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是自由城之主，寶石海灣的主宰。
他說蕾菈釣不到魚，明天她就連只蝦米都釣不上來。
不管面如死灰的蕾菈，晚飯過後，安南和王女回到異世界樹下休息。
安南先冥想熬神性，然後進入夢鄉，感應信徒的祈禱。
躺在另一張躺椅裡憩息的王女睜開了眼眸，閃過一抹焦急，緩緩朝安南伸出手……
“偉大的女士啊，請……”
重重迷霧包裹着安南的意識，只有微弱、破碎的低語鑽出霧靄，被安南捕捉。
“偉大的女士啊，請……”
安南起初保持耐心，但隨着相同的禱告一直回想，他漸漸急了起來：“首先我是聖子不是女士，其次請什麼你倒是說啊。”
迷霧空間似乎承受不起意識的清醒，震盪着將安南踢了出來。
安南無奈地睜開眼，不用問，那個在夢中呼喚的信徒肯定不是自己人。因爲教會的自己人已經按照他要求的“時間，地點，人物”三要素去祈禱了。
見到安南驚醒，王女連忙縮回手，閉目假裝繼續休息。
沒有發現王女奇怪的反應，安南躺在躺椅中思索起來。
祈禱這種東西的規律是什麼樣呢？
像是無線電波一樣以某種頻段傳播的信號，但這樣的話，不應該是優先接受近處的信號嗎？
還是說自由城人祈禱的方式不對，必須得是“偉大的女士”起手纔對得上頻段？
安南撓頭，怎麼感覺從科學角度去解釋禱告反而更復雜了……
不過他察覺自己似乎接近了某種真相：既然魔力能用科學解釋爲“一種遊離在空氣中，能被人體使用的元素”，和吃肉長力氣的原理一樣。
那爲什麼祈禱不能被粗暴的理解成神靈有一臺收音機，能接受信徒發射的固定頻段的信號？
安南坐起身，看來問題關鍵找到了！
托馬克大主教是動盪之年前的女士代言人，沒少幫女士幹髒活累活，他肯定知道正確頻率是多少！
……
“聖子，你知道，我是個老人……”
比起安南興致沖沖，大主教看不出有多少高興。
“但每次來您都沒休息啊。”
“總不能你來的時候，我還躺在房間睡覺。”
“說的也是……”
要不是安南是聖子，他已經被扔出去了。
托馬克大主教讓聖女拿些提神的藥劑來，聖女很快去而復返，大主教接過杯子，清涼的快樂水拂面。
這個也行……似是輕嘆一聲，大主教問：“聖子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新的問題嗎？”
“信徒的祈禱如果想被神靈接收，是不是需要特殊的儀式？”
托馬克大主教說，信徒們就是最正統的禱告，他說的特殊儀式，就是在此之外舉行的大規模禱告和獻祭。
這些本就一直在進行着。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禱告一直沒有停止，那安南在迷霧中聽到的禱告聲始終模糊，殘缺？
兩種可能：動盪之年的變化扭曲了信號，安南這臺收音機有一點問題。
畢竟他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聖子，只是碰巧能打開神國之門，碰巧有一點神性，碰巧還沒吸收那點神性，相當於拿着別的臺的收音機聽“財富女士頻道”，能清楚就怪了。
而前者就有些麻煩了……頻段被扭曲，相當於“串臺”，既然“串臺”了，那接收到的信號有雪花聲就合情合理了。
最好不是前者……但最大的可能是兩個因素都有。
破局的關鍵還是吸收神性嗎？可惜安南沒法和大主教說這件事。引起覬覦倒是其次，而是暴露自己有無主神性，相當於暴露自己不是聖子……
雖說大主教肯定也有過懷疑，但不去深究和騙自己相信不是一回事。
讓大主教繼續休息，安南跑到法師塔。骷髏王不需要休息，也就沒有被打擾一說。
安南在骷髏王的鍊金室東摸摸西看看，說道：“我的那個朋友的神性一直沒吸收成功，您有什麼方法幫他加快速度嗎？”
“想要擁有神性，運氣和實力缺一不可，這樣的人少之又少，也不會公佈自己的經驗。”
骷髏王和安南保持彼此心知肚明的默契：“你若想知道，最好去問問尚存於世的神孽。”
“哪裡有神孽？”
“大海里。”
安南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讓塞壬海妖族長帶自己去一趟海淵城，但想到外面有不少人在盯着自己，打消了主意。
算了，這麼多年都等下來了，再等一等……
法師塔出來，天也快亮了。
安南行走在籠罩起薄薄海霧的街道，享受着難得的靜謐。
陣陣車輪滾動聲從前方的霧中想起，接着駛出一輛輛車隊，貨車上堆滿了毛骨悚然的骨骸，但都是鼠人的。
“怎麼這麼多鼠人骨骸？”
安南問護送車隊的領隊，皮甲上的徽章表明他是火槍兵軍團百夫長。
百夫長在安南面前立定，說是斯圖恩氏族送來的骨頭。春耕在即，農業部要求再轉化一批骷髏鼠人。
一個德魯伊和不死族打交道，看來妲德已經變成自由城的形狀了。
“它們願意？”
安南指着車隊中的護衛鼠。
“爲什麼不願意，我們花了錢的。”
對於族羣，把一文不值的骨頭賣給人類是變廢爲寶。
對於鼠人長老，賣掉的錢都歸自己是大賺特賺。
安南覺得很好，只要這種小合作一直持續下去，斯圖恩鼠人就會逐漸被他們腐化，等它們醒悟過來，已經綁上自由城的大船離不開了。
“告訴鼠人那邊一聲，我們只要骨頭，禁止它們屠殺鼠人，殺良冒功。”
“好的，陛下。”
早飯之後，凱茜怯生生的來到安南面前，問他能不能繼續和王女一起玩。
“你的騎士團呢？”
“他們要上課……”凱茜心裡“咯噔”一聲。
果然，安南面色不善道：“你不用上課？”
“我……我覺得照顧王女是比上課更重要的事！”
安南居然真覺得凱茜說的有道理：“好像是這麼回事……”
凱茜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安南繼續道。
“閒着也是閒着，你乾脆也教一教王女學校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