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學軍的身份相認丶高考放分的將近丶並沒有打亂翟達的節奏。
雖然都是大事。
但人不能因爲大事臨近，就往家裡一躺啥也不幹吧。
當天晚上，他繼續翻看了外公的筆記，雖說不實操無法真的理解，但也算腦子裡留了一層印象，剩餘的時間繼續強化自己的志願輔導知識，今天可是真的銷售出去了好幾份服務，得對得起人家的消費。
別到時候錦旗沒拿到，被人戳脊梁骨。
他脊樑骨硬，所以更怕疼。
而盧薇則在記帳，雖然他們這種初創公司+小規模納稅人不需要專業財務，但收了錢又有開銷，基礎的帳目還是要有的，對盧薇來說很輕鬆，這個活就交給了她。
小木頭算帳又快又準。
順帶一提，由於收取的都是現金，錢被吳越拿去存了，這傢伙警惕性很強，
是最合適的人選。
一個公司也好，教機構也罷，需要關注的細枝末節很多，這也是試運營的意義，許多流程都得逐漸摸索出來。
第二天早上，翟達早早來到洛川路99號，繼續組織講解「08新規體驗課」，
今天來的家庭數量更多，轉化率也很高，在體驗了「學習習慣培養室」的神奇後，又有二十多位家長選擇掏錢。
昨天那一批幾個家庭考慮過後，也有回來繳費的，日銷售額已經朝着十萬大關邁進。
過於順利的招生，讓烏托邦衆人感覺幹勁兒滿滿，這個以十八九歲少年人爲主題的教培機構，真的被他們做上了正軌！
自豪丶興奮的同時，也愈發佩服翟達，如果不是翟達統籌一切，又將每個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說白了他們這些人放到社會上，發傳單都發不明白。
暑假乾點別的還有可能被人白。
但緊接着，大家又開始爲擴張速度感到隱憂，學生太多管理壓力也會增加，
而且需要更多的老師，按照這個趨勢，洛川路99號滿負荷運轉是遲早的事。
還不是半場開香檳的時候。
下午五點，所有體驗課結束後，翟達召集大家開了個會，溝通了一下各方面的進展，並且交代了下一階段的工作。
討論過程中，李鼕鼕拿出一張紙。
不是「我的縣長爸爸」作文。
而是傳單樣品，問翟達什麼時候列印。
那是之前拜託鳳凰傳媒的小姐姐，設計的針對「高考狀元」營銷的傳單，名字一替換，無論他和盧薇誰中魁都能用。
曾經被認爲是烏托邦最重要的競爭力。
但目前來看，好似不需要這劑猛藥，烏托邦的招生就已經夠猛了。
翟達想了想道：「不着急，等分數出來再說吧。
開完會，衆人聚餐去吃雞公煲了，而翟達則選擇去找許學軍。
卷閘門開着，許學軍坐在裡面抽菸，看到翟達來了眼晴一亮，但人卻沒動。
「怎麼這麼晚？」
翟達看了看時間：，「說了六點後來，這不剛好？」
「東西帶來了麼？」
由於昨日許學軍爽快的給出了（筆記二），翟達也沒矯情，拿出了（筆記一許學軍拂過那深紅色的封面，感慨萬千....當場就翻看起來。
翟達沒打斷，只是等待。
十分鐘後，許學軍擡頭道：「十年前吧，毛紡廠清理一個老圖書室，那些舊書被當做廢品一箱一箱堆在路邊，環衛工知道我愛收集些老書，尤其是工學類的，就叫我去挑抹，找到了三本。」
「我也不知道於師傅寫過這東西，他理應是想給毛紡廠留下技術，可惜破廠子一年不如一年，到現在就剩個成衣廠，就會糟蹋東西.！」
翟達點點頭，毛紡廠作爲建國初期少有的工業單位，以前涵蓋的東西可不止紡織，計劃經濟下國家需要什麼，就要做什麼，沒基礎也得克服困難。
外公於立華就是因爲要組建「精密儀表廠」，從東三省老工業區調來的技術能手。
如果分階段的話，50年代是發展期，60丶70是鼎盛階段，80之後開始在下坡路上狂奔，至今沒奔到頭。
畢竟下坡路更省力.：
「我見你耍過那魔術，你的手很巧，很穩，有於師傅幾分天賦，浪費了可惜「既然你想學，我就教你，我沒有於師傅的水平，但指導你也夠了，就當是還當年的情，以後你每天六點後來我這。」
翟達感覺幹勁滿滿，挽起了袖子：「沒問題，我今天做點什麼東西？」
他也是查過資料的，金工大多從做點小工具開始。
剛好外公的筆記有解封任務，應該很快就能完結。
許學軍：「做個錘子。」
翟達笑了笑：「你還挺會一語雙關，錘子就錘子，從哪裡開始？」
許學軍：「我是一語一關，做個錘子！今天我要看書，從明天起。」
說着還揚了揚手上的筆記本。
翟達感覺太陽穴突突的.：
老頭你知道我一拳下去，你醫保卡得刷爆麼？
咬着後牙根道：「那你把另外三本筆記借我，我晚上自學。」
許學軍哼哼一聲：「沒學會走，就想學會跑...
