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不科學，但在遇到鬼之後，我就覺得這世上有些事情就不能用科學二字解釋了。
可偏偏那個蒼老的聲音，還在我的耳邊縈繞，所以我聽到她說。“你也別作出這幅乖巧的模樣，我不許你們去地下室，你們昨日不也去過了嗎？”
她說得，淡定極了。
我的臉上卻是劃過一抹尷尬，只有些爲難地衝着孫婆婆笑了笑。“那個，您都知道了？”
“不然呢？”孫婆婆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倒是反問了我個。
不過想想也是，她是那麼本事又厲害的女人，倘若連昨晚我們去密室都不知道，倒是讓人覺得奇怪。
“對不起。”雖然是那羣大學生擅自入了地下室，我和炎炙只是把他們找回來的。但入到地下室見到那隻怪獸也是真的，所以道歉這種事情，是萬萬不能省的。
“你不用同我說對不起。”孫婆婆佝僂着身子，將柺杖輕輕往地上敲打着，節奏規律聲音乾澀，“反正他們，也逃不掉。”
她這話說得，別提有多篤定了。
只，爲什麼會逃不掉？
不過也由不得我思考太多，孫婆婆又繼續往下說，“走吧，我帶你進去。今日你所見到的，我們所談論的，都不許再告訴給第三個人知道。”
她說完，將一道冷涼的目光，落在了石蓮子上。
我下意識地，也把石蓮子緊握在手裡。
用戒備地目光看着孫婆婆，這枚價值不凡的石蓮子，難道她也在覬覦着……我開始後悔沒有讓炎炙跟着了，這時候她要硬搶，我可攔不住！
我心裡的打算，孫婆婆看得一清二楚。
很快在脣瓣間多出一抹明媚的笑容，稍微頓了頓。“你放心，我見過不少世面，像這樣貨色的石蓮子總歸是看不上的。只是我們要談論的事情，他不能知道。”
“可是，它不能從我的脖子上移開。”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上一次和薛猛他們交手的時候，石蓮子是這樣同我說的。
孫婆婆默不作聲，只是將放置在一旁的燭燈熄滅，在熄滅的同時就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鎏金底座。
然後她同我說，“你把石蓮子取下，放在案臺上，等出來的時候再帶上便是了。”
我皺了皺眉，隱隱約約，還是有些不大相信。
“你可以不信，但你現在還有其他的選擇嗎？”孫婆婆輕輕地衝着我，冷笑了個……
我不按她說的，她就不給炎炙點燈？
可是……
我還在猶豫不決，石蓮子卻先一步開口。“孫婆婆這安排，倒是不錯。”
他同意了？
於是我點了點頭，將脖頸上的石蓮子取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燭燈的底座上。
孫婆婆全程看着我的一舉一動，見我聽話地將石蓮子放在了底座上，這纔在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然後同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念小姐，我們裡面請吧。”
她稱呼我爲念小姐？
還有剛纔的語氣，分明帶着滿滿的脅迫。但凡有耳朵，都知道那是命令的語氣。
她催促我進去，我又不能反駁……
所以也懶得矯情，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她帶着我，走到了昨晚見到怪獸的那間房裡。然後將門重重的一聲關上。
在她關門的時候，那隻人身狗頭的怪物，就從牆的裡面爬了出來……仍舊是那副猙獰滿滿的模樣，倘若真要說什麼不同的話，便是它並沒有用鐵鏈拴着，而是……
而是，大搖大擺地，咧着牙朝着我走了過來。
可是並沒有像昨天那樣，衝着我一個勁地叫喚……相反它很是平靜地看着我，偏着腦袋的模樣竟然……還算乖巧？
不過它長得那麼大，那麼醜……這麼乖巧真的好麼？
孫婆婆緩緩走了過來，然後蹲下身子撫摸怪獸的腦袋，那怪獸很溫順地靠在她的手上，時不時地還會傳來一聲聲的淺嘆，就像一隻正在跟主人撒嬌的小狗一般。
“念溪，你過來。”她招呼了我一句。
我就在孫婆婆的跟前，又被她這麼招呼了一句，只能緩緩地將身子也蹲了下去。距離那隻怪獸只有一兩步的距離。它只要失控往上一躍，就能把我的脖子咬斷！
可它，只是看了我一眼。
然後繼續微眯着眼睛，往孫婆婆的手上蹭。從他們之間的親密度進行推測，大體可以猜出，它果然是孫婆婆養的。
“念溪，你也來摸摸它。”
啊？
我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又是將孫婆婆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讓我摸那隻怪物……我倘若真上手的話，還能活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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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能吧？
可這也由不得我反對，因爲孫婆婆已經搶先一步，將我的手奪了過去，然後放在了怪獸的腦袋上！
它先是露出了詫異的表情，片刻之後竟然非常享受地往我的手上蹭。
就好像是，一隻小狗般？
它這幅模樣，可把我嚇得不輕……我用呆愕的目光看向孫婆婆，又是眨了眨眼睛，我就盼着她能就這事情，稍微解釋一下……
孫婆婆一面撫摸着怪獸腦袋上的鬃毛，一邊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那是一雙無比考究的目光，看得我如坐鍼氈。
然後她說。
“念小姐，倘若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會使用摺扇是不是？那把扇子的名字，叫火雲？”她一面說，一面盯着我別在腰間的鐵扇。
火雲扇？
我皺眉尋思了下，似乎炎炙和石蓮子交談的時候，說漏了嘴巴，說我用的是火雲扇……
於是，我帶着遲疑地，衝着孫婆婆點了點頭。
她則將眉頭皺得越發厲害，近似自言自語地開口，“能使火雲扇的，怎麼可能是凡人呢？”
嗯？
我還沒有想明白，孫婆婆就把我的手捉了過去，重重地壓在怪獸的身子上，一字一頓地問我。
“丫頭，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衝着他搖了搖頭，實在不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麼，只能將手抽了出來……“孫婆婆我不懂你的意思，可是我……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呀。”
“普通人？你是普通人會被炎炙纏着？你是普通人他會把那寄宿亡靈的十連自己放你脖子上嗎？”她一連問了我好幾個問題。
最後的結語是，“可倘若說你特別，我又看不出來。”
那話，竟然帶着一絲挫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