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幽看了一眼我臉上迷茫的表情,又瞄了一眼男子牽我的手,蔑然而笑:“他是你是的丈夫嗎?”
回答是,還是不是?
一個是我素昧平生,甚至可能幫過我的人。
另一個卻是我此生此世最深惡痛絕之人,我稍一猶豫,就立馬得出我要幫誰。哪怕這個和凌翊一模一樣的男子,他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能讓他輸給紫幽。
“他是。”我淡淡的說道。
“你猶豫的時間超過了三秒,唐穎小,怎麼說呢?我可是看着你長大的……你騙不了我。”
紫幽好似十分的瞭解我,他從窗口的位置翻下頎長的雙腿,一步一步的走到我們的近前,和我身邊的那個男子面對面,“你要是真的羋凌翊,我就把頭砍下來,給你當球踢。”
ωwш¤ⓣⓣⓚⓐⓝ¤℃ O 這麼搞笑的句子,在紫幽說來,也是冰涼一片,沒有任何的情愫。
眼瞳更是堅硬如同紫水晶,看不到任何柔軟的地方。
我身邊的男子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有意思,我們長得這麼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只是因爲唐小姐的……一絲猶豫嗎?”
“羋凌翊就算不喜歡唐穎小,但也絕不會拿幽都的羣鬼開玩笑,兩方開戰。幽都必定傷亡,到時候,魂魄消弭,陽間也會毀於一旦。”紫幽的手指落在我的下巴上,眼中帶着一絲迷惑人心的東西,“你說是不是啊?女人!”
這一點我清楚,魂魄始於混沌之中。
數量固定,並不能自然增長而來,只要魂魄灰飛煙滅。那就會造成大量的孩子出生,都是腦癱的植物人。
當然,人和鬼出生的孩子,的確會孕育出新的生命。
但不是任何鬼和人在一起,都能孕育出生命,至少普通的生魂,並不具備傳承的能力。人之所以爲人,是因人有代代相承,薪火相傳的能力。
看着紫幽那雙恐怖清冷的眼睛,我竟然產生了一絲恐懼的感覺,禁不住咬住了自己的脣,“那你覺得真的凌翊會怎麼做?”
“如果他還活着,當然是寧可把一切都交給我,也不會讓幽都和我們交戰。”他從一根手指頭挑起我的下巴,變成了兩隻手緊緊的捏着,“時間匣子裡的東西,無論死多少,我可都不會心疼。”
“真的嗎?你真的不會心疼嗎?時間匣子裡的東西,死多了,時間秩序會被受到重創吧!”我反問了他一句。
他的臉上就好像結了霜一樣,冷厲如同積雪的山峰,陽光也無法融化封頂的寒冰,“你非要和我作對才滿意嗎?你告訴我,這個男的,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老子怎麼知道,這個男的是從哪兒來的。
我無辜的看着紫幽,在瞳孔深處,卻有着一種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的情緒。就算我知道這個男子是誰,我也就不告訴他,最好把他活活氣死。
也許是我隱藏的不夠深吧,大概是被他看出來了。
“既然你不肯說,那就請你們,到時間匣子裡做客了。”紫幽凝視了我的眼睛一會兒,嘴角邪異的上揚,抓住我的下巴的手更緊了幾分。
我疼得腦袋都要炸掉了,根本沒法做任何反抗的事。
“你沒聽她承認嗎?我是她丈夫,而且會一直保護她,幽都的大權一會歸我從旁協助。”這個男人拉住我的手,輕盈的如同浮雲一般的吻了一下我的側臉。
我整個人都怔住了,完全沒有看清楚他的所有動作。
只覺得臉上微微一涼,還有股冰涼如同薄荷一樣的氣息,從他的鼻息裡出來。而後,他就出現在我的身後,將我從後面輕輕的摟住,“放鬆,讓我來保護你。”
“你……你保護我?”我並不熟他,心裡頭又慌又亂。
只見到紫幽的眼瞳,已經變得無比的邪佞,好似要把我和這個男人都凍成雕塑一樣。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聽這個男子的的,卻聽他說:“還記得,我答應能替你完成三件事嗎?這是你支付報酬的時候了,把自己交給我。”
在那一刻,在紫幽的面前。
我別無選擇,除了聽他的話,不可能有第二種舉動了。
輕輕閉上了眼睛,就當做下巴上的疼痛不存在,男人將我手指頭上的戒指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褪下來。
當我睜開眼睛之際,已經看他戴在自己的手指頭上了。
他用那隻戴上戒指的手,輕輕的掰開了紫幽掐住我下巴的手指頭,“怎麼辦纔好呢?紫地瓜大哥,我現在纔是幽都之主。她……不過是普通人了!什麼都沒有了……”
普通人!
我記得翡翠戒指已經……
已經認主了,爲什麼這個男子可以輕易的把它拿走?
