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的領主和鼠人……有交易。”
她來時就看到自由城有不少鼠人在走動，甚至有個鼠人在採購商品，真是難以置信。
傑克更窘迫了：“不是這個，是……”
他只好袒露斥候發現的鼠人是獨耳鼠人，而爲什麼獨耳，就要追溯到上一次聯軍了……
難以啓齒的說完他們爲了排名，和鼠人合作獵了幾百萬只鼠耳，精靈教官起初眉頭深深蹙起，但又鬆開。
“真是個聰明的領主。”
咦？這都沒介意？精靈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瞧着精靈教官眼神閃爍，傑克明白了。不是精靈好說話，而是她們對安南大人好說話。
這樣的話，倒是真有可能做到安南大人的要求……
斷耳鼠人很快被帶來，傑克也沒避着精靈教官，問道：“你能交流嗎？”
斷耳鼠人嘶吼着怪誕鼠人語，只是偶爾冒出一句“人類玩意”。
“認識我們嗎？”
傑克說出正宗的鼠人語。
斷耳鼠人愣住：“人類玩意，怎麼會……”
很好，它能交流。
至於傑克爲什麼會鼠人語……去法師塔受術一遍的事。
“還想再做一筆交易嗎？”
傑克指着它缺失的耳朵問，斷耳鼠人的猩紅眼珠不由亮起——它永遠不會忘記去年那天，它只用了一隻耳朵就換了一籃爛肉。
傑克也在唏噓，鼠人的平均壽命很難超過十年，奴隸鼠更慘，大多數都活不過一年。
要知道，鼠人一個月就算“成年”，有繁殖能力了。
它們的壽命短暫到春天出生，看不到冬天。
而這隻斷耳鼠不光是“熟鼠”，還活了起碼一年，也算很厲害了。
斷耳鼠人問道：“人類玩意……還要，耳朵？”
“不要了，這次是另一種。”傑克向副官招手，拿過來他的那份口糧，打開後遞給鼠人：“你要去告訴你的族人，這裡有人類，讓它們過來。每過來一百……一千隻鼠人，我就給你一袋這個。”
不是傑克小氣，而是鼠人太多。
“不……”
“不要？”
“不夠……”
討價還價一番，改回了每引來一百隻鼠人就給斷耳鼠人一份口糧的報酬。
傑克提前給了它五份作爲預支報酬。至於爲什麼只給五份，斷耳鼠人吃到第份袋就已經吃不下了，多餘的一袋用來當誘餌吸引鼠羣過來。
他也不怕斷耳鼠人跑，鼠人只是不聰明又不是傻，一頓飽和頓頓飽總分得清的。
要是真蠢到跑了……也只是損失五份口糧而已。
“你叫什麼？”
“沒有，名字。”
“那你就叫斷耳了。”
傑克給他起了個名字，算是紀念自己的好朋友，斷牙。
趕走斷耳，傑克派一支小隊偷偷跟着它，監視與保護，又留下一些人在這裡佈置陷阱，其他人往東西兩邊探索，先清理掉周邊的鼠羣。精靈小隊也分開，跟着他們。
精靈的優勢是在森林，但在森林之外，她們仍是優秀的遊俠，無論矯健身姿還是百發百中的準頭。
傑克有些不服輸，精靈雖然厲害，但他的士兵也不是吃乾飯的，只是現在不是比較的機會。
當務之急是鼠人和安南的囑咐。
傑克壓低聲音：“哄好精靈們，要是讓我知道誰說漏了嘴——”
“說漏什麼？”
芬多拉·銀露教官邁着修長雙腿走來。
“呃……”
傑克突然福至心靈：“安南大人說精靈是來幫忙的，不想讓你們過於勞累，但又擔心這麼直接會讓你們心生芥蒂，便告訴我要悄悄地做，千萬不要被發現。”
芬多拉·銀露眼眸中的鋒銳正肉眼可見的融化。
……
“兩個好消息。”
安南拿着前方傳回的消息走進辦公室，“還記得聯軍時我們買鼠耳衝名次嗎？傑克碰上一隻斷耳鼠，收買它幫我們把鼠人引進陷阱。”
“那還不錯。”
奧爾梅多頭也不擡：“你剛纔說兩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呢？”
“傑克說精靈們很用心，讓她們跟我姓可能性很大！”
奧爾梅多終於從繁重的公務後擡起頭：“你要一次娶五個？”
“你在說什麼？我還是個孩子啊！”
她目光冒犯的上下打量安南一番：“確實。”
安南生氣之前，奧爾梅多問道：“假設她們同意成爲自由城公民……你打算怎麼化解精靈與黑暗精靈之間上千年的衝突？”
說是血仇不太準確，黑暗精靈也是精靈，只是被蛛後蘿絲扭曲了認知後的精靈。
蛛後教會更像是異端，所以精靈發現黑暗精靈的蹤跡就會毫不留情，黑暗精靈發現精靈也是——不過大多數時候，她們會將精靈帶回去折磨，調教，腐化成黑暗精靈。
“所以我們要溫水煮青蛙，讓她們一點一點接受自由城的一切。”
“就好像我們如果宣佈鼠人加入自由城，公民們肯定沒法接受，但我們先從矮人、獸人、地精，這些異族開始，等公民們接受度一點一點提高，再宣佈鼠人加入……精靈也是同理。”
要是溫水煮不了精靈，安南還可以用破窗理論。
你們覺得黑暗精靈異端？那我端出異世界樹，黑暗精靈是不是就顯得眉清目秀了？
“你還真是言行一致啊。”奧爾梅多沒好氣的說。
安南嘆息，感同身受地道“只是不會被偏見困擾罷了，我見過最——”
“打住，我聽膩了。”奧爾梅多舉起手，表示拒絕。
“那……哪個地方沒有好人壞人，無非是比例問題。暴論一點，鼠人中的好鼠人比聖騎士還多。”
往少了說，鼠人十三氏族有幾千億鼠人，就算一億鼠人只有一個善良之鼠，那也是幾千只，聖騎士有幾千個嗎？
“有道理，不過別被聖騎士聽到。”
那纔是一羣固執的傢伙呢，比精靈也不逞多讓。
說到精靈，奧爾梅多不由心疼森林山脈的精靈。
爲安南幹活就罷了，她們不光得接受自由城有蛛後教會的異端，還得接受異世界樹這顆徹頭徹尾的異端……
這和投靠黑暗精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