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先開口：“首先是合作最重要的部分：關於破碎山脈地下金礦的分配，我們各自平分三成……”
沒想到談判剛一開始就不順利起來。
“三成？不是兩成嗎？”老族長緩緩說道。
什麼時候是兩成了？
安南迷茫的望向老族長，瞧見它身旁的岳父岳母在朝自己眨着眼——恍然之後就是頭疼。
這邊是岳父岳母，那邊是惹不起的老族長，到底該站哪邊呢。
“貝莎，魯納，你們兩個連族羣的好處都敢偷吃……”
但老族長就是老族長，它擁有的黃金比他們見過的還多，哪還能不知道怎麼回事。
伊莉摩雅絲的母親“貝莎”對此有着藉口：“他是我女兒的未婚夫，好處就該分給我們！”
“還沒……”
安南正要解釋，龍母怒視而來，龍角閃爍起危險的雷芒。
“你敢否認？”
安南乖乖閉上了嘴。
老族長說道：“那麼你們應該分自由城的那份。”
“難道我們不是藍龍嗎？”龍母繼續大聲說。
看得出來，藍龍族羣更像是個大家庭而不是森嚴的上下級——起碼伊莉摩雅絲的父母不怕老族長。
“你們父母這麼……熱衷於財富？”
安南小聲問伊莉摩雅絲。
眼前岳父岳母居然和老族長吵了起來，他暗自咋舌，沒好意思說貪婪。
“這就是巨龍的底色。”伊莉摩雅絲淡然地說，平靜的不像是頭龍。
“還是你好。”安南欣慰地牽起嘴角，低下頭，“如果你的手沒有伸進我的口袋裡就更好了。”
伊莉摩雅絲縮回了手。
龍父龍母還在和老族長吵，安南不得不出來做和事佬：“岳父岳母，我有個好主意，不如你們搬來自由城——”
“不要。”
這回伊莉摩雅絲反對了。
安南擡頭看去，伊莉摩雅絲的美麗臉龐寫滿了堅定。
好吧，長大的女兒不願意和家人繼續住在一起很好理解。
龍母的注意被吸引過來，問道：“你說你願意把自由城的那一成分給我們？”
“呃，我沒說……”
還好，龍母沒有過多追究，繼續和老族長糾纏那一成的歸屬權。
老族長態度堅定，龍母就把主意打到鼠人身上。
它們覺得鼠人什麼都沒做，憑什麼能拿三成。鼠人長老說黃金礦脈是它們先發現的，它們不說誰也分不到，然後表示不需要藍龍，鼠人也能解決這裡的人類玩意兒。
龍母嘲笑它這裡是中土，你們鼠人沒有膽子大舉入侵。鼠人長老就說它們是斯圖恩鼠，輕鬆就能腐化這些被黃金掠奪了思想的人類，倒是安南什麼都不用做就分到了三成。
安南反駁說沒有我，藍龍族羣還在找棲息地，你們鼠人還在被大領主壓着打。那可是竊取了神性，以女士代言人自居的大統領。到時候別說拿下破碎山脈，你們鼠人開採的金礦都得吐出來。
然後龍父龍母和鼠人長老又吵了起來。
除了安南，每個人都想踢對方出局。
沒人在意梅拉妮夫人的反應，因爲他們在餐桌上而不是餐桌前。
它們的動靜越來越大，議會大廳震得轟隆回響，連外面都能聽見吵鬧聲。
“夠了！”
安南不得不大聲制止它們：“別讓鼠人看笑話。”
正在樂呵湊熱鬧的鼠人長老頓時陰沉起臉：“安南玩意兒，你是什麼意思？”
安南無暇解釋，看着它們說：“老族長，岳父岳母，我覺得具體利益分配是族羣內部的事，你們可以等簽訂契約後再決定，你們覺得呢？”
“你是結盟的主導者，你說了算。”老族長意外的豁達。
龍父龍母也閉上了嘴。
議會大廳終於恢復了安靜，安南繼續道：“除了我們三家各分三成，剩下的一成則分給破碎山脈人。”
在它們反對之前，安南繼續道：“這是必須的，我們既然佔領了破碎山脈，就得給當地人一些補償。而且還要僱傭當地人挖礦。”
“用不着，鼠人可以挖礦。”鼠人長老說。
“我們有眷屬。”龍父龍母說，“狗頭人比你們挖的更快。”
“鼠人是最優秀的礦工！”
眼看爭吵又要重蹈覆轍，安南朝威爾遜使眼色。
威爾遜勇敢的站了出來，但聲音都淹沒在藍龍和鼠人的爭吵之中。
安南沉思起來，看問題要看本質：藍龍想要錢和穩定的棲息地；鼠人長老想要錢和隱姓埋名；他自己想要錢和加深合作。
那麼就從各自的訴求入手。
首先是藍龍，安南說它們可以當破碎山脈的領主，通過治理城鎮得到稅收。
龍父龍母起初不太情願，安南讓英格麗特幫它們算了筆賬，通過破碎山脈的規模、人口、礦產和往年的稅收大致算出未來的稅收，它們驚訝的發現，當領主比搶錢還快！
“不然人類爲什麼那麼喜歡聚集到一起？”
然後是鼠人，安南向鼠人長老保證它的小金庫絕不會泄露。要是鼠人想去地面玩，安南會在黃金城開一條商業街，專門讓它們逛街購物。
安南這邊只需要露天煤山——破碎礦區太過分散，開採難度過大，比起分散人去開採還不如直接收煤礦。
分歧化解，安南表示魔鬼叔叔可以撰寫契約了。
這大抵是最乾淨的魔鬼契約之一了——連裝飾性的花體字都沒有，全程以通用語書寫。
契約上的三方除了利益分配，還有各自的義務：比如藍龍領主要庇護破碎山脈，遵守當地法律，禁止濫殺自己的子民。
同屬秩序的藍龍某種程度上做的說不定會比一些人類領主還好。
鼠人長老則要確保破碎山脈不被鼠人入侵，以及負責開採地下金礦。
安南要做的是擋住人類這邊的所有壓力。
洋洋灑灑寫完魔鬼契約，魔鬼叔叔問：“還有要補充的嗎？”
“等一下，還有一件事，我想讓藍龍幫我拉一個東西。”安南想起地下的神殿碎片。
“這也要寫在契約裡？”
安南想了想山銅碎片的重要性，鄭重地點頭：“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