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謝參謀的話,衆人眼前瞎然開朗。之前一直想着的是如何攻下這個泵房,實在是陷入了一個誤區。只要能夠殺傷裡面的槍匪,攻不攻泵房根本無所謂。
定下了方案,大家就開始緊鑼密鼓地實施了。謝參謀負責向指揮部報告情況,其他人通過馬村長幫忙,準備現場製作“土坦克”。
整個進攻方案分成兩階段,第一階段是敲山震虎,用***轟擊泵房外牆,再由戰士附助喊話,從心理上打擊三名槍匪,瓦解他們的戰鬥意志,逼迫他們投降。
如果第一階段沒有效果的話,那就採用第二階段,用“土坦克”進攻。這一階段主要由張彪扛着“土坦克”靠近泵房吸引對方火力,一旦對方從射擊孔現身射擊,便由優秀射手瞄準射擊口進行反制。壓制對方火力的同時,爭取直接消滅對手。如果不能直接消滅對方有生力量,則壓制對方火力,給張彪創造爆破機會。
很快,請示的反饋結果回來了:“同意!隨時可以執行!儘量保證人員安全,等待勝利的消息。”
另一邊,在馬村長的幫助下,張彪他們很快就做好了一個“土坦克”。棉被不難找,就用村長家蓋大白菜的棉被就好了,髒一點無所謂。沙子也是現成的,村長一聲令下,很快衆村官就帶着戰士們扛來了好幾袋沙子。這些沙子還是某個村民家正準備翻蓋房子準備下的,現在借來用簡直是再方便不過了。
爲了儘可能保證張彪的安全,大家先在桌子上面鋪了一層棉被,然後在覆蓋了至少一百多斤沙子,然後上面再覆蓋一層棉被。張彪特意扛在身上試了試,覺得還是有點不保險,便又加了三四十沙子,隨後還在沙子上灑了至少二十斤的水纔算做罷。
“你到底行不行?你心裡有準沒?這份量可不輕啊!“國勇超掂量着這個沉重的,接近一百六七十斤的“土坦克”問張彪道,神情分外莊重。
“應該沒問題吧!才一百多斤,我跟扎克摔跤的時候,用的力氣也不止這麼點啊!”張彪樂呵呵的看着自己的排長,完全不像是將要執行生死任務的樣子。
“摔跤是摔跤,那能跟實戰能一樣嗎?”國勇超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來,那有些兇惡的表情背後,卻是對張彪無盡的擔憂:“你小子給我小心着點,看準備嘍,架勢不對就給我跑,保命比什麼都要緊!碉堡打不下來還能想辦法,命丟了就什麼都沒了,聽見了麼?”後面一句話,是國勇超壓低了聲音說的。
“明白!嘿嘿……”張彪面對着自己的上司傻笑着,心中暗生暖意。
一切準備就緒,攻擊即將馬上開始。
一名戰士扛着火箭筒,躲在村口一堵矮牆的後面,裝好了***取下保險,向泵房瞄準。其他戰友紛紛無聲的退遠,躲避開火箭筒尾焰的危險區。
火箭筒是個什麼樣的武器,戰士們再清楚不過了。它不但是步兵手中對付裝甲車輛的強力武器,即便是對使用者本身也是極爲危險的傢伙。
在美國大片《黑鷹墜落》裡,幾個索馬里游擊隊的民兵悠哉遊哉的提着RPG到處轉。看到黑鷹飛過時就會對着天上來一下,然後美軍的黑鷹直升機就會“乖乖”的從天下掉下來——其實,這種鏡頭只是編劇的臆想和歪曲罷了。
如果索馬里游擊隊民兵真的有那麼神勇,那最後黑鷹墜落就不是以美軍損失兩架飛機,死亡十八個士兵和傷幾十人的結果了。老美的編劇們往往會在這種地方用鏡頭妖魔化一下他們的對手,然後再用煽情的手段表現美軍如何頑強正義自由的高大上。
實際上,真實的戰場中任何人都不可能隨選個地點,就對着天上的直升飛機發射***,除非這個人是超人!***發射時,如果發射者沒有清空背後的區域,***發射擊時尾部噴出的火焰流可以殺死發射者本人,同時對幾十米範圍內的有生人員,都有可能造成巨大的傷害。
《黑鷹墜落》事件的真實情況是:有人幫助索馬里民兵在***上安裝了空爆裝置,打到天的上***會爆成一片彈雨,無形中加大了對空中目標的打擊範圍;還有人教索馬里民兵在地上挖掘深坑,把***尾部對着坑內發射,減弱了致命的尾流傷害;另外還有人告訴了索馬里民兵,黑鷹的尾翼是其致命的弱點——至於這個神乎其神的,具有國際主義精神的人是誰?那就不消說了。
“前面的人聽着!現在是你們最後的機會,最後給再你們十秒鐘,十秒鐘過後,我們就要強攻啦!”謝參謀放開喉嚨使勁的吼着。
謝參謀的地位實際上比較尷尬。俗話說:參謀不帶長,放屁也不響。謝參謀之所以經常往來於幾個特戰連隊,主要原因是他擔負着特種作戰訓練大綱的編寫任務,再加上他平時會做人,在具體戰鬥指揮上絕不越權,這才讓他和下面幾個連的帶兵官保持了比較好的關係。否則爲什麼那麼多人寧肯下去辛苦帶兵,也不願意在團部當個所謂的無慾無求的參謀。
“十、九、九……一,沒時間啦!”最後一句話出口,謝參謀朝着不遠處一揮手。等在火箭筒手左近的國勇超大喝了一聲:“放! ”
“嗵!”一聲大響,***被從火箭筒內推了出去,幾乎是同時火箭發動機開始工作,***帶着灼熱的尾焰猛撲向泵房。
一百多米的距離並不算遠,經驗豐富的火箭筒射手一發準確命中!
