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入秋的校園裡,翟達和盧薇悠閒的漫步中。
翟達右手微微擡起,可以看到無名指戴了一個戒指,或者說一個啞光金屬圈。
手腕輕輕一擡,一張【小丑撲克】憑空出現在手中,隨手甩了出去,金屬撲克牌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最後文迴旋到了翟達手中。
不錯,「護腕發牌器」1.0正式版徹底完成了。
將無名指的「戒指」開,可以看到下方連着絲線,一出溜就縮回了袖內。
1.0版增加了一個觸發機制,以實現單手操作,一根拉環可以當做戒指戴在手指上,手腕一擡就能以較小力度發射。
動作幅度越大,發射力度越大,如果想以最大力度發射,就要用另一隻手拉扯了,用牙咬也行,就是不怎麼優雅。
他相信只要自己堅持不懈製造這些小東西,總有一天能自己製造【裝備】出來。
正式上課已經一週了,這一週裡翟達可以說忙中有序,大體上恢復了之前毛紡中學時的學習規律。
早八晚八丶累成麻花。
隨着對大學課業強度的瞭解加深,翟達心裡有了一點譜,如果想按照原計劃壓縮基礎課程時間,得選擇「跳課上」的模式。
他不是吃不了天天五節大課乃至六節大課的苦,而是希望擁有更高的效率。
個別科自自己默默把掛開了就成,日常上課沒有太大必要。
比如「近代史」丶「思政」這樣的科目,靠着抄寫記憶和臨時抱佛腳足夠拿到一個好成績了,大可不必每週花一個半小時,一直上到期末。
還有一些諸如「高等數學」丶「線性代數」這樣的課程,自己和盧薇solo即可,神舟尊邸的定製大書桌已經到貨,又可以和小木頭快樂雙排了。
不過這樣的話就需要老師「平時分」別扣他的,翟達覺得讓專屬導員江小白協調一下問題不大。
否則怎麼體現「一生一策」?
這件事已經交給對方去詢問了,是個麻煩事,即便有着校領導的授意,也得一個一個任課老師去確認疏通。
翟達將撲克牌不斷飛旋拋出,最後又迴旋着落入掌心,輕鬆寫意。
盧薇抱着書本,亭亭玉立,今日沒有扎馬尾,而是盤成一顆大團子束在腦後,是早上和翟達晨跑留下的髮型。
兩人都比較引人矚目,不少人投來目光。
兜內手機輕震,來了一條簡訊,是吳越的。
「晚上有時間出來麼?有事兒商量。」
這傢伙最近神出鬼沒的,雖然住在一個小區,也沒碰見過幾次。
「我最後一節課下了要八點了。」
「沒事兒,越晚越好。」
於是翟達回覆道:「發來。」
過了一會兒,一個地址發到了手機上。
翟達看了一眼,居然是個酒吧,叫什麼「OPEN」,不知道吳越什麼意思...想喝點小酒?
晚上最後一節下課後,翟達將盧薇送回家,自己則騎上了二八大槓,去往吳越說的地方。
騎單車去酒吧,該省省該花花。
「OPEN酒吧」距離哈工大不遠,準確的說完全在一個商圈裡,如果從校園側門出來,大概一個路口可達。
翟達平日進出都在正門,所以對這裡並不熟悉,遠遠地看一條街都燈紅酒綠的,頗爲熱鬧。
大城市是不一樣,果然有夜生活。
一長串招牌裡,ktv丶酒吧丶足浴都很多,雖然這些特質和正氣凜然哈工大有些不搭,但這世界畢竟不是圍着學校轉的,作爲老市區,有這種密度的商圈倒也正常。
估摸着學校裡的人也是這裡消費的常客。
翟達將二八大槓停在路邊,留了個心眼專門停在保安亭門口。
雖然在一般人看來,這臺二八大槓的價值可能還沒有翟達配的最高級車鎖貴。
但萬一呢?萬一小偷腦癱了呢?
