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靳斯宸的出現給予了房內人不小的震驚。
身處華國的人,很難不知道靳斯宸這個人的,無論是街邊擺攤的攤販,還是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罪犯,多多少少有聽到過靳斯宸這個名字,在各種各樣的地方見到過他的照片。
而現在,靳斯宸淡定自若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在這樣的地方,在這樣的時機,以這樣輕鬆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面前,就算是他們下意識地可以聯想到他就是入侵者,那刻也難以有其他的動作,只能睜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腦子處於嗡嗡作響狀態。
那可不是隨便的小貓小狗,而是……
靳斯宸。
很難想象在這裡見到傳說中的娛樂圈王者的場景,他們不會意外任何人出現在這裡,但眼前這個人,在他們的概念中,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強大的震撼令他們每個人都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門口的方向,但一時間,誰都沒有反應。
直到看到沒有優雅冷清的男子不緊不慢地將槍給亮出來的剎那,纔有人反應過來,房間內立即傳來一陣高呼聲:“警戒!”
但,已經來不及了……
靳斯宸在拔槍的那刻,就已經證明了他們的死期降臨。
連續幾發子彈飛出,裝有消聲器的手槍上只有短促的幾聲輕響,但槍口每指的方向,必定帶走一條生命,這些從事腦力活動的人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他們,然後,無情地了斷他們的生命。
聲音,寂滅。
整個過程中,他們連槍都沒來得及拔出來。
眨着眼睛看着這樣神奇發展的蘇安泠,慢慢地來到靳斯宸的身邊,裡面橫屍遍佈,燃燒着的蠟燭仍舊在燃燒,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將偌大的控制室照得通透無比,而房間裡,只剩下死一般的靜寂。
輕輕抿了抿脣,蘇安泠發現自己可以輕鬆地接受眼前這樣的情景,這些人不知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直接或間接地傷害他人的生命,不管是什麼原因,手上都沾滿了鮮血。
而,當一個人被賦予了罪孽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屬於他的生命,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貴。
蘇安泠微微低下眸子,看着手中刀子上殘留的血跡,眼眸忽閃。她想,其實她也是這樣沾滿鮮血沾滿罪孽的人,無論她解決的人有多麼罪孽深重,可她手上的鮮血卻毋庸置疑。
不過……
蘇安泠釋懷,沒關係。
就算見過她手染鮮血的模樣,她身邊的人也不會恐懼她,不會放棄她,而他,仍舊會第一時間將她護在身後,就像她還是需要保護的那樣,不讓她有任何的危險。
當她可以徹底暴露在他面前的那刻,她就能夠死心塌地地相信他。
“還有手榴彈嗎?”蘇安泠擡眼,精亮璀璨的眸子裡,跳躍出些許光亮,宛若流淌着的銀光,漣漪層層盪漾。
靳斯宸低眉,沒有任何遲疑地將最後一枚手榴彈交給了她。
稍稍地將頭給探進去,蘇安泠視線在裡面掃了圈,轉而似是發現什麼東西般忽的一頓,她眨巴眨巴眼睛,偏過頭朝靳斯宸揚了揚眉眼,眼底劃過絲絲狡黠之意,聲音輕快上揚,“嘿,我們做點兒壞事吧?”
