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走路的樣子和別人不一樣,他兩條腿像是不一樣長,只能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可是看起來沒有一點問題啊。
齊一鳴上前,穿過層層人羣,從背後拍一拍那個人,少年轉身的時候還有些驚異,文質彬彬的問了一句:“請問你有事嗎?”
齊一鳴的手僵在了蔣左的肩膀上,恨不得當場給自己呵呵兩聲以作自嘲,“不是你問我,可不可以來接你嗎?我來了。”
齊一鳴看着少年的臉開始慢慢的變紅,變紅,又是那一副恨不得鑽進地縫裡的樣子,他不禁又笑了起來。發現自從巧遇之後,他就只能笑。
“啊,你就是那麼聲音系美男啊。”蔣左終於把有些嬌羞的另一個自己給死死的按了下去,變成了自戀,精分,蛇精病的蔣左,他聲音中帶着興奮的不能自已感覺:“沒想到聲音是美男,長得也快了。”
齊一鳴:“……”他的表情只能呆滯到原地,變成一臉麻木,什麼叫長得也快了,能不能告訴他?
這節奏太快他跟不上。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話說的不太對,蔣左迅速調整自己,往後退了半步,大概是因爲腿腳不便直接打了個趔趄,齊一鳴急忙拉住他,蔣左像皮繩一樣乓的回來,然後頭直接撞在了齊一鳴的肩膀上。
蔣左發出一聲慘叫,想要騰出一隻手揉肩膀的齊一鳴頓住了自己的動作,不好意思的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蔣左眼角都帶着淚花,苦逼兮兮的搖搖頭:“沒事,傻不了。”
齊一鳴:“……”來個人拯救他的語言,他下面該怎麼回覆?
他語死早啊!理科生的人生工科生的腦啊,全身的文藝和邏輯細胞都死在了癲狂的路上了!難道要他回一句“沒事,你傻了我養你?”他不是棒子啊!這也不是苦逼的言情劇啊!
下一句就是例行日常的“千萬匹草泥馬從他心頭呼嘯而過,齊一鳴捂住心口倒在地上。”
上帝保佑有小受的小攻,阿門。
蔣左搖搖頭,可能是經常進行自我嘲笑或者說是嘲弄,這番風波之後他揉了揉額頭,說了一句“哥們,你胸肌真發達”然後就拉着小黑箱,接着一瘸一拐的走向出口,然後走了幾步愣了,停下來,轉身,“怎麼走?”
齊一鳴的一句“我扶着你吧”就這麼被堵在了口中,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他快步上前,“我的車停在不遠處,跟我來。”然後自然而然的拉過來行李箱,走了。
齊一鳴走的並不快,應該是特意放慢的腳步,兩人就這樣差了五十釐米,前後錯肩走,那天天氣還算是不錯,夏天和秋天的交接,五點四十已經不是那麼熱了,兩人俱是白色上衣,臉龐都是一樣的年輕稚嫩,只不過蔣左小白臉長得更爲精緻一些,偏日漫畫風一些,而齊一鳴比起蔣左來說更有輪廓一些,俗稱就是看起來更攻一些。
打開後備箱把行李放進去,坐進來後停頓了一下。
“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先來,我叫齊一鳴,你呢?”
“額,也是哦,還不知道你名字就直接叫求過來,聽起來很像炮友在for one night誒,我叫蔣左。”蔣左抓抓自己的頭髮,訕訕的笑了。
他笑起來很好看,帶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秀,因爲長相問題看起來很吸引人,這樣的男生會吸引女生的目光,站到男生旁邊就會拉仇恨。
齊一鳴見識過蔣左的神邏輯和火星人思維,嘴角抽搐,其實這樣的人進入他們的專業,蠻不錯的。
和地球人的交流少,都是和機器進行交流。
“你要去哪裡?”
蔣左:“左邊?嗯,不對,右邊?咦也不對,煩死了爲什麼渣浪和□□的債賤居然是左右手!馬化騰和渣浪老總是基友,或者炮友?手拉手,嘿哥倆好一口悶,嗯?”然後自言自語的蔣左終於發現齊一鳴一臉無語的看着自己“你剛纔問我什麼?”
齊一鳴:“……”和那美剋星人交流,他壓力真的很大。
“哦,你問我去哪裡是吧?”把腦中的聊天記錄翻了一遍又語音回憶了一下終於發現自己要回答的問題了,然後從自己的書包裡翻阿翻,掏出來一張皺巴巴的紙,念出來“XX街XX路XXX?這是什麼東西,新浪總裁的名字麼?”
