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喬錦安會作何選擇……
季斯年知道喬錦安是個孝女,無論如何都會聽她爸爸的話,就算喬錦安不會聽從喬仁的意見和顧景洲離婚,但是也絕對會對她和顧景洲的關係造成影響——
可惜他還來不及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就被喬錦安冷漠的態度給逼的失去了理智。
等他想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喬錦安的時候,喬錦安就已經掛掉了電話。
冷靜下來之後的季斯年也發覺自己失去了理智,心裡有些懊惱,他剛纔不該那麼衝動的。
他想在給喬錦安打個電話,可是卻發現手機已經被他毀掉了,只好懊惱的一拳捶在牆壁上。
無奈之下的季斯年只有登錄了電腦,在聯繫人列表中找到了喬錦安的企鵝號,通過企鵝號把喬仁回來的消息發給了喬錦安。
與此同時,房間外面突然響起來一道女子的吼聲。
“我說了多少次了,我懷了孩子不能吃太冷的東西,你們居然還給我做這種菜?是想要搞謀殺嗎?”
聽着門口傳來的叫聲,季斯年厭惡的皺了皺眉頭,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走出去的季斯年就看到了在樓梯口對着僕人指手畫腳的顧景菲。
如今的顧景菲是作爲季博天的未婚妻住在季家的,因爲她肚子裡懷了孩子,所以整個季家上下都對她極爲的重視。
只是顧景菲畢竟是嬌蠻的千金小姐,整日裡悶在家裡,找不到其他的事情打發無聊,就只好對着家裡的傭人亂髮大小姐脾氣。
顧景菲對自己的感情,季斯年心知肚明,可他對顧景菲沒有任何男女之情,尤其是如今的顧景菲已經是自己名義上的嫂子。
所以爲了避嫌,他一般都是在外面住,今天難得回家一次,還是受了大哥季博天的邀請。
可是沒想到纔回家不久,就聽到了顧景菲在發脾氣的聲音——
原來正大發脾氣的顧景菲突然間看到了季斯年,瞬間從囂張跋扈的小姐變得柔弱可憐,“斯年哥,你回來了?”
她臉上的神情是難得一見的羞怯,恍若在家的妻子突然間看到了遠歸的丈夫。
季斯年看着她這種表情,皺了皺眉,其實他原來是不想回來的,以免遇到了顧景菲尷尬。
可惜的是季博天的執意要求,說什麼一定要讓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頓飯,剛好這段時間他也累了,於是就答應了回家來放鬆一下。
他冷漠的點了點頭,算是對顧景菲問題的回答,顧景菲看着他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咬了咬脣。
她知道現在的她是季博天的問題,也是他的嫂子,她本來應該遠離他的,可是在面對他時,胸腔裡跳動的心卻不止一次地告訴她——
她愛着這個男人,所以她無論如何也要抓緊,因爲一旦放手,他就會從自己身邊溜走了。
“家裡的傭人從來沒有伺候過孕婦,也就不知道孕婦的諸多禁忌,如果嫂子需要,可以另外找一個專門照顧孕婦的保姆。”
顧景菲聽到季斯年在關心自己,頓時喜笑顏開,也就忽略了他聲音裡的冷漠和他說的那一句嫂子。
顧景菲還想再和季斯年多說幾句話,畢竟季斯年很少回家,她也很難與對方遇到。
可是季斯年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繞過她朝樓下走去了。
顧景菲看着季斯年離開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不甘,但很快她就把這不甘掩飾了起來。
因爲她知道這房間裡除了她和季斯年,還有一個人,一個她恨之入骨,卻又不得不受制於他的人。
那個人就是季博天——
她不能在他的面前對季斯年露出一絲愛慕和不甘,否則就會引來那個男人無休止的報復和折磨。
上一次因爲那個男人打了自己一巴掌,顧景菲幾乎差一點就要流產了。
她並不在乎這個孩子,如果可以的話,顧景菲恨不得這個孩子從自己肚子裡流掉,可是她不能和季博天翻臉,因爲他的手上還握着自己和他的酒店照片。
也許她和季斯年沒有機會在在一起了,但是她仍然希望自己在對方眼裡是完美無瑕的,所以她絕對絕對不能讓斯年哥看到那張照片。
顧景菲大腦開始快速轉動,現在她已經懷了三個月的身孕了,必須儘快得到照片,從季博天身邊脫身。
因爲隨着孩子的時間越來越長,想要打掉就越來越困難,一旦超過五個月,如果她還想繼續打掉孩子,就有可能面臨終身不育的危險。
所以現在她的時間很緊迫,無論如何都要從季博天那裡得到關於照片的消息,顧景菲握緊了拳頭,心裡暗暗下定了一個決心。
既然私下裡不能找,那麼她就想辦法把季博天灌醉,然後從他的口裡得到照片的消息。
今天晚上的家庭晚宴,就是最好的機會。
顧景菲眯起眼,心裡暗暗的下定了決心。
……
競標結束後的第三天。
顧景洲狠狠的把一個文檔夾甩在了沈蝶的臉上,後者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道紅痕。
“我不知道總裁你這是什麼意思。”沈蝶脣角含着冷笑,默默的擦拭了一下臉頰。
感覺到臉上傳來的刺痛,沈蝶不由得握緊了自己的手。
“什麼意思?”顧景洲冷笑了一聲,雙眸冷冷的看着沈蝶,眼底盡是嘲諷和不屑,“你既然敢背叛我,又憑什麼問我是什麼意思?”
