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投機

在聞到葉染呼吸漸漸變得平穩的時候,杜方遙就知道,她已經睡過去了。

她在他的懷抱裡睡過去,他又是欣慰,心裡,又是有幾許說不上來的難受。

呼吸着葉染身上馥郁的香氣,他是明顯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的悸動的,這是一種夾雜着情~欲和感慨的悸動。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樣子的吧,明明是恨着她的,恨她的欺騙,恨她的不受控制。可是,那滿心的怒火,在面對着她的時候,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會失控,會焦慮,這些原本絕對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情緒,在葉染的面前,全部都改變了。

他原本以爲,他的心是冷的,可是在遇到葉染之後,他才發現,再冷的心,有時候也是會熱的。

這,真的是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心情。所以,今日白天的爭執之後,他纔會彷彿得了失心瘋一樣晚上出現在這裡。

他知道葉染可能會奚落他,但是心裡就是有着一股抑制不住的衝動,就是想着要見她一面,他都快要忘記,自己有多長時間沒好好睡過一個覺了,每天晚上,不是躺在牀上忍受着煎熬等待天明的話,就是安排大量的事情給自己通宵達旦的做。

他害怕睡覺,害怕夢裡面那怎麼也揮之不去的夢魘,那些纏繞了他將近十年的夢魘,每一天晚上,都會出現在他的夢裡,幾欲殺死他。

唯獨,在葉染身邊的時候,纔可以安穩的睡一個好覺。

而今日葉染迴歸逍遙王府,雖然明知道葉染對他有所求,他還是答應了下來,同樣的,他的心裡,也一直在隱隱渴望着葉染的吧。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算是心動嗎?這麼寂靜的夜晚,真的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呢。

可是,心若動了,離愛情也不遠了嗎?

但是她這樣的女人,可以去愛嗎?

想到這裡,杜方遙禁不住嘆了口氣,思緒一直亂亂的,理不出絲毫的頭緒。

這可能是他有史以來,唯一弄不明白,也不想去弄明白的一件事情了。

只需要,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躺在她身邊,就已經足夠了吧。

至少,她今晚對他的抗拒,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激烈不是嗎?

也至少,今天晚上,可以睡上一個好覺吧。

杜方遙的睏意也漸漸襲來,就這麼將葉染抱在懷抱裡,緊緊的依偎着,控制着逐漸不受控制的身體,緩緩睡去。

……

明明還繁星滿天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漆黑一片。

夜幕之中,伸手不見五指,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在夜色中不停的奔跑着,氣喘吁吁。

她的身上沾滿了鮮血,分不清楚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可是此時,她已經沒時間來思考這些,唯一想着的,就是逃,逃的越遠越好。

身後,數十個黑衣大漢,一個個手持鋒利的兵器,窮追不捨的跟在後面,一個個滿面猙獰,殺機畢露,而目標,正是這個小女孩。

腳下一個踉蹌,小女孩體力不支摔倒在地上,摔倒的聲音,驚動了那羣黑衣人,黑衣人馬上蜂擁而至,無數的利器,朝她身上刺來。

夢做到這裡的時候,出現了一個斷痕。

而冷汗溼衣的葉染,從噩夢中醒來。

事實上,這並不是夢,而是她進入大閹寺的第二年,所親身經歷過的一件事,那一次,她差點就要死了。

關鍵時候,寧默遠彷彿天神一般從天而降,用馭蛇之術,召喚無數的毒蛇,救她一命,不過即便如此,他和寧默遠還是雙雙身受重傷,差點死去。

這算不得是她所經歷過的最危險的事情,但是那黑衣人和毒蛇纏繞在一起的畫面,卻好像是前世所看過的驚悚片,稍稍一想,就毛骨悚然。

葉染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到了地獄也可以橫着走的模樣,但是實際上,卻是極爲怕蛇的。正是因爲如此,所以這段記憶,纔會如此的深刻。

只是,真的好久好久沒做這個夢了吧,不知道爲何,今晚,這個夢,會鑽進腦海。

葉染睜開眼睛,發現外面的天空還是一如既往的斑斕,月光柔和而明亮,是一個安靜祥和的夜晚。

夢裡面的場景,已經不可能再現,可是心裡面的顫慄,卻還是有的。

不過,依偎在杜方遙的懷抱裡,呼吸之間,充斥着淡淡的好聞的松子香,本來至少需要半個時辰才能平穩下來的內心,迅速平息下來。

杜方遙爲人冷硬,可是他的懷抱,原來卻是如此的溫暖的,溫暖到出乎想象。

不知道是因爲心裡發涼,還是冷汗溼衣寒意逼人的緣故,葉染覺得有點冷,忍不住又朝杜方遙的懷抱裡擠了擠。

杜方遙發出一聲滿意的哼哼聲,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就連睡夢中,都能笑出來,看樣子,是做了美夢了吧。

