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婉話畢，曲靖蕭與楚墨殤臉色皆是一沉，唯有霍承歡依舊面色如常，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娘娘說笑了，臣沒有什麼不好意思開口的，而是臣……”
“哦！既然如此，本貴妃倒是好奇了。曲大人不如說說看，自己喜歡的姑娘是誰？說出來只要本貴妃能做主的，自然也要替皇上的愛卿分憂。”
“臣喜歡的女子早已在幾年前便不知所蹤，還是不勞娘娘費心了。”曲靖蕭面色暗沉，聲音有些冷硬。面對林婉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問，明顯是有些不愉。
楚墨殤雖然對林婉的話題心中不快。但想到去年年節，曲靖蕭對霍承歡的那番話，形同表白，心中便頓時燃起了怒火。
他也想看看，今日曲靖蕭到底能如何回答。
“哦！是嗎？可本貴妃怎麼聽說，那女子似乎與後宮有些聯繫？倒也不是本貴妃多事，而是本貴妃前段時日剛好聽聞兩名嘴碎宮婢在議論曲大人的事。據說自皇后娘娘入宮後，曲大人便經常前往昭陽宮？”
若她不說明皇后昭陽宮的話，偌大的後宮，衆人自然不會想到霍承歡身上去。可她這般直接指明霍承歡的名頭，分明是在牽引衆人往皇后的身上想。
果然，林婉這麼一說，衆人倒是想起來了。這幾年曲大人只要是衆人反對議論霍家與皇后的事，不管對錯，他都一直在朝堂之上力挺維護霍家，維護皇后。後來曲大人每次入宮，也確實是比旁人逗留的多些。
當年他妹妹曲清瑤是皇子妃，他入宮若是去探望一二，也不無奇怪。但後來，他的言行舉止總是偏向皇后，去年年節更是爲了皇后的養子險些送了命，還親自將人送去了昭陽宮。
皇后對於這位曲大人也總是比別人要溫和的多。
這種種跡象，不得不讓衆人猜測，胡思亂想。再看皇上的臉色，更是陰沉的難看。林婉這最後一句話說的，完全是揭發了曲靖蕭這些年經常入宮的行徑是爲了什麼。
倒是霍承歡依舊一副悠哉的模樣，好似事不關己。不過皇后失憶了，也許以前是發生過什麼，她不記得了而已。
“貴妃娘娘這話切不可胡說。臣這幾年確實是經常出入宮廷，但卻沒有……”
“沒有什麼？那宮婢是在昭陽宮打理雜物的粗人，既然看到了曲大人經常出入昭陽宮，那必然是沒錯的。曲大人就不必這般遮掩了，喜歡那便要說出來，何必苦了自己呢！”
曲靖蕭氣的一噎，卻被林婉說的啞口無言。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之時，霍承歡突然說道：“哦！婉貴妃一說，本宮倒是想起來了。本宮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秋水倒是跟本宮提及過曲大人經常前來昭陽宮的事。”
她這是承認了！
林婉暗笑霍承歡愚笨，竟然將這樣的事自己承認抖了出來。難不成真是從懸崖上摔下來，將腦子摔壞了？
底下，楚墨殤抓了一下霍承歡的手。可霍承歡依舊沒有感覺一樣，一派天真的望着曲靖蕭。
“曲大人確實經常來昭陽宮做客，曲大人難道不記得了？”
衆人無言以對，皇后這是在自掘墳墓，還是在自己承認自己與曲大人存有私情？
楚墨殤臉色黑如鍋底，見霍承歡沒有反應，這纔想起裡霍承歡的右手已經沒有知覺了。雖然看似完好，但不過是擺設罷了。
曲靖蕭不知道霍承歡打的什麼主意，不過既然她都已經承認了，若他再反駁，反而會讓人覺得他是在欲掩彌彰。
“原來皇后娘娘知道了啊！妾身以爲娘娘不知呢！”林婉笑的得意。
霍承歡也笑。“本來是忘了。不過今日婉貴妃提起，本宮又想起來了。”緊接着又對曲靖蕭道：“既然此事已經被婉貴妃說出來了，曲大人也就不必在躲躲藏藏了。你喜歡秋水，本宮指給你便是了。還是曲大人故意等到今日這個好日子，讓婉貴妃說出來，也好大家齊齊恭賀你？”
衆人驚了一驚，站在一旁的秋水也立即驚的跪了下來。她本該申辯什麼了，但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她突然想到幾日前，娘娘對她所說的話，她頓時明白了什麼。
難道娘娘早已經猜到了林婉今日的目的？也早已看出來她喜歡曲大人？
娘娘真的失憶了嗎？
她看向霍承歡，所有人都看向霍承歡，卻未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破綻，就連林婉也一時噎的無話可說。只有楚墨殤的臉色微微轉好，沒有那般低沉了。
曲靖蕭看着霍承歡，見她一臉不知所以的樣子，心中頓時發疼，卻也知道，如今是解決這件事最好的辦法。
他站起身來，視線慢慢的從霍承歡身上移至跪倒在地的秋水身上，上前跪道：“秋水身爲皇后娘娘身邊的貼身婢女，臣不敢妄想。”
這是承認了。
衆人又是一驚，沒想到去年年節上曲大人所說的心愛女子已經在幾年前不知所終，原來指的就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婢女秋水。
若是這樣，倒也解釋的通。
秋水身爲霍承歡身邊的貼身婢女，自然要陪嫁入宮，而曲靖蕭若是喜歡她，經常偷偷的潛入後宮去探望一番，也合情合理。雖然於理不合，但也解釋的通。
林婉恨的咬牙切齒，沒想到自己準備了這麼久，連人證都安排好了，最後卻被霍承歡三言兩語的便將事情挑明，還能令她無話可說。
最可恨的是，曲靖蕭竟然寧願幫霍承歡，也不幫她這個親妹妹！
霍承歡又笑。“這原本也沒什麼。之前秋水沒有與本宮老實交代，所以本宮一直不知道。但上次在丞相府，曲大人一直在問本宮秋水的事，本宮便看出來一點矛頭了，前幾天本宮又特意問了秋水。你們二人可真是傻，一個爲照拂本宮一直隱瞞，一個爲了成全對方甘心隱忍，倒是害的本宮成了惡人，讓你們兩個耽誤瞭如此之久。本宮今日本來也有心將此事說出來的，卻沒想到婉貴妃如此心急。不過這樣也好，你們二人既然心意相通，本宮便也不顧什麼門第之見了。相信曲大人還有丞相大人也不會在意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