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得到了王春生的支持,種緯也就放下了心,和王春生打了個招呼就要離開,卻不料王春生卻從後面叫住了他。
“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這些日子恐怕會有些人找你的麻煩,別在意。該幹什麼幹什麼,明白嗎?”王春生意味深長的對種緯道。種緯點了點頭,走出了王春生的辦公室。
從種緯的角度看,他自然能夠預見接下來天海局勢的變化。因爲他是爲數不多的,知道李天宇和張子明暗戰的內幕的人之一。但是他知道,可不意味着別人也知道。兩三年前的那場暗戰,可是持續了好一段時間,最終才以李天宇佔了上風,張子明讓出了部分權力的結果收尾。這其中有一些人倒向了李天宇,至於這些人到底是背叛還是人在曹營心在漢,那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如今李天宇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退出了天海,留下的權力真空可是大得很。一些人根本都來不及反應和站隊,就被晾在了當場。接下來天海的很多部門人事和權利都將面臨無法避免的更替,誰會繼續保持自己的地位,誰會是最終的輸家,都將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內出結果。
只不過由於張子明和王春生等人都是知道真正內情的人,一些趕着這段時間鑽營和站隊的人都會露出他們的形跡和真實想法來。假如有人在這段時間爲了表現自己,不惜編造些謠言,搞些打擊異己的手段什麼的,他們的行爲都會落到張子明等人的眼裡。至於該怎麼對付這些人,相信張子明他們已經打定主意了。主動權始終在人家手裡面,只可憐那些自以爲聰明的人,在人家眼裡只不過是跳樑小醜一般的行徑罷了。
種緯返回刑警隊,叫上早就等在刑警隊的何朝陽和申洛、趙文江等人,一行人分乘上兩輛車,一路趕往梁山鎮。
梁山鎮還是那個梁山鎮,但似乎比半年前來的時候少了些什麼。種緯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是不是真實的,只是覺得梁山鎮似乎比之前缺少了些人氣和繁華,來來往往的老百姓身上似乎也缺少了些什麼。
衆人一路來到樑老爺子家,把車停好後種緯就帶人來到了樑老爺子家門前。
樑老爺子家白天是從來不關門的,這是梁山鎮老百姓的固有傳統。尋常的百姓和鄰居如果有事的話,在門口喊一聲就算通知屋主了,然後就可以走進院子裡去了。至於那些關起門來的,一般會被當地的村民們看不起的,會認爲這家人很“獨”,不好溝通,從而排斥他們。
當然,儘管樑老爺子家的門一直開着,沒什麼事的時候一般人也不會去打擾樑老爺子的。更何況樑家雖然開着門,但第一進的院子卻是有樑家的子侄輩守着的。尋常人想見樑老爺子,也得先過他們這關。經過他們向樑老爺子通報之後,纔會被帶進樑老爺子居住的第三進院子的。這不,種緯等人就被樑家的守門人給堵在了門口。
“我是來辦公事的,有事找樑爺爺,麻煩你給通報一聲。”種緯對守門的中年人道。他雖然來樑家的次數不多,但對這個守門的人還是認識的。之前每次來對方都是客客氣氣的,只有這次對方始終冷着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來找樑爺爺人都有公事,可能都放你們進去嗎?樑爺還休息不休息了?”守門人陰陽怪氣的對種緯等人道,明顯是帶着氣的。
“我確實是有事的,我身後這幾位是中原省的警察,他們是到天海來查案的。我覺得樑爺可能知道一些情況,所以帶他們來了解了一下。”種緯不便和對方發生矛盾,只好規規矩矩的好言相待。
“氣!我們家又不是做賊的,管你是哪兒的警察?哪兒來的回哪去!我們家老爺子不接待!”守門人一副不配合樣子,直接把門給堵得死死的,不放種緯等人進去。而他身後的院子裡,幾個男女站在院子裡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幕,彷彿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似的。
種緯見對方不配合,只好先退了回來。
“怎麼?有問題?”何朝陽在後面目睹了這一切,見種緯轉向回來便關切的問道:要不要我上去說說?
種緯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再等一下,我想想辦法。”說着話,種緯拿出了手機,轉身望着守門人道:“你要是不去通報一聲,我就只好先給樑老打電話了。如果樑老讓我們進去的話,我就跟他提一提你堵着門不讓我們進去的事情,好不好?”