不過他所發出的聲音,卻是提醒了葉染,葉染臉微微一紅,縮了縮肩膀,而後,慢慢從杜方遙的懷抱裡抽離。

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她竟然能在杜方遙的懷抱裡睡着,還會覺得杜方遙的懷抱溫暖。

明明是一直抗拒着他的不是嗎?爲什麼會有這樣莫名其妙的心情呢?

葉染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好似整個房間內都充斥滿了松子香一樣,無一處,不是杜方遙的味道。

這種熟悉的溫暖,讓人會禁不住的心寧氣和,也不知道是松子香的作用,還是杜方遙的作用。

不過,習慣不了這種詭異的感覺,葉染還是極快的從杜方遙的懷抱裡抽身而出。

睡的正香甜的男人,似乎意識到有什麼東西從懷抱裡抽離出去一般,伸手抓了抓,沒有抓到,眉頭,就微微蹙了起來。

這個舉動,葉染自然是看在眼裡的,正是因爲看到了,纔會覺得驚訝,難道,杜方遙是依戀着她的不成?

這就是他今晚過來的目的,他真的只是過來睡覺的?

要知道,一個人在睡着的時候,所做的一切都是發自內心的,要說白天的時候,杜方遙的表現可能還很虛假的話,那麼這個時候,是絕對騙不了人的。

杜方遙,你到底是怎麼了呢?怎麼會給人一種如此奇怪的感覺?葉染微微一嘆,喃喃自語道。

側轉身體,藉着從窗戶灑落進來的月光,葉染看了杜方遙一眼,可是一眼過後,視線卻是再也移不開了。

和白天的冷硬不一樣,此時的杜方遙,面相看上去是那麼的平和安靜,他的五官,看上去說不出的柔和,彷彿都要融化掉了一般,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

他呼吸淺淺,鼻翼隨着呼吸,輕輕顫動着,卻不會給人一種唐突的感覺,而是覺得……可愛。

葉染努力想了想,發現除了用可愛這個詞語來形容杜方遙此時的狀態之外,根本就想不到任何一個合適的詞語。

可是,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可愛呢?

他是那麼的霸道,那麼的囂張,他肆意主宰着一切,他站在至高處任人仰視,他的驕傲不容褻瀆……這樣的男人怎麼着,都是與可愛絕緣的吧。

葉染自嘲一笑,心想自己該不會是有些不正常了吧。

一頭狼貪圖新鮮啃食了一棵青草,並不代表那頭狼有多與衆不同,不代表他是草食性動物,更不代表,他從狼變成了一隻羊。

狼永遠是狼,骨子裡暴戾和食肉的秉性,天生就註定了這一切。

葉染微微一嘆,終究移開了視線。

如毒藥一般的男人,帶着致命的吸引力,卻是無論如何,都令她看不透的,她也不想看透,害怕自己泥足深陷。

葉染掀開被子,用一種極小的幅度,迅速從牀上爬了下來,然後披上衣裳,緩緩走出了門。

今晚的事情,不止是杜方遙的表現不太正常,就連她,好似也有些不太正常了,她必須讓自己清醒一點,好好想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要想清楚,今後怎麼和杜方遙相處。

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杜方遙承諾的三個月,可能根本就不夠用,所以她必須抓緊時間才行。

秋日的夜晚露水深重,有着薄薄的涼意。

被冷風一吹,葉染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而後,沐浴着這風,渾身上下,有着說不出來的舒服。

臥室外面,是成片的翠竹,秋意並不太深,綠色的葉子,只有葉尖被秋露染成了黃色,風出來,竹枝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極爲好聽。

