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廉王與皇上遲早會兄弟反目, 兩人間必有一戰。
貴爲國丈的秦國公郭元沛一生征戰,門將無數。手下掌握着大陳1/4的兵力,更有錢莊、醫館、糧倉、馬場等豐富的戰備資源。
伯父偏向誰,誰的贏面就大,伯父的跟隨會讓那個強者如虎添翼。
那麼,伯父的選擇會是誰呢?
郭巧映很好奇,郭元沛會做忠心耿耿的護駕之臣呢,還是拼一把從龍之功做開國元勳?
安夏叩開門,施禮道:“娘娘,我小妹剛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情報,是關於平寧縣主的。”
“低聲,小心隔牆有耳。”
“是,娘娘。平寧縣主的貼身侍女鶯兒今日無故被打了一頓……”
柔儀殿
郭蘭如與周燦月相對而坐,吃着點心,嘻嘻哈哈的聊着最近的八卦。
“喻貴妃把那個被打的宮女秋水送回家了,還送了布匹金銀。”
這種行爲可是天大的恩德呀,縱使大方爽朗如周燦月也感動的不得了。
郭蘭如穿越來幾個月,也就這兩天才聽到別人提起喻貴妃。
原因很簡單,喻貴妃爲人處世太低調了。
喻念雲的母親去世的早,她的父親性情豪放不羈,行事頗有江湖子弟的習氣。在家裡呆不住,最愛遊山玩水,四處浪蕩。
喻念雲小小年紀就跟着父親四處漂泊,她的伯父鎮北王看不過去,把她帶回了王府撫養。
或許就是天性吧,縱使千嬌百縱,喻念雲也沒有被慣出壞脾氣,反而性情寬和小心謹慎。
到了宮裡也是一樣,面對郭蘭如的敵視與挑釁,喻念雲一笑了之,愈發恭敬,愣是讓郭蘭如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因爲出身尊貴,再加上性情寬和,頗得宮人的愛戴,喻念雲很快就升了貴妃。
再後來,郭蘭如被廢后,六宮無主。季尚學便命喻貴妃代掌鳳印,管理後宮事務。
“對了,娘娘。”
周燦月放下手中的綠豆糕,露出一抹壞笑:“宮裡又要添新人了,娘娘知不知道?”
郭蘭如費力地咀嚼着嘴裡的糯米紅豆糕,面無表情。來新人就來唄,關她啥事啊,她又不是原身那個醋罈子戀愛腦。
“不知道,沒聽說過,又要選秀女了嗎?”
“不是,娘娘一定想不到是誰。”
周燦月搖搖頭,賣起了關子:“我給你個提示啊,新身份尊貴着呢,打西邊來,娘娘猜猜。”
郭蘭如如果此時正在喝水的話,她一定會噴周燦月一臉。她無奈的翻個白眼:“你都說我想不到了,爲什麼又要讓我猜?快說!”
“是大夏的公主,嗯什麼珠來着、我想起來了,寶珠公主。”
“啊?臨國公主啊……”
“嗯,過幾天就是皇上的壽辰了。大夏的使者說要把他們最美麗的公主當成禮物送給皇上。”
“皇上答應了?”
“當然要答應了,不答應了也不行啊。”
“要是不答應不就得罪了大夏,什麼生日禮物啊,大夏分明就是想跟我們大陳聯姻。”
周燦月想了想,有些無奈道:“誰讓我們大陳勢大卻又壓制不了兩國呢,我聽說大夏和漠北早幾年就聯姻了。”
郭蘭如瞭然的點頭,話說到這裡,一切都很清晰了。
三國實力差不多,單打獨鬥誰也不慫,兩國聯手誰都惹不起,就只能互相聯姻,維持穩定了。
“大夏公主什麼時候嫁過來?”
“下個月中,擬位淑妃,賜居鳳藻宮。”
周燦月有些鄙夷:“娘娘如今都恢復自由了,什麼消息還如此閉塞?鳳藻宮在重新裝潢,那麼大的陣仗,娘娘都不知道嗎。”
環琅閣
辛雲竹坐在榻上把妹妹抱在懷裡,柔聲安慰着。
他們剛從永樂宮回來,大皇子的身體不好,從生下來藥都沒有斷過。這幾天更加的嚴重了,呼吸不暢,白嫩的小臉被憋的通紅,有的時候連奶都喂不進去。
有生養經驗的老宮人看了後直搖頭嘆息,大皇子肯定養不活的,他們在心裡這麼想。
“妹妹,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辛雲竹的安慰蒼白無力,可眼下別無他法。
秀秀進來稟報:“夫人,娘子,皇上來了。”
辛玉柔在姐姐懷裡無聲哭泣,淚眼模糊,彷彿失了神智一樣,對一切事物置若罔聞。
季尚學走到榻前坐下,側首看向辛雲竹。辛雲竹也正在看他,一臉哀色。
兩個人就那麼定定地對視了一會兒,季尚學回過神兒,伸手把辛玉柔撈進懷裡,輕撫着脊背。
“時候不早了,朕在這陪着就行,劉夫人先回府去吧。”
季尚學低下頭,輕聲下着逐客令。
他不敢再看辛雲竹,她如今是他的嫂嫂呀。
看着懷裡哭的不像樣子的辛玉柔,再想想永樂宮中病重的孩兒,季尚學如遭雷擊,脖子像是被什麼緊緊抓住了一樣,令人窒息。
季尚學蒼白着臉,冷汗涔涔,像離了水的魚即將渴死一樣大張着嘴用力呼吸,粗重的喘息着。
辛玉柔嚇壞了,都來不及穿鞋子,忙跑到門外叫人找太醫。
她折轉回來,想給皇帝拍拍後背順順氣,沒想到這一拍可要了命了。
辛玉柔看着滿手的鮮血,呆立在當場不知所措。
她發誓,她剛剛只是輕輕的拍了一下,沒想到皇上就劇烈咳嗽起來,嘴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她下意識伸手去接,竟是一口鮮血。
季尚學吐出一口鮮血,渾身無力,奇怪的是那種窒息感沒有了。
看着自己嚇壞了小嬌妻,他又是自責又是心疼,用力的抱住辛玉柔:“朕沒事,你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