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霖已經憤怒到極點,從始至終,敢招惹他的人哪個不是粉身碎骨,而如今他竟然被一個女人下了藥,此刻只想將紀舒活活捏死,哪裡還聽的進楚影的話!
紀舒極力的掙扎着,眼眸瞪得極大,彷彿下一秒就會死亡。
楚影急的想去分開兩人,礙於身份放下了手,他趕緊說道:“王爺,王妃剛纔來過!”
楚御霖猛然一頓,紀舒趁着這一秒的時間趕緊呼吸了一口氣。
“你……說什麼?”
楚御霖緩緩撇頭看向楚影,眼中佈滿了小心翼翼,他多麼希望自己所聽到的話是幻聽,可他卻看見楚影緩緩的點頭……
楚影抿緊了薄脣,臉色變得有些沉重,但不得不重複了一遍:
“王妃……看見了……”
楚御霖震驚的瞳孔微縮,不敢置信的倒退了兩步,重重的撞在桌角上,紀舒就此摔在地上,一得到自由,空氣涌入口中,她癱軟的躺在地上,張大了嘴巴貪婪的呼吸着,剛經歷過死亡的驚恐還沒有褪去,滿目失神,只知道呼吸。
她竟然看見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這麼離開了嗎……
他掃視着整個房間,一片空落落的,他彷彿能夠想象到,落初年看見自己對紀舒如此親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
都怪他粗心大意,沒有察覺到茶水的異樣!
他冷冷的掃視着倒在地上的紀舒,憤怒的握起拳頭,忍住將其撕裂的衝動,沉聲問道:“王妃呢?”
“王妃剛纔來找屬下,說王爺你在這裡,讓屬下立馬來這裡一趟。”楚影抿着嘴脣,沒想到來的時候竟看到這一幕,且從王爺與側妃衣衫不整,以及側妃滿身的吻痕來看,他就算是閉着眼睛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妃方纔來找自己的時候,神情平靜的如同平常,他根本沒發現絲毫的異樣,沒想到是在看見王爺與側妃要好的這樣的情況下。
楚御霖惱怒的按着眉頭,忍下滿腹的憤怒,他深呼吸一口氣:“王妃人呢?”
“王妃……”楚影頓了頓,“王妃去了哪裡,屬下不知。”
當時他接到王妃的命令,以爲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王爺與王妃在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且那麼的相愛,王爺怎麼可能背叛王妃呢?況且,從王爺要殺了側妃的這件事上便可以得知,側妃惹怒了王爺,而這一切都是場誤會。
“該死!”楚御霖懊惱的拍着桌子,身形一掠便衝向門口,拉開房門,飛速的走了出去,消失在院落之中。
楚影想追上去的步伐頓了頓,他將嚇得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側妃抱到了牀上,這才快速的走去暮瀟閣。
“王妃呢?”
“可有看見王妃?”
“誰看見王妃了?”
楚御霖衝出暮瀟閣,只要看見丫鬟下人,便趕緊問道。
下人們紛紛搖着腦袋,回答幾乎都是:“沒有看見。”
從暮瀟閣走到挽楓閣,再從挽楓閣走到王府前廳,再從前廳走到西苑……
楚御霖飛速的將整個王府尋找了一遍,問過無數個丫鬟下人,落初年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沒在王府,更是沒人見到過落初年。
他的行爲引起整個王府下人的注意,大家紛紛猜測着王妃到底怎麼了。
楚影知曉事情的嚴重性,趕緊將暗衛派了出去,大肆尋找着落初年的蹤影,三十名暗衛盡數傾巢而出,一時之間沒有回覆。
夜色漸深,萬物恢復了寧靜,楚王府中卻是燈火通明,一片凝重的氣息籠罩在王府大廳之上,壓抑的讓人無法喘息。
楚御霖筆直的坐在主位之上,目光陰沉的盯着某個位置,渾身泛着生人勿近的冰冷的氣息,讓人遠遠的不敢靠近,亦是不敢出聲打破這裡的寧靜。
楚管家與下人低着腦袋,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王爺今晚到底是怎麼了?竟然變得如此的可怕,從前從來都不會這樣!
楚影臉色沉重的站在下方,時不時向外看一眼,期望着打探消息的暗衛儘快回來,時不時又滿是擔憂的看向楚御霖……王爺是何其的重視王妃,他竟然又讓王妃再一次從眼皮子底下離開。
他自責的握緊了雙拳,上次是這樣,這次又是這樣,都是他的失誤,都是他的錯。
心中斥罵着自己的失責,他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道:“王爺,是屬下方纔沒有攔住王妃,請責罰!”
他的聲音打破了大廳中的寧靜,也拉回了楚御霖的思緒。
楚御霖轉過頭來,目光緩緩落在楚影的身上:
“找!”冷硬的一個字音單調而又薄涼,期間夾滿了後悔與自責。
倘若他之前察覺出茶中有藥,倘若他沒有去紀舒那裡,便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情,更不會造成落初年不聲不響就消失的結果。
楚御霖懊悔至極,可是現在這時候懊悔又有何用呢?唯有想盡辦法找到落初年,將一切解釋清楚。
“王爺,暗衛已經去尋找王妃了,你切勿擔心,相信再等一會兒就會有消息了。”楚影小心的說道。
說不定就會像上次那樣,王妃定然不會有事的,況且,王妃會武,誰又敢對王妃不敬呢?或許只是因爲傷心而故意躲了起來呢?
楚御霖腦中閃過這樣的想法,然而只是一瞬間便被他否定了。
在那樣的情況下,她不聲不響的離開,定然是生氣了纔對,他了解她,她的不聞不問她的冷漠便是生氣了,可讓他氣憤的是她竟然不等他解釋,竟然相信表面上發生的事情,他們之間的感情就這麼脆弱嗎?
他收緊了雙手,強忍住眼中的情緒,冷冷的揚脣道:“找!”
楚影低下頭來:“是!”
他起身,快速的離開大廳,立即去打聽消息。
大廳之中,明明站着有人,卻一片死寂,衆人不敢發出絲毫聲音,沒有王爺的命令,也不敢貿然離開,只敢這麼靜靜的站在那裡。
楚御霖沉着眼眸坐在主位上,陰沉的盯着某處出神,這一盯,這一等,就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