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逼到絕路

葉離涵眼看着白若嫺離產期越來越近,心中的妒火始終難以平息。冊封太子的事情還沒有定下來,若是白若嫺生了個兒子,將來,會大大地威脅到自己孩子的地位。

“皇上,不如讓嫺妃去宮外的靜善寺產子,在佛祖的庇佑下,一定可以平安誕下皇子的。”葉離涵爲楚瀾君煮茶,笑意盈盈地將茶盞地上:“宮中最近在準備戰事,讓嫺妃留在宮中,也無人能夠照顧呢。”

楚瀾君本不想讓白若嫺離宮,但他想起那日白若嫺與葉離涵的爭執,猶豫了許久,還是答應了。他不想再在白若嫺的臨盆前,讓她和葉離涵發生什麼正面衝突了。

白若嫺收拾好行李,看着南華宮的宮門,心中鬆了口氣。終於,可以暫時離開宮中爾虞我詐的生活了。楚瀾君國事繁忙,沒有時間過來送行,命人將一切都按照最好的準備,被派身邊的嬤嬤一同前去。

嬤嬤將給了白若嫺一聲紙條,說是皇上親筆的。白若嫺點頭道謝,便帶着衆人一起出了皇宮。她坐在馬車裡,將紙條打開,只見上面寫到:一路保重。

心中,也有了幾分安慰。白若嫺淡笑着將紙條收入懷中,輕輕撫摸着腹中即將誕生的生命。她的命運,因爲這個孩子在發生着變化。她回想起楚瀾君娶她入門的那一天,再看看現在,時間,變得是如此之快。

城樓之上,葉離涵居高臨下地看着緩緩行駛出宮的馬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出宮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你們換上山賊的衣服,在嫺妃去寺廟的路上,攔殺了她。”葉離涵看着領首的侍衛,不失威嚴地命令道。

葉離涵在皇宮中是有一定的聲望的,加上錢財的收斂,她的身邊有一批心腹侍衛。祁國與燕國即將開戰,宮中真是用人時期,所以,楚瀾君沒有給白若嫺派出太多的侍衛去保護。葉離涵正是趁着這個縫隙,準備將白若嫺逼入死穴之中。

在白若嫺離開的前一晚,這批人便已經守在了路途上,一旦馬車行駛而來,所有的人,都會死在他們的刀下。

天氣有些陰沉,空氣中涌動着不安,雨點淅瀝瀝地落下,滴落於地面上,使前行的道路有些艱難。白若嫺倚在馬車內,總覺得能聽見心跳聲,卻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孩子的。

她疲倦地閉上眼睛,手緊握着窗沿,但是外邊異樣的氛圍讓她始終無法安心,多年的習武,讓白若嫺對殺氣很敏感,她的指尖有些泛白,胃中傳來一陣陣不適。

白若嫺強忍着身體的不舒服,希望可以快點到達寺廟。當外邊兵器的碰撞聲傳來,血珠在空中濺起,血腥味讓她乾嘔了起來,心中清楚的明白大事不妙了。

她打開馬車的窗戶,透過縫隙看着外邊的場景,一批山賊攔在了道路中央,手中揮起的刀沒有一刻停下。白若嫺下了馬車,幾名侍衛緊緊地守護着她,嬤嬤和淑雲也保護在她的面前。

白若嫺冷眼看向那些人,抽出一旁侍衛的刀劍,待有人向她攻擊來時,她長劍凌厲刺出,血濺了一地。攻擊他們本來只有二三十名山賊,卻不知爲何,山的另一頭又衝下來一大批山賊,白若嫺立刻處於了下風。

她看着兩批山賊不同的打扮,心中知道定有人是葉離涵派下來的。很快,保護白若嫺的侍衛幾乎都被生生砍死,血珠濺起和雨點融在一起,將山路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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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的楓葉紅得驚人,但地上的血要更耀眼很多。白若嫺覺得難以呼吸,肚子一陣痛意傳來,她拿着劍的手漸漸無力。

兩隊山賊在廝殺,同時也在攻擊着白若嫺。一對要的是錢財,而另一對要的是白若嫺的命。不知是何人取出弓箭,一支羽箭直直向白若嫺射去。

白若嫺的四周都有攻擊,當她注意到那隻箭時,箭已經將要刺向她的胸口。

嬤嬤大叫了一聲:“娘娘!”

在白若嫺覺得自己命懸一線時,嬤嬤轉身擁住了她。箭從背後刺過嬤嬤的身體,溫熱的血撒在白若嫺的身上,只是感到天昏地暗,身上所有的痛意像是被拋到了腦後,白若嫺愣愣地坐在地上,嬤嬤艱難地說道:“快逃呀嫺妃娘娘!爲了皇子你要活下去。”

那一大批山賊搶完錢財以後,就立刻退了回去,消失在山野裡。剩下攻擊的人數,不過十餘人,餘下的幾名侍衛用自己的血肉給白若嫺開闢了一條活路。

嬤嬤已經奄奄一息,卻還是鎮定地命令道:“淑雲,快回宮,稟報皇上!”