靳斯宸順着她剛剛看的方向掃了過去,在瞥到掛在牆上的一串鑰匙後,喂喂一頓,對蘇安泠想要做什麼倒是心領神會。
蘇安泠很輕巧地從裡面拿出了那套鑰匙,至於那些她完全沒有心思去搞懂的機械,在他們離開的那刻,就被那枚威力強大的手榴彈炸得四分五裂,直截了當地毀了他們所有的機械設備,就這麼一招,就將這裡毀掉大半。
而不緊不慢地行走在黑暗走廊的兩人,手中的鑰匙碰撞發出清亮的聲響,好似優雅動人的樂曲,輕輕地敲響着夜色的別緻,緩緩流淌着,跟這地下混亂擁擠的場面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天晚上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之後在整個黑道,都成了令人驚悚的傳說。
據說,有神秘人潛入,不僅成功的救走了他們的同夥,還將“黑殺”的秘密場所毀得慘不忍睹,幾十個人都沒有搜尋到他們的身影,甚至是說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據說,那晚“黑殺”損失慘重,完全是以億來計算的,而做出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恐怖事件的,僅僅只有兩個人。如此龐大的數字對比,以至於黑道上將他們稱“殺神”,不知有多少人暗自佩服他們的膽量和能力。
據說,兩位“殺神”還將裡面關押的那些“犯人”全部放了出來,這羣人大多都是道上有權有勢的人,只是因爲觸及到了“殺神”的利益,纔會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拉到這裡來,這次有了逃脫的機會後立即回到自己的組織,馬不停蹄地開始召集力量想要給“黑殺”狠狠一擊。而那兩位“殺神”,則是被他們重金懸賞,只是爲了想要找出來親自感謝幾句。
……
無論如何,那天晚上對於“黑殺”來說,都是難以想象的噩夢,史無前例的損失,難以估計的資源,他們精心耗費幾十年才建立起來的地方,就這麼被幾個人給毀得一點不剩,這樣的損失可不僅僅是財力方面的,光是那些被放走的“囚犯”們,都會給他們組織帶來不小的威脅,而且還是無法挽回的。
而作爲神秘人在這場事件中出名的幾位,儼然成了道上駭人聽聞的傳說。
*
沿路的風景快速地閃過,五顏六色的燈光遍佈黑色的夜景,宛若夜空中的閃亮星辰。
上車後纔剛剛喘了口氣的蘇安泠,立即撥通了賀軒的電話,聽到路雲筠已經被送到急症室裡手術後,心裡一鬆,緊接着又忍不住提了起來。
在沒有得到準確消息的之前,她完全平靜不下來。
而且,路雲筠那傷勢……
心情陷入焦急狀態,跟賀軒聊了幾句瞭解下情況後便掛斷了電話,蘇安泠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總覺得有什麼事懸在心頭難以鬆懈。
沿路的風景快速地閃過,五顏六色的燈光遍佈黑色的夜景,宛若夜空中的閃亮星辰。
上車後纔剛剛喘了口氣的蘇安泠,立即撥通了賀軒的電話,聽到路雲筠已經被送到急症室裡手術後,心裡一鬆,緊接着又忍不住提了起來。
在沒有得到準確消息的之前,她完全平靜不下來。
而且,路雲筠那傷勢……
心情陷入焦急狀態,跟賀軒聊了幾句瞭解下情況後便掛斷了電話,蘇安泠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總覺得有什麼事懸在心頭難以鬆懈。
車內的氣氛因蘇安泠心情便得沉重緊張起來,就連空氣都彷彿凝固起來。
在旁邊開車的靳斯宸視線掃過她的方向,漸漸地踩下油門,加快在車流中穿梭的速度。
靳斯宸沒辦法說什麼安慰的話語。他不是個會說謊話的人,同樣的他更不會對蘇安泠說謊話。
路雲筠現在的情況確實很危險,可以說她能夠堅持到現在就已經是奇蹟,而現在能不能將她救回來,已經不是醫術的問題了,只能看她的運氣,運氣好時間充裕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要是缺了那麼點時間……
後果不言而喻。
蘇安泠沒有說話,她安靜地低下頭,緊緊握住手中的手機,原本冰冷的手機在她手中漸漸地染上了溫度。
