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你,還用不上竊聽器。”顧景洲似乎是看穿了沈蝶心中的想法,冷笑了一聲。
安裝竊聽器,這個可能也虧得沈蝶想得出來,他顧景洲想要對付一個人,何必用如此手法?
更何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既然敢用自己手底下的員工,就代表着他對那個員工寄予了信任。
她沈蝶還沒到那個讓他日夜提防的地步,他想要查一件事情,只需要倚仗唐宣就夠了。
當年唐宣可以在整個A市定格喬錦安的方位,更何況是找一個區區的證據。
在發現無法從系統上面找到蛛絲馬跡後,唐宣就把所有的精力轉移到了調查內部人員,可是整整五天下來,仍然沒有找到任何的不妥。
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沒有內奸,要麼是那個人掩飾的太好。
從自身無法下手,唐宣便將注意力打到了對方的公司,在這幾天秘密調查了對方兩家公司高層的最近行動,入侵了A市將近一半的攝像頭,終於查到季氏公司一位高層在十天前的一個下午,約見了一名顧氏的員工。
看到錄影的那一刻,顧景洲差點沒把手機摔到電腦屏幕上。
屏幕上出現的是讓他最意想不到的兩個人,女的是他最倚重的助理,還有一個,則是他曾經的情敵——季斯年。
沈蝶和季斯年是什麼時候扯上關係的,這個顧景洲完全不在乎,可是沈蝶既然背叛了他,那麼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覺悟。
沈蝶聽着顧景洲的話,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心臟如墜冰窟。
“果然,顧總還是這麼的冷血無情啊。”沈蝶努力的想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可是慘白的臉色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她一貫嫵媚的雙眸眯了起來,風情無限地看着顧景洲,“是,是我做的,是我把競標的方案泄露給了對方的公司,也是我把這份方案放到了喬錦安的手機裡,想要誣陷喬錦安。”
“什麼?”顧景洲猛然站了起來,一雙黑眸沉沉的盯着沈蝶,眼睛裡彷彿醞釀着狂風暴雨。
他想起來了,這份競標方案在塵埃落定的時候,曾經由分公司的總經理傳到他的電腦上,爲的是能夠聽取顧景洲這個最大boss的意見。
當時顧景洲因爲喬錦安剛剛懷孕不久,來不及分心處理這些事情,後來也只是匆匆掃了幾眼,就把這一切扔給林經理自己去辦了,想不到居然被沈蝶鑽了這個空子。
是了,那份文件曾經就放在他的電腦裡面,而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就是喬錦安,加上那部電腦並沒有上鎖,喬錦安有足夠的機會偷走那份方案。
沈蝶就是利用這個空子,想要把髒水潑到喬錦安的身上,至於喬錦安爲什麼要這麼做……
顧景洲是喬錦安的丈夫,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喬錦安都沒有理由將機密出賣給對方。
可如果,對方是喬錦安的初戀情人呢?
顧景洲握緊了手,額頭青筋直冒,這樣也就可以理解,爲什麼沈蝶要把文件賣給季氏公司了,因爲喬錦安的初戀情人季斯年就是那季氏公司的二少爺——
因爲對舊情人餘情未掉,所以不得意背叛自己的老公也要把機密文件給對方,這個理由似乎合情合理。
而自己,說不定就真的會相信了。
想到這裡,顧景洲出了一身冷汗,他有些慶幸自己聽從賀連城的忠告把唐宣調了回來,如果沒有唐宣的插手,恐怕直到現在他也不會懷疑上待在自己身邊十多年的女助理。
等到無論如何也猜不到那個出賣了文件的人,顧景洲會如沈蝶所想的那般,把所有的懷疑都放在喬錦安的身上。
就算他在掙扎當中最終選擇相信喬錦安,可是兩個人中間也會有一道無法抹平的隔亥——
這個女人好狠!
如果說之前的顧景洲還有幾分理智的話,那麼如今的顧景洲渾身帶着煞氣,已經瀕臨爆發。
他眼裡流動着殺氣,冷冷的盯着沈蝶。
對於對方的背叛,那是個人的選擇,可是他不會讓任何人來破壞自己和錦安的關係,因爲他沒有忘記自己和喬錦安走到這一步,付出了怎樣的艱辛。
沈蝶看着顧景洲眼中的殺氣,心中卻是蒼涼。
之前的顧景洲在知道自己背叛了他的時候,還能夠冷靜自如的和自己談判,可是一提起喬錦安,他就如同變了一個人,幾乎喪失了他引以爲傲的冷靜鎮定。
同樣,這也是她最不甘心的!
