵至今都從剛纔的鉅變回不過神來,愣愣地看着地上已是陷入昏迷狀態的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來人啊,快去請大夫!請大夫!”青衣女子一臉焦急地吩咐着旁邊的侍從出去將大夫請來。
“我,我能救他。”這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毒,但是,若是能早些催吐什麼的將毒素先多排出來一些還好,還沒摸到那人的衣角,就是被那青衣女子一巴掌給扇開了。
“你給我滾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謀害公子!”青衣女子滿臉恨意地看着花朵,恨不得看出一個洞出來,“你們幾個還不快將這壞女人送到官府去!若是公子有什麼好歹,我家相爺第一個不會饒了她!”
“喂喂,我可沒害他,他自己成這樣的。”花朵現在是覺得莫名其妙的,這人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毒發了?看着那噴出來的血也夠新鮮,不像是中毒很久的樣子啊?
想沒想清楚,就被人給拖了出去。
而樓下早已注意到這裡動靜的嫖客,全然是不解地看着被人帶了出去的花朵,紛紛議論猜測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花朵是惹上了不得了的人物,不論怎麼樣,估計都得不到什麼好結果,人們不禁爲着這天仙一樣的人兒感到惋惜。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聞得動靜的鴇媽,出來的時候,就看着被人拖着往外走的花朵,急忙向上去問個清楚,卻是一下子就被那四公子的隨從給推到了一邊,鴇媽被推了一個趔趄,幸好身後的丫鬟扶着,不然非得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不可。
“怎麼回事兒?你們萬花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慫恿妓子謀害我家少爺!我們這就將她送往官府去,看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一句話下來,如一片炸雷,雷得一衆的人震驚連連,怎麼都想不通這“花兒”姑娘爲何會明目張膽地去謀害蕭家的四公子。
看着被人帶走的花朵,鴇媽也是愣了好久,滿臉的不可置信,“謀害四公子?怎麼可能?”
這可怎麼辦纔好,這樓主前腳才走,後腳就發生了這些事情,現在,她真的是不好與樓主交代了。
“哎喲,我家‘花兒’人家在樓裡休息得好好的,是這四公子自己硬要上去的,我家的女兒怎麼會想着要去害人啊,大家可要給‘花兒’做個主啊,我家女兒是無辜的啊。”鴇媽摸着一臉的淚水,哭得好不傷心。
“是啊,真是奇怪了,這‘花兒’姑娘待在樓裡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來加害四公子?”
雖說只能衆人奇怪連連,“萬花樓”如今的紅牌加害蕭家四公子的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似的飛邊了整條花街,得到消息的人紛紛好奇地走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至始至終沉默的花朵,就走在路上,接受着衆人目光的洗禮。
“天啊,你們聽說沒有?那‘萬花樓’纔來的紅牌居然膽大包天想加害蕭家的四公子哎,這不被發現了,正被帶到官府去呢。”
“萬花樓”對面的“迎春樓”很快也知道了這一情況,裡面的人紛紛開始談論起來了這件事情。
“來來來來來,美人兒,嘿嘿嘿嘿,陪爺我繼續喝,喝!咱們不醉不休!”
正在和坐在腿上的美人互相灌酒的人,腦袋搖搖晃晃的,似乎很快就會醉的不省人事了,兩人旁邊的桌子上,堆滿了瓶瓶罐罐。
因爲周圍太吵了,兩人都是沒有聽清楚走進來的人到底說了些什麼,劉煜飛搖了搖腦袋,看着那闖進來的女子道:“美人兒,你剛纔說,說什麼被帶到官府去了?”
“哎喲,爺,您看你醉的這個樣子哦,還有心來管別人的事情”,來人捏着帕子滿是笑意地看着那一桌子的酒水,暗自搖搖頭,“讓我們小柳兒服侍您去就寢吧,看看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
“不,我今天就是要弄清楚你剛纔說的什麼。”
似乎是醉了的劉煜飛,一把打開要上來幫着扶他的人,拉着那人的袖子,硬是要問個清楚。
“哎,我其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聽說了對面樓的‘花兒’,就是那個新來的頭牌因爲加害蕭家的四公子被送到官府去了,這不我剛纔正在看熱鬧嗎?”
女子推不過他只好將話又說一遍。
本來還是醉醺醺的人,眼神突然就清明瞭起來,也不顧腿上還坐着的已是半睡半醒狀態的美人兒,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匆匆地往着外面跑去。
“公子你去哪兒啊?”
待女子追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不見了人影。
幾個飛身追了上去的劉煜飛,果然就發現被人押着走在街道上的熟悉身影,急忙走上去將人給攔下來,幾腳踢開那兩個押着花朵的人,便是直接將人給拉了過來護在身旁。
“喂,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們說你加害丞相家的四公子,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對於現在這種情況,他是一頭的霧水,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現在無法和你說清楚。”
花朵覺得,現在自己也是倒黴透頂了,她就沒想着自己會遇着一個瘋子,還沒想清楚這瘋子到底是怎麼中毒的?又是中了什麼毒?這兇手下毒的手法又是怎樣的?是有意陷害她還是無意的?