白若嫺的腿間有少量血液流出,她艱難地站起身,可以感覺到孩子已經想要出世了。她沒有時間可以耽誤了,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朝着反方向跑去。

淑雲沒有想到白若嫺爲了保她一命,竟然走向陌生的地方,她強忍住沒有哭出聲,轉身快速離開這滿是鮮血的地方。

剩下的十幾命‘山賊’分開兩路去捉拿她們,十人追殺着白若嫺,其餘的幾人則是捕捉淑雲。

白若嫺儘量選擇曲折攔走的小路,她感覺到自己的心中已經有了絕望,她抱着肚子含着淚水,幾乎是哀求道:“孩子呀,再忍忍……”

白若嫺不知道是怎麼甩掉身後的山賊的,她藏在山洞之中,腹部的一陣陣劇痛讓她難以忍受。

白若嫺的頭髮鬆散了下來,她死死咬住自己的頭髮,手緊握着山洞中的石頭,痛苦地低叫着。身體被撕裂般得疼痛,幾乎讓她昏厥,白若嫺的身上全部都是汗水,她爲了不讓自己昏倒,幾乎折斷了所有的指甲,只爲保持着清醒。

這種痛苦持續了很久,汗水順着她的睫毛落下,眼中閃着淚光。石頭上,留下一抹抹血跡,直到,一聲啼哭在山洞中響起,白若嫺的手才從石頭上無力滑下。她喘着粗氣,卻還是沒有停頓半刻,彎着身子,努力咬斷了臍帶,將剛落地的孩子抱起。

白若嫺脫掉自己的乾淨的中衣,將孩子包裹起來,即使在劇烈疼痛下都沒有落下的淚水,這一刻,卻落在了孩子的臉上。她顫抖的手吃力地緊抱住孩子,臉上的汗水都還未來及擦去。

是位皇子,白若嫺輕撫過他憋得青紫的小臉,看見他的肩膀上有兩顆藍色的痣,兩顆痣親密地連在一起,像蝴蝶一樣漂亮至極。

白若嫺出神地看着他,眼中還帶着淚光,嘴邊卻含着一抹淡笑:“就先叫你天兒吧,以後,都要自由自在、快快樂樂的啊。”

雨不知道何時停了,夕陽似血,染紅了半邊天空。孩子輕輕哼了幾聲,白若嫺將手指放進他的手中,他將她的手指緊緊握住,微微張着小嘴,在白若嫺的懷中熟睡着。孩子的臉色漸漸緩了過來,白皙的皮膚帶着些粉意,也許是感覺到了什麼,他張開了大大的眼睛,注視着白若嫺的方向。

雖然知道剛出生的孩子看不見什麼,但白若嫺還是欣慰無比,她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再多的苦難都像是化成了烏有。

天意弄人,這種溫馨沒有持續太久。山洞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白若嫺有些慌亂。

“抓住那個小賤人,皇后娘娘有賞!”領頭的人大聲說道。

白若嫺沒有心思去想葉離涵如何派人暗殺自己,她深深地看了眼懷中的孩子:“天兒呀,不要怕,無論發生什麼,孃親都會守護你的。”

在腳步聲臨近她以前,白若嫺快速跑出洞口,向更深的山中逃去。雖然體力幾乎費勁,但她的腳步沒有停頓一下。

身後的人還在緊追着白若嫺,她穿過荊棘林,身上被劃出一條條血痕。白若嫺緊護着孩子,沒有讓他受到絲毫傷害。

眼前的場景讓白若嫺感覺越來越熟悉,她想起了一直做的那個夢。白若嫺想要回頭,但身後的人沒有給她回頭的機會,有人取出箭射向她,都被她僥倖躲了過去。

懷中的孩子開始哭泣,聽見嬰兒的啼哭聲,身後那羣人的臉色變了。若是讓白若嫺帶着皇子回宮,他們都會被楚瀾君處死。

白若嫺看見一條小路直接逃了進去,卻沒想到,面對的是懸崖。夢中的景象和眼前的景象融合在了一起,她轉過身,想要換一條路,但追捕的人已經攔住了她的去處。

領首的臉上帶着猙獰地笑意,他的刀上染滿了血,讓人感到可怖。白若嫺很害怕,卻還是冷然對着她,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石頭,道:“誰敢過來,我就殺了誰。”

沒有人害怕眼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領首的人猖狂地大笑起來,命令道:“殺了她,有賞!”

一名下屬率先衝了過去,白若嫺轉身躲過他的劍,待他準備再次攻擊時,石頭砸向了他的後腦勺,他頓時倒在地上,血順着脖子流下。

白若嫺緊握着手中的石頭,受傷的手指被硌的生疼,但還是沒有絲毫放鬆。剩餘的幾人有些畏懼了,但領首之人還是不屑一顧:“一起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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