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恆嘴角勾起,看向楚沉道:“現在說出只有兩種結果,一是他們不信,我有篆符之能,二是他們相信,對我更加忌憚。”
“與其如此,還不如保留實力,讓他們低看我,待到四門大比之中爆發。”
王山深以爲意,四門大比之中,佼佼者衆多,天恆師兄現在保留實力,到時候也可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顧天恆見楚沉還是氣鼓鼓的樣子,隨即笑道:“今日之事以畢,咱們多留無異,師妹既然不願見這些人,咱們就先退席吧!”
他一拳輕錘了蘇雲舟的胸口,低聲道:“多謝了兄弟!”
蘇雲舟笑道:“好說好說,以後請我喝酒就是!”
顧天恆向後退去,看着端坐在席位上的白亦霜,眼中帶笑道:“多謝了,小白!”
嘶!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驚道:“他叫白師姐爲小白?”
“他二人什麼時候這樣熟了?”
“是啊是啊,白亦霜師姐在門中就如冰雪女神一般,從來不與我們這些下首弟子玩笑,顧天恆怎麼能這樣親暱的叫她?而且,這白師姐也沒有要惱的意思?”
白亦霜被這衆人說的臉頰泛紅,美眸直瞪向顧天恆,似乎在訴說她的不滿。
顧天恆聽了衆人的話,也是一驚,他竟忘了如今不是私底下,隨即補救道:“小白……師姐。”
楚沉在側,幾乎笑出了聲,雙肩隱隱顫抖。
他三人在白亦霜的死亡注視下,緩緩退場。
......
皓月當空,一望千里。
顧天恆坐於院中的玉蘭樹下,清風襲過,香飄數裡,他向遠望去。
歷練大比終於結束,而在古藤先生的幫助下,他也避過了二十地煞,一月時間,都這麼有驚無險的渡過了。
而顧天恆也終於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四門大比的參賽資格,距離與古藤先生約定的也越來越近。
心思繁雜,不適修煉。
顧天恆起身向後山祠堂走去,滿殿的都是顧氏一族先祖大能的祠牌。
他跪在一個蒲團上,輕輕擦拭已經積灰的父親的祠牌,低聲道:“父親,您再等等,兒子已經進入內門了,馬上就要參加四門大比,若能在大比之中奪得魁首之位,兒子就能爲您報仇雪恨了!”
“請您的在天之靈保佑兒子,能得四門的魁首之位!”
於安靜的祠堂中,顧天恆雙目緊閉,並沒有發現顧三爺祠牌上的一絲異動。
一道紅光從中涌出,圍繞着顧天恆轉了一圈,而顧天恆不知爲什麼頭腦中一陣困頓,神識也有些模糊。
在睡去的前一秒,顧天恆還迷迷糊糊的想着,是否是自己這一月的神經太緊繃以至於放鬆下來,就生了睏意。
祠堂之外,顧雄正與其他三大族長宴飲,而祠堂之中,顧天恆也陷入了深眠。
這道微弱的紅光將顧天恆圍繞,且顏色越變越深,從淺紅化作明紅,再化作鮮血一般的殷紅。
它似乎想與顧天恆融爲一體,但嘗試數次,也未能從顧天恆的眉心進入。
而就在這道紅光出現的同一時刻,顧天恆手邊的溯光長劍,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主人一般,發出陣陣顫抖爭鳴。
那道紅光在這長劍周身縈繞,像是安撫一般,溯光漸漸平息下來。
天光熹微,紅日東昇。
這道紅光最後一次嘗試進入顧天恆的眉心,還是以失敗告終,最後退而求其次的從溯光劍鞘處,緩緩進入。
而一直黯淡無光的長劍劍身,突然爆發出耀眼紅光!
顧天恆若是醒着,必定大驚,自己這把長劍即便吸收了血氣,也不至於有如此光華啊!
一個時辰過後,溯光長劍似乎將這道紅光,完全吸收,而劍身之上炙人雙眼的光華,也在緩緩散去。
就在它平息的後一刻,顧天恆揉了揉眼,終於醒來。
他看向遠方的日晷,心中一驚,自己竟比平日裡多睡了一個時辰!