“那我相信你是無辜的了,不怕,我在這裡,他們誰也欺負不了你。”
劉煜飛現在哪裡還有在青樓裡那一副酒醉模樣,那眼睛裡可是精明得很,一點也不將面前的兩個壯漢子放在眼裡。
“你是什麼人?居然來管我們相府的事情,不要命了你?”
看着對面的男子似乎是有一身不錯的功夫,兩個小廝也是有些忌憚的,不敢隨便靠近,只得離着三步不變的距離怕兩人跑了。
“我管你象府還是馬府的,誰敢動她一根毫毛我跟他急!”
“喲!大俠勇敢!敢於爲美人出頭!鼓掌鼓掌!”
兩旁的樓上,看熱鬧的嫖客們,拍着手吹着哨子看戲似的看着下面。
“你今日硬是要與我們作對信不信待會兒讓官府的連你一起抓了!”
那兩個小廝背後有着相府這麼龐大的勢力在,也就不怕今日這突然跳出來的陌生人敢亂來。
“你們……”
“啪”的一聲,繼續要說下去的話,就被後腦勺上重重的一巴掌給打斷了,劉煜飛摸着有些疼的腦袋,不滿地看着旁邊的花朵控訴道:“你打我作甚?”
“你個笨蛋還不快走開!你這樣在老孃面前逞什麼個人英雄主義有個屁用!我惹了官司在身上自然就該跟着他們走,你這麼擋在我們面前是要作甚?”
花朵白了一眼這人,絲毫未曾爲他的兩肋插刀而感到感動。
“我這是看着他們對你太粗魯了,不就出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嗎?”此時劉煜飛滿是委屈。
“嗯,明白了”,花朵點點頭,轉而看着對面的兩人道,“聽到人家說的額沒有,不要太粗魯了,我自己會走,不需要你們推來推去,不然小心他一路上都陰魂不散跟着你們!”
兩個人哪裡知道才做了“壞事”的花朵會這麼……改怎麼形容呢?理所當然地訓話,瞬時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那就好了,我先跟他們去縣衙去了,你先回去吧。”
花朵拍拍劉煜飛的肩膀,淡淡地說了一句,便是離開了。
看着女子的身影消失在拐彎之處,劉煜飛才轉身,微皺眉頭向着“萬花樓”走去,趁着官府的人還沒來,先趕到現場去了解一下情況,順便將現場保護起來,免得給了別人可乘之機,到時候就更加麻煩了……
這是花朵第二次被關在古代的牢房,因爲這次天氣已經轉熱,牢裡雖然髒亂差,到處都是不知是人身上還是什麼發出來的酸臭味,卻也好歹能忍過去,適應了就好,不然的話,自己難受。
牢裡突然來了一位天仙似的美人,也引得幾個獄卒好奇連連,兩旁的犯人更是擠着擠着地往着花朵的方向看去,卻是被獄卒一鞭子給打了回去,“看什麼看,還不老老實實地睡覺?明天誰不想吃飯了?”
這麼一通威脅,整個牢裡才又安靜了下來,個人都老實地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待着去了。
由於花朵還沒有被定罪,就暫時安排在一處單人的房間,與那些犯人就隔開了,一道牆也是擋住了不少的好奇視線,“媽的,我說你個‘萬花樓’的花魁不好好當自己的京城第一美人沒事跑去加害蕭府的四公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獄卒邊給牢門上鎖,邊惋惜地看了一眼沉默乖順地坐在簡易的石牀上的花朵,搖搖頭轉身便是離去了。
聽着獄卒的步子聲音遠去了,花朵才滿臉幽怨地擡起頭看着這再沒有別人的牢獄,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道:“誰知道那是個什麼情況啊?我是想道現在都沒有想清楚到底是哪個環節的問題。”
“什麼?”而另外一邊,早已睡去的蕭瀾,聽得親信報告的情況,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但反應過來,便是變成了濃濃的擔心。
“更衣,我要去蕭府看看四弟的情況如何了。”
簡單地梳洗了一番,蕭瀾便是讓人去藥方裡取了最好的人蔘帶上往着蕭府去。
由於夜色已深,蕭府的主母和幾個嫡子都睡去了,便只有丞相去蕭釋的院子看了一下他,責令下面的人一定要嚴懲兇手,給他一個交代,聽着大夫說已經將毒解得差不多了才稍微放了心起身離去。
蕭瀾來時,蕭丞相也都已經走了,院子裡的常年陪在蕭釋身邊的青衣丫鬟還在熬藥,此時正是滿臉的淚痕,拿着帕子哭得眼睛都紅了,旁邊,是站在那裡不敢亂動的一衆隨從。
“啪啪啪”的幾巴掌,蕭瀾便是先招呼在了那些站在外面一臉惶恐的隨從身上,“沒用的東西,都是怎麼保護公子的?蕭家難道養的都是些吃白食的不中用的東西?”
