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你回來了!”林風剛要站起來,忽然身子一晃,他趕緊扶住了椅子背纔沒摔倒。董言言趕緊扶住他,關切地問,“你沒事兒吧?才三天時間,你就幫我弄了這麼多,這麼辛苦,我都過意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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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溫和地笑笑,“你這個急性子,我不趕緊幫你弄完,你不得着急呀?過來看看,還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的?”
“先別看了,午飯吃了嗎?我請你們吃飯。”董言言笑道。
林風看了看手錶,笑道,“不用出去吃了,在家裡做就好,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OK!沒問題!”董言言紮上圍裙就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就做好了兩葷兩素一個湯端上來。
三個人圍着桌子,吃了一頓簡單的午飯,董言言發現林風的口味輕得過分,太油膩太鹹的一口不吃,只她炒的豆角絲和雞蛋湯情有獨鍾,早知道這樣,她做菜的時候就少放點兒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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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今天是週末,不用上課,所以董言言一下午的時間都呆在書房裡和林風一起改稿,按照她過去的習慣,她改稿的時候很討厭別人在旁邊指手劃腳的,可是林風說的都甚得她心,兩個人有商有量的,一下午的時間過得倒也快。有成果就是好滴,董言言的心情總算放鬆了一些,她揉了揉痠痛的脖子,擡頭一看,晚自習的時間要到了。
三個人收拾收拾趕緊往學校跑回去。
回到學校,進自己班教室之前,董言言習慣地往播音班那邊掃了一眼。還是沒有看到任家宣,想必是還呆在家裡沒回來呢。聽李哲說,他這幾天又像高中的那次一樣,不說話不見人。只把自己悶在房間裡,他媽媽實在是擔心得沒有辦法了,這幾天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敷衍過去了,把見面的時間推到了明天下午。
想一想,真是同人不同命,他可以躲在父母的羽翼下什麼都不管不顧,自有他的父母爲他操心,爲他安排。可是自己,回家一趟也只敢報喜不報憂。她在這裡好好的爸媽還爲她擔心呢,真有什麼過不去的事兒了,估計先崩潰的會是他們。她也想像他那樣,在父母的面前痛哭一場,告訴他們自己累了。傷了,可是她不能,她可以任性,但是無法承擔任性的後果,父母無休無止的擔心和指責會讓她更崩潰,想當年——
想那些不好的回憶幹什麼呢?維持這樣的現狀多好,母慈子孝,還沒有矛盾也沒有罅隙,她寧可維持這樣完美的表象。她不奢求他們像家宣的父母那樣處處爲她籌謀,只要她回到家,他們能給她一個笑臉,幾句叮囑,她就已經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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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的上午,董言言和宋明誠沒幹別的。淨跑來跑去的給他們公司和那幾個店的員工分別開早會了,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一週之計在於週一,人在週一的時候是最懈怠的,所以鼓舞士氣是必須的。
“這樣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跑太浪費時間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合併同類項了。”董言言坐在宋明誠的車裡,皺着眉頭說道,“以後還是把那幾個飯店的員工都集中到一起開會吧,這樣我們只需要跑兩個地方就可以了,我實在討厭一上午的時間都在開會中度過。”
“行,聽你的。”宋明誠一邊開車一邊回頭問她,“我們的午飯在哪兒吃?”
“啊?這麼快就中午了嗎?”董言言擡起手腕看了看錶,無奈地笑道,“你自己找地方吃吧,我中午有約會。”
“任家宣的媽?”宋明誠笑道,“你想好了怎麼應付了嗎?”