但還真給。
許學軍很清楚，作爲於立華的外孫，翟達比他更有資格拿着這些，遮遮掩掩，對不起於師傅。
除了之前的（筆記二），許學軍又拿出了兩本筆記。
而翟達也第一次，「分別」接觸到了外公筆記的全貌，
熟悉的折線再度出現，系統列表裡多出了兩個「暫時擁有」的裝備。
【於立華的金工筆記】中，「殘缺」字樣也變成了「暫時完整」，
按理說，這四本筆記應該能夠合成，就像盧薇的數學筆記一般，但目前處於「借來」的狀態，無法嘗試。
系統界面中，四本筆記的效果描述完全一致。
「裝備效果1：攜帶可小幅增加金工學習能力..：』
「裝備效果2：專注於筆記本身，有極小概率【暫時】與筆記主人共鳴...」
「特殊效果『殘慧」：成功觸發過共鳴者..：」
「解封任務：獨立製作..」
唯一的變化，就是最後那個.．
曾經是「？？？」的第二特殊效果：立心。
今日終於展現出了自己的內容。
翟達不爭氣的深呼吸了一口。
說實話，他曾許多次猜測，所謂「立心」是什麼意思。
但真的沒想到，會是這麼一種解釋..，
這將是...改變他未來對系統開發的重要一步。
「特殊效果『立心』：參透全部筆記內容後，傾心製作丶過程中使其纏繞『念』的物品，有微小概率成爲「特殊物品』。」
「解封任務：加入「於立華』曾經考上，但未能去往的大學，包括但不限於本科丶研究生丶教職工丶保安丶清潔工丶宿管（臨時工除外）。」
「備註：於立華對自己出手的每一樣東西，都會抱以最大的認真和努力，參加工作40年，從未製作出殘次品。」
「請注意，此效果爲『專屬效果」，僅對宿主有效，無法影響他人，專屬效果與裝備綁定，失去所有權則失效。」
「恭喜宿主，第一次發現『專屬」效果裝備.：.現獎勵..」
「重新檢測...裝備未獲得所有權，獎勵扣存，請儘快獲得完整所有權...」
「檢測到所有權未完整，無法完成解封任務，無法激活專屬效果，請儘快獲得完整所有權..：」
翟達眼神鄭重而認真.：
居然是這種效果.：.製作的物品可能變成「特殊物品」：：.也就是覺醒成裝備麼。
這個「專屬效果」，將會改變一生。
翟達從小覺得，自己活在外公的影子裡不是那種壓抑丶管束丶陰暗的影子，而是無論他走到哪裡丶做什麼事情，似乎都彷彿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在他背後拂照着他。
直到於曉麗前世病故，這影子才徹底消散。
等他三十歲之後，才漸漸明白，也許那就是虛無縹緲所謂的「家風」，外公留下，其實不止一間遮風避雨的房子，和一輛二八大槓。
嗯...至於最後幾年他頻繁沉迷於相親會所，大概也是因爲家風不再，無拘無束。
這很合理..
果然，相親會毀了一代人..
而這一世，機緣巧合下，他觸碰到了外公曾經的軌跡，他的「家」也不再會消失破滅。
這道影子，理應會更綿長。
翟達並不反感。
雖然尚無法真的開啓外公筆記的功能，但翟達依舊鄭重的收好。
翟達想起一事，詢問道：「那個懷錶，也是我外公的對麼？」
都已經串上關係了，應該沒什麼好隱瞞的。
許學軍頓了頓，搖搖頭道：「我不確定，上面又沒寫名字...」
翟達覺得可能性很大...
「真一點沒得談？」
許學軍本想打發翟達快走，但話到嘴邊，突然想起了什麼。
想起了以前那個約定。
「等你的精度水平全面達到5絲，我就送你...」
那是他與於師傅的約定，如今傳承到了翟達這裡.：..不失爲一段佳話。
翟達知道五絲什麼概念，昨天看筆記學習了一些。
誤差小於0.05毫米，也就是50微米。
這並不是說做個特定的東西，而是說「距離標準值誤差小於0.05毫米」，
它可能是深度丶可能是長度丶可能是平滑度，可能是任意零件。
許學軍所說的「全面達到5絲」，可不是說光會做個錘子，錘子誤差值小於0.05毫米。
顯然這並不容易。
還好翟達有掛。
於是自信的笑道：「那你可得準備好，我可能很快就能做到。』
許學軍呵呵了一聲：「我還是那句話，你臉皮保養的真好。』
翟達早有準備：「不不不，還是你嘴巴保養的好，這麼多年了還是原味。」
許學軍：？？？
舒服了。
翟達擺了擺手，毫不留戀的離去：「另外通知一下，我明天沒時間，要查分，後天再來。」
反正現在三本筆記在自己手裡，對方手裡只有一本。
怕個der！
攻守易勢了！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