雖然顧天恆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但這一覺,他睡得十分舒暢,一月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也放鬆下來,這種如同父母皆在的安全感,實在太難得了。
顧天恆自重生開始,就從未有過這樣全然放鬆的時刻,他飛身躍起,只覺神識清明,身體說不出的舒暢,這一覺竟比吃參丹丸藥,還要強上許多!
他又想父親的祠牌拜了三拜,這纔拿起溯光,轉身離開。
可不知是不是顧天恆的心理作用,這溯光彷彿比從前要重了不少。
顧天恆心中驚疑,難道是這一月之中,溯光吸收的血氣太多的緣故?
他也沒有多想,下山與自己院中,繼續練劍。
兩個時辰過後,顧天恆總覺得自己似乎與這把長劍,更加契合。
從前他已經能做到以人御劍,人劍合一的大境界。
但今日這上萬次揮劍,卻讓顧天恆有一種更加進益的感覺。
人劍合一已是劍修最強的境界,而顧天恆現在卻有一種魂劍合一的感覺!
這種感覺實在太舒暢,以至於他接連揮出萬道劍勢,非但沒有覺得一絲疲憊,還更加精力充沛了!
他摸着溯光劍身,只覺其中隱隱有一股力量在上下游動。
這是顧天恆拿到這把長劍之後,第一次在溯光之中,感受到其中有力量波涌。
他雖能感覺到溯光的不凡,但就材質,品相而言,溯光的的確確是一把沒有器靈的凡劍。
而今日他卻感覺到這其中的力量涌動,難道是這溯光長劍要衍生器靈了嗎?
這可真是一大喜事!
顧天恆斥出溯光,行了一套平日裡很難修習的《凌霄絕》二重。
可奇怪的是,平日中困難重重,滿是桎梏的《凌霄絕》二重,顧天恆竟然一氣呵成了!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就如同有人相助一般!
顧天恆細細思考着昨日的情形,自己在祠堂中莫名其妙就昏睡過去,而再醒來時,手中的溯光長劍就已經有不同於從前之處了!
難道是有人助他?
可顧氏一族的這些長老執事,都恨不得將自己除之後快,哪裡會真的來幫助自己?
顧天恆頭腦風暴,突然涌現出一個自己都難以說服自己的想法。
是父親助他!
上古曾有大能死前留下一縷殘魂,維護後代衆人的事蹟。
難道這把長劍,突然爆發神威,與父親有關?
顧天恆輕輕撫過這把長劍,感受這其中的力量,心中暗道自己若想在今年的四門大比之中,取得魁首的位置,最強的對手,就是本族的顧麟天。
而以自己如今的修爲戰力,只怕不是顧麟天的對手,畢竟族中誰人不知,顧麟天不必出劍,光是護身寶貝,就足以將人砸死。
他手持一把凡劍,如何與之相對?
但如今不同了,若是這溯光長劍能在大比之前,衍生出器靈,他自身勁力與長劍本身的神力,交相輝映,必定能釋放出更強的力量!
顧天恆心中大喜,他換下一身汗水的練功服,換上一身常服。
算算日子,也有兩月有餘未見到母親了,也該去臨城楚家看看母親了。
喚上師妹楚沉,兩人就一路向山下行去。
這一路上遇到不少正在修習的小修士,但他們一見顧天恆,楚沉二人,就如見了鬼一般,紛紛向後避退。
楚沉見之一笑,直言道:“他們這麼怕咱們做什麼?我們又不吃人!”
顧天恆搖頭,兩人向山下行去。
而族長院中,三道身影瑟瑟跪在地上。
一向自持身份的大長老,也是跪在族長下首,冷汗浸溼了一身長老服。
“哼!你們就是這樣替本座辦事的?派出的都是什麼廢物飯桶,連他三個練氣期的小弟子都拿不下?”顧雄心中氣怒,周身威壓猛然爆發而出!
氣浪狂起,顧子軒,顧凌峰二人幾乎要跪不住,癱倒在地。
大長老跪在原地,耳中響起顧天恆昨日說的話。
王長老就是他的前車之鑑,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若是一直爲族長所用,自己只怕真會落得那樣死無全屍的下場。
可族長之威,又豈是他能反抗得了的?反抗不了,就只有屈服。
大長老低首,誠惶誠恐道:“族長息怒,我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啊!”
“爲了除去顧天恆,我特意去天煞幫請了二十地煞,只是不知這小畜生竟如此邪門,不光在二十地煞手中,活着回來,這二十殺手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