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四處張望四處打量,他打趣着:
“怪不得我說這裡面怎麼這麼安全,原來是這羣人將機關全給觸動了。”
一路走來,光是黑衣人的屍體便發現了八具,也不知道那人帶了多少人手來,也不知道那人此時走到哪了。
“他們定然是因爲走不出迷宮,而在裡面亂繞,觸發機關。”落初年掃視着腳邊的一具屍體,淡淡的說道。
從這些屍體來看,死了倒是有些時候了。
落初年從屍體上跨走過去:“快走罷,再過一會兒,食人蟻聞到血腥味,應該會過來了。”
提起那羣黑壓壓的食人蟻,落初年便有些毛骨悚然,不想再經歷一遍。
清歌抖抖身子,雙手環抱住自己,脫去了外套,就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裡衣,涼涼的一層貼在身上,在這地底下更加的冷寒。
他忍住了打噴嚏的衝動,趕緊跟了上去,不禁暗暗嘀咕:彌家還真的是藏了寶了,一個普通的大家族罷了,竟然在墓穴中搞那麼多的名堂,又不是皇陵!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
走來走去,繞來繞去,還是身處迷宮之中,四周的環境一模一樣,除了偶爾遇見一兩具屍體,便無其他。
兩人繞了約摸半個時辰,也沒有要走出去的樣子,反而是身邊又出現了一具屍體。
清歌本想就此走過去的時候,落初年猛然駐足,道:
“我們剛纔來過這裡。”
清歌驚了一下,趕緊折回身來,順着落初年的目光看向地面上的那具屍體,微怔。
此人乃是身中劇毒而死,整張臉都變成了黑色,死法極其恐怖,他剛纔看了一眼便記住這具屍體了,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們又走到這裡來了。
“我記得,方纔我們經過這裡後,是往左轉的。”落初年緩緩擡眸,望着前方黑乎乎的通道,踱步走去。
走上十來米,往左拐彎後,又走上了十來米,再次往左轉了兩次彎,又撞見了一具屍體。
清歌見了,微驚:“這具屍體……剛纔我們也來過這裡了。”
落初年的臉色凝重了幾分,她看都不看那屍體一眼,便繼續踱步向前走去。
一路往前走,遇見分岔路口,便往左拐。
就這樣接連拐了二十多下,他們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便是那具被毒死的屍體那裡。
“走了這麼久,我們竟然在原地打轉。”清歌沉下了臉來。
落初年知曉,此時在她的腦中,展開了一幅圖畫來,他們一直往左轉,在這迷宮中走成了一個圓形,所以兜兜轉轉,他們還是在原地打轉。
倘若他們一直往右拐,是否又會進入另一個圓形中打轉呢?
思至此,落初年便前去嘗試。
“我們試試往右拐。”落初年沉聲道。
清歌重重點頭,便與落初年走去,接下來,便一直往右轉。
在轉了二十多下的時候,他們似乎在迷宮之中轉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地之上。
這下,清歌與落初年齊齊驚住了。
清歌驚歎,無論是往哪邊,都會回到原地,這迷宮真不是一般的大。
然而落初年想的是,這迷宮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她剛纔走的時候,特意記了一下轉彎的次數,十米轉上一次,共轉了二十次,也就是說這一圈的直徑不過數十米。
往左拐有數十米的長度,往右拐也有數十米的長度,兩邊加起來不過百來米,並不是很大,只是這裡面分岔路口太多,建築又一模一樣,容易讓人迷路罷了。
他們方纔將左右兩邊都走了,現在往前走不就好了嗎!
想到這一點,落初年的瞳孔散出了繼續光亮,隱隱有幾分迫不及待的趨勢:
“朝前走,我們往前走!”
她言閉,迫不及待的往前走去。
“當心有機關。”清歌趕緊跟了上去,跟在落初年身後不遠處,以確保發生了什麼意外情況能夠第一時間保護落初年。
落初年因爲發現了這一點,壓抑不住想要求證的心情,腳步輕快的往前走去。
她和清歌少說也被困在這迷宮之中四五個時辰了,她早已經沒有心思在這裡轉悠了,倘若走出迷宮的方法只是一直往前走那麼簡單,而她卻發現的這麼晚,她會氣死的!
落初年腳步輕快的向前走着,不管路遇多少的分岔路口,不管見到多少具誤觸機關而死的屍體,她都沒有停下腳步,徑直的往前走,不轉彎。
就這樣,在經過了幾十個分岔路口的時候,落初年竟然看見黑乎乎的通道的盡頭,亮起了一抹微弱的光亮。
“是這裡了!”落初年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朝前走去。
清歌見之,也是一喜。
他們進來時的地方,沒有光亮的,也就是說那盡頭就是迷宮的盡頭,是他們所要尋找的地方!
他喜上心頭,趕緊追了上去。
落初年被困了四五個時辰,走的沒了力氣,累得要死,終於找到了,就算是累極,她也快速走着。
走着走着,只覺得一腳下去,有一個微凸的東西被踩了下去。
落初年身形猛然一怔。
下一秒,只聽到一聲‘咔’的聲音,就像是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般。
落初年猛然大叫一聲:“不好!”
話音剛落下,便只見那石壁上的磚塊突然移開,露出一個圓形的小孔。
咻!
一支長箭從孔中彈出,朝着落初年疾射而來。
距離太近,落初年根本沒有躲避的時間。
說時遲,那時快,落初年震驚之時,一抹身影猛然擋在落初年身前。
噗嗤!
“唔!”
箭刺入體的聲音與悶哼聲同時響起,血腥味也瞬間揚起。
落初年怔怔的看着抱住自己的身影,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
她真是沒想到,清歌竟然就這麼貿然的衝了上來。
“這裡到處都是機關暗道……小心些……”清歌踹着粗氣,臉色蒼白,雙手靠着石壁勉強撐起了身子。
一支長箭從他的肩胛骨穿透而過,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白色的裡衣,綻放了一朵殷紅之花。
落初年粉脣微張,久久,她顫着聲音:“清歌,你傻嗎?你衝過來幹什麼?我自己會躲開的,不就是一支長箭嗎?不就是受傷嗎?我又不是沒受過傷!”
她回想起方纔那緊急的一瞬間,心尖便禁不住發顫。
她不值得清歌這樣付出。
不值得。
清歌蒼白一笑,故作輕鬆的眨眨眼睛,道:“方纔不是生死之交,現在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