“想好了。她無非是看到她兒子那麼消沉,我卻跟沒事兒人的,心裡不平衡而已,那我就消沉憔悴給她看,讓她找找平衡,想必她也不會太爲難我了。”
“你這個方法太消極,這不符合你的作風,直截了當地跟她把道理講明白了不是更好?”宋明誠說道。
董言言苦笑:“跟她講道理是沒有用的,道理誰都懂,可是任誰在爲人父母的位置上都難免自私,她現在只關心她的兒子,我有沒有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兒子現在傷心了,她需要我不讓她的兒子那麼傷心,就這麼簡單。”
她拿出紙巾,扳過後視鏡,對着鏡子把嘴脣上的脣彩擦掉,露出有些蒼白的裸脣,然後把盤起的頭髮披散下來,用手指梳理了幾下,垂在肩頭,遮住了半邊臉。
只簡單的幾下,立刻就毀了剛纔光彩照人,精明幹練的形象,變成了一個憔悴但不失嫵媚的小女生。
“這樣怎麼樣?不錯吧?”她撐起一個笑臉,問宋明誠。
宋明誠笑笑,“我才發現,你的美麗都是脣彩撐着呢,沒有脣彩,就蒼白得跟個鬼似的。”
“我這樣的不錯了啊,只塗點兒脣彩。你以後要娶媳婦兒,千萬別找愛化妝的,否則你會驚悚的發現,前一天晚上跟你睡覺的女人和第二天早晨你看到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董言言說着從車後座上拿起揹包背上,開了車門下了車。
宋明誠開着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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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言言和於屏約在了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裡,她信步走進咖啡廳,看見於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低頭擺弄着手機,少頃,自己手裡的手機響了。她摁掉了電話走過去,在於屏的對面坐下,輕聲笑道,“阿姨,讓你久等了。”
於屏擡起頭,看着她,微微點點頭,董言言微微轉過頭,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旁邊的服務員走過來,一見是她,於是笑道:“董總,還是一杯藍山?”
董言言點點頭,不一會兒,服務員把咖啡端到她面前。她拿着咖啡勺慢慢地攪着咖啡:她始終欣賞不了咖啡的苦澀味道,她更喜歡濃香四溢的奶茶,喝一口,滿嘴都是香醇,每天來這裡喝咖啡,不過是爲了裝小資範兒,喝慣了,也不覺得難喝了,反而開始習慣了這種味道,開始喜歡開始依賴了。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癮。
就像是習慣了兩個人,所以即使他那麼辜負你,可是一旦看到跟他有關的東西,心裡還是淡定不起來。
“家宣把前因後果都跟我說了,所以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於屏看着她,說道。
董言言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淡然一笑,“我沒有想到他會跟你說。阿姨,有話您就說吧,畢竟以前您和叔叔對我挺好的,你們這麼開明的父母,很難得。”
“當初,我也只是拗不過他而已。”於屏淡笑道,“其實我一直不提倡你們這個年紀談戀愛,但是後來見了你,我和他爸爸都覺得你這個孩子挺靠譜,所以你和他之間的來往,我從來都不干涉,我沒想到在他臨近畢業的時候,你們會鬧成這樣。”
董言言嘆了口氣,移了目光,輕聲說,“我也沒有想到。”
於屏點點頭,柔聲說道,“這個時候,再去追究誰對誰錯已經沒有必要了,我這次來,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家宣這個樣子該怎麼辦?你知道的,他離不開你,你也知道,現在正是他畢業實習的關鍵時刻,他可以任性妄爲不管不顧,可是我們做父母的卻不能不爲他的前途着想。”
董言言苦笑,“我能幫得上他什麼忙呢?我連自己都幫不了。”
“你跟他不一樣,你是一個知道輕重的孩子。”於屏看着她說道,“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愛衝動,談戀愛的時候有磕磕碰碰也正常,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錯呢?得到過教訓了,才更知道珍惜。只要你既往不咎,我就送你們出國留學,在國外呆幾年,等你年齡夠了,你們就結婚,你覺得怎麼樣?”
董言言嘆了口氣:這可能嗎?讓她背井離鄉遠涉重洋的給劈腿的男朋友做陪讀,她還沒有那麼聖母,這種糟蹋自己成全別人的事她做不來。
“若他待我還如當初那樣好,別說是陪他出國,就是陪他去天涯海角我也願意。”她低下頭,眼一眨,淚就下來了,“可是現在,現在我真的沒有辦法面對他,我怕我會崩潰掉,我今天能來這裡見你已經是用盡了最大的力氣,阿姨,這幾天我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生病住院,然後用不停的工作來填滿我所有的時間,只有這樣,我才能暫時的忘掉失戀的痛,可是今天一見到你,我真的受不了,真的。”她抽抽噎噎地說着,越說越泣不成聲。她拿起桌上的紙巾,低泣着不停地擦眼淚,越擦眼淚越多。
於屏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輕輕地嘆了口氣,安慰她,“言言,你別這樣,哭也解決不了問題是吧?凡事還是要往好的方面想,至少要往好的方面努力,你們兩個之所以能鬧成這樣,是因爲你們還不夠成熟,我以爲你夠理智,沒想到你也這麼感情用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