“沈蝶,爲什麼?這麼多年我待你不薄。”
顧景洲壓低的聲音道,從十年前沈蝶畢業回國,到她加入顧氏的這十年裡,他自認沒有對她有絲毫薄待。
如果說是顧氏前景不好,所以沈蝶想要找另一份出路,那麼這無可厚非。
可是如今的顧氏,無論是資金還是名氣,還是或者是根基,在A市,也絕非一個區區的季氏可以相比。
季斯年究竟給了她什麼樣的好處,讓她心甘情願地放棄這份高薪的工作?
這是讓顧景洲最想不通的一點。
“爲什麼,呵呵,我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總裁你不知道嗎?”
聽到顧景洲的聲音,沈蝶頓時大笑了起來。
她喜歡了這個男人十年,這十年來一直默默地陪在他的身邊,就是爲了他能夠轉過身來看自己一眼,可是這個男人卻問她爲什麼。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爲什麼嗎?
“你說什麼?”顧景洲驟起眉頭,懷疑沈蝶是不是瘋了,所以胡言亂語了。
他是很欣賞面前這個女人的,無論是美貌還是工作效率,甚至於交際能力,她都是一等一的。
所以當初他纔會高薪聘請她留在顧氏,甚至讓她擔任自己的秘書,負責公司一半以上的事情。
平心而論,他對沈蝶極爲欣賞,但是絕對沒有男女之情。
在他看來,沈蝶是他最得力的下屬,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居然會喜歡自己。
他以爲,之前他把沈蝶帶回家,都不過是沈蝶在配合他,故意在錦安面前演戲……
“我說什麼?難道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嗎?我喜歡了你整整十年啊。”她上前幾步,雙手撐在了辦公桌上,就這麼定定地看着顧景洲。
“我還記得十年前,我在學校的櫻花樹下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那個時候你還對我笑了。”
沈蝶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就在那一瞬間,她愛上了那個對她微笑的男人,後來她才知道,那個男人是顧氏的少公子,即將要繼承家業。
也就在那個時候,她意識到了自己和他之間的差距——
“爲了你,我改掉了我所有的惡習,努力的學習,就是爲了能夠爭取到保送的名額,出國留學,有一天能夠堂堂正正的站在你的身邊,可是你從來都不看我一眼。”
“你就是因爲這些背叛了顧氏?”沈蝶的話甚至還沒有說完,顧景洲就直接打斷了她。
聽着沈蝶的敘述,顧景洲沒有任何感動的情緒,內心毫無波瀾。
也許是因爲這些年暗戀他的女人實在太多了,向他表白的女人更是數不勝數,所以在聽到別人向自己表白時,他根本沒有任何表情。
不過他還是多多少少的流露出了一些驚訝,畢竟面前這個向他表白的,不是往日裡那些對她癡迷的千金小姐,而是他最倚重的陪在他身邊十多年的下屬。
如果不是沈蝶背叛了他,他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沈蝶心裡面對他的想法。
可是那又如何?他對沈蝶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的感情——
他對對方唯一的好感,來源自這十多年來沈蝶的兢兢業業和她良好的辦事效率。
而這一切早在知曉沈蝶背叛他的時候就已經煙消雲散的,現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的讓沈蝶收拾東西走人。
“呵呵,顧總的性格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啊。”
沈蝶看着顧景洲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還帶了些不耐煩的臉,只感覺心臟被一隻大手握住,扭曲變形。
她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慢慢站起身來,嫵媚的看着顧景洲。
“既然顧總你發現了,那麼也就不用問那麼多問題了,事情就是我做的,顧總裁要怎麼處置我?”
沈蝶說完妖嬈的勾起脣,與之前那副可憐楚楚的樣子截然不同。
剛纔那個爲情所傷的女人彷彿只是顧景洲的一場幻覺,不過比起剛纔那個脆弱的如同一張紙的女人,顧景洲倒是更欣賞沈蝶這番霸氣冷酷的模樣。
畢竟當初他選擇沈蝶作爲自己的總裁助理,很大的原因也是因爲欣賞對方的氣質。
不過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顧景洲拿出壓在文件夾下面的一張支票,揉成一團扔到了沈蝶的臉上。
“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拿着它,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他可沒有那麼濫好人,對着一個自己曾經背叛了自己的員工還好言相對。
看在曾經是大學同學,她又在自己手下辦事了十多年,她不會對他怎麼樣,但是他會想辦法,讓離開顧氏的沈蝶再也無法找到其他的工作,最後逼她離開A市。
對一個女人苦苦相逼,不符合顧總裁的行事作風,可惜沈蝶針對的不是他,而是喬錦安!
誰敢欺負他的妻子,就是和他顧景洲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