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搖頭,命人將他先送入凌雲寺休息。這個時候,他覺得曲靖蕭還是離霍承歡越遠越好,可曲靖蕭即便是昏倒也放不下霍承歡。
他小憩了會,便醒來了,還是鬧着要見慧遠道長。
丞相是後來才知道慧遠的身份,他見自己勸不動曲靖蕭,便也只能依着曲靖蕭的意思,將慧遠請來。說不定慧遠勸兩句,他便聽進去了,願意放棄霍承歡。
慧遠來了,卻沒有答應曲靖蕭要求的意思。他不過還是看在他與曲靖蕭的師徒的情分上,前來見他一面。
曲靖蕭身體虛弱,連話都說不清了,但依舊堅定的道:“只要師傅願意救阿歡一命,您以後所說的話,靖蕭也一定答應您。”
慧遠一聽,頓時來的興趣。
“你說的可是當真?”他還有些不敢相信,之前自己說了那麼多,甚至用那年他救過霍承歡的事提出要求,他都不願意答應,只說自己做不到,只願過平靜的日子。而如今,爲了霍承歡,他竟然這般輕易的答應了。
丞相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一時疑惑的看着兩人。
曲靖蕭頷首。“是!只要師傅願意前去救阿歡,靖蕭便,什麼都答應您。”
“好!不過你說到可要做到才行!”
曲靖蕭目光堅定。“大丈夫頂天立地,說話自然算數。”
慧遠嚴謹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只要曲靖蕭願意承擔起樓蘭的希望,那麼復國之日,指日可待!
……
楚墨殤已經絕望了,他不想再讓一羣庸醫前來打擾他與霍承歡最後的日子,所以命人不必再招什麼大夫了。聽聞還有人要來看病,他惱怒的揮手,示意宮人下去的。可宮人說,那人保證自己可以救回皇后。
他眼中劃過一抹希望,既然那人敢保證,想必定是有些本事的。不管能不能行,他都要試一試。
慧遠被請了進來,當楚墨殤看清來人正是七年前救了霍承歡一名的那名道長時,眼中頓時燃起了希望。
他怎麼沒想到呢!這位道長醫術高明,當初那般兇險,都能將霍承歡救回來如今也根本不算什麼。只是若真是他去請,只怕連人都看不到。
慧遠只是微微把了一下脈,便心中有了計較。他先是拿了一枚丹藥給霍承歡服下,又替霍承歡在各個穴位出施了針。
沒想到還真有成效,霍承歡當即便咳嗽了幾聲。雖然沒有醒過來,但明顯人已經有了反應。
楚墨殤大喜。
太醫院的衆太醫聽聞民間來了一位神醫,竟然幾針下去,便讓氣若游絲的皇后娘娘有轉醒的跡象,實在是神乎其神,於是都紛紛的涌入梨園,想看看那位神醫長什麼模樣。
楚墨殤不愉,這羣無能的太醫他還未砍他們的脖子,竟自己送上門來了,於是他每人賞了二十板子。
御醫們叫苦連天,卻不敢有任何反駁,誰讓自己技不如人呢!皇上沒有直接命人斬了他們的腦袋,便已經說明皇上仁德了。
林婉聽聞消息,氣的全身發抖,根本不相信那什麼神醫能有這點起死回生的本事。昨日她去看了霍承歡,分明就是一副躺在牀上要死不活的樣子。
“走!我們也去看看那那位神醫到底是如何起死回生的!”
碧玉頷首稱是,陪着林婉一道朝梨園而去。
病榻上,霍承歡不再害怕膽顫的做噩夢了。她安靜的睡着,雖然眉頭任有些緊皺,但已算是安穩。
慧遠開了方子,夏草身上有傷,不便前去抓藥,楚墨殤便吩咐了德公公親自前去盯着,好似交給別人他不放心一樣。
湯藥熬好,楚墨殤又親自嘗吃了一口,感覺沒什麼問題後,纔敢喂霍承歡喝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時竟將霍承歡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還重。
這幾日楚墨殤衣不解帶的照顧霍承歡,自己也消瘦了一大圈。但儘管神色疲倦,他還是固執的守着。
“皇上,娘娘這裡有老奴照看着,又有夏草姑娘伺候,您還是下去歇歇吧!要不然熬壞了龍體,便不好了。”
楚墨殤撫了撫眉,確實是有些勞神疲憊了。“直接在外室準備一間屋子便是。”
他的意思是要在這冷宮休息了。
“皇上,這怕是不妥吧!這裡……”
“有何不妥?”他看着德公公。這半年來,他幾乎夜夜宿在這冷宮,也沒見哪裡不妥。當然,他知道德公公所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他並不在意這些,而且他累極,又一心放不下霍承歡。
御書房離這裡太遠,萬一又有什麼意外,他趕過來,恐怕也要許久,還不如直接宿在這裡方便。
德公公無奈,只得領命下去。
這時,林婉來了。她依舊是光鮮亮麗的樣子,風韻猶存,絲毫看不出來是古代稱之爲的半老徐娘。
“貴妃怎麼來了。”楚墨殤隨意問,他自然不會相信林婉是特意來看霍承歡的。
這些年,這二人鬥來鬥去,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以前總認爲是霍承歡嫉妒,無理取鬧,刁蠻任性。而現在……
他目光平靜的在林婉面前掃視一圈,最後收回目光,轉而看向躺在病榻上面色蒼白如紙的霍承歡。
林婉心中冷哼,也不在乎楚墨殤如何看她了。
“妾身是來看望皇后娘娘的,這幾日皇上照顧皇后娘娘辛苦了,所以妾身便特意煮了銀耳湯來給皇上,皇上還是要愛惜自己的龍體啊!”
楚墨殤頷首,立即有宮人前去收下那碗湯羹。看樣子,他現在是沒打算喝了。應該說,沒打算喝她送來的東西。
林婉也不惱。“皇后娘娘怎麼樣了?聽聞皇上在民間尋了一位神醫來,只是紮了幾針,皇后娘娘便好起來了。”
楚墨殤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眼中好似除了霍承歡,再無旁人。
林婉心中雖不滿,但還是道:“妾身最近身子也有些欠安,不知皇上可否應允,讓那位神醫也替妾身看看?”
楚墨殤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言,只是命宮人前去將那名神醫請過來。
“不必了皇上。皇后娘娘還要安心養病,若是在此看病打擾了娘娘安睡,妾身實在過意不去。妾身左右無事,還是親自去找神醫細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