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只是洗澡水還好了，只是膈應人，說不定還有癖好特殊的人羣還很好這口，但真正問題是鼠人散播的病菌。
河水是有自潔能力沒錯，但得分什麼情況。鼠人可是病菌、瘟疫的老祖宗，別看瑪莉亞和蓋爾白白嫩嫩，乾乾淨淨就以爲所有鼠人都是那樣！
麥肯恩鼠人跑去北境後，普朗尼河上下游的國家領地沒少吃這方面的虧，每天光是淨化湖泊河流就是不少花費，一些地方連水都有限供應，平民喝不到，只能去喝被鼠人污染的喝水，以至於瘟疫四起。
要是平時，安南已經讓洛西滾出去了，但眼下……這可是大工程，大工程代表大開支。
安南輕咳一聲：“夢想總是要有的，你可以繼續構思內容，說不定未來就採用了。”
帝國的徵兵接近尾聲，開始訓練，預計冰雪融化形成的爛泥地乾涸後的四五月份，帝國就該有動作了。只要能一舉殲滅鼠人，將惡魔趕回雪山以北，把“北方雪山炸開引冰雪沖刷出一條橫跨四五千裡的河流”就不是不可能。
今日“面試”剛結束，鄧不利少就忙着去蘑菇屋教新人。
比起鍊金術師們的發明，他們本身的價值要更高一些。
許多發明不能說沒用，但也確實只是些用不上的小玩意兒，不過它們背後隱約代表着某種邏輯。
比如手踏車，只要改成用腳驅動，就能變成有些實用價值的腳踏車。再加一個輪子和貨箱，就能當三輪車用。擺脫人拉板車的費力和馬拉貨車的費錢。
再比如罐頭，把食物放進鐵盒再封死，貯藏時間比外面多了一倍。
那麼，要是在三輪車上刻錄魔能火車同款符文，是不是就變成魔能三輪車？再加個輪子呢？加上貨箱呢？罐頭也刻錄淨化符文或是什麼保鮮符文，能否讓食物保質期再延長十幾倍？
它們構成了安南所設想的關於未來的拼圖一部分：利用魔能改變世界。
這些東西固然有替代品，但都存在於聖地般的法師塔，掌握在高高在上的法師們手中。
他們太高了，高到安南努力仰望也只能看到深入雲端的尖塔，高到一盆水潑下去，地面上的人們感受不到一絲涼意。
魔能不會把他們拉下來，只會把自由城擡上去。
所以趁着這個機會，自由城宣佈建立檔案部，部門位於法師塔。
檔案部只招收施法者，負責將自由城掌握的所有發明、成果和技術上的突破整理，規範化，保存爲能隨時翻閱、學習的資料。
需要仰望的法師塔也有這種機制，不同的是，安南還要求檔案部和自由城大學合作，將這些知識揉碎了交給學生們。
知識就是力量，這是所有施法者的共識。只不過他們把力量牢牢抓在手裡，而安南選擇將知識分享給子民。
……
“你的發明一點用沒有！”
斯爾托維斯商業街的一家鍊金坊，幾個法師學徒嘲笑着懷抱一臺機器當寶貝的年輕學徒。
“你們不懂！”年輕學徒執拗地嚷道，懷裡的機器抱得更緊了。“有了它，一天就能打出來十幾部書！”
“哈哈哈，別做夢了羅傑斯，就憑這個垃圾，除非你變成鼠人，不然別想安南會看上你的發明！”
湊在一起的年輕學徒們笑得更大聲了，以至於引來鍊金術師：“你們很閒？快滾去幹活！”
學徒們如貓見了老鼠般收聲，換上便宜耐用的法斯特袍，鑽進鍊金室。
鍊金術師又看向羅傑斯，他孤零零地站在那兒，能與他爲伴的只有懷裡那臺機器。
“丟掉那堆垃圾。”
“它保羅先生，它不是垃圾！”滿是不甘的羅傑斯甚至有膽子頂撞鍊金術師，“它寫字的速度是我們的一百倍！”“就算1000倍它也是垃圾，一個普通的一環法術‘弱化複製物品’就能做到！”
鍊金室門後冒出幾顆腦袋，伴隨着竊竊私語。
“羅傑斯真是瘋了，居然敢頂撞暴君……”
“他不會以爲那個垃圾真的有用吧？”
“可憐的羅傑斯，被安南玩弄於股掌之間……”
“咦，你也看最新一集《貓和老鼠》了？”
“我趁家裡人睡覺偷看的，湯姆追求的那隻白色母貓真好看啊，以後我也要養一隻一樣的母貓……”
年輕學徒們聊跑了題，羅傑斯還在大聲解釋：“你說的法師要成爲法師才能釋放，但我的機器普通人就可以用！”
“呵，所以呢？這是魔法的世界。”保羅覺得羅傑斯今天腦子有點問題，揮手驅趕：“滾出去，今天用不着你了。”
斯爾托維斯這幾天剛暖和起來，有了春天的跡象，隨着一場陰綿細雨落下又冷了起來。
羅傑斯把機器揣進懷裡，以免弄壞機器。出門的時候還是氣鼓鼓的，沒出這條街，就後悔起來。
保羅先生是這條街有名的鍊金術師，競爭一直很激烈，能得到這份工作很不容易。他的天賦也不高，還需要買魔藥加快冥想……
回去找保羅先生道歉？
算了，保羅先生決定的事從不改變，回去也沒辦法幹活……
羅傑斯垂頭喪氣回到租的住處，將機器放在桌上。旁邊還堆着一沓用機器打出來的草稿，字跡清晰，不比法術複製的差到哪去。
“連保羅先生也認爲你沒用……”
羅傑斯怔怔地看着那臺自己省吃儉用拼出來的機器，不甘地握緊拳頭……
第二天，羅傑斯躡手躡腳地來到鍊金坊。保羅先生好像還沒有來，學徒們正湊在一起聊天。
瞧見羅傑斯過來，他們止住了交談，昨天笑話他最厲害的金髮學徒走過來。
“你說的是對的，它不是垃圾。”
羅傑斯睜大了眼睛。
“羅傑斯，我們一直很嫉妒你，那麼說只是不想讓你擺脫我們……那臺機器拿去自由城一定會賣大價錢的。”
“真的？”
“嗯！”又一個學徒走來，“趁着自由城還在招收發明，你應該趕緊過去！”
“晚了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