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的地點距離城中心不算太遠。
喬錦安沒走多遠,身邊的行人便漸漸多了起來。
忽然身後一隻手掌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喬錦安抿了抿脣,以爲是顧景洲,於是頭也沒回的繼續向前走着。
“怎麼了?這麼不願意看見我?”裴歐辰取下戴着的墨鏡攔住了喬錦安的去路,一臉邪性的笑。
“怎麼是你?!”喬錦安蹙着眉頭,用手推了推他擋在前的手臂,“讓開!”
“女人太兇可不好哦。”裴歐辰脣角勾的更彎了,“還是溫柔些好。”
說完他擡起手,伸出修長的手指慢慢靠近她,想幫她整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
“你幹什麼!”喬錦安往身後退了幾步,躲的遠遠的。
“怎麼還這麼保守?你不記得了,當初我們可是在酒店一起度過了一個晚上……”
裴歐辰笑的更加放肆,雖然他們那晚的確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他還是想看看喬錦安會有什麼反應。
“你……”喬錦安的臉刷的一下就變白了,身體有些顫抖,“你這個無賴!”
“無賴?!”裴歐辰挑了挑眉,她可是第一個敢罵他是無賴的人。“既然你都說我是無賴了,那我現在無論做什麼行爲應該也都不過分了吧。”
喬錦安緊咬着下脣,深吸了一口氣,“你到底想怎麼樣纔可以放過我?!”
“怎麼樣?”裴歐辰似困惑的模樣,望着因爲生氣而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喬錦安,“我記得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要你,跟我在一起!”
“你做夢!”喬錦安憤憤地大聲吼道,一腳用力地踩在裴歐辰的大皮鞋上。
“嘶……”裴歐辰吃痛的微微彎下腰,擋在喬錦安面前的手逐漸放了下來。
喬錦安見勢就想往前走,可是裴歐辰卻大步一跨就用粗壯的手臂將她圈了回來。
喬錦安嚇得望了望四周,來往的幾個人都詫異的望着他們,“你放開我!這裡是公衆場合!”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去私.密場合?”裴歐辰圈着她的手更緊了。
不知道爲何,他對她身上獨特的香味有種格外的迷戀,這種味道跟其他女人身上廉價的香水味道不一樣,她身上的是一種淡淡的清香,乾淨的味道聞上去就讓人感覺到很輕鬆。
“你!”喬錦安一直在用力的抵抗着,可是卻絲毫不能掙脫半分,最後只能將頭往後倒儘量讓自己與他的距離不要那麼靠近。
奈何裴歐辰一點點的逼近,直至兩人的距離只剩幾毫米時,他臉部已經不能完全看到整個輪廓時,突然一陣強烈的撞擊聲傳來,喬錦安踉蹌着後退了幾步。
再次站穩擡起頭的時候,就看見顧景州和裴歐辰扭打在了一塊。
顧景州眼睛裡的血絲紅的瘮人,額頭上的青筋瘋狂的跳動着,他掄起拳頭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的往裴歐辰的臉上揍去。
裴歐辰之前因爲沒有留意到周圍的情況,只是身體左側感到一陣強烈的撞擊,他因受力而重心不穩的倒在了地上。
剛擡起頭,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就朝着自己走來,堅硬的拳頭砸在了臉上。
待完全反應過來後,裴歐辰也毫不示弱的咬着牙站起身來,擦掉嘴角邊的血跡,與顧景州扭打在了一起。
“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了!”喬錦安站在旁邊急得直冒冷汗,她看到顧景州的臉上多了一塊淤青時更是急得發慌。
“景洲,你們別打了!”喬錦安順勢就衝上去從側面緊緊的抱住顧景州的胳臂。
而這時,裴歐辰正緊握着拳頭朝這邊揮來,顧景州奮力的將胳臂從喬錦安的手中抽出來,然後迅速將她推向了一邊,一個轉身,他的背部遭受了重重的一擊。
喬錦安因爲之前將全身的力氣都投注到顧景州身上,隨着顧景州剛纔的一推,她的腳不小心踩到了後面的石塊,因爲沒有支撐物,她的腳踝一彎,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痛……”喬錦安一聲痛呼,她蒼白的臉蛋已經痛的扭曲變形。
顧景州被那觸目驚心的畫面所嚇道,連忙跑了過去,啞着嗓音喊道,“錦安……”
喬錦安一手撐着地,一手緊緊的護着自己的肚子,她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正緩緩的從她的大腿處流下來,那種感覺讓她整個人不可抑制的渾身發冷起來,“孩子,我的孩子……”
“錦安!”顧景州看見她腿上那殷紅的血,瞬間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臉上蒼白如紙。
他迅速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跑向車旁,小心翼翼將她橫放在車後座上。
裴歐辰因爲剛纔發生的事着實一驚,但是隨之就平定了自己的思緒,這個孩子如果沒了,那正中他意……
車內,顧景州沾着鮮血的雙手顫抖的握着方向盤,額頭上不止的冒着冷汗。
“錦安,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錦安,不要怕,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顧景州心痛的看着後視鏡內正痛苦的縮成一團的她,嘴裡不停的呢喃着。
喬錦安無力再多說一句話,腹部未停歇的陣痛幾乎使她喪失了所有的理智,但是她一直強咬着嘴脣壓抑着昏厥的衝動,她不能失去這個孩子,絕對不能!