這枚戒指就算是凌翊,也沒有辦法再戴在手上了,他到底是誰。
這個人就這樣從後面肆無忌憚的摟着我,下巴輕輕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對紫幽露出的是那種溫文儒雅,給紫幽的感覺大概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那種笑。
“你到底是誰!”紫幽被他掰開的手指頭上,露出了一絲黑焦一樣的顏色。他的手指頭好像是麻了吧,反正是被他單手藏到了身後。
摟着我的那個男人,依舊是款款而笑,“你猜。”
“我研究幽都和陽間這麼久,從沒見過你,我猜不出。”紫幽已經冷到了極致,每個吐字都帶着冰渣子,“你要麼告訴我,你是誰,要麼就等着我們和幽都正式開戰。”
“那就開好了,你快去調集你的大軍。”男子好像就是故意要找機會跟紫幽對着幹一樣,他輕輕的放開了我頭上的牛筋,讓頭髮絲全散下來。
居然輕聲的,又和我說話,“喜歡你不扎頭髮的樣子,好看。”
“你……”我剛想要說話。
紫幽便冷冷的一瞥,我和這個男子,語氣依舊是平靜異常,“既然如此,那就別後悔,我會一點一點的,將你們全部毀滅。”
說完便越上了窗戶,身子輕靈的跳出去,消失不見了。
他被激怒了嗎?
我還是有點發蠢的看着紫幽,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被簡燁和洛辰駿耍的團團轉的時代。
所有的一切又成了我,看不出穿的情況。
這時候,他卻鬆開了我,從到我的身前吻了一下我的額頭,“小丫頭,你猜猜我是誰,當然猜對了沒有獎勵。”
“你……你會是……會是他父親嗎?”我哆嗦了脣,有些緊張。
他清澈的目光看着我,“就憑我和他長得像?”
“不僅僅是像,還因爲……司蘭大人怕你。”我和這個男子對視了兩眼,又把目光移到了別處,“我從沒聽說過,她會怕誰。”
男子用自己的雙手,將我的臉擺正,“看着我,小七,接下來的話我只說一遍。”
“昂?”我一下有些懵,他怎麼突然說這個,那種認真凝重的樣子,就好像要跟我交代臨終的遺言一樣。
他還沒說自己是誰呢……
這個男子兀自就將我凌亂的髮絲,整理到耳朵後面,認認真真說道:“現在你已經不是冥帝了,我纔是,明白我意思嗎?”
“啊!”我就跟個傻子一樣的,心裡面氣的狠,是他搶了我的戒指好不好。
可是我竟然有種不敢反駁他的感覺,更不敢去搶那枚戒指。
在我的潛意識裡,總有種把他當做是長輩一樣的感覺,這會是我一時的錯覺嗎?這樣重要的戒指,隨隨便便讓人拿跑了並不好吧。
他笑了笑,“所以紫幽不會拿你當做目標了,當然,你不是絕對安全的。在他回來之前,我不許你離開南城。”
心裡頭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腦子裡想到的竟然是南宮池墨的那個預言。
白帽子……
即將隕落!
我一下抓住了他觸摸我側臉的手,掌心裡全是汗,“你要走?”
“捨不得我嗎?你這樣就不怕你老公吃醋?”他凝神看着我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的瞳孔是那樣的深邃。
讓人一看之下,便有一種迷失在其中的感覺。
我退後了一步,輕輕的搖了搖頭,“你在夢裡……告訴過我,你就是白帽子,南宮池墨算出來。你……有危險,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要去幹什麼?”
“去幹一件了不起大事呢,有沒有危險我不知道,但是答應你的那三件事恐怕做不了了。”他單膝跪在我的面前,擡起我的右手,輕輕的在手背上一吻,“再見了,我的公主。”
再見……
再見是什麼意思?
還會再見嗎?
我怔怔的看着他,“你要去哪兒?”
“去時間盡頭,很抱歉不能帶上你。”他與我擦身而過,沿着走廊一直走到盡頭,然後纔在拐角消失了。
這動作好似十分緩慢,卻是眨眼間的事情,讓我根本沒有能力挽回他。
手背上還留着他脣上的餘溫,有點暖暖的感覺。
竟然有體溫!
從我的直覺判斷,他絕非靈體,而是一個正兒八經的人。
在走廊的深處,我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身子失衡之下靠着帶着白灰的牆壁。牆灰蹭到了身上,卻連一點在乎的感覺都沒有。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聽到唐俊訝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妹,你在走廊上發什麼呆啊,訂餐的盒飯都冷了,到處也找不到你。”
到處也找不到嗎?
剛纔我們明明就在這條走廊上,他們看不見我們嗎?
