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瑤撫摸着自己隱隱發痛的火辣臉龐,看着哥哥離去的背影,眼中的恨意,也愈加的濃烈起來。
霍承歡!你毀了我曲清瑤一輩子,又搶走了我最愛的人,如今連最愛我的哥哥也被你搶走了。
憑什麼!
憑什麼要放過你!
曲靖蕭的到來令霍承歡多少有些歡喜,只是她最盼望的那個人,卻從未來看過她。剛開始她還可以安慰自己一定是消息沒有傳出去,他不知道纔會如此。
可今日曲靖蕭來了之後,她再也不能找同樣的理由了。
她知道他很忙,所以她並不強求他能時時刻刻的入宮看望她,可她只是希望他能來而已,哪怕是遠遠一瞥也好。
她在心底哀嘆一聲,將被子猛的拉上來,想要蓋住自己的臉,免得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卻忘了自己胸口有傷,痛的她忍不住驚叫出聲,連眼淚都出來了。
“傻瓜!”熟悉的聲音傳來,霍承歡簡直有些不敢相信。直到臉上的被子滑落,眼前出現了一張英俊剛毅的臉龐來。
“你怎麼……”
“對不起,近日實在太忙,今日我才知曉你受傷的消息。”他面色平靜的道。
霍承歡本來有一大堆的怨氣,卻在看到楚墨殤這一刻,統統都丟棄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沒事,我知道你很忙。”
霍承歡不知道她此刻臉色發白,卻還依舊裝作逞強的樣子是又多麼令人心疼。以至於令楚墨殤心中再次泛起了一股深深的罪惡感。
他並不是今日猜得到消息,也不是沒有時間。那日廣陽宮發生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之所以多日不願前來,不過是想說服自己放下霍承歡罷了!
顯然,他最終還是失敗了。
如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霍承歡到底是一種什麼心態。是愛是恨,亦或者只是爲了利用,他已經分不清了……
“你照顧好自己,我得走了。”他語氣平靜的道。
“這麼快?”說完她又有些後悔了,面色潮紅。
但這次他卻沒有再調侃她的意思,只是輕嗯了一句。
霍承歡見他從一開始便一直都是嚴謹的模樣,不由疑惑道:“可是在爲姚才人的事……”
楚墨殤不語,但聽到霍承歡說起姚才人三個字,還是激起了他心底的憤怒。
他看向她,眼中一片冰冷。這也是他爲何這般糾結的原因了吧!
霍承歡還以爲是因爲她提到了姚才人,所以令他想起了姚才人被害一事,還有宸妃陷害一事,纔會有這般凌厲的眼神,便也沒有多想。
後來,她每每回想起來如今,才發現掉入愛情的蜜罐中的自己是有多麼愚笨,又是多麼可笑。
霍承歡見他不語,心知他是準備對付宸妃與楚墨黎了,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她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四皇子詭計多端,宸妃又奸詐狡猾,可不是六皇子和太子那般好對付的。
一晃便又是半月有餘。霍承歡日日在秋水的監督下養着,所以傷口癒合的還不錯,已經能下牀四處走動了。
自從發生那麼多事後,她是一直待在清漪殿中哪裡都不曾去,便成了真正的宅女。不過她不出去招惹別人,並不代表別人不來招惹她,就好比此時出現在門口的曲清瑤一樣。
霍承歡如今不想再見到她,便命夏草打發她走。可夏草卻說,四皇子妃說是來向那日誤會她的事道歉,若是今日她不見她,那麼她就一直等下去,直到她見她爲止。
霍承歡冷哼一聲,實在記不得是那日誤會她的什麼事了。後來仔細一想,也只有中秋節那日,她救了小皇孫上來,卻因按壓小皇孫腹部,讓他吐水的事,讓曲清瑤誤會她只故意想謀殺小皇孫。
然後,又被曲清瑤故意拉住,害的她被太子刺了一劍。爲此,她還險些喪了命。這個教訓可謂是不大,但也不小。
如今的曲清瑤只怕是恨她那日打破了她的計劃還來不及,哪裡來的感激一說。所以對於曲清瑤的這種死纏爛打的行爲,她也深感到頭痛。但不得不承認,她這招確實很有用,因爲她那日的風頭已經出了夠大的了。若今日再將曲清瑤擋在門外,指不定還會被人瞎編成什麼樣。
她雖然不怕被人嚼舌根,卻並不想承認衆人的眼中釘。
命夏草將人帶進來後,霍承歡也懶得讓秋水麻煩,梳理什麼髮髻了。左右她成天不出清漪殿,也不怕被人說成沒規矩。
曲清瑤本還以爲以霍承歡的隨性性子,定當不會輕易的讓她進來。沒想到她倒是不傻,這麼快便請她進來了。
看着霍承歡髮髻不理,衣着簡單的從門口大步流星的跨越進來,她不知該說霍承歡什麼纔好。也不知霍承歡這般隨意邋遢的樣子,楚墨殤到底喜歡她什麼。
霍承歡不想與她多說什麼,便開門見山的道:“不知皇子妃找本郡主所爲何事?”
曲清瑤知道霍承歡在爲那日的事惱怒她,也不生氣。笑道:“看阿歡的火氣似乎很大呢!”
“呵呵。”霍承歡冷笑。“本郡主只是不喜歡與人拐彎抹角罷了。”
……
宗人府的地獄中,並不比天牢的好過。相反,因爲宗人府關押的都是大人物,所以要比天牢更加嚴謹許多。
陰暗的地牢,潮溼的空氣,腐爛的惡臭,無疑是形容監獄最好的詞彙。別看宗人府的地牢只是稀散的關押着幾名罪犯,可因長時間無人詢問打理,牢房中除了臭氣熏天,便也只剩下陰冷了。
本來這地牢是十分安靜的,不過近日卻總是聽聞東面靠牆的一間地牢中,時不時的傳來一名男子有氣無力的哀嘆聲。仔細一聽,還是能夠聽懂那男子在叫喚什麼的。
“父皇,父皇……兒臣是冤枉的,兒臣冤枉啊……父皇……”
守在外室的兩名獄卒本來正在睡大覺,不知被什麼蟲子咬了醒來,又聽聞這若有若無的哀嚎聲,頓時有些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