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初戀之“遭遇獄霸”
監獄的大院被一道鐵柵門一分爲二，前院是辦公區，後院是關押區。獄警打開了鐵柵門，裡面是面對面的長長兩排高大的獄房，每間房子都沒有前窗，只有一扇用紅漆標着房號一個鐵門，鐵門上還有一個三十公分見方的只能從外面可以打開的小鐵門。獄警將林志男與江勇兩個人帶到039號囚房前面停了下來。林志男離很遠就只聽裡那間囚房裡面有人正在高聲呵斥着什麼，還伴隨着“噼裡啪啦”掌摑的聲音。當獄警稀里嘩啦地拿出了一大串鑰匙時，那房間裡立刻靜了下來，接着是一陣的聲音。獄警打開囚室的門，出現在林志男面前的是一個大通鋪，*個犯人排成一排面對着牆直直地跪坐牀尾處，他們都低着頭正在“面壁思過”。
“進去！”獄警回身呵斥着，一邊把林志男與江勇推進了囚室，接着鐵門就“咣噹”一聲關上了，並從外面上了鎖。那幾個跪坐在通鋪邊的囚犯立即長長出了一口氣，紛紛轉回身來，坐在了通鋪邊。接着他們都一聲不吭地死死地盯着林志男與江勇，那眼神就像患了癲癇的精神病人發作時的眼神一樣可怕。林志男與江勇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通鋪中間坐着一個臉上長滿橫肉，左額頭貼着一塊白膠布的犯人，他在上下打量了林志男與江勇片刻後，盤腿坐在了通鋪邊。他左右身邊的其餘的幾個囚犯見狀十分迅速地下了牀，呈半圓形盤腿圍坐在他周圍的水泥地上。面貼白膠布的犯人向其中的一個囚犯伸出一根食指在空中勾了兩下，那個囚犯立即起身過來並跪坐在了他的面前。他突然的擡起手來使勁全力向那個囚犯的臉來扇了過去，那個囚犯一動也不敢動，雙手扶着膝蓋咬緊牙默默忍受着。林志男驚恐看江勇一眼，江勇也看了看他。接着他湊到對林志男的耳邊用下頜指了指頭上貼着白膠布的那個男子低聲道，
“牢頭！”
“哦。”林志男驚愕道。
江勇看見靠近門的地方還有兩個空鋪，就對林志男示意了一下，兩個人立即爬在鋪上開始整理起牀鋪了，牀上的鋪蓋惡臭難聞，都是些不知多少人蓋過的爛棉絮。
牢頭“噼裡啪啦”用盡全力來來回回扇了那個囚犯整整有四五分鐘，終於累的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喘着粗氣向那個囚犯揮了揮手，那個犯人雙手扶着膝蓋又向牢頭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然後一用只捂着紅腫的臉，起身退到自己的位子上，盤腿坐了地上。
牢頭側過臉來，盯了林志男與江勇一眼，接着又向他們招了招手。林志男正在整理牀鋪並沒有注意到，但江勇卻是從一進門就緊盯着牢頭的一舉一動，就在整理牀鋪時他也是一直在用眼睛瞟着牢頭。他連忙用手捅了下林志男，林志男愣了一下，擡頭看見牢頭正在滿眼兇光的盯着他們兩個。兩個人慢慢地起身坎坷不安地向牢頭走去，在距牢頭兩三米處站定。牢頭開口道：
“你們兩個小子真是不識好歹！來了也不知道先向你們大哥問好。”
江勇連連點首，滿臉賠笑道：
“是這樣的，老大，剛纔我們見您正在忙，就沒敢打攪。大哥好！大哥好！”江勇一邊向牢頭鞠着躬，一邊拽了拽林志男的袖角，林志男很勉強地跟着江勇一起向牢頭鞠了兩個躬。
“哼，還算你們兩個小子會說話，去！把房間打掃一下。”
“好的老大，好的老大。”江勇爽快地連聲答到。江勇碰了碰林志男的胳膊，兩個人向堆放掃帚與垃圾桶的牆角走去。牢頭長長出了一口氣，對盤坐在地上的幾個犯人道，