“四哥,我這就去吃飯。”我跟着唐俊走進病房內,松子已經吃過飯,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小睡。
剛剛經歷過一場手術得她,顯得特別的嬌小虛弱。
身子不安的蜷縮着,掌心攥成了拳頭,在被窩裡嬌軀還在一抽一抽的。
我只是淡掃了一眼松子,就坐在旁邊的小桌上吃飯,唐俊就站在我身邊看着我吃飯。所有的東西,我都有些食不知味,腦子裡還回蕩着剛纔發生的事情。
“小妹,你是不是有心事?”唐俊一眼就看穿了我。
我放下筷子,喝了口湯緩了緩,“我……我沒什麼心事,松子姑娘現在手術完,應該要做一個月的月子,看來我們得留在南城了。”
“你不擔心江城會出變故麼?”唐俊點了一根菸,又開始抽上了,弄得無煙病房裡反倒是一陣煙味。
頭上的報警器立刻響了,好在不會噴水,只是有護士衝過來提醒。
唐俊雖然玩世不恭,但是遇到警告,而且很可能要拉去蹲局子的警告,也是各種賠禮道歉,保證自己不敢再抽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易凌軒抽菸那報警器就是不響。
唐俊抽菸,一抽一個準。
我等護士走了,纔回答唐俊,“剛纔已經打電話給連君宸了,江城那邊挺好的,鬼面童的複製體有司馬家的兩個父子在守着。”
“司馬家……對哦,你有沒有發現,司馬倩也姓司馬。”唐俊沒煙抽,只能放在鼻子底下解解饞。
其實他的煙癮,是在時間盒子裡染上的。
那時候沒有止疼藥,唐俊就是那麼硬挺過來的,沒有煙抽他估計都沒辦法保持那樣的高度清醒。
其實這件事,大部分還是爲了我。
“四哥,你無不無聊,司馬遷不也姓司馬,司馬光也姓司馬,這有什麼的。”我看到唐俊這麼着急難受的樣子,乾脆拉住他的手腕,說道:“四哥,先去吸菸室解決一下吧,我跟你一起進去。”
“小妹,你這是在心疼我,頭髮放下來挺美的,四哥喜歡。”唐俊跟着我一起進的吸菸室,大概是因爲這裡是高級病房區,所以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唐俊痛快的吸了小半包,我也沒攔着他。
反正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唐俊這種人,老天不會輕易要了他的命的。
我站在一旁眯眼看着,他長舒了一口氣,好像把心裡的壓力都緩解了,“小妹,我們出去吧,一會兒松子醒了見不到我,該胡思亂想了。”
“四哥。”我拉了一下他的手腕。
他停在了原地,“怎麼了小妹。”
“你……你現在非跟她在一起嗎?就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了嗎?”我眼中帶着幾分爲難看着唐俊,心裡頭堵得慌。
唐俊嘴角一揚,“你不希望我們在一起?”
“也不是,就是她流過產,我就是擔心你會嫌棄他。”我看着唐俊灼灼的目光,撒了一個謊,弄得我好像很支持他和松子一樣。
其實,我是嚴重口不對心。
如果剛纔那個和凌翊長得一樣的人,是我方陣營的人。
那麼他說唐俊是天煞孤星,就不會有錯。
唐俊和松子在一起,兩個人當中也許真的就只能活下來一個,而那個死去的人不管是松子或是唐俊,我都不能接受。
唐俊揣摩一般的看着我,“小妹,該不會是你嫌棄她吧?”
“四哥,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我爲什麼要嫌棄她啊?”我低了頭看着地面,這件事可棘手了,唐俊對松子怕是動了真感情。
我不反對任何事,只是擔心,他們倆任何一個離開我。
唐俊拉着我往前走,語氣變得有些低沉,“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這麼想,按照小妹你的性格,應該巴不得我早點成家立業吧。”
“當然了,四哥,只有你成家立業了。以後纔不會拈花惹草,放浪形骸了。”我將頭靠在了唐俊有些消瘦的肩膀上,只感覺唐俊是一棵無法撼動的大樹。
“放浪形骸!在你心目中,我有那麼差嗎?”