葉染左右看了看,信步朝竹林方向走去。

她是一個內心無比強大而又無比脆弱的人,竹林這種地方,因爲枝葉太過繁茂的緣故,最容易有的就是潛藏着的危險,所以如非必要,她是絕對不會進入的。

但是今晚,心緒略略有些不太安寧,加之這裡是逍遙王府,守衛如同銅牆鐵壁,外人那是極難進來的,安全的很,也就沒那麼多的介意。

走進竹林,竹葉隨風飄落,偶爾一兩片劃過眼前,盤旋着,掉落在地上。

竹葉飄落,代表生命悄然走過了一個輪迴,原來,生命有時候,也是如此的脆弱的。

弄不清楚自己今晚爲何會有這麼多的感慨,但是無疑,有一件事情,葉染漸漸明白過來。

那就是,再強韌的心性,再自以爲是的個性,還是會發生變化的。

這些變化,有時候是隨着時間的變化而潛移默化,而有時候,卻是一夕之間,全部逆轉。

譬如,她和杜方遙的關係,白天的時候,尚還鬧的不歡而散,可是晚上,杜方遙就變了一個人,那麼的柔情,那麼的讓人可以依靠。而她,也是變了吧。

“這種變化,到底是好還是壞呢?”葉染喃喃自語一聲,可是話音剛落,她的耳廓,就是一陣顫動。

“誰?”她冷聲道。

風還在吹,竹葉還在飄落,沙沙的聲響不絕於耳,一切,都好似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仔細聽的話,就會聽到那沙沙的聲音着,有着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那聲音極輕極輕,似乎極力想和沙沙的落葉聲融入一塊一般,尋常的人,根本就聽不出來其中的不同,但是葉染在這方面,乃是有過專門的訓練的,卻是聽出來了。

果然,沒過一會,那腳步聲就變得清晰了一些,同時,一聲淡笑聲傳來,“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啊。”

一身溫潤青衣的殷風澈,隨着話語聲,出現在了葉染的面前。

葉染微感詫異,“你怎麼會來。”

殷風澈淡淡一笑,“聽說你回了逍遙王府,所以過來看看,你還好吧。”沒有問更多的話,但是一句關心的話語,卻是勝過了一切。

“我很好,謝謝。”葉染笑着道。

“和我,不必說謝謝。”殷風澈不太滿意葉染的話語。

不過他也清楚的知道,不知道何時,他和葉染,是越走越遠了,或許,是根本就從未走近過,此時,不過是走的更遠而已,這一點,在他剛剛從南疆回來,帶着滿腔的熱忱去暮雲宮看葉染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雖然並不想說,但是也只有這兩個字,可以表達我的心情了。”葉染笑道。

儘管殷風澈並沒有殷切的表達出那種對她的關切之意,但是深更半夜的,冒着被王府侍衛發現的危險來這裡看她,不是關心,又會是什麼呢。

“以你的個性,大可心安理得的接受的吧。”殷風澈打趣一句,走的更近了,近到,在薄薄的月光下,彼此可以看清楚對方的臉。

“哦,我的個性,又是什麼樣的個性呢,聽起來似乎不太討喜啊。”葉染難得的,用戲謔的口吻回了一句。

“剛強不屈,自強不息,這八個字,剛好就是你的寫照,哪裡有什麼不討喜的。”臉上堆積滿了和煦的笑容,能和葉染這般隨意的說話,殷風澈的心情,自然是無比的好的。

“女子的個性太過強勢,終究不是好事吧?”葉染問道。

“是好事,可能,也不是好事,這主要看,站在那個女人身邊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了。”

“那什麼樣的男人才是好事?什麼樣的男人,又是壞事呢?”

“比你更強勢的,能夠遮掩住你的鋒芒的男人,站在你的身邊,就是天大的好事了,而氣場比你弱的男人,如若站在你的身邊,免不了碰了個灰頭土臉,自然是壞事了。”殷風澈煞有其事的道。

葉染開懷一笑,“還真是有趣的定論呢。”

男女情事,她並非不懂,只是素來看的淡漠,覺得麻煩。殷風澈的這個說法,聽來簡單,但是卻是她從未想過的。

當然,心裡面,也並非是不憧憬愛情的,只是她憧憬的,是那種小橋流水共看落日白頭到老的田園式愛情。

只是,殷風澈給她下的這個定論,卻是讓她隱隱覺得,田園式的愛情,憧憬歸憧憬,實則,是不適合她的。

她人生的起點轟轟烈烈,那麼,歸宿,也必然是轟轟烈烈的。

唯有殺伐果斷的男人,纔是適合她的吧。

思及這一點,葉染的腦海裡,不知道怎麼的就浮現出了杜方遙的身影。

身影浮現的時候,葉染嚇了一大跳,臉頰上的肌肉,都有了抽~搐式的僵硬。

杜方遙什麼時候走進她的腦海裡的,她根本就毫不知情啊。

殷風澈看她開懷一笑之後,臉色隱隱變得有點奇怪,趕緊問道,“你怎麼了?”

