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落小姐這是說的哪裡話,既然大家同爲齊陽人,就該同進退,共發展,說什麼照料不照料的,明明是我們互幫互助共同進步哪!”坐下,當即有人笑道。
也當即有人回覆:“說的不錯,落小姐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魄力,在往後的日子裡還需要落小姐諸多照顧!”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落小姐簡直就是我家孩子學習的榜樣!”
衆人笑着說道,不少好聽的話此起彼伏的揚起,衆人臉上皆掛滿了笑意,一言一語好不真誠。
然而,不管這些話真假成分如何,落初年一一笑納。
待衆人說的差不多了,落初年方纔一笑:“在往後的日子裡,望諸位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
“承讓承讓。”
“好的好的……”
諸位笑着應下。
說起指教這二人,他們還真的是應該像落小姐學習,話說回來,落小姐這是‘白手起家’?
落初年將準備了一番的客套話搬了出來,在喝了幾口水的前提下,展開了一番滔滔不絕的說辭。
從彌家二十多年前的衰亡,說到二十年間的沒落,再到現在的興起……
落初年說的不亦樂乎,賓客們也豎着耳朵,像聽書一般聽得興致勃勃,彷彿不像是在參加宴會的,好像來說書的一般。
賓客們被落初年三言兩語就帶動了,一個個認真的聽着,注意力全部落在落初年身上。
座中的清寧見了,在落初年說話的一個空檔間,插話進來:“小年,美食酒水差不多該上齊了,宴席是時候開始了。”
“不急不急,落小姐還沒有說完呢!”
“不錯,落小姐請繼續說,我等聽着。”
“我等十分感興趣,望落小姐再說些。”
衆人興致勃勃的一致將清寧給撇到了一遍,落初年正好話未說完,便繼續說着。
而那無人搭理的清寧瞬間黑了臉,笑容都僵硬在了臉上,她好心好意的提醒,卻無人搭理,爲什麼!
她一大早便前來接待賓客,花費了一大早的時間與這些賓客們熟絡起來,本想着藉此提升自己的影響力,沒想到她一大早的努力,卻比不上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舒服去了的落初年!
她擺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用力的握緊,尷尬的斂起幾分笑容,假裝出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
落初年確實還有些話沒有說完,便繼續說着。
院外,彌知靜悄悄的走了進來,做清寧的身旁坐下。
“怎麼現在纔來,去哪了?”清寧小聲的問道,言語間有一許不滿。
落初年本就沒在這裡給她們留位置,若不是她反應迅速,佔了兩個位置,她們娘倆就要坐到外面去了,要是讓大家看到她們這麼不被重視的坐到外面,定然會被笑話的。
彌知坐下之後,飛快的掃視了落初年一眼,又收回目光,聲音極輕的回覆道:
“我覺得有些累,便回房間休息了一會兒。”
“累?可是有哪裡不舒服?”清寧的心頭頓時一緊。
“沒事的,娘,別擔心,女兒好着呢!”彌知從桌下握住清寧的手,揚着一抹淺淡的笑容。
落初年絡繹不絕的講着既客套,又公式化的言語,好在她之前喝了水,否則的話口水都會講幹,同時她又佩服自己一口氣能夠講這麼多的能力。
終於,她講完了,最後道:
“時間差不多了,宴席開始!”
隨着她這道話音的落下,賓客們紛紛提起了筷子,下人們也端着酒水與要添的菜式,在一旁候着,只等着哪桌吃消,再去添滿。
賓客們既聽了故事,又吃了美食,一個個臉上的表情十分滿足,即使落初年已經說完了,他們之間還是在不斷的說起。
當然,也有不少人前來敬酒。
“落小姐,你實在是年輕有爲,就讓我這幾十歲的大人敬你這小孩子一杯,哈哈!”中年男人端着酒杯,笑的爽朗。
落初年回以一笑,端着酒杯的動作十分豪邁:“幹!”
腦袋一仰,一飲而盡。
“哈哈,落小姐不僅睿智,爲人還豪爽至極,真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
“來來來,我們也來敬上一杯!”
“落小姐……”
不少人前來敬酒,或是拍馬屁,或是刷臉,或是提升好感度……衆人帶着各種各樣的心思前來敬酒,說着不同的好話。
然而俗話說忠言逆耳,這羣人的話中大多數是客套的成分,聽聽就好,不必當真。
落初年對於衆人的敬酒,一一回應。
楚影看着落初年喝了一杯又一杯,忍住了站起來的衝動。
落初年作爲一家之主,接受敬酒是必然的,她沒有拒絕的理由,楚影明白這一點,才忍住了沒有阻止。
然而清寧望見這一幕,認爲是自己插手的好時機,方纔沒有人理會她,現在她走到了落初年身邊,在落初年剛纔仰頭喝酒的那一剎那,將她手中的酒杯奪了過來。
“小年,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夠喝那麼多的酒呢?”她聲音柔和的說着。
言外之意:你喝這麼多酒合適嗎?身爲一個女子,你連一點分寸都不知道,誰教育你的!
她表面上關心着落初年,卻是暗指落初年不該喝酒。
清寧既指責了落初年,又將自己長輩關心晚輩的形象做的很好。
落初年眸光微深,竟然從她的手中搶東西……
那羣等着敬酒的賓客們,聽到這話,頓時恍然大悟:
“二少夫人說的不錯,是我們的失誤!”
“真是抱歉,一時高興,我們竟然忘記了這一點。”
“抱歉……”
賓客們端着酒杯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卻都紛紛不滿起來。
明明是興致騰騰的一場宴席,卻因爲清寧的一番話所打斷,清寧這到底是在關心落小姐,還是在責備他們不知輕重呢?
想到這一點,衆人的臉上難免有些難看……
他們其中不少人身份地位比清寧尊貴多了,卻被清寧這樣教訓……
清寧看着變得沉悶起來的衆人,暗暗不解,怎麼了?她難道做錯什麼了嗎?她明明是責備落初年不知分寸,怎麼沒見有人對落初年不滿呢?
落初年睥睨了清寧一眼,徑直折身而坐,道:“諸位,請盡情的玩樂,晚些,我將送出爲各位備上的一份薄禮。”
衆人一聽能吃能喝就算了,還有禮物可以拿,紛紛眼睛一亮,氣氛頓時活躍起來,哎呀,落小姐真是太客氣了……
然而清寧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爲什麼她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忽視呢?爲什麼她的存在感那麼低呢?她明明該做的都做了,爲什麼!爲什麼落初年總是壓在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