「OPEN酒吧」是一家主打逼格的清吧,吧檯丶酒保丶音樂,僅此而已,沒有羣魔亂舞的小姐姐,也沒有一秒鐘八個假動作按鈕全擼一遍的U盤DJ。
更沒有假裝正常服務陪你玩色子最後買單的時候問你要三百塊還喝的是你的酒讓你覺得早知道收費我何必光玩骰子的穿的很嚴實的女服務員。
長難句來自於生活,少一個字翟達都說不明白。
吳越坐在角落裡對翟達招了招手。
翟達坐下後問道:「怎麼了?遇見啥事兒了想借酒消愁?」
吳越笑了笑道:「找大佬給參謀一下,看看我這個想法靠不靠譜。」
翟達意外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又四處打量了一下這個空間。
「你不會是想開酒吧吧?」
這倒是很符合一些手上有點錢沒事兒幹自以爲是有逼格的好生意呼朋喚友一起投資然後發現一個專業人土沒有開店幾個月血虧幾十萬的那種情況。
不要問,問就是源於生活.:
翟達直接一盆冷水甩在吳越臉上:「別碰,搞不了。」
「咱東陽縣沒這種東西,所以你可能覺得新鮮,或者覺得有個自己的小酒吧小咖啡廳很有逼格,招幾個年輕漂亮的服務員啥的,但這都是陷阱,中產階級三大陷阱之一。」
吳越挑了挑眉毛:「雖然不是這麼個事兒,但我很好奇三大陷阱是什麼?」
翟達:「投資開店丶國際學校丶扶三上位。」
吳越表示不太懂,但先記下了。
「我還真不是想開酒吧,而是找你來看看..:」
翟達順着吳越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疑惑道:「很大,就是穿的有些老陳,
然後呢?」
吳越:「你覺得多少錢能拿下?」
翟達皺眉道:「你這樣很不尊重人,想認識可以去禮貌的搭汕,哪有直接問多少錢的。」
吳越一愣:「我是說那套設備,你往哪看呢..:」
翟達第二次轉頭,才意識到吳越說的是什麼,主要是那玩意兒在他腦海裡相當於「背景」,和這些桌椅丶燈具丶牆上的櫃子沒有任何區別。
絕不是剛纔自瞄系統被打開了。
那是一套精釀啤酒設備,三個黃銅色金屬桶被各種管路連接在一起,每個大概只有幾立方米的容積。
設備在吧檯後方,可能老闆覺得這玩意兒本身也頗有「裝飾作用」,所以大大方方擺在吧檯側面,佔據了不小的位置。
翟達微微皺眉...他覺得稀鬆平常,但細細一想現在是08年...這東西確實應該少見的。
吳越見兩人思路終於對上了,開始介紹情況。
「我這周在哈城逛了好多地,尤其是哈工大附近,大小酒吧40多個...」
翟達擡手打斷道:「等等,多少?四十個?四個吧!」
四十是什麼概念...這是什麼酒池肉林麼?
「不,就是40多個,準確的說是46家,我沒誇張,這條街上就7家,附近這樣的路還有四條,零零散散的單獨小店也不少,你別光想哈工大,這也是哈城的老市區。」
吳越將一杯在翟達看來稀鬆平常的深色啤酒往前一推,示意翟達嚐嚐。
「這種精釀,我來的路上只在京北看到過,是非常時髦的東西,喝起來風味確實不同,價格是普通啤酒的1.5倍以上,而且只要有的地方,大部分都會選擇喝精釀。」
翟達喝了一口,很普通...偏苦,有些渾濁。
其實90%的人喝不出啤酒好壞,最多隻能以「個人習慣」來判斷,包括翟達。
他喜歡容易入口有回甘的,但有些人喜歡帶特殊風味的,比如什麼果香丶木香:
當然更多的人是以「裝逼」爲評分標準,覺得夠裝逼就行,哪怕是帶着渾濁沉澱,也能硬說「好的精釀就係介樣子的」。
這就和紅酒因爲儲存不當結了酒石不懂酒的客戶老大哥硬說紅酒越陳越香哪有過期說法導致被迫喝了一肚子酸水是一個道理。
抱歉...又是長難句。
吳越越說越興奮:
「我家就是開餐廳的,最清楚酒水有多賺錢了,不是店賺錢,而是經銷商賺錢,我爸就經常說,供菜的都是辛苦錢丶供酒的都是白撿錢。」
「只是以前各品牌在各地都有經銷商,廠家和經銷商都不會允許無序經營,
但這種精齦.:.卻可以打破這種區域經銷的模式,給其他人供酒,甚至不需要複雜的資質,有正常餐飲資質就行,就比如這家酒吧。」
「我覺得未來這東西市場很大.:.甚至有可能成爲啤酒高消費的主流,進酒吧喝精釀將成爲標配,最重要的是不用去管那些經銷商...很有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