“好了，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下面大家自由活動。”牢頭的話一出，地上的犯人紛紛站了起來，一邊說笑着一邊打鬧着，都爬到了通鋪上。他們摸出兩副撲克，九個人分成了兩組，四人一組，還剩下一個坐在牢頭跟前幫助牢頭看牌。江勇走到牆角拿了一把掃帚，林志男則伸手拿土簸箕，江勇攔住了他，看了一下那邊已經沒有人在意他們兩個了。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林志男向江勇很歉意地點了一下頭，走回到自己的牀鋪邊，坐在上面抱着雙膝心事重重地嘆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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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犯人用最粗鄙的話一會罵着手中的牌，一會又互相笑着互相對罵着，接着他們又掏出煙來互相分發抽吸着，整個屋子裡吵吵嚷嚷，煙霧繚繞。江勇則很認真的掃着地面，連通鋪下面的菸蒂也趴下身子掃的乾乾淨淨，江勇掃好地面之後，又將裡面隔間的衛生間沖洗了一遍，然後他坐到了林志男的身旁，拍拍他的肩道，
“志男，事已至此，別太憂慮了，學校那邊不會坐視不管的，我想我們很快就會出去的。”
林志男搖了苦笑着搖了搖頭。
“沒有那麼容易吧。”
“事已至此，我們擔心也沒有用。”江勇嘆了口氣道。接着他湊到林志男的耳邊，壓低聲音道：“我們目前最重的事就是避免在這裡受到無謂的折磨。”
那幾個犯人吵吵嚷嚷打了一下午牌，快到晚上的時候他們還沒有結束，臨近五點半時隔壁突然傳來了很響的開門聲，這邊屋裡隨即靜了下來，牢頭側耳極細聆聽着，幾個犯人都把牌收在了手中，片刻之後，這邊的門上也傳來聲響。
“快！快！”犯人們一邊低聲說着一邊忙着起身，這時鐵門上的那扇小門打開了，露出了半邊笑臉，
“大哥們，開飯了！”
幾個犯人長出一口氣，
“媽的，我還以爲誰來了！”牢頭一邊罵着一邊回到自己剛纔的坐的位置上，其餘的犯人也重新坐了回來。牢頭用下顎指了指江勇與林志男，
“你們兩個，去！領飯！”
“好的，老大。”江勇急忙從鋪上跳了下來，穿上拖鞋，拿着小盆將所有的人的菜饃飯都領了進來。
送飯的也是穿着囚服的犯人，看守所裡的獄警總是從犯人中挑出幾個年輕的手腳麻利的來負責做飯和送飯。江勇先是把菜、饃與稀飯都擺在了那幾個正在打牌囚犯身旁的通鋪上，然後才把自己的與林志男的那份端了過來。晚飯每人是一個又黑又硬饅頭，少的可憐的鹹菜和一碗麪水。江勇拿起一個饅頭夾上鹹菜大口地吃了起來，林志男則坐在那兒沒有動，江勇見狀停了口中的饅頭，
“吃點吧，志男，再擔心也是沒有用的。”
林志男搖了搖頭，最終晚飯也沒有沾上一口。
吃過晚飯不等牢頭髮話，江勇就將所有人的菜盆與飯碗都刷了。就這樣連續兩天林志男都沒有吃任何東西，也沒有睡覺。一到晚上那些犯人就鼾聲四起，江勇也是倒牀就睡，只有林志男一坐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他不知道國民政府會給他們幾個安上什麼罪名，也許會讓他們蹲上個一年半載，還有自己的父母如果知道自己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會是多麼擔心與難過啊。就算最好的打算，過幾日後學校出面保釋出去，但學校迫於上級的壓力，極有可能會開除他們幾個人的學籍，到時自己白讀了兩年書，回家如何面對父母？一想到這些他哪裡睡的着。
到了第三天在江勇的極力勸說下林志男終於吃了第一頓飯。在監獄裡面，林志男深深體會到度日如年的感覺。又熬了三天，到了第六日的上午，如往常一樣，幾個犯人在那邊吵吵鬧鬧地打着牌，林志男坐在自己的鋪位上發愣，江勇陪坐在一旁。上午十點左右，突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幾個犯人又匆忙面起壁來。鐵門打開了，一個獄警向裡面大喊道，
“0386出來！有人探視！”
林志男愣了一下，緩緩地站了起來，出了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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