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航宇鐵青着一張臉,對着洛昊無話可說。
洛昊面無表情,目光冷冽,周身彷彿溫度直線下降,冒着寒氣,他轉身出了辦公室。
寧唯看他還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有些失落,不是不生她的氣嗎?正要跟上去,付瑤琴突然抓住她的腳。
付瑤琴舉動突然,又大力,嚇得寧唯差點跳起來!平復心情,她蹲下去一邊把她的手掰開,一邊把她往上扶。
她不滿的埋怨道:“沒事做那麼嚇人的事情幹嘛?”
付瑤琴眼神像是電視裡女鬼一樣,彷彿有很深怨念,從牙縫裡擠出:“這下你得意了!”
“你還記得讀書時,老師教我們王國維說的那句話嗎?”寧唯軟下語氣問。
付瑤琴眼神越發陰狠,讀書?讀書那會就是因爲她,把她的風頭都佔盡了,她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就是和她成爲同學!
“以我觀物,則萬物皆着我之色彩。你總說我得意,可我並沒有,是你將我看成得意了而已。”她淡淡說。
就像洛昊說的,努力生活的人不可笑。
她看到文件時緊張的,也只是怕洛昊誤會,而不是自己做了什麼丟臉的事情被戳穿。
付瑤琴咬着牙,不管到什麼時候,寧唯總是一副不把她當成對手,也不把她看在眼裡的樣子,就因爲這樣,把她顯得那麼卑劣!
許航宇眼神複雜的看着寧唯,也許他從來沒有好好了解過她,所以竟不知她有一顆如此玲瓏的心。
寧唯回到辦公室,看了一眼林秘書,後者則給了她一抹鼓勵的眼神,猶豫了一下,她躡手躡腳的打開門走進去。
洛昊正坐在座位上,埋頭把文件翻得飛快,嘩嘩作響,看不出神情。
寧唯站在門邊不敢走近,心裡迷糊,不知道他現在氣的是什麼。
站在那裡琢磨了半天,鞋尖都快被自己盯穿了,正想着要不出去得了,可能他生氣時不要理他,自己就會好了。
洛昊有些煩躁的丟開文件,擡起頭來看向她,“你是打算自己過來,還是我過去?”
都過了那麼久,他不先開口說話,這女人是打算在那杵到什麼時候?
寧唯無辜的看着他,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場誰敢過去。但怎麼說好像他也沒做錯什麼,於是小心翼翼說:“我過去。”
在他炙熱的眼神注視下,她把手機放在他的桌面,“你的手機……”手還沒抽回來,他突然牽住,然後站起身來。
寧唯瞪大着眼睛看他,腦海裡浮現出他剛纔把付瑤琴一摔的畫面,不由爲自己的前路擔憂。
洛昊一觸到她的眼神,想好要怎麼聲討她的話,全噎在喉嚨裡沒發出來。
寧唯看他眼神突然柔軟起來,深邃的目光裡有數不盡的深情,突然腦袋靈光一閃,她知道他氣什麼了!
回想起上次在電梯門口,隨便散佈他謠言的譚芳,她當時聽了腦袋裡也是一股熱血涌上來。
差點想不管不顧揪對方的頭髮,況且那時她還沒有多瞭解洛昊,但聽到那種話還是生氣,還是會袒護。
那就是一種,說自己什麼都能過耳即忘,但說自己在意的那個人,就絕對不行的感覺。
她正走神,一下被擁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洛昊下顎抵在她的頭頂,深吸了一口氣,“付瑤琴都已經拿出這種東西來讓我看,可以想見,她已經暗暗爲難了你多少次。”
看來他氣消了~
寧唯擡頭看着他搖頭,“沒有呀,就是言語上鬥幾句,我也不是吃虧的人。”
洛昊不信,只當她是故意把事情輕描淡寫划過去。
“你相信我的吧?”寧唯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不放心的確認,“那些相片都是很久以前的了。”
洛昊不說話,只是點頭。
寧唯看他這副樣子,覺得他就是有些懷疑,只是不說。於是很認真的說:“我那時要自己掙學費,所以選擇了比較容易拿小費的地方.”
她舉起手保證,“但是就只是做服務員,送酒,那些照片是因爲有些人喝多了,就硬拉我一起喝,所以纔會有這種動作。”
洛昊嘴角輕輕勾起,津津的看着她。
寧唯兩手抓着他的胳膊,“你什麼表情嘛?分明就是不信我!”
洛昊看着她有些無理取鬧的樣子忍俊不禁,將她攬進懷裡。語氣無奈又帶着疼惜說:“傻瓜,我只是心疼你。”
她也許不記得他,對他一無所知,但他對她,並不是。
寧唯安心一笑,原來是這樣呀,那就好那就好,夫妻之間,這種事情還是要說明白的。
“不過,”洛昊話音一轉,“我看到有一張,你坐在地上,有個人拉着你的手,你表情爲什麼是笑着的?”
呃,這個,這個,她嘿嘿的笑着,“那是因爲我被人推到地上,有人替我打抱不平了,是那個人拉我起來。”
洛昊臉色一黑,“還是男的?”
這,當然是男的嘛,女的也打不過欺負她的人啊。看他這醋吃的,這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好嗎!
她轉移話題,撒嬌道:“我根本沒注意牽我的人是男是女,也記不住了。”
看着洛昊總算滿意,打算放過她一馬的表情,她在心裡,給某個人深深磕上一個頭。
親愛的朋友葉安陽,請原諒我說了這麼一個善意的謊言,感謝你爲了我的和睦婚姻生活所做的偉大貢獻。
洛昊只是故意那樣說,心裡卻還是覺得太心疼她了。但她輕描淡寫的提起,他也不能做出一副發生很大件事的表情。
何況,以後他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我要是坐在這個位置上,卻任由別人欺負到自己重要的人頭上還無能爲力,那有什麼意義?你就是太傻,以後什麼都必須跟我說。”他鄭重其事道。
“嗯?你說什麼?欺負到誰頭上?”寧唯眼睛一下亮起來,抓着自己聽到的重點。
洛昊看她想聽,還就故意不說,他就這麼承認了,以後豈不是很吃虧。
作爲一個商人,在她面前,總是處處吃虧,這可不能成爲常態。以後只有佔了她便宜,才能給她點‘便宜’。
他手臂一收,抱着她的腰,把她從地上抱起來,“我說你重了!”
寧唯一聽可不高興了,伸手去撓他的胳肢窩,威脅道:“誰重!你說誰重!嗯?”
“哈,哈哈哈,寧唯你住手!快停下!哈哈哈哈哈哈,寧唯!”
洛昊笑得險些岔氣,因爲怕癢,被她撓得只往旁邊扭,但又不願意求饒,爽朗愉悅又難耐的笑聲從他嘴裡不斷髮起。
“哈哈哈哈哈,看你還嘴硬,快說,誰重!”寧唯把手放到嘴邊哈了口氣,撓得更歡。
看他笑得臉上浮起罕見的紅暈,心情不由變得爽快,跟着哈哈大笑。
洛昊忍着癢把她舉高,讓她撓不到自己,故意氣她,“就是你重,你重得我都抱不動,寧唯在我心裡是最重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寧唯仰天大笑,“洛昊你壞蛋!”
正笑眯眼的她轉頭不經意瞟了一眼門口,見門不知何時開了,門口還站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