唐俊好似被我的話刺激到了,大聲的喊冤。
話鋒一轉,又說道:“只是從剛纔在走廊上看到你發呆之後,就隱約能感覺到你沒有以前那麼贊同我和松子了。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就是怕你克到人家,剛纔那個醫生不是說你是天煞孤星嗎?”我把剛纔遇到的事情隱瞞了下來,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跟唐俊去解釋這個人的存在。
更沒法和唐俊交代,我無緣無故把代表身份的戒指給了一個身份不明的人。
唐俊要是知道了,能把我給罵死。
他瞥了一眼我,眼裡充滿了鄙視,“就這種話,你也相信,你是不是傻?不過有一點值得懷疑,他竟然和凌翊長得一模一樣。這人到底是誰呢……”
這人的身份的確值得令人懷疑,我猜測他是凌翊的父親。
可是這人沒有給我答案,態度也是模棱兩可故弄玄虛,不知道在搞些什麼。
走進病房,病牀上卻變得空無一人了。
我和唐俊同時都是一驚,唐俊的反應是第一時間衝出病房外,高聲喊了幾聲松子的名字。整個走廊上,都回蕩着唐俊焦急的呼喊聲。
我看着飄動的窗簾,第一時間,是去窗口看看情況。
好在醫院爲了防止病人跳樓,病房裡的窗子都是特別設計過的。反正是不太方便跳樓,樓下也沒有異常情況。
沒有跳樓就好,我最怕的就是松子會想不開,往樓下跳。
看到我兩眼發直的盯着樓下的樣子,唐俊居然嘲笑一樣的說道:“別往樓下看了,松子是絕對不可能跳樓的。”
“你怎麼這麼肯定?女人失去孩子,你知道有多大打擊嗎?”我氣惱的回頭,發現唐俊正痞笑的看着我,整個人慵懶的靠在牀頭。
“你不知道她的個性嗎?她……比任何人都怕死,絕對不會有任何輕生的念頭。”唐俊本來還想點菸的,可是看了一眼頭頂上的煙霧探測器,嘆息了一聲,“況且,她年紀還小,應該還不在意那個孩子。小妹,你別以爲人人都和你似的,把孩子和老公放在第一位。”
“你既然不擔心她想不開,剛纔幹嘛那麼着急的喊她名字幹什麼?”我觀察了一下病房裡的擺設,病房中什麼東西都沒少。
松子帶來的包包,手術之後換下來的衣服,還有拖鞋都在病房裡。
她的人就好像蒸發了一樣,徹底的消失在了病房裡。就算是出門上洗手間,起碼要把鞋子給穿上吧。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唐俊瞄了我一眼,然後居然閉上了眼睛養神,“我猜,她是被贏家抓回去了。”
“那怎麼辦?我們要去贏家要人嗎!”我沒想到唐俊知道松子被贏家的人帶走了,還是一副優哉遊哉不慌不忙的樣子。
他依舊閉着眼睛,“松子一直都在跟我說,如果她的孩子保不住了,就會被贏家和紫幽殺掉。我想應該是被贏家的人帶走了,不過虎毒尚不食子,她應該是想多了。”
“不!贏家的人真的會殺了她的,四哥!我們得向辦法救她。”我心頭一凜,立刻坐到了牀邊認真的看着唐俊。
我將松子腹中孩子的作用,告訴了唐俊。
要他明白,那孩子的存在和紫幽的計策有關。那孩子若死,紫幽的計策就功虧一簣,必須留下張靈川的性命才能繼續下去。
按照紫幽那種詭譎難辨的性格,多半會真的讓贏家家主殺了松子吧。
所以虎毒是不食子,可是如果是紫幽的命令,那就不一樣了,贏家的家主應該是不敢忤逆紫幽的命令的。
唐俊猛然坐直了身子,睜開了雙眼,眸光帶着一絲冷意,“難怪贏家家主會把松子送給張靈川,原來是想要張府後人的血脈,用於覺醒。”
“覺醒?”我這時候發現唐俊還是見多識廣的,至少他知道這股血脈的用途,是……是用來什麼覺醒的。
“怎麼?沒聽過覺醒?”唐俊問我?
我點頭如搗蒜,他立刻就讓我去給他倒水,削水果才肯給我講。我只能和小時候一樣,跟個粗使丫鬟一樣伺候他。
把唐俊伺候高興了,他才舒服的將我的頭壓在自己的肋骨上,慢慢的跟我說道說道覺醒有關的那事情。
其實每一個人的魂魄中,都有更爲奇特的經絡,三魂七魄生生不息。
而且,都有覺醒的可能。
只是能讓人從魂魄離得到覺醒的,只有張府後人能做到,至於如何做到。怎麼做到都沒人知道,只知道這個世間只有一個人做到了魂魄覺醒。
那人就是幽都的第一任執掌着,我問他第一任執掌着,是不是凌翊的爸爸。或者是司蘭大人,畢竟這些人,在幽都的地位非比尋常。
唐俊給我來了一句,“你問我我問誰,這都是爺爺告訴我的,當初我可沒想過要問這些。你要想知道自己燒柱香給爺爺,看爺爺會不會回答你。”
尼瑪!
他居然讓我問死去的爺爺,爺爺要是會回答,那我們用得着搞那麼多事出來嗎?
“四哥,也許……也許,那個人真的靈魂覺醒了吧?魂魄之中與*無異,有心跳,有呼吸,還有溫度。”我靠着唐俊的胸脯,低低的嘆了口氣。
唐俊一聽我這話,把嘴裡的水都噴出來了,噴了我一頭,“噗!小妹,你說什麼?你遇到……到羋凌翊他爸了。臥槽,你怎麼不早說啊。”
“你不也是遇到了,幹嘛要我早說。”我被他的口水淋成了落湯雞,急忙去拉毛巾擦臉,那毛巾擦在臉上。
忽然,就有一股子淡淡的櫻花的香味入鼻。
完蛋了,我拿了松子的毛巾擦唐俊噴在我臉上的口水,也只有松子身上纔會有一襲淡淡的櫻花一樣的香味。
未見其人,先聞其香。
手裡抓着松子的毛巾,我忍不住就想到她來,“四哥,你……你難道一點都不心疼松子被她父親叫人帶走,然後被……被殺掉嗎?”