她在等待。
而她也不知道,她即將面臨的結果,究竟是好還是壞。
“阿宸。”
蘇安泠看向靳斯宸,衣角被她緊緊地抓在手中,皺成一團。
漸漸轉移視線,靳斯宸的目光在蘇安泠身上停留片刻,眼眸裡好似盛着溫柔的旭光,他輕輕應聲,“嗯。”
“沒什麼,”蘇安泠抿了抿脣,轉而再度低下了頭,好似認真般看着被自己蹂躪的衣角,悶聲道,“我只是想叫叫你。”
話音落卻,溫暖的大手忽的覆蓋在她的頭上,手指在發間穿梭,不輕不重地揉了揉她的頭髮,蘇安泠微微偏過頭,忽的撞入對方黝黑的眸子裡,其中夾雜着的安撫猛地灌入心田,奇蹟般地好像能將心底的那種躁動漸漸的安撫下來。
沒有任何言語的安撫,令蘇安泠在等待的途中忽然變得平靜許多。
其實,蘇安泠以前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她記得,偵察三組以前是有八個人的,除了她,楚風連,賀軒,孟舞,阿帥之外,還有三個人。
她現在仍舊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們三個人的模樣,他們所有的身份信息,在偵察三組所經歷過的點點滴滴。那三個人都是她一個個的找回來的,以最爲真誠的心情和最激昂的鬥志,她一點點地將這幾個人組織起來。
那個時候的她,年少無知,信心滿滿,從來都沒有想過,終有一天,她親手建立起來的那個小組會鬧到四分五裂的地步。她想,如果沒有楚風連的話,現在的偵察三組,早已不知換了多少人。
她第一次看着自己的隊友面臨死亡的時候,還是剛剛進入偵察三組的第一年,那時候她還有着熱血和激。情,想要驅逐這世上所有的黑暗,還有着見義勇爲的心,就像她的養父那樣。
後來……
他死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所擁有的力量是有多小,就連自己的隊友都保護不了。
從那之後,她開始避開所有的危險任務,盡其所能排除任務中所有的危險,那樣的行爲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神經質。
可是,她失去了第二個隊友。
他們的任務中充滿着各種各樣的意外和危險,就算是接再如何避免,總有運氣不佳的時候,那件事理應不該怪她,但卻幾乎令她崩潰。
她想挽回所有人的生命,可無能爲力,她什麼也辦不到。
那時候整個組的氣氛都變得格外緊張,誰都知道那不是她的錯,可她是組長,就必須承擔所有的責任,加上他們失去的第二個是人見人愛的萬人迷,交際能力好的難以想象,小組內每個人都可以自然而然地喜歡她,她的離開或許要比上官洛離開更要讓人難受。
蘇安泠至今記得,與那位相處的最好的女生,在沉默中唯一的爆發,她跟上官洛吼“爲什麼死的不是你”?那刻,上官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仇恨跟憤怒,彷彿只要上官洛死了那位就能活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將刀子插入上官洛的胸口。
那是前世的上官洛永遠都無法忘記的畫面,無數次夢中驚醒,不是因爲愧疚,而是因爲絕望。
那是被隊友不相信、被隊友憎恨的絕望。
後來,那個恨她入骨的女生主動申請調離,她再也沒有見過她。
可第二位隊友的死,卻沒有到此爲止,組內沒有再恨她的,但是誰的心情都不好,他們動不動就會發脾氣,偶爾怒火會觸及到上官洛的身上,而唯一不能發脾氣的,也只有上官洛。
連續三個月,他們都沒有再接任務。
而上官洛,早已將離職申請寫好,只是一直猶豫着沒有跟他們說。
她不知道楚風連是怎麼發現她的離職申請的,但她記得,楚風連拿着她的離職申請往阿帥他們的辦公桌上狠狠一丟,一個字都沒有說,直接拉着她離開。
她那時候真以爲他們會直接這麼算了,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第二天她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般,他們一如既往地叫着她組長,然後埋頭去做自己的事情,做事的中途自然而然的聊天調侃,辦公室內歡聲笑語,跟以往一般無二。
