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厲的話音一落,冷冽的迴音在空氣裡綻開,夜寒天的冷色猛然一沉,衆人的心神猛然一緊,一秒時間,氣氛突然驟降到凍人的溫度。
落微雅瞪大了眼睛,落初年到底在胡說……什麼……
落天域飛快的站起身來,先下手爲強,揚起手就是一巴掌落在落微雅臉上,落微雅慘叫一聲,直接摔在了地上,落天域看都不看一眼,走出去便直接跪下:“皇上,微臣管教無方,望皇上恕罪,但小女平日裡待在家中,不諳世事,心性單純,一個不料被落初年的話套中,望皇上明察!”
他首先就請罪,體現了他的惶恐與誠意,更是重重的一巴掌將落微雅打倒在地,讓人抓不出再對於落天域的理由,他更是老練的幾句話將責任全部推到落初年的身上,還說的那麼理所應當。
楚御霖淡然的握着酒杯,彷彿沒有察覺氣氛不對,依舊淡然自在的斟酌着。
夜寒天眼睛突然眯緊,居高臨下的目光不知不覺中增添了幾分孤傲與狠厲,那股屬於上位者的威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衆人屛住了呼吸不敢說話,當着皇上的面,說如此的話,這可是大逆不道的大罪啊!
落天域跪在地上,許久未聽到迴應,心裡不禁有些發毛,皇上聰明一世,該不會聽信女人之言罷?
落初年慵懶的揚起笑容,幽幽的說道:“都說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父母是對孩子影響最深的人,如果不是父母所教,落微雅的思想從何而起。”
“閉嘴!”落天域狠狠的瞪着落初年,那滿目的憤怒,饒是讓任何人看了,都不會相信這張弓拔弩的是一對父女,“不知你爲何如此針對我,但你好歹也是我的女兒,你怎麼可以在這種情況下,陷你的妹妹大逆不道之罪名!你這狠毒的逆女,你還是人嗎!”
落天域一字一句十分狠厲, 字字奚落着落初年的心狠手辣,將她說成一個善妒狠毒的女人。
“你竟敢如此說我!”落初年的眼中霎時盈上了怒意,冷冽的聲音頓時冷凍了空氣。
這不要臉的一家人,對不起孃親在先,欺辱她十多年在後,更是對待寧晉心狠手辣,她一家人都因爲落天域遭受不幸,活不如狗,生不如死,現在,卻被落天域反過來罵!
十幾年來,沒做過一件對不起落家的事,卻被這矯揉造作的一家人弄的家破人亡,真是忍無可忍。
落初年握緊了雙手,死死的盯着落天域,因爲憤怒,那雙眼裡迸射而出的光芒極爲駭人,一瞬間,她就彷彿是變了個人一般,那渾身咋變的氣息,就算是再厲害的絕世高手,也不可能散出這麼強大的威壓。
衆人皆愣住,落天域心裡的一條弦繃得筆直,夜寒天眼眸微眯,夜軒皓多看了落初年兩眼,眼裡有興趣飛快的閃過,而那北烈乾王始終笑意吟吟的看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落微雅捂着高高腫起的臉蛋,在安夫人的攙扶下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眼中的憤怒彷彿燃燒的火焰,越燒越烈,越燒越無法控制。
落初年此時氣憤的恨不得殺了這虛僞造作的落天域,突然,手腕一涼。
楚御霖忽然抓住落初年的手腕,輕輕一扭,頓時卸掉那渾身的威壓,望向落天域,似笑非笑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落初年既然是本王的妻子,本王就該寵着護着,如今左相大人言語夾刺,也就是對本王不敬,大逆不道罪名不說,這以下犯上之罪,又該如何計算?”
落天域的臉色猛然一變,“這……”
方纔沒見楚王站出來說什麼,他放鬆了警惕,現在卻被他將了一軍!
衆人不禁感嘆,楚王就是楚王,即使癱瘓了,也不減之前的風華氣勢,只是可惜了,從今以後都是個廢人,如若不是坐着楚王的位置,可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
落初年驚訝的看着楚御霖的側臉,垂眸盯着他握住自己的大手,忽然心亂,他竟然幫自己說話……
“嗯?”一聲危險的嗯的聲音從鼻腔中發出,拖得有些長,莫名的讓人汗毛一豎,身體一抖。
落天域額頭上滑下兩滴冷汗,不禁暗道,這楚王真不是好對付的善類,和他對上真不是件明智的人,現在是落初年先挑的事,會這麼簡單就結束嗎?
就在他思索之際,一道看戲般鹹淡的聲音揚起:“依小王之見,以下犯上乃是一一罪,應當降低品級,收回俸祿,禁足三月。”
“你!”落天域眼睛一瞪,立即重重的磕頭,“皇上!您說句話吧!微臣多年以來忠心耿耿,未做任何叛逆之事,方纔也是對落初年的忘恩負義感到心痛,沒想到微臣無意之間惹怒了楚王。”
他非常無辜的訴苦,他說什麼都是真心的,全是落初年的錯,而楚御霖的庇護變成了包庇。
他的話倒是說得好聽。
落初年嘲諷的勾起了嘴角,落天域已經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往往惹到了她的人,沒一個是好下場的!
夜寒天沉吟了一聲,很是通情達理的給出了回覆:“落愛卿的表現朕看在眼裡,今天的事不過是一場誤會,今天這麼愉快,就不要說那些不開心的事,就這樣罷!”
他還是包庇落天域的,非常明顯。
落初年知道,落天域不過是夜寒天的一條走狗,而楚御霖是她要對付的人,夜寒天會幫他纔怪,不過,讓落天域這麼得瑟,她可看不慣!
垂眸間,飛快的看見了楚御霖眼裡閃現的恨意,是那麼的深刻,那麼的冰冷,落初年一瞬間愣住了,他……爲什麼會這樣……
這是她第二次看見了,他到底在想什麼,到底在恨誰?
不容她多想,落天域謝恩之後,站了起來,正要退回,落初年大步走了出去,一聲打斷:“皇上,臣婦有話要說!”
夜寒天一聽,興趣一來,大手一揚:“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