對待松子失蹤,唐俊還在跟我聊什麼覺醒,這不應該啊!
“小妹你也別擔心的太早,我要是紫地瓜,我絕不會殺松子。”唐俊在這時候顯得十分睿智,他的手指頭輕輕的在牀上的水漬上摸了摸,“如果我要是紫地瓜,我會讓她留在我們身邊做臥底。”
“你!說!什!麼!”我瞪大了眼睛去看唐俊,他居然那麼肯定紫地瓜不會殺了松子,還讓松子來當臥底。
以我對松子的瞭解,她的逆來順受自小養成,想必是不會拒絕的。
唐俊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被枕邊人出賣麼?
也許他就是個怪胎,心可真大。
唐俊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當然,紫地瓜不是我,也可能震怒之下就讓贏家家主殺了松子。如果他敢,到時候就只好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這時候的唐俊,眼中是一片我十分陌生的冷意。
使得我有些失神的叫了他的名字一聲,“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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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那麼多了,我們坐在這裡等一會兒吧。她的身份證,錢包,銀行卡都在這裡,如果還活着不可能不回來取。”唐俊閉上了雙眼躺在牀上淺淺的呼吸,看起來是有意要在這裡睡覺,等着松子被贏家送回來。
其實,我是懂唐俊的。
在他看來他寧可松子背叛自己成爲臥底,也不要松子被殺。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了。
我坐在這間高級病房裡實在是無聊,唐俊的鼾聲如雷,我只能去另一間病房陪我養父。養父已經從麻醉中甦醒過來了,因爲是呼吸麻醉,所以藥劑的時間過得很快。
呼吸麻醉就是這樣的,只要醒過來,能把人活活疼暈過去。
意志力不堅強的人,就是靠止疼藥,如果意志力堅強,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反正醫院是不會開止疼藥的,疼了就得只去買。
因爲這種止疼藥,都是有副作用的,不吃不會死。
但是吃出什麼毛病來,誰能夠擔待的起呢?
傷口上的疼痛發作了以後,痛得我爸在牀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流下來。直接就浸溼了枕頭,整個人都好像從水裡撈上來的一樣。
最可怕的是手術後還不可以吹冷風,更是有剛剛縫合的傷口和線。
汗液流進去,又會造成感染,真是幹什麼好像都是錯的。
好在養父意志力比較堅定,雙手齊齊的都陷入到被褥裡,愣是一聲都沒有哼出來。他臉上的表情,是我這一生當中,見過他最堅定的時候。
我說:“爸爸,我去幫你買止疼藥吧,這樣不行。”
他已經疼得話都說不了了,也不需要徵求他的同意了,直接下樓買藥就對了。
這時候,我養母說道:“你懷孕了,就不要在醫院裡到處亂跑的。這樣對寶寶不好,我去吧,你在這陪你爸爸。”
她說完就出去了買藥去了,我便坐在牀邊。
默默的看着他,看着他臉上的猙獰痛苦的表情,心也好似在滴血。輕輕的握住了他的蒼老粗糙的手,低聲的說道:“會好的爸爸,媽媽下去買藥了,你放鬆些,別那麼緊張……”
他痛苦的沒說話,但是那雙堅毅痛苦的雙眼,變得有些柔軟了。
那眼神裡好似在述說着什麼,是那樣的溫暖人心。
我握住了他有些粗糙的手,發現他的手掌心裡全是汗,冰冷的更像是一塊冰,“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毗耶離菴羅樹園,與大比丘衆八千人俱,菩薩三萬二千,衆所知識……”
既然知道了他以前也精通這些佛經,嘴裡禁不住念我最熟悉的維摩詰經。其他的正統經文,我雖然也會背一些,不過領悟的並沒有這個多。
作爲女兒,我當然想表現我最好的一面。
漸漸的他冰涼的手開始越來越有溫度,最後變得和往日一樣溫熱起來,他嘴角也咧開了些笑了,“你……你真的和姜穎以前一模一樣,這是什麼經?唸完以後整個人的心都好似塵埃落定了一樣。”
他竟然不知道維摩詰經!