葉染甩了甩頭,不太自然的道,“我……我沒事……”

“沒事嗎?怎麼看你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樣子?是不是生病了?”殷風澈擔憂的道。

“沒事,真的沒事。”葉染強行穩定心神,避免將更多的心思暴露在殷風澈的眼裡,那並不是她的習慣。

“嗯,沒事就好。”殷風澈說着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今晚天氣不錯,一起在這裡走走如何?”

“沒問題嗎?”葉染擔憂的道。

“放心,不會被人發現的。”對這一點,殷風澈還是有着極大的自信的。

葉染想了想,道聲好。

兩個人就這麼,肩並着肩,在竹林裡散起步來。

說起來今晚天氣是真的不錯,有風,風卻不大,繁星滿天,月亮皎潔,正是最好的散步的時間。

這種天氣,最容易讓人摒除雜念,全身心的投入這大自然的美景之中。

悄然之間,兩個人的心性都爲這大自然的夜色所感染,話題,也更多的傾向於風花雪月一些。

葉染讀書很是駁雜,各類書籍都有過涉及,談起來的時候,自然不會讓人感覺到無話可說,而殷風澈,也端的是博學多才,隱隱有一朝大儒的風範。

兩個人話語投機,到最後,竟然有一種引爲知己的感覺。

殷風澈感嘆一聲,“真是可惜,在最壞的時候遇上你,要是早那麼一點該有多好。”

他所說的最壞的時間,自然是他趕回開天城,認識葉染的時候,葉染已經是逍遙王妃了,而或許,再早那麼一點回來,事情,就會變得大不一樣了吧。

這一聲感慨,讓葉染心緒微微一漾。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很多話,自然不需要說的太直白太清楚的,彼此能夠明白就好。

葉染苦笑一聲,“沒什麼最好的時間還是最壞的時間,只是你將我想的太好了罷了。”

“有嗎?我只怕將你想的不夠好呢?”殷風澈自嘲笑道。

“難道你真的以爲這世上有完美的人嗎?任何人任何事情,你看到的,永遠都只是一面而已,別的面,你是根本就看不到的。”葉染解釋道。

“怎麼說呢?”

葉染想了想,道,“譬如說,在我有如一個混世魔王,成天殺戮的時候,你是見不到的。”

“這世道本就是這樣子,弱肉強食,爲求生存,奮起殺人,乃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不是嗎?”殷風澈卻並不是這樣的看法。

他自然也是殺過人的,而且殺過很多,大概,沒有多少人可以想象,他這麼一個溫柔和煦的人,也會有這麼烈性的一面的吧。

“居然可以這麼理解?”葉染一聲苦笑,接着道,“那麼對別人的算計呢?又算什麼?”

殷風澈想了想,笑道,“那隻能說你比一般的女人要聰明一些,善於保護自己而已。”

葉染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心知大概無論她說什麼,殷風澈都會說成好的一面吧,可是一個人在她面前把黑的說成白的,她不僅沒覺得反感,反而覺得有趣,也算是天大的奇蹟了。

擺了擺手,她道,“不說了,不說了,再說下去,連我自己都會禁不住有些飄飄然了。”

“驕傲和優越感,本身就是一種資本,不需要刻意掩飾的。”殷風澈笑的優雅。

葉染失笑道,“反正怎麼都說不過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這麼說來,你是認同我的話了咯。”

“我是怕我不認同的話,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葉染故意打趣道。

殷風澈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狡黠的光芒,覺得她與往日他所認識的她,是那麼的不一樣,多了幾分嬌憨,多了幾分可愛,自然,也就多了幾分迷人。

當真,茫茫人海,擦肩而過,就是遺憾吧。

心情,忽然有點失落。

他自然不是一個話語多的人,能夠對一個人說這麼多的話,又是如此隨性自然的說出來,在以往,連他自己都是難以想象的。

但是和葉染說這些的時候,一點困難都沒有,是那麼的自然,是那麼的愜意。

只是,這種感覺,還能持續多久呢?

爲什麼,那麼減走漸遠的感覺,會變得越來越強烈呢?就連心,都好像被人在大力撕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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