沈蝶的目光一縮,放在一側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目光直勾勾的對上顧景洲。
“總裁,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認爲我背叛了你嗎?”
“難道不是嗎?”顧景洲靠在了身後的沙發上。
那個文檔夾靜靜地躺在沈蝶的腳邊,自始至終,無論是沈蝶還是顧景洲都沒有朝它看上一眼。
“我不知道總裁爲什麼懷疑我,但是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沒有背叛總裁。”沈蝶說着,咬緊的脣畔,臉上露出一絲委屈,彷彿她受到了天大的誣陷。
顧景洲坐在沙發上,冷冷的看着沈蝶這副委屈的樣子。
他的臉色依然冷靜,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一如平常他認真工作的樣子。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是如何的憤怒。
他看着這個梨花帶雨的女人,這個女人叫沈蝶,曾經是他的大學同學。
她出國深造過,精通三國語言,有強大的辦事能力和效率,回國之後就直接投入了他的手下做事。
他顧念着當初在學校和她的交情,更看重她的工作能力,一手把她提拔爲自己身邊的秘書。
她和唐宣就猶如自己的左右手,完美地幫他處理他想要處理的所有事情。
當初唐宣背叛,他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將唐宣開除出顧氏,彷彿唐宣對他而言,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對於唐宣的背叛是如何的痛心——
曾經有多信任,如今就有多憤怒,曾經有多期待,如今就有多失望。
距離唐宣背叛不到半年,如今他最看重的又一個下屬再度背叛了他。
如果說唐宣之前和喬瑟瑟的關係讓他看不慣,那麼對於沈蝶如今的做法,他就只有四個字——無可原諒。
唐軒的背叛在於他隱瞞了喬瑟瑟的事情,害得他與喬錦安差一點點分道揚飆,雖然讓他憤怒,但是這是他的私事。
而沈蝶不同,她的背叛無關其他,僅僅關乎着公司的利益。
十天前的競標失竊案,他懷疑過很多人,負責這個方案的內部人員,系統的漏洞——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向對方公司提供競標方案的人,既然是自己一手派去負責這個方案的,自己最信任的總裁助理。
常年打鷹,卻被鷹啄了眼,這是顧景洲心裡唯一的念頭。
他不知道沈蝶爲什麼要背叛自己,也許沈蝶是有苦衷的,可無論如何,他最難容忍的便是背叛。
既然選擇了背叛,那麼就要做付出代價的覺悟。
“你自己看看吧。”顧景洲說着,疲倦的閉上了雙眼,不再去看沈蝶。
沈蝶的睫毛顫了顫,彎下腰,撿起了在腳邊的那個文件夾。
翻開第一頁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尚且可以說是鎮定,可是當她翻開第二頁第三頁時,沈蝶的臉色一瞬間慘白如雪。
文件夾裡面記錄了她十天前在咖啡店裡接見了季氏公司的某個高層,以三百萬的高價將競標方案出售給了對方。
文件夾裡面不僅提出了她和那個高層見面的時間地點,就連她和對方的對話也記得一清二楚,一字不差。
看着這個文件夾,沈蝶仿若自己被人窺視着,無處可逃。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難道……你給我裝了竊聽器?”沈蝶顫抖着身子問道。
從看到這文件夾上面的東西時,沈蝶就知道,一切都完了,顧景洲已經知道了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
可讓她驚恐的不是這個文件夾上面記錄的有關她的一舉一動,而是顧景洲居然能夠知曉自己所做過的事情和說過的話——
他怎麼會知道……
難道說,他從來就沒有信任過自己,所以早就在自己安身邊安排了耳目,或者說安裝竊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