不過也是,維摩詰在佛國中,算是隱遁高人,早就不被人們所推崇。
“是維摩詰經,爸爸。”我看到他好多了,連忙抽了幾張紙巾給養父擦去頭上的汗水,還有傷口縫合的位置也重新做了消毒。
養父溫和的看着我,“你懂的真多,其實我以前就是佛宗的一個外編弟子,每天就是做做雜物罷了。你母親是……是佛宗中的四大長老的女兒,雖然從小一起長大,可她領悟的佛法更多。”
“佛宗到底是什麼?”我再次從養父嘴裡,聽到了這個奇異的宗派。
這個宗派如果真的存在,爲什麼唐大師從未提起,唐俊似乎也是根本就不知道的樣子。還有凌翊,他也從未跟我提起過。
就好像這個宗派,只屬於我養父的回憶一樣。
養父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佛宗是什麼,我只是一個佛宗長老的記名弟子。只比一般的外編弟子要高一些,但還是外編弟子。當時如果出家了,也許會接觸到真正的佛宗吧。”
“您是爲了撫養我,才放棄之前的修行嗎?”我心頭一緊,將爸爸的手攥的更牢了,心口總覺得缺了什麼。
總之,對他總有種愧疚。
他十多年親生父親般的照料,卻沒有索取任何的回報。
他看着我,有些熱淚盈眶,“現在看到你長大成人,又成家立業,我知道當初的選擇是對的。芒芒,我……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在死之前見她一面。”
“見姜穎嗎?”我直呼了生母的名諱。
因爲我怕搞錯了,只有喊她的名字,看我養父的反應,我才覺得真實。
養父眼睛充血了,顫抖道:“是……是她!”
“好,我……我這就通知她,叫她……一有空,就回來看你。”我雖然知道這麼做,唐國強說不定就會暴跳如雷。
養父手術完恢復的挺快的,他身上的疼痛一緩解,便撐着身子坐起來了。他的身體靠在牀頭的枕頭上,我連忙給他端了一杯水。
見他喝了水,整個人爽利多了。
我又不禁問他:“爸爸,雖然佛宗的事,你接觸不多。不過,你當時乾的是雜物,那佛宗在哪兒,你可知道?”
他眸光一沉,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我想佛宗的具體位置,可能本來就是個秘密,養父不願意透露,那也只是人之常情。我也沒有太放在心上,我只是出於好奇才問的。
人對自己不瞭解的東西,總是有一種特殊的好奇心麼。
“芒芒,我並不是不想告訴你。離開佛宗的弟子,都會忘記關於那裡比較重要的東西。”養父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緩緩的說道。
什麼意思?
難道是說在佛宗呆過的人,一旦離開,就會忘卻佛宗的位置?
這麼說來,難怪這個世間上的人鬼,很少有知道這個宗派的。只是這個宗派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如果紫幽亂來的話,會不會有佛宗的弟子來幫忙。
不過,這些事,我都想多了吧?
如果能借助佛宗的力量,那我生母在遭逢鬼帝殺戮的時候,就不會被追殺的無處可逃。最後把我放到了養父身邊,求養父給我一個棲身之所。
這時候,我的養母也把止疼藥買了上來。
養父在養母的敦促下吃了一片,吃完之後,他便有些昏昏沉沉的。在牀上小睡了一會兒,醒過來就吃了好些東西。
醫生過來,查看了一下養父的情況,說道:“病人剛做的手術是挺大的,不過做的很成功,你們可真厲害請到了業內最有名的專家。如果有需要的可以住院一到三天,如果沒有特殊要求,也可以回家修養。”
醫院裡到底不比家裡,養父在牀上躺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就要求下地來走動走動。他在地上走了幾圈,發現自己不用吃止疼藥了,傷口也不會覺得疼了。
吃過了晚飯,就嚷嚷着要回家住。
醫院裡面有消毒水的味道,難聞的他都要吐出來了。
我養母的個性就是比較溫柔順從的,我養父怎麼說,她便怎麼做。詢問了醫生,確定了沒事之後,纔開始辦出院手續。
養父真正出院,其實已經是晚上*點鐘了。
這個時間點,是昨晚各項檢查之後,得出了基本的結論之後,才辦出了出院手續。本來是要叫我一起回家的,可是唐俊沒來,他又不知道我家在哪兒。
我就讓養母先把養父送回家去,我去松子的病房看看。
半夜九點半,醫院裡面最後一輪查房已經結束了,屬於病人在恢復期的時候,養病休息最佳的水面時間點。
除了輕輕的咳嗽聲,醫院裡一片的安靜。
走廊上的廊燈也變得十分的昏暗,我一路小跑過去,就見松子那間病房黑暗一片。本來是以爲唐俊已經走了,我都打算給唐俊打個手機過去,看看他在哪兒。
卻聽見病房裡,傳來嬌滴滴的聲音,“唐……唐少爺,你怎麼還在呢?放開我,好不好,我……我就是回來拿東西了。”
“你不是早就答應,要做我的人了麼?這就想反悔?”唐俊的聲音是那樣的充滿了輕佻的意味。
我偷瞄了一眼,就見到唐俊緊緊的摟住了松子。
松子在黑暗中就跟受驚的兔子似的,“是啊,我答應過你,不過……你怎麼還在這裡?”