齊一鳴將自己的頭重重的靠在了駕駛座上,有氣無力道“你只要說地方就好,你是去上學吧。”
蔣左:“咦,你怎麼知道?你派人跟蹤我?哎喲肯定是假的了,好吧我真的來上學,我要到NZ學院。”
齊一鳴:“……”
他的頭猛地扭過來看着蔣左,灼灼有神的眼睛秒殺了一切細菌和微生物,“你剛纔說什麼?什麼學院?”最後的聲音巧妙的跑到了高音域。
蔣左被那眼神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往後靠,“嘭”的一聲撞到了玻璃窗上,聲音響亮,齊一鳴嘴角一抽,自己都覺得腦仁疼,關切的問道:“沒事吧?”
蔣左生理淚水上來了“是,還沒傻。”然後又加了一句“你剛纔那麼激動幹嘛?”
“因爲我遇見的不是重名重姓的人而是一個人。”齊一鳴覺得兩個原子對撞都不一定會有這麼巧合的結果,只能說這是上天安排的,一切都近乎註定的——這話怎麼這麼像求婚說的,=_=
“什麼意思?”蔣左覺得自己也許叫人叫錯了,聲音&長相雙重美男系眼前這人似乎有些不正常。
“我的室友,歡迎你的到來,NZ學院。”齊一鳴森森的聲音掠過。
蔣左激動的差點站起來,只聽到“咣噹”一聲。
齊一鳴條件反射捂住自己的頭,覺得自己的牙齦似乎又疼了一下,“……你沒事吧?”他語死早,一句話翻來覆去炒。
“……沒……不傻。”蔣左恨不得左右開弓揍齊一鳴,沒事用什麼灼灼眼神看他,以爲自己是動感地帶還是光波超人!心中小人掐死,腳踩軍靴皮鞭“啪啪”作響抽打一個叫齊一鳴的傢伙。
面上。
蔣左:“啊,你是我同學啊,我們還是舍友啊,你怎麼不早說呢?早說嘛,前方帶路,我也不知道去哪,你肯定知道,這下太好了,以後請多多關照!”
前言不搭後語,左右矛盾,也只能騙過語文死的早的齊一鳴。
話說什麼蘿蔔什麼坑,蛇精病必有溫柔攻。
這下可好,不僅順路,還可以一起夫婦雙雙把家還,摸進一個屋,要是尋常學校分個上下鋪,那就算是上了一張牀,你在下來我在上,騎乘式好,深入;背入式好,還是深入。
小攻們,你們對深入的要求,怎麼就那麼高!
這個時候的北京,毫無疑問的,堵車。
跟腸子在肚子裡繞彎一樣……蔣左腹謗,一路通暢有這麼難嗎,一副瀉藥下去啥都好了。要說就是欠治。
沉悶的車裡兩人這時候沒話找話說,小賤屬性的蔣左復活,開始放大招:死纏爛打,生拉硬拽,八卦無極限,我炫我世界。路上回去花了兩小時,蔣左把整個NZ學院的齊一鳴知道的八卦都瞭解了一遍。
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怪胎的集合地要到了,麻麻以後再也不擔心我鶴立雞羣了。
終於到了NZ學院的門口。
蔣左一臉麻木的看着齊一鳴:“你是騙我的吧。”
齊一鳴頓時覺得莫名其妙,摸摸自己的鼻子:“怎麼會?”
“這裡明明是住宅區。”蔣左說完警惕的想要遠離齊一鳴,看他的眼神跟看着人販子一樣,“不要欺負我未成年,我可是快要成年了;不要欺負我是個瘸子,我跑的很快。”捂住自己的揹包,隨時準備棄車逃跑。
也不怪他,外邊明明看着跟住宅區一樣,說這裡是NZ學院,傻子纔信,他又不是傻子。
齊一鳴覺得自己膝蓋疼,像是氣球被戳破一樣,無可奈何:“你來之前,沒有看到邀請函後邊的提醒嗎?”
蔣左確實沒有看到,他差點團吧團吧當廢紙扔了,後來還是因爲懶,扔到了牀下,不過這件事情怎麼可能跟齊一鳴說,嘴犟道:“不,我從頭到尾都翻了,沒發現。”
齊一鳴一臉“你就說謊吧”的表情,“這個住宅區,就是NZ學院。”
“……啊?”蔣左合不攏嘴,不過不是笑的,是驚訝的“這麼窮?”
齊一鳴:“……”校董們都直接去哭死上吊算了。
車還是緩緩的行駛了進去。
夜晚的星星升起來了,月亮也出來了。
雞(基)飛(肥)狗(奸)跳(情)的日子也要到來了。
NZ學院,瘋子和精神病集中的地方。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