當天晚上,他們將整個偵查組的人都組織起來聚餐,誰也沒說是爲了什麼,但上官洛卻再清楚不過。那天上官洛被灌酒灌得迷迷糊糊的,聽見他們當着所有人的面,一個個的跟她道歉,然後齊聲說讓她不要走。
那刻,她忽然就釋懷了。
他們有過爭執有過分裂,但他們會在戰鬥中融合,所有的裂縫因爲生與死的催化變得更爲緊密堅固,以至於到現在她仍舊可以立於他們中心,再也不會質疑自己的能力,反思自己的過錯。
她儘自己所能,做自己能夠做到的,然後,無怨無悔。
儘管,她還是會很傷心每個同伴的離開。可最起碼,她是坦然的。
車,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窗外呈現的是醫院的大門和亮起的燈光,蘇安泠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沉思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身處何方。
“到了。”
隨着靳斯宸的聲音,蘇安泠的思緒也漸漸拉扯了回來,她沒有遲疑地開門走下去,但在關門的剎那,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機嗡嗡嗡地響起了震動聲,震得她的手心有些發麻。
剛剛纔平靜下來的心情因爲新的電話的到來,再度提了起來,蘇安泠將手機遞到耳邊,聽着裡面傳來賀軒焦急的匆促的聲音,語速非常快,快到幾乎難以抓住,但所有的字節都清晰地落到她耳裡。
靳斯宸幾乎纔剛剛下車,就見到往醫院大門飛奔的蘇安泠,沿路不知響起多大的驚呼聲,一個當紅明星半夜三更地出現在這裡,想不引人注目都難,一時間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可,之後再看到緊跟在蘇安泠後面的男子後,瞬間所有梗在喉間的驚呼都憋了回去,他們目瞪口呆地看着從眼前一閃而過的男子,好似時間凝固了般,他們連及時作出反應都有些困難。
蘇安泠,靳斯宸。
這些日子常常被湊到一起討論的兩個名字,在這刻,他們親眼看到了。
只是……
在這樣的深夜,如此毫無遮掩的出現在醫院,他們究竟是爲了什麼?
六樓,蘇安泠沒有等電梯,她是一口氣跑上樓的,中間沒有絲毫的停頓,她像是用盡了自己積攢的所有力氣,以最快的速度衝上了樓,在找到門牌號的那刻,連門都沒有敲,直接衝了進去。
【路雲筠快不行了……】
這是蘇安泠剛剛接到電話時,唯一聽到的,而沒等賀軒將話說完,她整個人就已經朝醫院大門跑了過去,手機死死地攥在手中,但賀軒之後的話語她卻沒有再聽到一字半句。
門被推開的那刻,蘇安泠清楚地感覺到房間內的壓抑氣氛,她下意識地在進門的那刻停了下來,視線在房間內搜尋她想要見到的人,視覺似乎刻意地忽略了站在房間內的其他人,第一眼她就見到躺在病牀上的人影,瘦弱地不成樣子的身體躺在被窩裡,縱使看不到她的身體都令人心疼不已。
腦袋從被子裡露了出來,柔和的光線打在她的臉上,卻再也見不到那雲淡風輕的神色。半邊凹下去的眼睛只是經過了簡單的處理,慘不忍睹的畫面仍舊在刺激着人的視覺神經,只是相較於最先看到的剎那,蘇安泠卻出奇地能夠接受。
此刻的路雲筠宛若木偶娃娃般,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除了那虛弱睜開縫隙的左眼,誰也無法感覺到她的生命。
黎明緊緊地抓住她的手,瘦骨嶙嶙的手被他用力的握住,他雙眼充血,微微低着眉眼看着路雲筠,神色間浮現出意想不到的溫柔,他輕輕地呼喚着她的名字,但躺在牀上的人,卻連眼睛都未眨過,只是眼神渙散地看着前方。
然,在蘇安泠進來的那刻,她的眼睛卻忽的動了動,漆黑的眸子轉向了蘇安泠的方向,帶着溫暖和釋懷……
與此同時,心電圖隨着警報聲轉化爲了一條橫線。
猛然間,蘇安泠往後退了幾步,卻忽的墜到守護在身後的懷抱裡,瞬間整個人似是無力般靠在了身後男子的身上。
淚水從眼角滑落,滾過臉頰,掉落到摟在她腰間的手上。