“等你啊。”唐俊無所謂的說道。
松子低了頭顱,“你就不問問,我去哪兒了嗎?”
“你去哪兒都沒關係,你東西都在這裡,應該跑不遠。我就在這裡等你……”唐俊裝傻裝的夠徹底的,把他猜測贏家會把她帶回家的事情,全爛在了肚子裡。
松子低聲說:“我去酒店拿了行李,也……也和張先生告別了。”
“走之前也不交代一聲,你突然不見了,我多着急啊?要不是我聰明,在這裡等你,你打算上哪兒去找我?”唐俊挑起了松子尖尖的下巴,猶如一個情場高手一樣,將節奏處理的遊刃有餘。
松子害羞極了,身子微微的顫抖着,“我忘了。”
“忘了就忘了,下次不要這樣了。”唐俊可謂是盡得唐國強的真傳,油嘴滑舌的水平真的不是蓋的。
他牽着松子的手,朝門外走來。
突然看到我貓着腰,單手扶着老腰偷看,說道:“小妹,你在這裡多久了?也不說話,想嚇死我嗎?”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四哥,爸爸出院了。我們……該回家了……”我縮了縮腦袋,從未有過的覺得自己身上光芒萬丈的。
在他們倆面前,我簡直就是一顆碩大無比的大燈泡。
唐俊領着我跟松子下電梯,還打電話叫了專門搬行李的過來,幫忙松子擡行李。幾個人包了一輛專車回家,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松子十分靦腆的跟我爸媽打招呼,在我家裡面拘謹的,連頭也不敢擡起來。
給她泡茶也不敢喝,給她切水果,也只吃了幾篇。
她陪着我們家人看了半小時電視劇,就被安排在我房間上牀休息了,畢竟她剛剛做了手術,身子十分的虛弱。
我和松子睡一間房間,唐俊睡書房,不過,本來唐俊是想和我一個房間的。
我們兩個以前出門在外,爲了相互照應,從來不避嫌。
不過,我爸媽都老古董,想想真是算了。
我和松子並不熟,大晚上的也沒話。
睡下去的時候,我對松子的戒心其實還很重,並沒有進入深度睡眠。果然在我似醒非醒的時候,這個姑娘溜下牀,伸手從自己的行李箱裡,居然抽出了一把水果刀。
那刀半夜裡,折射着月光,看起來明晃晃的嚇人。
看起來紫幽是覺得鬼物打不過,所以派個人把我給殺了嗎?
這特麼也太蠢了吧?
就松子那手無縛雞之力的那點斤兩,放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夠啃的好嗎。可是半夜裡,她的刀就這麼衝着我的胸口下來。
如果我睡着了,這一刀下來是避無可避。
我第一反應就是抓住了松子的手腕,睜開了眼睛,“難道到我家的第一天,就打算動手嗎?如果……我是你,我會和唐俊好好相處,先過兩天開心日子。至於殺人的任務,可以以後再說。”
睜眼的那一刻,除了松子的那張膽怯害怕的臉,還有一雙握在松子脖子上的手,也十分的明顯。那個立在松子身後的男子,微微一愣,“女人,你竟然裝睡!”
我心涼了半截,真是功虧一簣,他的身份就這麼暴露了,“你……你出來幹什麼,難道你覺得我連一個剛流產過後的弱質女流都打不過嗎?”
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厲,掐着松子脖子的手狠狠的一收緊,“我只是在乎你的安全,既然被她發現,大不了就斬草除根。”
“別……別殺!”我一看子嬰起了殺心,連忙阻止。
子嬰眉頭微微一皺,雖然臉上表情不情願,但是還是沒能把松子殺死,“唐小七,我發現你對誰心都那麼軟。”
這個語氣酸溜溜的,就好似我就聖光普照大地的聖母瑪利亞,我見人就救一樣。在這一點上面,子嬰是真的冤枉我了,或者說高看一眼我了。
松子如果真想殺我,甚至會暴露子嬰身份的話。
我……
我必不會顧惜唐俊的情面,對我來說,子嬰的性命更爲重要。
哪怕將來唐俊恨我,我也會這麼幹,我這個人算是變了許多,眼下來看絕對算不上是一個良心不壞的好人。
“不是!她好像是中降頭了,她不至於殺我。”我斷定了松子那樣小的個性,是絕對不敢半夜起牀殺我。
以她的膽子,必然是在殺我之前,先嚇得尿褲子了。
我握着松子的手腕,十分迅速的就找到了她身體裡被人下的將頭。讓體內的協天蠱順着下降頭人的防線,直接就反攻回去。
這下我沒有拼勁全力反攻,留下了活口,只將那人重創。
松子在那一瞬間手上握着刀柄的力道一鬆,丟在了牀上,昏暗中眼睛磕上,身子癱軟一片。僅憑着子嬰掐住她的動作,保持了現有的姿勢。
我鬆開了松子的手腕,直起身來,身子微微和子嬰靠近了幾分,“我將那人重創了,留了活口。她應該就在附近守着,把她揪出來。是個……是個女人!”