到了醫院門口,顧景州抱起已神智恍惚的喬錦安直衝向醫院,暖暖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卻沒有絲毫暖意。
“急診室在哪裡?!都給我讓開!讓開!醫生呢!醫生!”顧景州像瘋了一般橫衝直撞,臉上全是水滴,分不清是汗還是眼淚。
安靜的醫院因爲他的行爲而迅速嘈雜起來,衆人紛紛集聚在不遠處圍觀,一些認出了他是顧氏集團總裁顧景州的圍觀者迅速拿出手機拍下照片將這則消息發佈到網上。
聞聲趕來的醫生和護士慌亂的將喬錦安推向了急診室,顧景州雙目無神的愣在原地望了望手中的血跡,明明是溫熱的卻讓他感覺刺骨的寒冷。
心內一陣急擔憂與惶恐,他衝上去推開即將關閉的門,“錦安!錦安……”
“不好意思,先生,你不能進去!”幾位護士奮力的抵擋着將被推開的門。
“讓我進去!”顧景州此刻的手抖的不成樣子了,已經無力去推動門,只是雙手無力的按在門的縫隙處。
一些記者從網上看到消息,幾分鐘內就趕到了醫院。
此時此刻的緊急情況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一個可以用來發布的搏人眼球的話題,所以好幾個記者都無畏的拿着話筒與照相機走到顧景州身邊。
“請問顧先生,您能否告訴我們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先生,聽圍觀的羣衆說急診室裡的正是您的太太喬錦安,對嗎?”
“顧先生,顧太太還懷着身孕,是不是她肚子裡的孩子發生了危險?”
“顧先生,一直傳聞說您真正愛的人是您的前女友,而喬錦安不過是您有名無份的太太,事實情況是不是真的如此?您能給我們一個解釋嗎?”
“顧先生,顧先生?麻煩您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好嗎……”
記者一個接一個的衝上前問,可是顧景州卻彷彿失了魂魄一般的斜靠在牆壁上,一言不發。
沒過多久,電視上,手機新聞上,都在一條接一條的報道着剛剛以及此時醫院的情況。
賀延庭正坐在辦公室處理着公務,忽然May敲了敲門走進來,臉色看上去有些沉重。
“總裁,我剛纔看到了關於喬小姐的新聞……”
“錦安?!”賀延庭倏地一下站起身來,好看的眉毛皺在了一起,“錦安怎麼了?!”
“她……她現在正在醫院。”May用力抿了抿脣,走上前將自己平板遞給了賀延庭。
平板上顯示的圖片正是顧景州抱着渾身是血的喬錦安衝入醫院的畫面,那令人心悸的場景使得賀延庭的眼眶泛起了深深紅色。
連外套都還未拿,就下樓衝向了醫院。
“顧景州!你對錦安做了什麼?!”賀延庭憤怒的咆哮着,俊逸的臉龐上似覆蓋了一層冰霜。
顧景州仍然沒說一句話,面如死寂一般。
“顧景州!你這個混蛋!是你害了她!”賀延庭走上前猛地將顧景州拉起來,一拳接一拳的朝他臉上揍去
直到顧景州的嘴角流出了鮮血,還是不肯停手。
不是他隨便就將罪名扣在了顧景州的身上,而是上次他看見喬錦安昏倒在路邊,沒有一個人照顧她的時候,他就已經認定顧景州沒有好好的照顧她,沒有好好的對待她了!
不遠處,顧威和周素麗快步趕來,周素麗見狀嚇得跑上前用力拉住賀延庭的手,“別打了,別打了!”
賀延庭深呼了一口氣,整個人也如同抽空了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景洲啊,你怎麼樣?啊?”周素麗心疼的摸着顧景州的嘴角,眼淚蓄在眼眶。雖然顧景州並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但是好歹也是她撫養了他二十多年,總歸是有較深的感情的。
而顧威站在一旁,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的看着,心裡暗暗在祈禱。錦安,你千萬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