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初年着急爲楚影療傷,並沒有細想楚影昏迷之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兩人在房間中一療傷,便是整整一夜。
楚影不止是受了嚴重的內傷,他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七八個傷口,流出的血液染透了他的黑衣,雖然看不到血跡,但是黑衣溼漉漉的,看起來極爲嚴重。
落初年實在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將楚影傷成這樣,她顧不得盤問什麼,一心療傷。
夜色降臨,又迎來了陽光。
房間中,落初年與楚影還保持着昨晚的姿勢,一晚未動。
落初年的雙手抵在楚影的背部,源源不斷的內力從她的體內運轉上她的掌心,又過渡到楚影的身上,用自己的內力爲他調養內傷,這是最佳的辦法。
好在她在天山血蓮的池中泡了五年,身子得以滋養,內力得以提升,否則楚影受了這麼重的傷,她只能無能爲力乾着急。
一晚上的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幾許淼淼的煙霧縈繞在兩人之間。
落初年的臉色蒼白如紙,薄脣沒有絲毫的血色,她將自己的內力輸出去一分,便脆弱一分。
楚影無力的垂着腦袋,他的額頭上佈滿了汗水,臉色相對於昨晚來說好上了數倍,呼吸已經平穩,傷口流血已經止住,內傷也經過了一晚上的治療緩緩修復。
落初年還在不斷的爲楚影療着內傷,兩人待在房間之中,僻靜的很,卻不知道外面早已經炸了鍋了。
“落姑娘呢?落姑娘去哪裡了?”
莫城主在城主府中來回踱着步,神色着急,隻手被在身後不停的抖動着。
他真是沒想到一個好好的待在牢房中的人說不見就不見,就算是走了,至少得打上一聲招呼好伐?真是讓他瞎擔心。
兩名侍衛快步走了進來,彙報到:“城主,我們在附近搜了一遍,未發現落姑娘的蹤跡,不過……出大事了。”
莫城主一怔:“出什麼事了?天塌了不成?”
侍衛的臉色頓時像吃了蚊子一般難看,他艱難道:“城主,比天塌了還要嚴重,昨天下午,百姓們……去,去挖了彌家祖墳!”
侍衛將這番話彙報出來,莫城主驚得瞪大了眼睛:
“胡鬧!真是胡鬧!這天大的事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莫城主急的握緊了雙手,二話不說便往外衝去,侍衛們見了,趕緊跟了上去。
此時此刻,彌家祖墳處又凝聚了一批百姓,他們揮舞着工具,呼哧呼哧的又開工了。
“同志們哪,不能讓落姑娘好過哪!她膽敢殺害我們齊陽人,我們就要給她些顏色看看哪!”一個年輕男人一邊揮舞着鏟子,一邊大聲道。
衆人聽罷,內心涌出一股力氣來,呼哧呼哧的鏟着土地,搞着破壞,以泄內心的氣憤之情。
“說的沒錯!只是這落姑娘怎麼做起了縮頭烏龜,我們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她竟然不出來,我們刨的可是她家祖墳,她就那麼淡定麼?”有人哈哈大笑道。
“你傻了吧?落姑娘此時被關在城主府的大牢中,恐怕還不知道此事呢?就算她知道了,也不能奈我們何,我們人多力量大,害怕她將我們全殺了不成?”有人無所畏懼的說道。
百姓之中,不知是誰大聲道:
“倘若遇見了落姑娘,我們大夥便一起抓住她,燒死那個毒婦!爲樑家和那無辜死去的百姓報仇!如何!”
“對!我贊同!就是要這麼做,只有我們強勢了,纔不會受欺負!”
百姓們義憤填膺,他們百姓們是弱勢羣體,唯有團結起來才能保衛人權,他們要讓衆人在知道,他們雖然是百姓,但是他們絕對是不好欺負的!
彌家祖墳,一日時間,變了個樣。
曾經長滿了青幽幽的草藤、雜草遍地橫生、道路被封的死死的,整的看上去就是衣服荒涼的景象。
然而此時後,草叢被踐踏進泥土之中,髒兮兮的,那數年爲動過的地面被挖出了無數個坑,到處都是灑落的泥土。
彌家祖墳埋得何其之深,他們挖了一整天,挖出了一米之深的洞穴來,硬是還沒有挖到棺材!
百姓們揮舞着工具,加油的往下挖,恨不得將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就擔心事情小了不夠熱鬧。
百姓們在挖着,遠處急忙趕來的莫城主遠遠的看見這一幕,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而氣死過去。
“住手!快快住手!”
莫城主坐不住的從馬背上飛起,駕駛輕功朝着一行人飛了過去。
他才半天沒有管這些事,沒想到竟然鬧成了這樣!
看着那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的彌家祖墳,莫城主眼中染上了苦惱與氣憤,苦惱於如何向落初年交待,氣憤於這羣不知輕重的百姓。
“莫城主,你怎麼來了?”百姓們齊齊擡頭看去。
莫城主到來,一羣侍衛立馬也緊隨着到來。
“你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莫城主氣憤的大喝出聲,他大步走了進來,望着那無數的坑坑洞洞,有的一兩米深,有的幾十釐米深,這裡一個坑,那裡一個洞,早已經沒有了原本的模樣。
彌家可是上百年的大家族,裡面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若是他們知道自己死後,墓穴還遭人這樣對待,恐怕是死了都會氣的吐血。
百姓們抖了抖肩膀,面面相覷了一眼,當即有百姓代表說話了。
“莫城主,落姑娘是個壞人,我們這樣做也不過是想趕走她。”
“對,落姑娘她一來便害的樑家滅亡,還霸佔了樑家的財產,不僅僅是如此,她還想霸佔整個齊陽城……”
“閉嘴!”莫城主大喝一聲,威嚴的氣勢頓時從骨子裡蹦射而出,位居高位多年而養成的威嚴,讓百姓們嚇得抖了抖身體。
莫城主陰沉着一張臉,掃視着不下百人的百姓們,一股憤怒從心底涌出,久久無法平息。
在他的印象中,齊陽城中生存着的是善良樸實的百姓,什麼時候這些人竟然變成了這樣!
他失望,又憤怒的喝道:“無需落姑娘霸佔齊陽城,這齊陽城本來就是她的!”
百姓們一頭霧水,不知道這番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只聽到莫城主大聲質問道:
“就憑落姑娘乃是楚王妃落初年這一點,誰敢說她在霸佔齊陽城?”
百姓們渾身一震,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