松子身上的降頭控制,應該是她被擄走了之後,被人種上的。半夜裡刺殺我,多半不是真的要我死,而是逼出那個暗中保護我的人。
子嬰對我關心則亂,所以纔會上當受騙。
假如暗中的是凌翊,他必不會受騙,因爲他相信我的實力。
“小七,你的謀略已經超過我了。”他順勢就在我額上吻了一下,身子才攢射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隱藏在窗外暗處的下降頭的人抓到。
提着那人的後衣領,就進來了。
是個生面孔,嘴裡不斷的溢出鮮血來,被我剛纔反噬的手腳的經脈全都斷了。哪怕是今晚逃出去了,以後也是過着生活不能自理的日子。
可是她還是非常囂張,臉上是那種黑黃的肌膚,嘴裡說着生硬的中文,“是你,是你殺了黑鬼。聖主早就懷疑黑鬼的死因了,就這個廢物女人,殺不死黑鬼的。”
“子嬰大哥,黑鬼的失蹤,讓紫幽懷疑有人在我身邊保護我。”我皺着眉頭看着子嬰,心頭有些慌亂,“想必這次,他們下降頭讓松子殺我,就是爲了炸出你的存在。”
紫幽發現了子嬰,日後恐怕會有更多麻煩,是針對子嬰的。
怎麼辦?
我稍微憂慮了一下,小腹就一陣的疼痛,額上也出了豆大的汗。腹中的寶寶好似憋着一口氣一樣,說不出話來,就好像窒息了一樣。
但又沒有窒息的那麼嚴重,說的粗俗點,就是有點像便秘。
“你不要思慮那麼多,小七,我的命是你給的。如果是爲了你,哪怕是死,也無關緊要。”他隨手就把我辛苦留下來的活口腦袋擰了下來,將手扣在我的手腕上,“閉眼,凝神呼吸,一個孕婦想那麼多幹什麼?”
以前我也是像很多啊,誰知道這一次,一下就好似卡住了一樣。
完全不行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按照固定的呼吸規律調整呼吸,就感覺他的指尖停在了我的額上送了不少精氣進來,“還有兩週就到預產期了,不想讓寶寶做早產兒的話,就乖乖聽話,不許多想。”
“你……你別給我精氣,那……那可是你的性命。”我咬住了脣,睜開眼睛,情緒又變的有些激動了。
子嬰曾經因爲靈魂分割,而重度受創。
他精氣減少了實力就會下降,一旦和其他靈體爭鬥,很容易處於下風的。到時候輸了,便有可能被打死。
他笑了笑,“你在關心我?”
“贏大哥,你太任性了,剛纔你就不該殺那個女子。”我用力的甩開他扣住我手腕的手,一字一頓的氣惱道,“她說的是南洋口音,南洋降頭師很團結,如果你逼問她有沒有同黨。我們把同黨抓住,說不定這件事的秘密就能保守住。”
子嬰看着我,忽然又推翻了之前的結論,“你怎麼那麼笨呢?虧我還覺得你有謀略,如果要逼問她,逼問魂魄也是一樣的。可是如果這是一個計謀的話,在我出現的那一刻,紫地瓜就知道我的是幫你們的。”
子嬰說的話,是我最不想接受,也最不能容忍的事。
我單手扶着額頭,維持了鎮靜,“要是這時候能有人出出主意就好了,贏大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的讓紫地瓜來找你麻煩。”
我馬上就要臨盆了,子嬰又被人發現了。
此時此刻,我已經有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紫地瓜最容不下的兩個存在,都在我的身邊。
他必不會心慈手軟。
“不然,你找唐俊商量吧?”子嬰似乎也發現了我的憂慮,消除了滿不在乎的口吻。
我搖頭,“不能叫唐俊知道,你知道這妹子是誰嗎?”
“誰?”子嬰問我,顯然他並沒有去過醫院。
我嘆了口氣,“我四哥的新女朋友,以後可能是我嫂子。這件事對誰都能說,但是唯獨不能對唐俊說。”
“切,戀兄癖,就知道爲唐俊着想。”子嬰還鄙視了我一下。
戀……
戀兄癖!
要不是我打不死子嬰,今天我非打死他不可。
我氣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準備對着贏子嬰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我戀兄癖,總比你妹控要強……”
還沒說完呢,一陣涼風就從外面吹進來了。
一個滿頭紫發的少年正坐在我家窗臺上,他的髮絲在呼嘯的夜風中,飄揚的如同一匹綢緞一般的美好。
就見他雙手冷冰的抱胸,紫色的瞳孔冰涼的看着我們,“子嬰必死無疑。”
“什麼?”我心頭一驚,心想着這少年不是幫我們的嗎?
居然說出了子嬰必死的話!
今晚,他是來殺子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