說着話,種緯真的調出來了樑老的手機號,把屏幕舉給那個守門人看。
看到種緯要打電話,守門人明顯就有些底氣不足了。不過這傢伙卻依然嘴硬道:“你打啊!你打打完了樑爺讓你進我就和你進去,你願意告狀就告。別說是你,就是市裡面省裡面的頭頭來了,我說不讓進就是不讓進。”
一聽這傢伙這麼說,雖然知道對方這個樣子是強裝出來的,但種緯還是低頭準備按下撥號鍵了。他們時間有限,長期擱在這兒不是個事兒,破案纔是第一位的。
不過看到種緯的真要撥號了,門口那個守門人雖然還強撐着不讓步,但他後面看熱鬧的那些人裡面卻有人反應過來了。種緯這個電話真要是打出去了,樑爺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堵着門不讓種緯進,說不定就會罵他們一通。除非樑爺真的不讓種緯進,那樣他們纔會平安無事。
“小三兒,你鬧什麼鬧?一點待客的規矩都不懂!”院子裡又走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把堵在門口的那個稍微年輕些的中年人給說了幾句:“樑爺見不見是樑爺的事情,你有資格在這兒替樑爺擋客麼?再說了,種隊長是外人麼?那見了樑爺都是可以要爺爺的,是自家人吶!得了,先把這幾位請進來,讓他們坐一坐,我去後面告訴樑爺一聲。”
聽到這個中年人這樣說話,另外幾個人也過來相勸,把堵門那個人給拉到一邊去了。那個人也樂得有人出來當和事佬,裝模作樣的被幾個人給推走了。
種緯他們進了院子,在門房裡稍稍等了一會兒,只見那個去通知樑老爺子的中年人就回來了。不用等他說話,就憑他臉上的神色種緯就知道,樑老爺子應該是同意見他了。看到這個情況種緯等人都站了起來,迎接這個帶回好消息的人。
“哦,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各位都坐,你們是樑家的客人,幹嘛站起來啊!來人,給這幾位同志倒茶,咱們樑家怎麼能連口水都不給客人準備呢!”一看衆人站起身,一副準備要去見樑老的樣子,這個人趕忙讓衆人坐下。
看到衆人一臉疑惑的看着自己,這個人笑了笑趕緊解釋道:“樑爺是答應見種隊長了,可沒說見你們其他各位。所以我過來先請種隊長進去,回頭等樑爺再傳下話來,我再請各位過去,各位先喝點茶水,吃點點心……”中年人很客氣的對衆人說道,然後對種緯做了個請的手勢。
種緯回過頭向何朝陽他們幾人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先進去一下。然後便跟在來人後面,走進了樑家後面的院子。
走進第三時院子的月亮門,種緯就看到了坐在正屋門口的樑老爺子。不過與以往種緯來見樑老爺子,樑**慣站在門口笑呵呵的迎接的情況不同,如今的樑老爺子正坐在一張丈量椅上,身前身後都圍着薄被子,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
再看樑文仲老人的氣色,也半年前樑新華出事時的樣貌明顯有了很大的不同。最起碼原來紅潤的臉色不見了,如今的樑老爺子氣色衰敗,臉上多了許多青黃顏色,明顯是休息不好,憂思過度的模樣。看到樑老爺子現在這個樣子,種緯也禁不住有幾分心疼。
如今正是十月份,秋風初起的季節,快到正午的陽光還很烈的樣子。在這個時候就圍上了被子,證明樑老爺子的身份確實是不行了,已經禁不起什麼風寒了。
種緯見狀往前緊走幾步,微微的向老人鞠了個躬道:“樑爺爺,我來看您了,您還好嗎?”
樑文仲擡頭看了看種緯,表情略有些複雜,卻沒有馬上回答種緯的話。稍沉了沉纔對種緯道:“你呀,是無事不來的!你就不知道沒事兒的時候來看看老頭子?我還能活多長時間?這幹孫子就是不如……”
說到這兒,樑文仲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住了口,嘆了口氣沒再往下說。確實,親孫子現在還被通緝着呢!再好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看他這個當爺爺的。
儘管樑老爺子對種緯說話不怎麼客氣,但種緯也知道樑老爺子現在心情不好,再加上他此行就是來向樑老爺子瞭解情況的,有求於人,因此他趕忙走上前來安慰了樑老爺子幾句,把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
“坐!”樑老爺子指了指身邊的小凳子,對種緯說道。等種緯坐下以後,他問種緯道:“說吧,這是又有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