“求王妃饒命,求王妃饒命!”
幾個人被這一句句氣憤無比的話嚇得腿一軟便是跪在了地上直求饒。
“你們都給本宮跪在這裡好好反省,若是公子有什麼閃失,你們都別活了!”
“是是是是是……”
幾人被這王妃的話更是嚇得雙股戰戰。
由於急着查看蕭釋的情況,蕭瀾就不與這些人多做計較了,瞪了他們幾眼便是進屋子去看人去了。
怕中途再出什麼狀況,大夫也就被留了下來。
“大夫,我四弟他現在情況怎樣?你可知道他是中了什麼毒?”
看着牀上滿臉慘白的人,蕭瀾是滿心的心疼,將背角掖好之後,便是開始專心地詢問起了大夫相關情況。
“回王妃娘娘,四公子應該中了‘羅糊散’,好在及時救治,不然性命危矣。”
大夫便是將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詳細地給蕭瀾說了一遍,聽得蕭瀾震驚之餘便滿是憤怒。
這“羅糊散”其實是劇毒之一,很少的分量都能馬上致人於死地,頃刻間七竅流血而亡,幸好這四公子中毒不深,可能只是用了極少的含有這種毒物的東西纔會撿回來一條命,嘆下毒人的心腸歹毒之餘,大夫也在感嘆這四公子命大,根本就是撿回來了一條命。
“太可恨了!小四他是與那人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一定要置他於死地不可!不可饒恕!”聽完大夫一番驚險的話語,蕭瀾更是滿眼的恨意,拂袖便是離去,問外面的人的情況去了。
“青兒,你與本宮將事情說清楚,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賤人敢來害我小四?!”
“回稟王妃娘娘,是‘萬花樓’的花魁‘好多花’。”
“你說什麼?”聽着這話的蕭瀾,愣了一瞬,眼裡劃過一絲不解,“怎麼會是她?”
“是奴婢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就是她加害的公子,求王妃娘娘給我家公子做主!”
青衣女子一下子便是跪在了蕭瀾的面前,滿是眼淚地磕頭,誓要真兇還公子一個公道。
“你先起來,將事情與本宮說清楚些。”蕭瀾將人虛扶起來,想着那人,越是不解了起來,這小四又沒與她有什麼仇恨,她何須這般加害於他?
“其實,奴婢當時在門外,也沒有聽得太清楚,只是後面他們兩人吵了起來,奴婢才聽懂了大概的意思,好像是那女人肚子裡有孩子,公子說是王爺的,要她離開京城,她不承認,兩人就吵了起來,公子是想保護王妃,自己將事情處理好,免得你聽了這些傷心,哪裡知道,那個女人爲了把守秘密,居然下狠心想要謀害公子,要不是奴婢發現得早,公子現在,恐怕,恐怕……”
說着,青衣女子又是心疼地哭了起來,卻是沒發現,聽着她說話的人,早就整個人震驚得幾乎沒了神魂,她的整個腦海裡只有“孩子”兩字,別的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孩子?孩子?孩子?他居然在外面有了孩子!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他現在會日日往着那骯髒之地跑!原來真的是在外面養了女人,還爲他懷上了孩子!
他要孩子,她可以幫他生啊,他就這麼恨蕭家?連她爲他生孩子的權力都沒有了?五年多的獨守空房,結果卻是等來了這個,這個!
他要納妾,她何時有說過不可以?他卻是偷偷在外面養了這麼久的女人,都不與她說一句,道現在都懷上孩子了,他,從來沒有信過她,這是,多麼可悲的事實……
“娘娘,娘娘,你怎麼了?”一旁的冬兒發現了蕭瀾的不對,看着她滿臉的慘白很是擔心。
“哈哈哈哈哈。”剛纔還是不動的人,突然捂着臉,蹲在地上笑得瘋狂,卻又有些悽慘,悲涼。
“娘娘,你到底怎麼了?”冬兒第一次看着這般好似快崩潰了的娘娘,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居然這樣對我,哈哈哈哈。”
蕭瀾笑得眼淚直流,待笑夠了,才起身,擦乾眼淚,仍然是一副大家風範,臉上的神色,卻是冷漠了許多,“走,趁着現在王爺在宮中去陪皇上了,我們就去會會這膽敢傷我四弟的賤人!”
本來她還打算放她一馬的,但是,現在是她自尋死路!該死,該死!一刻都不能多留!
------題外話------
這章是煙熬夜寫的~彌補一下昨天的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