蘇安泠怔怔的看着病牀上再無聲息的身影,她淚眼婆娑地看着黎明失控的喊着路雲筠的名字,一遍,一遍,一個字,一個字,全部敲在她心底深處,激起波濤般的迴響。
房間內的其他人全部陷入了沉默之中,楚風連、阿帥和賀軒都是經歷過這樣的事的人,他們也曾失態也曾悲傷也曾瘋狂,他們花費了很多的時間才從那樣的痛苦中恢復過來。
很難想象他們在失去上官洛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一直覺得她那麼多苦難都能夠闖過來,總歸不會就那麼輕而易舉的死去,可一條人命的離開總是那麼的簡單,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來滿足這條命是否值得,老天想要奪走的時候,他有千萬種理由。
所以他們沉默,以最爲沉重的心情,去哀悼對方的離世。
而,這注定不是個允許他們去銘記去哀悼的夜晚。
蘇安泠眼睜睜看着路雲筠的身體被白布遮蓋,她沒有瘋沒有鬧,只是在旁邊悄無聲息地哭了很久很久,然後,跟靳斯宸沉默的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不知多少媒體記者在得知蘇安泠跟靳斯宸在這裡的時候,發狂似的蜂擁而上,他們四處打探蘇安泠跟靳斯宸所在的病房,儘管所有的醫護人員在得到消息後完全不敢透露出任何的消息,儘管所有的保安們都全然出動將他們擋在一樓,但那些爲了飯碗而沸騰的記者們,卻沒有絲毫的停歇,卯足了勁的想要打探消息,在一樓吵得人人不得安寧。
靳斯宸沒辦法,直接將藍雨跟警方叫過來,花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將幾個鬧得兇的送去警局,其餘的人全部威脅遣散後,才讓醫院平靜下來。
可,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直安安靜靜的待在路雲筠病房的蘇安泠,卻不知何時,在病房內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靳斯宸處理完那些記者後,才注意到手機上多出的短信。
【她在我手上,不想她死就別來找她。】
發信息過來的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而瀏覽過的資料從來不會忘記的靳斯宸,只是略微沉思,就調出這個號碼的原主人——
塵子封。
“殿下,”藍雨剛剛將最後一個記者打發走,就火急火燎地跑了上來,但動作中卻仍舊見不到絲毫慌張,進門後他下意識地瞥了眼空蕩蕩的病房,然後湊到了靳斯宸的身邊,低聲開口道,“殿下,那些記者果然是被請過來故意鬧事的,很多人都在謊報單位地址。”
自從知道醫院有大幫的記者鬧事後,靳斯宸就讓藍雨去查一下他們的身份,而簡單的幾個調查步驟後,就徹底地證實了靳斯宸的想法。
按理來說,雖然有靳斯宸在的地方就有新聞,但圈內有條不成文的定理,在沒有經過靳斯宸的同意前,誰也不準爲了頭條而眼巴巴的湊上去採訪。所以,就算是今天他跟蘇安泠出現在醫院的事情能夠引起些轟動,但首先藍雨應該接到各大媒體的詢問消息,得到藍雨的批准後,他們纔會馬不停蹄的趕過來採訪。
可見今天晚上那批人的出現,絕對有蹊蹺。
靳斯宸有想過是塵子封請過來的水軍,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將目標放在了蘇安泠的身上。
“咦,安泠呢?”
沒有敏銳地感覺到靳斯宸身上的陰沉冷氣,藍雨確定自己至今還沒有見到過蘇安泠的身影后,下意識地開口問了句,完全沒有意識到空氣中瀰漫着的危險因子。
話音剛落,藍雨就猛地感覺到陣陣冷氣從身旁襲來,他猛地偏過頭看向靳斯宸,視線裡映入對方冷峻深邃的臉部輪廓,但渾身卻籠罩着懾人的寒意,藍雨打了個哆嗦有些膽怯地往旁邊移了幾步,心裡琢磨着是不是殿下很不滿自己在路雲筠原先的地方大驚小怪的。
但……
這樣的想法才停留片刻,待他的視線不經意地掃過了靳斯宸狠狠捏住的手機後,瞬時,整個人冷不防的呆愣在了原地。
------題外話------
爭取兩章之內完結這卷。
唔,蘇蘇跟瘋子塵的故事,真的要有個結局了。