“轟”的一聲爆響,泵房外牆被轟掉了深足有十幾公分的好大一塊,露出裡面的磚石材料。
畢竟是經歷了半個世紀的風風雨雨,再好的建築也隨着時間軟化了。何況這次它遇見的,是可以對付坦克的40火箭筒。如果不是特警團沒配備***,恐怕一發下去這個泵房的戰鬥就解決了。
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在一百多米外埋伏的戰士們都情不自禁的縮了下頭,耳膜被震得嗡嗡響。接着,隨着爆炸煙塵散去,零零落落的爆炸碎片從天而降,打得周圍蕭瑟的田野裡的乾枯的蘆葦像遇到了一場急雨似的低下了頭。
這還是身處一百餘米外的感覺,身處爆心的三名槍匪是什麼感覺大家就說不好了,反正沒人願意做這個嘗試。
前敵三人組的指揮員們觀察着***爆炸的效果,謝參謀禁不住感嘆道:“嘖嘖,這傢伙,要是咱們帶了***的話,是不是一下子就搞定了?”
“不好說,聽說這個牆挺厚,一發未必搞得定,不過真有***也真廢不了多大事了。”許志利在邊答道。
“看來下次還真得跟上面要些***,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用上。上級也真是,連***都不給配!”國勇超在一邊有些不平的插話道。
“一邊氣!咱們維護治安和處突,誰想到還能碰上裝甲目標?一年能打幾發,庫裡有幾發就不錯了!”高俊嶺不滿國勇超這時候出來放炮,一腳把剛要湊過來的國勇超給踹跑了。
泵房那邊爆炸過後,足足安靜了三十秒沒發出一點動靜。就在大家認爲張彪的土坦克該上場了的時候,異變陡生!
“投降!投降!別開槍,我是投降的,我不打了,我沒血案。”毫無預兆的,泵房裡突然衝出一個人來,他左手提着一支五六式,一邊往前跑一邊喊道。
有效果了!衆人心裡一鬆,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準備的時候。只聽見“噠噠噠”三聲槍響,那名正在往前跑的槍匪身體忽然一抖,接着他又堅持着往前跑了幾步,把槍往地上一扔,整個人也撲倒在了地上。
“反擊!”高俊嶺的口令剛喊出來,種緯和另一名老兵的槍幾乎同時響了。可即便是這樣,也沒能阻止從門口探出半個身體,向自己同夥開槍的傢伙及時縮回身去。
冰封的河流,冰封的湖面,中間夾着一條羊腸小道,一座孤零零的泵房,門外七八米遠的地方倒着一具聲息漸無的屍體,一片黑紅色的液體正冒着熱氣從屍身上面漫延開來——冬日下午的陽光灑落下來,卻讓包圍泵房人們沒有一點暖意。
沉默了好一會兒,謝參謀才說道:“效果還不錯,一發***就廢了他們一支五六式,他們現在還有幾支槍?也算不錯的結果了。”
聽了謝參謀的話,高俊嶺和許志利兩人立刻反應了過來,趕忙開口應和。其實他們心裡都明白,剛纔想要投降的槍匪那句話隱含的意思:他沒有血案!
那句話就意味着泵房裡的另兩個人很可能有血案在身,這也是他們殺死想要投降同夥的關鍵原因。同時這也表明,剩下的兩個傢伙肯定會頑抗到底了,接下來大家還有得忙,來不得一點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